第三章 是商量 9
本章節 2277 字
更新於: 2021-09-09
那個地方啊──杜恩哈特難得露出一點遲疑，好像不確定是不是該由他開這個口。但沒過多久，他又恢復老樣子，想用一句話奪回主導權：
「是誰告訴你這裡有秘密基地的？」
霧刃聳聳肩，配合演了一齣：
「啊？」
「原本我還想再藏一陣子……畢竟你知道了，肯定會起疑心。這座農場落成這麼久，偏偏後院一直不對外開放——不太對勁吧？」
霧刃環視四周，再度打量這片過於乾淨的綠意世界。
「這裡是達爾文農場，一個半公開的研究機構。有時會開放給小學生做校外教學，參觀生物學設施……但如果只是做觀光用途，根本不需要費心整理得這麼徹底。整片草皮竟修整到能讓人恣意行走，這表示──附近肯定有什麼更值得讓人『無意間發現』的東西。」
他的語氣平淡，目光卻銳利。這片空地看似單純，實則過於「乾淨」，不自然地乾淨。說得直白一點，杜恩哈特根本是為了設局讓他發現這裡，才特意準備了這個場面。
「這是百慕達草吧？一般住宅院子才會用的草皮，要是放著不管，甚至能長到一兩公尺那麼高。但這裡既非住家，你那種『只有你我知道』的表情，也不像單純整理給外人看的樣子……」
「霧刃，你答對了。」
杜恩哈特露出帶點得意的笑容：
「這個地方直到昨天才正式落成。自從聽說郡爾沃康的花園後，我們赫麗貝爾家也決定——要有屬於自己的。」
不愧是赫麗貝爾家。永遠不會坐以待斃，甚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行動。那就是現在。
「自從花園開放觀光活動，王國就已經承認花園是這個國家的一部分，而且為了確定大陸的產物能不能適應其它環境，王國還在這個基礎，讓花園成為大陸植物的種植園，從兩者的結合十分順利這點來看，那些植物得到了活死人的基因，雖然不是活死人的後代，卻因為雙方一直共存一個環境，植物也成為了一種類活死人。」
「要是讓那種東西一直放在觀光勝地，或許會是一種畫蛇添足是吧？當初開放花園，吸引遊客前往，其實就是在用這種方式，履行與亞諾夫斯基的不動契約，比起口頭聲明，實際行動更有說服力，而且王國也換得了領土方面的安全保障，只要花園還在那裡，日落的權限就會複製得手的活死人，創造對這片土地繼續長存的希望。儘管是互利共生的模式，卻有效地撐到了前一天。」
前一天——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即使沒有參與，杜恩哈特也已經心知肚明，所以他也跟著動起來了。
「妖精的傳說與亞諾夫斯基獨有的權限，讓那個充滿夢幻氣息的世外桃源，成為獨一無二的聖地。只要聽聞，許多人趨之若鶩，爭相打卡拍照，見證夕陽與月圓交錯瞬間，妖精的誕生。」
極低的氣溫、迷霧一般的環境，哪會勸退人，眾人樂此不疲，高呼挑戰的口號。
「如果連這種環境，大陸植物都活得下來，要把它們轉移到農場，應該也是毫無障礙。事實證明，這些植物成功複製了活死人的生態，要是再加上花園的造神運動，它們就會再次進化。」
「然後……你還真的做了啊。」
一時間，霧刃驚訝到啞口無言。
因為——杜恩哈特真的動手了。
來到這裡的他，一無所獲是正常的，因為這玩意就不是為他準備的。
但是，杜恩哈特還是得到了這些活死人植物。
這些東西正埋在土裡，至於是往上生長或往下生長，全看杜恩哈特心情，這些東西甚至比忠犬更聽話，不需要去跟它扯皮權力、利益，糾結分贓問題，只要給它們生存環境，它們就願意無條件為主赴湯蹈火。
「霧刃，如果哪天你們想要去郡爾沃康的花園，請一定要先知會我一聲，因為我也是這個花園的粉絲，多謝它讓我們赫麗貝爾家再次偉大。」
為何杜恩哈特‧赫麗貝爾今天如此反常，一再亮出他們家的自傳，並數次提及恩德克森與赫麗貝爾家，就是在說杜恩哈特‧赫麗貝爾的綜合實力，已經超越赫麗貝爾家歷代當家，要怎麼說都是他的自由。
換作其他人，要是自己成為了那個唯一的倖存者，一定會想辦法與之撇清關係，並將這段過去永遠封印吧。
杜恩哈特不一樣。
他選擇正面迎擊。
不需要去撕毀赫麗貝爾家一手建立起來的「歷史」，杜恩哈特選擇加以利用，最終用硬實力超越了恩德克森等歷代當家。
不只是讓活死人甘願跟隨他到天涯海角，想必馬克思德索研究院這個當下從事的人體實驗，背後也是杜恩哈特一手支持的東西。
只要大陸被攻略，活死人相關的一切事物就會跟著迷失方向，作為赫麗貝爾後代的杜恩哈特，充分地展現了赫麗貝爾這個姓氏的驕傲。
表面上的平坦草皮，是另一種引蛇出洞，貿然闖入就會淪為這些活死人的食物。這是一種防範機制？杜恩哈特‧赫麗貝爾沒有那麼陰險，這是一種招待，就像它們的養父——郡爾沃康的花園，只要肯成為它們的夥伴，什麼事都不會有。
整個後院現在都是活死人的藏身之地，地下究竟潛伏了多少「老祖先」，只要霧刃跨出那一步，他就會知道了。
親身體會。
終身難忘。
讓人流連忘返。
「你應該一開始就邀請我參觀這後院的。」
夥伴是什麼？朋友又是什麼？霧刃其實也分不清。大概是因為他從沒真正有過朋友，所以也無法想像「夥伴」該長什麼樣子。
「杜恩哈特，雖然你一直饒有興致地想要和我介紹你的新朋友，卻不想讓我與這些新朋友，這是什麼意思？就這麼怕你的新朋友被我搶走？」
挑釁——這就是挑釁。
霧刃的眼神閃著光，彷彿也想成為這些活死人的「朋友」。
杜恩哈特笑得從容：
「霧刃，你別想太多，我才沒那麼無聊。當然，我也不是怕你親眼見到仇人，情緒爆走，對這裡下手。」
「……」
「只不過……」
「只不過？」
「只不過，是因為這樣比較有趣。」
他抬手，指向霧刃的鼻尖。
「這次，我不主動邀請你。你自己選。如果你真是『神選之人』，那就證明給我看吧——看你是否和我一樣，即使擅闖活死人的地盤，也能全身而退。」
「……」
霧刃沉默了好一會，眼裡只能看到杜恩哈特一人。
然後，他喃喃開口，語氣懶散，卻透出一絲惡意：
「我說的沒錯，真的應該賞你這傢伙幾拳的，一拳是不夠的，一定要讓你嘗嘗左拳與右拳的區別。」
「是誰告訴你這裡有秘密基地的？」
霧刃聳聳肩，配合演了一齣：
「啊？」
「原本我還想再藏一陣子……畢竟你知道了，肯定會起疑心。這座農場落成這麼久，偏偏後院一直不對外開放——不太對勁吧？」
霧刃環視四周，再度打量這片過於乾淨的綠意世界。
「這裡是達爾文農場，一個半公開的研究機構。有時會開放給小學生做校外教學，參觀生物學設施……但如果只是做觀光用途，根本不需要費心整理得這麼徹底。整片草皮竟修整到能讓人恣意行走，這表示──附近肯定有什麼更值得讓人『無意間發現』的東西。」
他的語氣平淡，目光卻銳利。這片空地看似單純，實則過於「乾淨」，不自然地乾淨。說得直白一點，杜恩哈特根本是為了設局讓他發現這裡，才特意準備了這個場面。
「這是百慕達草吧？一般住宅院子才會用的草皮，要是放著不管，甚至能長到一兩公尺那麼高。但這裡既非住家，你那種『只有你我知道』的表情，也不像單純整理給外人看的樣子……」
「霧刃，你答對了。」
杜恩哈特露出帶點得意的笑容：
「這個地方直到昨天才正式落成。自從聽說郡爾沃康的花園後，我們赫麗貝爾家也決定——要有屬於自己的。」
不愧是赫麗貝爾家。永遠不會坐以待斃，甚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行動。那就是現在。
「自從花園開放觀光活動，王國就已經承認花園是這個國家的一部分，而且為了確定大陸的產物能不能適應其它環境，王國還在這個基礎，讓花園成為大陸植物的種植園，從兩者的結合十分順利這點來看，那些植物得到了活死人的基因，雖然不是活死人的後代，卻因為雙方一直共存一個環境，植物也成為了一種類活死人。」
「要是讓那種東西一直放在觀光勝地，或許會是一種畫蛇添足是吧？當初開放花園，吸引遊客前往，其實就是在用這種方式，履行與亞諾夫斯基的不動契約，比起口頭聲明，實際行動更有說服力，而且王國也換得了領土方面的安全保障，只要花園還在那裡，日落的權限就會複製得手的活死人，創造對這片土地繼續長存的希望。儘管是互利共生的模式，卻有效地撐到了前一天。」
前一天——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即使沒有參與，杜恩哈特也已經心知肚明，所以他也跟著動起來了。
「妖精的傳說與亞諾夫斯基獨有的權限，讓那個充滿夢幻氣息的世外桃源，成為獨一無二的聖地。只要聽聞，許多人趨之若鶩，爭相打卡拍照，見證夕陽與月圓交錯瞬間，妖精的誕生。」
極低的氣溫、迷霧一般的環境，哪會勸退人，眾人樂此不疲，高呼挑戰的口號。
「如果連這種環境，大陸植物都活得下來，要把它們轉移到農場，應該也是毫無障礙。事實證明，這些植物成功複製了活死人的生態，要是再加上花園的造神運動，它們就會再次進化。」
「然後……你還真的做了啊。」
一時間，霧刃驚訝到啞口無言。
因為——杜恩哈特真的動手了。
來到這裡的他，一無所獲是正常的，因為這玩意就不是為他準備的。
但是，杜恩哈特還是得到了這些活死人植物。
這些東西正埋在土裡，至於是往上生長或往下生長，全看杜恩哈特心情，這些東西甚至比忠犬更聽話，不需要去跟它扯皮權力、利益，糾結分贓問題，只要給它們生存環境，它們就願意無條件為主赴湯蹈火。
「霧刃，如果哪天你們想要去郡爾沃康的花園，請一定要先知會我一聲，因為我也是這個花園的粉絲，多謝它讓我們赫麗貝爾家再次偉大。」
為何杜恩哈特‧赫麗貝爾今天如此反常，一再亮出他們家的自傳，並數次提及恩德克森與赫麗貝爾家，就是在說杜恩哈特‧赫麗貝爾的綜合實力，已經超越赫麗貝爾家歷代當家，要怎麼說都是他的自由。
換作其他人，要是自己成為了那個唯一的倖存者，一定會想辦法與之撇清關係，並將這段過去永遠封印吧。
杜恩哈特不一樣。
他選擇正面迎擊。
不需要去撕毀赫麗貝爾家一手建立起來的「歷史」，杜恩哈特選擇加以利用，最終用硬實力超越了恩德克森等歷代當家。
不只是讓活死人甘願跟隨他到天涯海角，想必馬克思德索研究院這個當下從事的人體實驗，背後也是杜恩哈特一手支持的東西。
只要大陸被攻略，活死人相關的一切事物就會跟著迷失方向，作為赫麗貝爾後代的杜恩哈特，充分地展現了赫麗貝爾這個姓氏的驕傲。
表面上的平坦草皮，是另一種引蛇出洞，貿然闖入就會淪為這些活死人的食物。這是一種防範機制？杜恩哈特‧赫麗貝爾沒有那麼陰險，這是一種招待，就像它們的養父——郡爾沃康的花園，只要肯成為它們的夥伴，什麼事都不會有。
整個後院現在都是活死人的藏身之地，地下究竟潛伏了多少「老祖先」，只要霧刃跨出那一步，他就會知道了。
親身體會。
終身難忘。
讓人流連忘返。
「你應該一開始就邀請我參觀這後院的。」
夥伴是什麼？朋友又是什麼？霧刃其實也分不清。大概是因為他從沒真正有過朋友，所以也無法想像「夥伴」該長什麼樣子。
「杜恩哈特，雖然你一直饒有興致地想要和我介紹你的新朋友，卻不想讓我與這些新朋友，這是什麼意思？就這麼怕你的新朋友被我搶走？」
挑釁——這就是挑釁。
霧刃的眼神閃著光，彷彿也想成為這些活死人的「朋友」。
杜恩哈特笑得從容：
「霧刃，你別想太多，我才沒那麼無聊。當然，我也不是怕你親眼見到仇人，情緒爆走，對這裡下手。」
「……」
「只不過……」
「只不過？」
「只不過，是因為這樣比較有趣。」
他抬手，指向霧刃的鼻尖。
「這次，我不主動邀請你。你自己選。如果你真是『神選之人』，那就證明給我看吧——看你是否和我一樣，即使擅闖活死人的地盤，也能全身而退。」
「……」
霧刃沉默了好一會，眼裡只能看到杜恩哈特一人。
然後，他喃喃開口，語氣懶散，卻透出一絲惡意：
「我說的沒錯，真的應該賞你這傢伙幾拳的，一拳是不夠的，一定要讓你嘗嘗左拳與右拳的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