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本章節 10517 字
更新於: 2018-06-30
朱利安順利地通過了補考。雖然依照規定還是只能給他及格分，但是在其他人心裡，朱利安的表現已經足以拿到最高分S。而除了學業以外，整體氣質的轉變也讓他在班上的人氣也越來越水漲船高，一切都是這麼的順利。
但這時候，一帆風順、應該沒什麼煩惱的朱利安，卻暗暗苦惱著。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餓了。
那個水晶瓶裡頭的液體已經喝完了，而喝到最後幾口時，朱利安就發現，明明以前只要喝一口就覺得不餓，後來卻完全不夠，根本壓不住飢餓感。那種從骨子裡頭透出來的餓讓他非常難受，他總覺得比以前的飢餓還要更難忍，下腹像是有火在燒，而且偶爾會有種很像疼痛卻又不是的感覺竄上來，混合著餓，讓他整個晚上都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他小心地跟哈爾提了這件事，問哈爾能不能再給他一些那種液體；男人盯著他看了很久，表情尷尬地咳了兩聲，用現在有點忙改天再說的藉口把他給攆出去。
朱利安慌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沒有那個液體，他是不是又會回到以前那種樣子？自從有了魔力而且越加豐沛之後，他發現自己其實可以明顯地感受到身體裡的魔力量，而他現在很害怕地發現，魔力正隨著他每一次的術科課而緩慢地減少。
老師還在黑板上寫著魔法陣的說明，但朱利安卻滿腦子都是這些事，完全無法集中精神聽講。
他好餓，很想吃東西，但不是一般的食物，他需要哈爾給他的那個液體。
還好今天沒有打工，到時再找找哈爾大人談談吧，這樣下去真是不行……
朱利安舔舔乾澀火燙的唇，一隻手壓著空虛的小腹，另一隻手撐著頭，用一種很沒精神的表情看著黑板。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今天整間教室，沒有一個學生有辦法認真聽課。許多人偷偷朝他瞄去，盯著他的長睫毛、紅豔的嘴唇、修長的手指、纖細的手腕、細長的脖子、性感的鎖骨、漂亮的小腿……
有些人還搞不懂這是什麼感覺，而明白這是什麼感覺的少數人，有些覺得尷尬，想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有些則開始偷偷打著壞主意。
什麼都不知道的朱利安換了個姿勢，扯了扯胸口的綁繩。
盯著他看的許多人困難地吞了口口水。
「咳……好了，講到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台上的講師推了推眼鏡，環視著學生們。「有什麼問題的話等下到辦公室來問我，下次上課時每個人要把這個法陣畫三種性質的變化交上來……好，下課。」
說完後，講師飛也似地走出門，幾乎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同時，教室裡也立刻響起許多交談以及收拾東西的碰撞聲。許多學生忙不迭地收好東西就迅速跟在講師後面離開，想逃離那種莫名的躁動，這些人在離開教室後才終於鬆了口氣，討論著這個最喜歡拖時間的老師，竟然反常地准時下課，這還是開學以來第一次……
朱利安也手腳俐落地收拾著他的物品。他覺得自己從沒這麼煩躁過，渾身不舒服，躁動不安，只想快點回到哈爾的地下洞穴去。這樣的他完全沒發現，就在教室另一頭，有一群學生正聚集起來，邊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什麼，邊回頭瞄他。
「嘿，朱利安。」
就在朱利安準備離開的時候，那群人朝他走了過來，不著痕跡地站開，擋住他離開的路線。
「呃，有事嗎？」
朱利安抱著用束帶束緊的書本，身體的異常讓平常好脾氣的他也有些不耐煩。「今天新教的陣法我也還沒搞懂，有問題的話問老師可能比較……」
「不是，不是。」為首的高大學生輕挑地笑了笑，然後抓住他的手，用拇指在他掌心搓了搓，「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增進一下同學的情誼……」
「放手！」
朱利安觸電似地揮開他的手，驚恐地看著那個人。學生們沒想到朱利安的反應會這麼大，不由得楞了一下。
剛剛那是什麼感覺!?朱利安害怕地想。
當這個人摸他的時候，下腹竟然猛地竄上一鼓譟熱，掌心的酥麻感也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幹什麼，不過就是摸兩下，很嚴重嗎？」
站在朱利安右邊的一個學生不爽地呸了一聲，「他媽的都當男寵了還裝什麼純潔？」
聽見這句話，朱利安呆住了，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
「什麼？」
「少裝了，你不知道？早就在學生間傳開了，也只有那些死心眼覺得你是單純好學生的人不相信而已。」男學生訕笑著。
「是啊，要不是勾搭上了哪個有錢的大爺，你怎麼能一下子忽然穿好用好還有餘力保養了？吭？」站在他身後的學生扯住他的頭髮往後拉，朱利安發出一聲痛呼，書本跟墨水掉在地上，發出一陣乒乓聲響。
「我才、沒有……！」
朱利安脹紅了臉反駁，「我不會做那種事！」
「不會做？可我看你明明笑得很騷啊。別擔心，錢的話當然會給你，用你在床上服侍你老闆的功夫也讓我們高興一下怎麼樣？」
有幾個人忍不住了，朝他伸出了手，朱利安腰上腿上都被摸了好幾把，酥麻感沿著脊椎衝上後腦，他咬著唇才沒呻吟出來，腰腿甚至有些顫抖。少年用盡力氣猛力掙扎，眼睛一轉，忽然深吸了口氣，望著學生們背後的走廊一陣驚慌地大喊：
「安娜教授！安娜教授！救命！」
「什麼？」
幾個學生嚇得一個激靈，全都往後望去，朱利安趁機掙脫了他們，撞開比較瘦小的那個人，踉蹌逃出了受制的範圍。
「媽的賤人，你亂喊什麼！」
帶頭的學生發現被耍，脹紅著臉暴喝一聲朝他撲去，朱利安眼神一凜，手往前指，流暢快速地唱出了咒文。他身前一米的半空處立刻燃起一條火線，赤紅地散發著燙人的熱度，幾縷火焰在燃燒時甚至迸射著白光。
「什麼東西!?」
那名學生被炙人的高溫嚇得連忙退後，他身後則有人驚愕地喊了出來。
「爆燃線？二級的火焰法術？！這個還沒有教啊！」
「既然你們都知道，我就不用一一說明了對吧。」
朱利安恨恨地看著眼前不敢輕舉妄動的同學們，指著火焰線的手指平穩堅定，「要是再想對我做出什麼事，這條爆燃線會立刻炸開，絕對燒得你們死去活來。」
「你敢！我爸……」
「我不敢嗎？」朱利安冷笑，「我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有什麼好怕的？死？退學？那很嚴重嗎？」
原本還氣勢高張的學生們忽然焉了，他們面面相覷，覺得朱利安說的沒錯。
害怕失去的，永遠都不是什麼也沒有的人，而是擁有得太多的人。
「我要走了，在我走之前，我必須嚴正地、申明。」
火光照耀著他魅惑卻又矛盾地充滿正氣的臉，朱利安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說。
「我的確受人照顧，我也不知道那人為什麼照顧我，但我們的關係，絕對清白正當。」
「請你們不要再隨意亂傳謠言，這樣，我很困擾，照顧我的人也會很困擾。」
他又開口念了一個咒文，然後把手放下來。雖然沒了施術的手勢，但火線依舊猛烈燒著。
「我安全離開後，火線就會消失，請你們等火線消失後再移動。不然……」
他幽幽地掃了四人一眼。
「我不知道這條線會炸死誰。」
朱利安往後退，死死地盯著他們，一直退到門口，才頭也不回地跑出教室。
◆ ◆ ◆ ◆
朱利安覺得好難過。
心很痛，身體也不舒服，還很餓。
應該用個什麼土定術暫時絆住他們就好的，朱利安一邊跑一邊想，我究竟在做什麼呢……
剛才的情況他簡直是氣得腦子都不會轉了，什麼也沒想就把自己沒事從房間的書架上學來的、最威脅性的法術放了出來。一條爆燃線差點燒乾了他所剩無幾的魔力，特別最後他還在魔力快要無法維持火焰時，掐準時機放了個幻術來換取逃走的時間……
我真是他媽有夠聰明。
雖然路德院長都告誡小孩不能說髒話，但是朱利安決定扭曲這個規矩，在心裡想想，不說出來都沒關係。
朱利安能感覺得到，自己好不容易養起來的魔力，因為這兩個法術，立刻又見底了。兩週前讓他死去活來的暈眩感以及燒灼感再次出現，熟悉得讓人絕望。
他抹掉眼角的淚水，一路急跑衝向地窖。其實餓了幾天，他已經沒什麼力氣，魔力又透支，跑著跑著還腿軟摔在地上，腳踝扭了一下，一動就竄起椎心刺骨的劇痛。但他硬是忍著，一拐一拐地衝進木門內，沿著走道跑向唯一能讓他安心的地方。
一直到踩到第一級階梯時朱利安才稍為冷靜下來。他撐著牆，淚水一顆顆掉在地上，劇烈地喘息。壓在胸口的手能感覺到心臟瘋狂的跳動。
好餓，好難過，身體好奇怪，頭好暈。
他也懶得再走下去了，反正只要進了哈爾的勢力範圍，他知道就算是院長也闖不進來。於是小魔法學徒靠著牆壁，慢慢滑坐在地上，放鬆了緊張的情緒，抽抽噎噎地哭了。
「幹什麼……唔？你……」
就在這時候，哈爾從裡面推開連接起居室跟圖書館的門走了出來，但才剛踏出一步，男人就皺起了眉頭。
好濃的氣息！哈爾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哈爾大人。」朱利安看著男人出現，哭得更厲害了，他一邊淚眼朦朧地看著哈爾一邊含糊不清地道歉：「對不起，哈爾大人……」
哈爾原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後，踏著大步朝他走來，抬頭大聲問：「你在哭什麼？」
「我、我……對不起，您對我這麼好，可是卻因為我，」朱利安抽抽噎噎地說著，「玷污了，您的名聲……」
被說是男寵，他很生氣。
氣的不只是自己被侮辱了，更生氣的是哈爾的名聲被敗壞了。
一想到這人宛如自己的再生父母，卻只因為幫了他而要受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侮辱，他就覺得十分自責。憤怒在胸中燒到最後只剩下難過，然後化成淚水不停滴落。
「你在那裡說什麼我可聽不見。下來。」哈爾皺眉，朱利安一邊說話一邊哭，又在五層樓的高度，他只聽的見咿咿嗚嗚的聲音，實際說了什麼硬是一個字也沒懂。
「對不起，可以讓我在這裡、休息一下嗎？」朱利安盡量放大了聲音說，但卻很虛弱。他一邊說一邊抽氣，「我剛剛拐到腳了，而且……覺得……有點暈……」
哈爾還是什麼也沒聽懂。但看朱利安窩著不肯動，他知道事情不太對勁。男人大步爬上樓梯，才爬到靠近朱利安的第三層，就察覺到少年的魔力又燒得見底。他憤怒地低吼：「你幹了什麼？我昨天問你的時候你說今天沒有術科課！為什麼魔力又燒光了？不對……這種程度，你用了什麼？」
「爆燃線。」朱利安靠著牆，小聲地說。
「爆燃線？你們有課需要用到這種攻擊性這麼高的魔法嗎？」
「不是課堂……」
哈爾已經走到他面前，朱利安不敢看男人的眼睛，他很內咎，只能別開頭，「我……威嚇了了幾個同學。可是我沒有傷他們。」
「……」
哈爾低頭看著這個縮成一團還在啜泣的少年。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也知道他現在狀況的哈爾大致上能想像出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朱利安，他覺得非常訝異。
這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種事。
那些人應該是想侵犯他吧。可是他竟然……
沒有就範？
明明已經這麼餓了，看到食物竟然不吃？
哈爾覺得這個小孩真是超出他的想像。
他活了很久很久，比這個國家還久。他以為自己已經看得夠多、力量也夠強大，足夠忘記猶豫是什麼，但他現在卻猶豫了。
不只現在，自從發現朱利安是這樣的個性後，他每天都在猶豫。
這個還不成熟的魔法學徒的個性可以用正直單純來一語概括。要是在看見朱利安之前跟他說「那個種族」會出這樣的一個人，他只會冷笑著說夢話還是留在夢裡頭就好；而他現在真遇上了這麼一個異類，哈爾發現，這並不如他一開始想像得那麼有趣。
他很猶豫。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朱利安他身上的秘密，他竟然會害怕這小子承受不起。
（我堂堂哈爾，一條活過一千多年，看過不知多少日升月落的紅龍，竟然也會因為這種小事而猶豫不決……）
哈爾扯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但是事情果然不能就這樣瞞下去。雖然告訴朱利安可能會讓他很無法接受，但這種狀況不能再發生了──無論是對這學校的學生，還是對朱利安，都不好。
猶豫是把刀啊，哈爾搖搖頭。
「走吧，朱利安，站起來。」
他拉起朱利安，但少年才剛站好就喊了聲痛，抬頭滿臉淚水委屈地看著他。哈爾低頭瞄了瞄，發現那纖細的右腳腳踝已經腫起來了。
他哼了聲，輕易地把朱利安橫抱起來。少年竟然還想掙扎，但那點貓抓般的力氣哈爾完全不放在眼裡，他抓緊朱利安，威嚇道：「想摔死就再動試試看。」
朱利安果然停止了掙扎，只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哈爾。男人抱著他從五樓往廣場中間一躍而下，朱利安嚇得差點發出尖叫，轉頭卻驚愕地發現哈爾背後冒出一對巨大的紅色蝠翼──
「您……到底……」
「我等等先餵飽你，然後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你。」
哈爾輕輕落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朱利安，你別怪那些同學。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原因後，也不要責怪自己。」
◆ ◆ ◆ ◆
「哈爾、大人……？」
朱利安被哈爾抱進他自己的臥房，放在床上。
朱利安從來沒進過這間房間，哈爾總是在外面跟他談話。如果是平常的話他一定會開始好奇地四處張望，但他現在沒有那種心情，只是不安地躺著，看著哈爾脫去外套掛在衣架上。身體底下壓著的、柔軟的被褥上有哈爾的氣味，朱利安皺了皺眉，覺得那味道讓他的身體更奇怪了。
隨即，哈爾也跟著爬上床，雙手撐在他旁邊。男人偉岸的身形幾乎完全把他遮住，朱利安看著那雙越靠越近的金眸，忽然愣住了，心中升起一個非常非常不妙而且令人絕望的預感。
「等等，哈爾大人，您不是……唔！」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吻住，舌頭竄進來的時候，朱利安只覺得嗡的一聲腦子一片空白──同時，心臟深處傳出來椎心刺骨的疼痛，他痛得差點哽住呼吸。
那是被背叛的疼。
他真的萬萬沒有想到，那些人說的話……
竟然是真的。
哈爾他……！
少年想也不想，就用力咬了一下竄進自己嘴裡的舌頭。
「唔！」
哈爾立刻放開了他。朱利安扭動身體想逃下床，哈爾一隻手就把他給撈了回來，少年胡亂掙扎著，卻被輕易地制服。
「你幹什麼！」哈爾憤怒地吼道，「我在──」
「我剛才還幫你說話！」
朱利安打斷了他，同樣憤怒地大叫，淚水再次滑落，這次是因為憤怒。
「剛才他們說我是個運氣好被包養的男寵，才能獲得這麼多！我很生氣，但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你！」
「我是這麼相信你！我相信你只是因為善良才對我好！」
朱利安絕望地控訴，一邊哭一邊大吼，還使出所剩不多的力氣踹了哈爾幾腳。
「你給的一切我都不要了，現在就放我出去！」
「我不要當你的男寵，哈爾大人！」
哈爾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他原本想把人餵飽了再說。他原本只以為那些人是想對朱利安做什麼，這小子才會扔出爆燃線自保，但誰能想到還有這一層？
要是讓我知道是哪些小兔崽子講的，我一定讓你們一輩子都無法再開口說一個字！哈爾惡狠狠地想。
多嘴什麼！害我現在這麼麻煩！
「朱利安……朱利安！你不要再動了！聽我說！」
「放開我……」
「你真以為我很想這麼做嗎！」哈爾的耐性終於被朱利安蹭沒了，他暴吼道：「要不是你是一個淫魔，我只能用這種方法餵飽你！你以為我真的很想上一個以人類來說沒胸沒屁股又沒腰的死小鬼嗎！」
那聲音震得朱利安耳中一陣嗡鳴，甚至還有點暈眩。少年甩甩頭，暫時停止了掙扎，但下一秒他立刻反應過來哈爾說了什麼。朱利安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怒氣沖沖的男人。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個淫魔。」哈爾沒好氣地說，「正確來說，是淫魔與人類的混血。」
「我是人類！」朱利安猛地又掙紮起來，「連這種謊話你都說得出口，我真的看錯你……」
「是不是你說了算嗎！」
哈爾用力制住他的雙手，兩條腿則用膝蓋壓住，朱利安唉了一聲，被抓住的手腕竄起刺辣辣地疼。
「你知道我給你喝的是什麼嗎？是我的精液！你喝著是不是覺得特別香甜，而且喝了就不餓了？廢話，那是因為你本來就只能吃那種東西！你以生物的精氣為食，魔力也是靠吸收精氣才能產生，不然怎麼會喝了就有魔力！」
朱利安沈默地瞪著哈爾，連掙扎也停止了。他眼中充滿著迷惘與不可置信，哈爾說的這些話對他來說信息量實在太大，內容也太衝擊，一時間他還無法反應過來，連手腕跟腳踝的痛也忘了
這個人說什麼？
淫魔？
他喝的那東西……那個他喝了就不餓了，還生出了原本沒有的魔力，幾乎改變了他的命運的東西……
是這個男人的精液？
朱利安完全不想相信。
這中間一定有破綻，他痛苦地不停思考，想找出理由來反駁。
「你也可以把能夠增加魔力的藥水說成精……說成那東西啊！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哦？」哈爾不怒反笑，「我知道龍的血液對其他生物來說有很多作用，補血入藥續命……可我還真沒聽說龍的精液能幫一般的、正常的、沒有淫魔血統的人類增加魔力呢！
「我問你，朱利安，剛才那些學生除了說你是男寵以外，是不是還想對你做什麼？」
朱利安楞了楞。「你為什麼知……」
「因為你餓了，而且餓極了。一個餓極了的淫魔會本能地散發出引誘食物的味道來，你現在就渾身都是那種氣息。」
哈爾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所以，你不要怪那些人想對你做什麼，因為從最根本的原因來看，是你勾引他們的。因為你需要食物……你需要他們的精氣。
「是你對他們送出邀請的，朱利安。」
朱利安死盯著哈爾，臉色蒼白。他顫抖著嘴唇想說什麼，卻僅僅只是張闔了幾次，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哈爾說的是真的，他沒有騙他。
可是要是相信了哈爾的話……
朱利安崩潰地想。
那我該如何相信我過去的人生？
又該如何面對我未來的人生？
他沈默了很久，哈爾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好一陣子，朱利安才咬著蒼白沒有血色的唇，顫抖地哭了出來。
「我……」他嗚咽著，「我不是……我才不是…淫魔呢……我才……我不要……」
「……我知道。」
哈爾嘆了口氣，所有被這小子折騰的憤怒忽然一下子都消光了。他抹去朱利安的淚水，低聲說：「所以我一直猶豫，拖到現在才告訴你。要不是知道你的個性，我怎麼會幫你？你不懂，我活了這麼多久，最討厭的就是淫魔這種生物。依靠別人的精氣為食，毫無節操可言，渾身上下沾著各種不同生物的味道……」
「可是你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混了人類的血，還是你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你可真是我看過最正直卻也最笨的淫魔了。明明快餓死了卻也不狩獵，還把上門的獵物推出去，淫魔明明就是非常順從本性的生物啊？」
「我不要這樣，哈爾大人，我不要……」朱利安絕望地哭著，「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不是故意騙我的吧……」
「還不相信，就讓你的身體來證明好了。」
朱利安猝不及防地被吻住，他推著哈爾的胸口想掙扎，但男人的手探進他上衣，在乳尖處輕輕一捏，朱利安就瞬間沒了力氣。小魔法師整個人軟了下來，身體急切地盼望著什麼，那種感覺竟然有點類似餓極的人看見大餐就放在面前時的激動。
「我之所以一開始只給你精液……」哈爾一邊吻他一邊說，「是因為你那時候的狀況真的太糟糕了……我的力量太強，要是直接這麼來，我怕你會承受不住，才讓你用比較溫和的方式先囤積魔力，調養一下。」
「唔、呼嗯……」
剛剛乳尖上那一掐的刺激太過強烈，朱利安一分神，快感與昏沈的感覺就瞬間湧了上來，包覆住他的絕望與憤怒，接著像霧又像漲潮的海水一般，緩慢卻霸道地佔據了他的思考。
淫魔的本性在飢餓的助長下迅速壓過了人類血統的理智，朱利安的反抗漸漸變弱，他開始回應著哈爾的吻，原本放在男人胸膛上推拒著他的手，也軟軟地放鬆下來，勾著他的臂彎。
哈爾能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變得更濃了。
「餓壞了是吧……吃的馬上來了。」
他大大喘了口氣，定了定心神，讓自己不要被淫魔散發出來的誘惑勾著跑。紅龍側過頭含住他的耳垂舔吮，朱利安從喉嚨發出一聲貓叫般的呻吟，身體不安分地扭動。
哈爾的吻繼續往下，含住朱利安胸前早已經充血挺立起來的乳頭時，少年輕輕地發出了甜美勾人的愉悅叫聲……那是淫魔完全沈浸在本能中的聲音。
（好像已經完全進入進食的狀態了，現在他大概什麼都沒辦法思考，只能隨著本能行動了吧……）
哈爾看著朱利安的臉，少年臉上的痛苦神情已經褪去，被一種迷茫的表情取代，睫毛上還沾著淚水，看起來既天真又無辜。他脫掉朱利安的衣褲，伸手往他腿間一摸，毫不意外地發現青澀的幼芽早就挺了起來，後頭的穴口也沁出滑膩的液體。
男人握住那根纖細的陰莖搓了幾下，接著往後探，在濕熱的肉穴裡面塞進了一根指頭。
「嗯、哈啊……」
朱利安仰起頭發出快樂的呻吟。他伸手勾住哈爾的脖子，挺起沒幾兩肉的細腰，急切地扭動。少年迷濛地看著男人，唇舌討好地主動湊了上去，努力地舔吻他的唇，像急於討賞的孩子。腿也順從地張開，甚至用一隻腳勾上了哈爾壯實的腰，暗示他快一點。
這付淫亂的模樣跟剛才堅決不要的樣子反差實在太大，哈爾竟覺得有些心疼。
「別急。」男人拉開他，吻輕輕印在額角，安撫地道：「就算你的身體已經準備好了，還是先適應一下。」
他試著探進第二隻手指，肉穴歡快地收縮著，絲毫沒有排拒的反應。每當他往裡面頂的時候，朱利安就會微微顫抖，少年仰望著他，輕咬住下唇，不滿地嗯了一聲──那並不是感到痛的意思，而是埋怨他為什麼還磨磨蹭蹭的。那雙淺棕的眼睛裡燃燒著最原始的慾望：性慾以及食慾，他發出呻吟聲催促，挺腰頂了頂哈爾的下半身。
「朱利安。」
哈爾嘆了口氣，決定不要再浪費時間。他探進第三根手指又戳刺了幾下，確認朱利安已經完全準備好了，接著解開褲腰，掏出早已漲得紫紅的碩大陰莖。
少年的視線立刻往下移。他甚至著迷地伸出手握住那根獰猛的肉棒，露出恍惚又貪婪的神情。
那表情雖然淫亂，但卻同時混合著天真，勾勒出一種矛盾的豔麗。男人抓起兩個枕頭墊在少年腰下讓他把屁股抬高，接著拉開那雙纖細的腿，握著陰莖對準濕軟的穴口，猛地一挺腰，頂了進去。
「啊啊！」
朱利安難耐地弓起腰，興奮地發出一聲尖叫，腿間的器官抖了下，稍稍噴出了一點白濁的液體。他張開嘴喘息著，然後舔舔唇，軟軟地喊著哈爾的名字，滿足地低聲道：「哈爾……好大……」
「閉嘴。」
哈爾吻住他，不想從那張嘴裡聽到什麼他清醒時不該說的淫聲浪語。而同時，他托著朱利安的腿彎，奮力挺腰抽送起來。
「嗯嗯、嗯啊、啊！」
朱利安毫不掩飾地發出甜美的叫聲，腰也順從地擺動，雙腿本能地大張，鼓勵男人進得更深。他抬頭啃咬哈爾的嘴唇，雙手在他男人精壯的胸腹上來回遊走，企圖更進一步挑起他的情慾。
淫魔的身體天生適合性交，所以，即使這是朱利安的第一次，潤滑之類的完全不需要考慮，也不用擔心他的身體無法適應哈爾比一般人還要更粗大一點的肉棒。少年底下濕熱的肉穴就像貪婪的嘴似地不停啜吸著男人巨大的陰莖，一下下地絞緊、抽搐，隨著他的插入抽出，時而鬆時而緊，簡直就像被訓練過似的。
而且，就算他再怎麼粗暴地往裡面頂，朱利安也都只是露出有些痛苦卻又迷醉的表情，配合他的律動本能地扭著腰迎合，甜美愉悅的低哼不停從他嘴裡流洩出來，根本無法與幾分鐘前，那個還會因為自己被說是男寵而憤怒哭泣的少年連結在一起。
就連哈爾這頭活了這麼久的龍也不能不承認，跟淫魔做愛，的確很舒服。
而且朱利安還是個尚未成熟的混血而已……那種快感直達腦髓，難怪會有人自願成為獵物被吸乾。
「嗯嗯、哈爾大人、嗯……快點、快點……」
朱利安不停地大口喘息，甜膩地蹭著哈爾的頸項，像貓似地開口輕輕咬他，「給我……」
哈爾含住他的嘴唇又吸又舔了幾下，最後還咬了一口，沙啞著道：「還早呢，你現在叫我射我射不出來，再等等。」
「哈爾，嗯……哈爾……」
空氣中瀰漫著情慾的氣息、液體攪動的聲音，以及濕潤的肉體撞擊的啪啪聲。朱利安纖細的手指揪著床單，瘦弱的身體上滿布汗水，隨著男人的抽送撞擊一晃一晃的。細白透嫩的一雙腿緊緊夾著哈爾的腰，那畫面看起來十分色情。
少年平坦的小腹上沾著他自己噴濺出來的點點體液，大腿間一片濕黏，含著哈爾碩大男根的小穴被撐得沒有一絲皺褶，卻也沒有因為那本不該由一個少年的身體承受的尺寸而裂開；滿布著青筋的肉棒裹滿淫魔自體潤滑的體液，毫不停歇地進入又抽出，每一下都頂得朱利安發出饜足的悶哼，他一開始還能稍微挑逗男人，但現在已經完全受制於哈爾，被快感浸蝕得透徹。少年伸手撫摸自己挺翹的陰莖，嗚咽地一邊喘一邊喊：「哈爾、大人……嗯……好難受……」
「快了，忍忍。」
哈爾低頭親吻他，雙手在他身上愛撫著，朱利安很受用地發出甜膩的哼聲，小手捧著哈爾的臉忘情地與他接吻。男人撞擊的頻率越來越狠，總是退到快要離開再用力挺進去，嘖嘖水聲與濕潤肉體撞擊的啪啪聲在寬闊的室內迴盪。
朱利安迷迷糊糊地覺得快感像沸水一樣在腦子裡滾，自己的一切好像都快要蒸發了，原本快樂的呻吟到最後都變調成了嗚咽，他軟軟地求饒，胡亂抓著哈爾的手臂。
「哈爾、哈爾大人、啊……！哈爾大人……！」
「就給你了……！」
哈爾低吼一聲，掐住他的腰用力往前狠挺了好幾下，大量灼燙的白液一股腦地灌進了狹窄的小穴；而初嚐的高潮讓朱利安猛地反弓起腰，哭泣著發出一聲尖叫，前面的陰莖也噴濺出幾股液體落在小腹上。
「哈……呼啊……」
朱利安脫力地整個人攤在床上，眼神空洞地半瞇著，張開嘴不住地喘息。哈爾退出他的身體，小小的肉洞被這麼粗的東西插得一時間還無法完全闔上，留了一點點小縫，還在微微抽搐著。白液從裡面泊泊流出，往下滴到床單上，整個畫面看起來要說多淫靡就又有多淫靡。
哈爾撐起身體湊到他上方，輕輕扳正他的頭，問道：「還好嗎？」
朱利安轉過眼睛看他，但什麼話也沒說……正確來說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連眼神都是空的。
看來，雖然養了一陣子，但第一次進食吃的就是龍的精氣，對這小子來說還是有點刺激啊……哈爾想著。
朱利安迷迷糊糊地望著男人。從身體的主控權被本能支配後，他基本上已經沒有思考能力了，剩下的只有食慾跟性慾。哈爾低頭看著他，相比起喘得快斷氣的朱利安，他只是胸口微微起伏而已。男人確認他應該沒有大礙後很輕地舒了口氣，伸手把落在前面的頭髮攏到耳後，低頭輕吻了下他的唇，道：「累了就睡吧，朱利安。」
小淫魔看著面前的獵物這性感的動作，剛射過的性器竟然又微微地抬起頭來。他挺腰蹭了蹭哈爾，腿不安分地勾上他的腰，手又開始亂摸。
哈爾立刻皺起了眉頭。
「還吃，一次就夠你受了，想撐死？」他一把抓住朱利安在他身上作怪的手，少年皺眉唉了一聲痛，哈爾才發現剛剛吵架時抓得太用力，那纖細的手腕上竟有一圈瘀血。他嘆了口氣，給他使勁揉了兩下，想起他扭到的腳踝，也抓住腫起來的地方又揉又捏的來了幾下。朱利安疼得唉唉亂叫不停亂扭，那一點心思一下就被疼痛踹到九霄雲外去了。
「哈爾大人、痛、很痛……」
「吃飽了就好好睡，立刻睡覺。」
「嗯、嗯……」
朱利安委屈地看著他，然後打了個呵欠。其實這麼被操了一頓，沒什麼體力的小淫魔早就累了，尤其吃飽了睡意更濃，剛剛那下只是本性看到吃的忍不住又起來了，但真要他來第二次，可能會做到一半就睡著。
畢竟算起來還是幼崽。龍的精氣太過濃烈，量也太多，朱利安現在跟本是吃撐了，他的身體甚至沒能完全吸收哈爾射進去的精液，還流了一半多出來。
少年軟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很快地就睡著了。
哈爾簡單幫他擦過身體，把人抱回房間放在床上，用薄被把他裹好。活了千年的紅龍看著那沈靜的睡顏好一會，才輕輕關上門離開。
但這時候，一帆風順、應該沒什麼煩惱的朱利安，卻暗暗苦惱著。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餓了。
那個水晶瓶裡頭的液體已經喝完了，而喝到最後幾口時，朱利安就發現，明明以前只要喝一口就覺得不餓，後來卻完全不夠，根本壓不住飢餓感。那種從骨子裡頭透出來的餓讓他非常難受，他總覺得比以前的飢餓還要更難忍，下腹像是有火在燒，而且偶爾會有種很像疼痛卻又不是的感覺竄上來，混合著餓，讓他整個晚上都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他小心地跟哈爾提了這件事，問哈爾能不能再給他一些那種液體；男人盯著他看了很久，表情尷尬地咳了兩聲，用現在有點忙改天再說的藉口把他給攆出去。
朱利安慌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沒有那個液體，他是不是又會回到以前那種樣子？自從有了魔力而且越加豐沛之後，他發現自己其實可以明顯地感受到身體裡的魔力量，而他現在很害怕地發現，魔力正隨著他每一次的術科課而緩慢地減少。
老師還在黑板上寫著魔法陣的說明，但朱利安卻滿腦子都是這些事，完全無法集中精神聽講。
他好餓，很想吃東西，但不是一般的食物，他需要哈爾給他的那個液體。
還好今天沒有打工，到時再找找哈爾大人談談吧，這樣下去真是不行……
朱利安舔舔乾澀火燙的唇，一隻手壓著空虛的小腹，另一隻手撐著頭，用一種很沒精神的表情看著黑板。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今天整間教室，沒有一個學生有辦法認真聽課。許多人偷偷朝他瞄去，盯著他的長睫毛、紅豔的嘴唇、修長的手指、纖細的手腕、細長的脖子、性感的鎖骨、漂亮的小腿……
有些人還搞不懂這是什麼感覺，而明白這是什麼感覺的少數人，有些覺得尷尬，想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有些則開始偷偷打著壞主意。
什麼都不知道的朱利安換了個姿勢，扯了扯胸口的綁繩。
盯著他看的許多人困難地吞了口口水。
「咳……好了，講到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台上的講師推了推眼鏡，環視著學生們。「有什麼問題的話等下到辦公室來問我，下次上課時每個人要把這個法陣畫三種性質的變化交上來……好，下課。」
說完後，講師飛也似地走出門，幾乎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同時，教室裡也立刻響起許多交談以及收拾東西的碰撞聲。許多學生忙不迭地收好東西就迅速跟在講師後面離開，想逃離那種莫名的躁動，這些人在離開教室後才終於鬆了口氣，討論著這個最喜歡拖時間的老師，竟然反常地准時下課，這還是開學以來第一次……
朱利安也手腳俐落地收拾著他的物品。他覺得自己從沒這麼煩躁過，渾身不舒服，躁動不安，只想快點回到哈爾的地下洞穴去。這樣的他完全沒發現，就在教室另一頭，有一群學生正聚集起來，邊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什麼，邊回頭瞄他。
「嘿，朱利安。」
就在朱利安準備離開的時候，那群人朝他走了過來，不著痕跡地站開，擋住他離開的路線。
「呃，有事嗎？」
朱利安抱著用束帶束緊的書本，身體的異常讓平常好脾氣的他也有些不耐煩。「今天新教的陣法我也還沒搞懂，有問題的話問老師可能比較……」
「不是，不是。」為首的高大學生輕挑地笑了笑，然後抓住他的手，用拇指在他掌心搓了搓，「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增進一下同學的情誼……」
「放手！」
朱利安觸電似地揮開他的手，驚恐地看著那個人。學生們沒想到朱利安的反應會這麼大，不由得楞了一下。
剛剛那是什麼感覺!?朱利安害怕地想。
當這個人摸他的時候，下腹竟然猛地竄上一鼓譟熱，掌心的酥麻感也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幹什麼，不過就是摸兩下，很嚴重嗎？」
站在朱利安右邊的一個學生不爽地呸了一聲，「他媽的都當男寵了還裝什麼純潔？」
聽見這句話，朱利安呆住了，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
「什麼？」
「少裝了，你不知道？早就在學生間傳開了，也只有那些死心眼覺得你是單純好學生的人不相信而已。」男學生訕笑著。
「是啊，要不是勾搭上了哪個有錢的大爺，你怎麼能一下子忽然穿好用好還有餘力保養了？吭？」站在他身後的學生扯住他的頭髮往後拉，朱利安發出一聲痛呼，書本跟墨水掉在地上，發出一陣乒乓聲響。
「我才、沒有……！」
朱利安脹紅了臉反駁，「我不會做那種事！」
「不會做？可我看你明明笑得很騷啊。別擔心，錢的話當然會給你，用你在床上服侍你老闆的功夫也讓我們高興一下怎麼樣？」
有幾個人忍不住了，朝他伸出了手，朱利安腰上腿上都被摸了好幾把，酥麻感沿著脊椎衝上後腦，他咬著唇才沒呻吟出來，腰腿甚至有些顫抖。少年用盡力氣猛力掙扎，眼睛一轉，忽然深吸了口氣，望著學生們背後的走廊一陣驚慌地大喊：
「安娜教授！安娜教授！救命！」
「什麼？」
幾個學生嚇得一個激靈，全都往後望去，朱利安趁機掙脫了他們，撞開比較瘦小的那個人，踉蹌逃出了受制的範圍。
「媽的賤人，你亂喊什麼！」
帶頭的學生發現被耍，脹紅著臉暴喝一聲朝他撲去，朱利安眼神一凜，手往前指，流暢快速地唱出了咒文。他身前一米的半空處立刻燃起一條火線，赤紅地散發著燙人的熱度，幾縷火焰在燃燒時甚至迸射著白光。
「什麼東西!?」
那名學生被炙人的高溫嚇得連忙退後，他身後則有人驚愕地喊了出來。
「爆燃線？二級的火焰法術？！這個還沒有教啊！」
「既然你們都知道，我就不用一一說明了對吧。」
朱利安恨恨地看著眼前不敢輕舉妄動的同學們，指著火焰線的手指平穩堅定，「要是再想對我做出什麼事，這條爆燃線會立刻炸開，絕對燒得你們死去活來。」
「你敢！我爸……」
「我不敢嗎？」朱利安冷笑，「我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有什麼好怕的？死？退學？那很嚴重嗎？」
原本還氣勢高張的學生們忽然焉了，他們面面相覷，覺得朱利安說的沒錯。
害怕失去的，永遠都不是什麼也沒有的人，而是擁有得太多的人。
「我要走了，在我走之前，我必須嚴正地、申明。」
火光照耀著他魅惑卻又矛盾地充滿正氣的臉，朱利安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說。
「我的確受人照顧，我也不知道那人為什麼照顧我，但我們的關係，絕對清白正當。」
「請你們不要再隨意亂傳謠言，這樣，我很困擾，照顧我的人也會很困擾。」
他又開口念了一個咒文，然後把手放下來。雖然沒了施術的手勢，但火線依舊猛烈燒著。
「我安全離開後，火線就會消失，請你們等火線消失後再移動。不然……」
他幽幽地掃了四人一眼。
「我不知道這條線會炸死誰。」
朱利安往後退，死死地盯著他們，一直退到門口，才頭也不回地跑出教室。
◆ ◆ ◆ ◆
朱利安覺得好難過。
心很痛，身體也不舒服，還很餓。
應該用個什麼土定術暫時絆住他們就好的，朱利安一邊跑一邊想，我究竟在做什麼呢……
剛才的情況他簡直是氣得腦子都不會轉了，什麼也沒想就把自己沒事從房間的書架上學來的、最威脅性的法術放了出來。一條爆燃線差點燒乾了他所剩無幾的魔力，特別最後他還在魔力快要無法維持火焰時，掐準時機放了個幻術來換取逃走的時間……
我真是他媽有夠聰明。
雖然路德院長都告誡小孩不能說髒話，但是朱利安決定扭曲這個規矩，在心裡想想，不說出來都沒關係。
朱利安能感覺得到，自己好不容易養起來的魔力，因為這兩個法術，立刻又見底了。兩週前讓他死去活來的暈眩感以及燒灼感再次出現，熟悉得讓人絕望。
他抹掉眼角的淚水，一路急跑衝向地窖。其實餓了幾天，他已經沒什麼力氣，魔力又透支，跑著跑著還腿軟摔在地上，腳踝扭了一下，一動就竄起椎心刺骨的劇痛。但他硬是忍著，一拐一拐地衝進木門內，沿著走道跑向唯一能讓他安心的地方。
一直到踩到第一級階梯時朱利安才稍為冷靜下來。他撐著牆，淚水一顆顆掉在地上，劇烈地喘息。壓在胸口的手能感覺到心臟瘋狂的跳動。
好餓，好難過，身體好奇怪，頭好暈。
他也懶得再走下去了，反正只要進了哈爾的勢力範圍，他知道就算是院長也闖不進來。於是小魔法學徒靠著牆壁，慢慢滑坐在地上，放鬆了緊張的情緒，抽抽噎噎地哭了。
「幹什麼……唔？你……」
就在這時候，哈爾從裡面推開連接起居室跟圖書館的門走了出來，但才剛踏出一步，男人就皺起了眉頭。
好濃的氣息！哈爾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哈爾大人。」朱利安看著男人出現，哭得更厲害了，他一邊淚眼朦朧地看著哈爾一邊含糊不清地道歉：「對不起，哈爾大人……」
哈爾原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後，踏著大步朝他走來，抬頭大聲問：「你在哭什麼？」
「我、我……對不起，您對我這麼好，可是卻因為我，」朱利安抽抽噎噎地說著，「玷污了，您的名聲……」
被說是男寵，他很生氣。
氣的不只是自己被侮辱了，更生氣的是哈爾的名聲被敗壞了。
一想到這人宛如自己的再生父母，卻只因為幫了他而要受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侮辱，他就覺得十分自責。憤怒在胸中燒到最後只剩下難過，然後化成淚水不停滴落。
「你在那裡說什麼我可聽不見。下來。」哈爾皺眉，朱利安一邊說話一邊哭，又在五層樓的高度，他只聽的見咿咿嗚嗚的聲音，實際說了什麼硬是一個字也沒懂。
「對不起，可以讓我在這裡、休息一下嗎？」朱利安盡量放大了聲音說，但卻很虛弱。他一邊說一邊抽氣，「我剛剛拐到腳了，而且……覺得……有點暈……」
哈爾還是什麼也沒聽懂。但看朱利安窩著不肯動，他知道事情不太對勁。男人大步爬上樓梯，才爬到靠近朱利安的第三層，就察覺到少年的魔力又燒得見底。他憤怒地低吼：「你幹了什麼？我昨天問你的時候你說今天沒有術科課！為什麼魔力又燒光了？不對……這種程度，你用了什麼？」
「爆燃線。」朱利安靠著牆，小聲地說。
「爆燃線？你們有課需要用到這種攻擊性這麼高的魔法嗎？」
「不是課堂……」
哈爾已經走到他面前，朱利安不敢看男人的眼睛，他很內咎，只能別開頭，「我……威嚇了了幾個同學。可是我沒有傷他們。」
「……」
哈爾低頭看著這個縮成一團還在啜泣的少年。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也知道他現在狀況的哈爾大致上能想像出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著朱利安，他覺得非常訝異。
這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種事。
那些人應該是想侵犯他吧。可是他竟然……
沒有就範？
明明已經這麼餓了，看到食物竟然不吃？
哈爾覺得這個小孩真是超出他的想像。
他活了很久很久，比這個國家還久。他以為自己已經看得夠多、力量也夠強大，足夠忘記猶豫是什麼，但他現在卻猶豫了。
不只現在，自從發現朱利安是這樣的個性後，他每天都在猶豫。
這個還不成熟的魔法學徒的個性可以用正直單純來一語概括。要是在看見朱利安之前跟他說「那個種族」會出這樣的一個人，他只會冷笑著說夢話還是留在夢裡頭就好；而他現在真遇上了這麼一個異類，哈爾發現，這並不如他一開始想像得那麼有趣。
他很猶豫。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朱利安他身上的秘密，他竟然會害怕這小子承受不起。
（我堂堂哈爾，一條活過一千多年，看過不知多少日升月落的紅龍，竟然也會因為這種小事而猶豫不決……）
哈爾扯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但是事情果然不能就這樣瞞下去。雖然告訴朱利安可能會讓他很無法接受，但這種狀況不能再發生了──無論是對這學校的學生，還是對朱利安，都不好。
猶豫是把刀啊，哈爾搖搖頭。
「走吧，朱利安，站起來。」
他拉起朱利安，但少年才剛站好就喊了聲痛，抬頭滿臉淚水委屈地看著他。哈爾低頭瞄了瞄，發現那纖細的右腳腳踝已經腫起來了。
他哼了聲，輕易地把朱利安橫抱起來。少年竟然還想掙扎，但那點貓抓般的力氣哈爾完全不放在眼裡，他抓緊朱利安，威嚇道：「想摔死就再動試試看。」
朱利安果然停止了掙扎，只是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哈爾。男人抱著他從五樓往廣場中間一躍而下，朱利安嚇得差點發出尖叫，轉頭卻驚愕地發現哈爾背後冒出一對巨大的紅色蝠翼──
「您……到底……」
「我等等先餵飽你，然後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你。」
哈爾輕輕落地，長長地嘆了口氣。
「朱利安，你別怪那些同學。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原因後，也不要責怪自己。」
◆ ◆ ◆ ◆
「哈爾、大人……？」
朱利安被哈爾抱進他自己的臥房，放在床上。
朱利安從來沒進過這間房間，哈爾總是在外面跟他談話。如果是平常的話他一定會開始好奇地四處張望，但他現在沒有那種心情，只是不安地躺著，看著哈爾脫去外套掛在衣架上。身體底下壓著的、柔軟的被褥上有哈爾的氣味，朱利安皺了皺眉，覺得那味道讓他的身體更奇怪了。
隨即，哈爾也跟著爬上床，雙手撐在他旁邊。男人偉岸的身形幾乎完全把他遮住，朱利安看著那雙越靠越近的金眸，忽然愣住了，心中升起一個非常非常不妙而且令人絕望的預感。
「等等，哈爾大人，您不是……唔！」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吻住，舌頭竄進來的時候，朱利安只覺得嗡的一聲腦子一片空白──同時，心臟深處傳出來椎心刺骨的疼痛，他痛得差點哽住呼吸。
那是被背叛的疼。
他真的萬萬沒有想到，那些人說的話……
竟然是真的。
哈爾他……！
少年想也不想，就用力咬了一下竄進自己嘴裡的舌頭。
「唔！」
哈爾立刻放開了他。朱利安扭動身體想逃下床，哈爾一隻手就把他給撈了回來，少年胡亂掙扎著，卻被輕易地制服。
「你幹什麼！」哈爾憤怒地吼道，「我在──」
「我剛才還幫你說話！」
朱利安打斷了他，同樣憤怒地大叫，淚水再次滑落，這次是因為憤怒。
「剛才他們說我是個運氣好被包養的男寵，才能獲得這麼多！我很生氣，但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你！」
「我是這麼相信你！我相信你只是因為善良才對我好！」
朱利安絕望地控訴，一邊哭一邊大吼，還使出所剩不多的力氣踹了哈爾幾腳。
「你給的一切我都不要了，現在就放我出去！」
「我不要當你的男寵，哈爾大人！」
哈爾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
他原本想把人餵飽了再說。他原本只以為那些人是想對朱利安做什麼，這小子才會扔出爆燃線自保，但誰能想到還有這一層？
要是讓我知道是哪些小兔崽子講的，我一定讓你們一輩子都無法再開口說一個字！哈爾惡狠狠地想。
多嘴什麼！害我現在這麼麻煩！
「朱利安……朱利安！你不要再動了！聽我說！」
「放開我……」
「你真以為我很想這麼做嗎！」哈爾的耐性終於被朱利安蹭沒了，他暴吼道：「要不是你是一個淫魔，我只能用這種方法餵飽你！你以為我真的很想上一個以人類來說沒胸沒屁股又沒腰的死小鬼嗎！」
那聲音震得朱利安耳中一陣嗡鳴，甚至還有點暈眩。少年甩甩頭，暫時停止了掙扎，但下一秒他立刻反應過來哈爾說了什麼。朱利安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怒氣沖沖的男人。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個淫魔。」哈爾沒好氣地說，「正確來說，是淫魔與人類的混血。」
「我是人類！」朱利安猛地又掙紮起來，「連這種謊話你都說得出口，我真的看錯你……」
「是不是你說了算嗎！」
哈爾用力制住他的雙手，兩條腿則用膝蓋壓住，朱利安唉了一聲，被抓住的手腕竄起刺辣辣地疼。
「你知道我給你喝的是什麼嗎？是我的精液！你喝著是不是覺得特別香甜，而且喝了就不餓了？廢話，那是因為你本來就只能吃那種東西！你以生物的精氣為食，魔力也是靠吸收精氣才能產生，不然怎麼會喝了就有魔力！」
朱利安沈默地瞪著哈爾，連掙扎也停止了。他眼中充滿著迷惘與不可置信，哈爾說的這些話對他來說信息量實在太大，內容也太衝擊，一時間他還無法反應過來，連手腕跟腳踝的痛也忘了
這個人說什麼？
淫魔？
他喝的那東西……那個他喝了就不餓了，還生出了原本沒有的魔力，幾乎改變了他的命運的東西……
是這個男人的精液？
朱利安完全不想相信。
這中間一定有破綻，他痛苦地不停思考，想找出理由來反駁。
「你也可以把能夠增加魔力的藥水說成精……說成那東西啊！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哦？」哈爾不怒反笑，「我知道龍的血液對其他生物來說有很多作用，補血入藥續命……可我還真沒聽說龍的精液能幫一般的、正常的、沒有淫魔血統的人類增加魔力呢！
「我問你，朱利安，剛才那些學生除了說你是男寵以外，是不是還想對你做什麼？」
朱利安楞了楞。「你為什麼知……」
「因為你餓了，而且餓極了。一個餓極了的淫魔會本能地散發出引誘食物的味道來，你現在就渾身都是那種氣息。」
哈爾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所以，你不要怪那些人想對你做什麼，因為從最根本的原因來看，是你勾引他們的。因為你需要食物……你需要他們的精氣。
「是你對他們送出邀請的，朱利安。」
朱利安死盯著哈爾，臉色蒼白。他顫抖著嘴唇想說什麼，卻僅僅只是張闔了幾次，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心裡有個聲音告訴他，哈爾說的是真的，他沒有騙他。
可是要是相信了哈爾的話……
朱利安崩潰地想。
那我該如何相信我過去的人生？
又該如何面對我未來的人生？
他沈默了很久，哈爾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好一陣子，朱利安才咬著蒼白沒有血色的唇，顫抖地哭了出來。
「我……」他嗚咽著，「我不是……我才不是…淫魔呢……我才……我不要……」
「……我知道。」
哈爾嘆了口氣，所有被這小子折騰的憤怒忽然一下子都消光了。他抹去朱利安的淚水，低聲說：「所以我一直猶豫，拖到現在才告訴你。要不是知道你的個性，我怎麼會幫你？你不懂，我活了這麼多久，最討厭的就是淫魔這種生物。依靠別人的精氣為食，毫無節操可言，渾身上下沾著各種不同生物的味道……」
「可是你不一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混了人類的血，還是你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你可真是我看過最正直卻也最笨的淫魔了。明明快餓死了卻也不狩獵，還把上門的獵物推出去，淫魔明明就是非常順從本性的生物啊？」
「我不要這樣，哈爾大人，我不要……」朱利安絕望地哭著，「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不是故意騙我的吧……」
「還不相信，就讓你的身體來證明好了。」
朱利安猝不及防地被吻住，他推著哈爾的胸口想掙扎，但男人的手探進他上衣，在乳尖處輕輕一捏，朱利安就瞬間沒了力氣。小魔法師整個人軟了下來，身體急切地盼望著什麼，那種感覺竟然有點類似餓極的人看見大餐就放在面前時的激動。
「我之所以一開始只給你精液……」哈爾一邊吻他一邊說，「是因為你那時候的狀況真的太糟糕了……我的力量太強，要是直接這麼來，我怕你會承受不住，才讓你用比較溫和的方式先囤積魔力，調養一下。」
「唔、呼嗯……」
剛剛乳尖上那一掐的刺激太過強烈，朱利安一分神，快感與昏沈的感覺就瞬間湧了上來，包覆住他的絕望與憤怒，接著像霧又像漲潮的海水一般，緩慢卻霸道地佔據了他的思考。
淫魔的本性在飢餓的助長下迅速壓過了人類血統的理智，朱利安的反抗漸漸變弱，他開始回應著哈爾的吻，原本放在男人胸膛上推拒著他的手，也軟軟地放鬆下來，勾著他的臂彎。
哈爾能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變得更濃了。
「餓壞了是吧……吃的馬上來了。」
他大大喘了口氣，定了定心神，讓自己不要被淫魔散發出來的誘惑勾著跑。紅龍側過頭含住他的耳垂舔吮，朱利安從喉嚨發出一聲貓叫般的呻吟，身體不安分地扭動。
哈爾的吻繼續往下，含住朱利安胸前早已經充血挺立起來的乳頭時，少年輕輕地發出了甜美勾人的愉悅叫聲……那是淫魔完全沈浸在本能中的聲音。
（好像已經完全進入進食的狀態了，現在他大概什麼都沒辦法思考，只能隨著本能行動了吧……）
哈爾看著朱利安的臉，少年臉上的痛苦神情已經褪去，被一種迷茫的表情取代，睫毛上還沾著淚水，看起來既天真又無辜。他脫掉朱利安的衣褲，伸手往他腿間一摸，毫不意外地發現青澀的幼芽早就挺了起來，後頭的穴口也沁出滑膩的液體。
男人握住那根纖細的陰莖搓了幾下，接著往後探，在濕熱的肉穴裡面塞進了一根指頭。
「嗯、哈啊……」
朱利安仰起頭發出快樂的呻吟。他伸手勾住哈爾的脖子，挺起沒幾兩肉的細腰，急切地扭動。少年迷濛地看著男人，唇舌討好地主動湊了上去，努力地舔吻他的唇，像急於討賞的孩子。腿也順從地張開，甚至用一隻腳勾上了哈爾壯實的腰，暗示他快一點。
這付淫亂的模樣跟剛才堅決不要的樣子反差實在太大，哈爾竟覺得有些心疼。
「別急。」男人拉開他，吻輕輕印在額角，安撫地道：「就算你的身體已經準備好了，還是先適應一下。」
他試著探進第二隻手指，肉穴歡快地收縮著，絲毫沒有排拒的反應。每當他往裡面頂的時候，朱利安就會微微顫抖，少年仰望著他，輕咬住下唇，不滿地嗯了一聲──那並不是感到痛的意思，而是埋怨他為什麼還磨磨蹭蹭的。那雙淺棕的眼睛裡燃燒著最原始的慾望：性慾以及食慾，他發出呻吟聲催促，挺腰頂了頂哈爾的下半身。
「朱利安。」
哈爾嘆了口氣，決定不要再浪費時間。他探進第三根手指又戳刺了幾下，確認朱利安已經完全準備好了，接著解開褲腰，掏出早已漲得紫紅的碩大陰莖。
少年的視線立刻往下移。他甚至著迷地伸出手握住那根獰猛的肉棒，露出恍惚又貪婪的神情。
那表情雖然淫亂，但卻同時混合著天真，勾勒出一種矛盾的豔麗。男人抓起兩個枕頭墊在少年腰下讓他把屁股抬高，接著拉開那雙纖細的腿，握著陰莖對準濕軟的穴口，猛地一挺腰，頂了進去。
「啊啊！」
朱利安難耐地弓起腰，興奮地發出一聲尖叫，腿間的器官抖了下，稍稍噴出了一點白濁的液體。他張開嘴喘息著，然後舔舔唇，軟軟地喊著哈爾的名字，滿足地低聲道：「哈爾……好大……」
「閉嘴。」
哈爾吻住他，不想從那張嘴裡聽到什麼他清醒時不該說的淫聲浪語。而同時，他托著朱利安的腿彎，奮力挺腰抽送起來。
「嗯嗯、嗯啊、啊！」
朱利安毫不掩飾地發出甜美的叫聲，腰也順從地擺動，雙腿本能地大張，鼓勵男人進得更深。他抬頭啃咬哈爾的嘴唇，雙手在他男人精壯的胸腹上來回遊走，企圖更進一步挑起他的情慾。
淫魔的身體天生適合性交，所以，即使這是朱利安的第一次，潤滑之類的完全不需要考慮，也不用擔心他的身體無法適應哈爾比一般人還要更粗大一點的肉棒。少年底下濕熱的肉穴就像貪婪的嘴似地不停啜吸著男人巨大的陰莖，一下下地絞緊、抽搐，隨著他的插入抽出，時而鬆時而緊，簡直就像被訓練過似的。
而且，就算他再怎麼粗暴地往裡面頂，朱利安也都只是露出有些痛苦卻又迷醉的表情，配合他的律動本能地扭著腰迎合，甜美愉悅的低哼不停從他嘴裡流洩出來，根本無法與幾分鐘前，那個還會因為自己被說是男寵而憤怒哭泣的少年連結在一起。
就連哈爾這頭活了這麼久的龍也不能不承認，跟淫魔做愛，的確很舒服。
而且朱利安還是個尚未成熟的混血而已……那種快感直達腦髓，難怪會有人自願成為獵物被吸乾。
「嗯嗯、哈爾大人、嗯……快點、快點……」
朱利安不停地大口喘息，甜膩地蹭著哈爾的頸項，像貓似地開口輕輕咬他，「給我……」
哈爾含住他的嘴唇又吸又舔了幾下，最後還咬了一口，沙啞著道：「還早呢，你現在叫我射我射不出來，再等等。」
「哈爾，嗯……哈爾……」
空氣中瀰漫著情慾的氣息、液體攪動的聲音，以及濕潤的肉體撞擊的啪啪聲。朱利安纖細的手指揪著床單，瘦弱的身體上滿布汗水，隨著男人的抽送撞擊一晃一晃的。細白透嫩的一雙腿緊緊夾著哈爾的腰，那畫面看起來十分色情。
少年平坦的小腹上沾著他自己噴濺出來的點點體液，大腿間一片濕黏，含著哈爾碩大男根的小穴被撐得沒有一絲皺褶，卻也沒有因為那本不該由一個少年的身體承受的尺寸而裂開；滿布著青筋的肉棒裹滿淫魔自體潤滑的體液，毫不停歇地進入又抽出，每一下都頂得朱利安發出饜足的悶哼，他一開始還能稍微挑逗男人，但現在已經完全受制於哈爾，被快感浸蝕得透徹。少年伸手撫摸自己挺翹的陰莖，嗚咽地一邊喘一邊喊：「哈爾、大人……嗯……好難受……」
「快了，忍忍。」
哈爾低頭親吻他，雙手在他身上愛撫著，朱利安很受用地發出甜膩的哼聲，小手捧著哈爾的臉忘情地與他接吻。男人撞擊的頻率越來越狠，總是退到快要離開再用力挺進去，嘖嘖水聲與濕潤肉體撞擊的啪啪聲在寬闊的室內迴盪。
朱利安迷迷糊糊地覺得快感像沸水一樣在腦子裡滾，自己的一切好像都快要蒸發了，原本快樂的呻吟到最後都變調成了嗚咽，他軟軟地求饒，胡亂抓著哈爾的手臂。
「哈爾、哈爾大人、啊……！哈爾大人……！」
「就給你了……！」
哈爾低吼一聲，掐住他的腰用力往前狠挺了好幾下，大量灼燙的白液一股腦地灌進了狹窄的小穴；而初嚐的高潮讓朱利安猛地反弓起腰，哭泣著發出一聲尖叫，前面的陰莖也噴濺出幾股液體落在小腹上。
「哈……呼啊……」
朱利安脫力地整個人攤在床上，眼神空洞地半瞇著，張開嘴不住地喘息。哈爾退出他的身體，小小的肉洞被這麼粗的東西插得一時間還無法完全闔上，留了一點點小縫，還在微微抽搐著。白液從裡面泊泊流出，往下滴到床單上，整個畫面看起來要說多淫靡就又有多淫靡。
哈爾撐起身體湊到他上方，輕輕扳正他的頭，問道：「還好嗎？」
朱利安轉過眼睛看他，但什麼話也沒說……正確來說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連眼神都是空的。
看來，雖然養了一陣子，但第一次進食吃的就是龍的精氣，對這小子來說還是有點刺激啊……哈爾想著。
朱利安迷迷糊糊地望著男人。從身體的主控權被本能支配後，他基本上已經沒有思考能力了，剩下的只有食慾跟性慾。哈爾低頭看著他，相比起喘得快斷氣的朱利安，他只是胸口微微起伏而已。男人確認他應該沒有大礙後很輕地舒了口氣，伸手把落在前面的頭髮攏到耳後，低頭輕吻了下他的唇，道：「累了就睡吧，朱利安。」
小淫魔看著面前的獵物這性感的動作，剛射過的性器竟然又微微地抬起頭來。他挺腰蹭了蹭哈爾，腿不安分地勾上他的腰，手又開始亂摸。
哈爾立刻皺起了眉頭。
「還吃，一次就夠你受了，想撐死？」他一把抓住朱利安在他身上作怪的手，少年皺眉唉了一聲痛，哈爾才發現剛剛吵架時抓得太用力，那纖細的手腕上竟有一圈瘀血。他嘆了口氣，給他使勁揉了兩下，想起他扭到的腳踝，也抓住腫起來的地方又揉又捏的來了幾下。朱利安疼得唉唉亂叫不停亂扭，那一點心思一下就被疼痛踹到九霄雲外去了。
「哈爾大人、痛、很痛……」
「吃飽了就好好睡，立刻睡覺。」
「嗯、嗯……」
朱利安委屈地看著他，然後打了個呵欠。其實這麼被操了一頓，沒什麼體力的小淫魔早就累了，尤其吃飽了睡意更濃，剛剛那下只是本性看到吃的忍不住又起來了，但真要他來第二次，可能會做到一半就睡著。
畢竟算起來還是幼崽。龍的精氣太過濃烈，量也太多，朱利安現在跟本是吃撐了，他的身體甚至沒能完全吸收哈爾射進去的精液，還流了一半多出來。
少年軟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很快地就睡著了。
哈爾簡單幫他擦過身體，把人抱回房間放在床上，用薄被把他裹好。活了千年的紅龍看著那沈靜的睡顏好一會，才輕輕關上門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