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如願

本章節 7354 字
更新於: 2021-09-07
一行人到達了老舊和式庭園門前,おそ松用生疏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棟他曾再熟悉不過的建築。
多年不曾踏足於此地,整棟平房早已消失了人跡,院內的雜草肆無忌憚的生長,高度竟可以觸及小腿,爬藤植物也悄悄地竄上的木製牆垣,大自然彷彿正一點一滴的吞噬蒼老的房屋般,不用進到屋內變可以想見裡頭的慘狀,チョロ松難以將眼前的景象與十年前那溫馨、寧靜的建築物化為等號,他不經意間輕輕地倒抽了一口氣。
「這根本是鬼屋吧......」身後傳來了一名年輕工作人員有些哀嘆的抱怨,察覺到チョロ松滅口般的眼神後,他識相的住了嘴。
おそ松從呆愣中脫離出來後喃喃道「抱歉......我不知道這裡竟然變成這樣......」
「沒事,草一個禮拜不除就會長的亂七八糟了,更何況這裡已經好幾年沒人住了,這樣算很好了,還沒進去怎麼知道呢?」チョロ松察覺到了おそ松低迷的情緒趕緊安慰道,但就連三歲小孩都能清楚知道那只是句哄騙。
おそ松無奈的乾笑了聲「是吧......」
兩人突然被一雙大手用力地撥開「你們很煩欸チョロ松你就知道說些漂亮話,滾開、滾開,進去看看不就好了。」這次負責拍攝的導演粗魯的硬是把自己圓滾滾的身體幾近兩人之間狹小的縫隙中,他的嗓門大的響徹雲霄,要是屋內真有鬼肯定早就嚇得四處逃竄了,導演踱著沉重的步伐,穿過茂密的草叢,他一邊走一邊碎念著「真是的,囉哩叭縮。」
看著男人笨重的背影おそ松汗顏道「我們也走吧。」
チョロ松應了聲後率先邁出了一個跨步,丟下還縮在身後瑟瑟發抖的幾名打雜的小鬼。
門是由おそ松打開的一一只有他有鑰匙,他手掌微微發力有些吃力的才勉強讓滑門順著軌道滑動,屋內並沒有和他們想像中的好上多少,原本光潔的木質地面與還遺留的傢具上都上舖了一層厚重的灰塵,空氣中飄散著陰冷潮濕的霉味,眾人像電線桿一般的呆站於玄關,只有從身後照進的陽光在空蕩蕩的屋內遊走、嬉戲。
導演的動作打破了沉寂的空氣,他把身後的黑色大行李袋往地上一甩,激起了躺臥在地上已久的塵埃,引來大夥一陣猛咳與此起彼落的噴嚏聲,「所以呢?」他用肥胖的手試圖揮開眼前夾帶著盛滿的空氣。
「看來需要稍微打掃一下。」チョロ松以袖掩鼻,聲音從布料中響起。
「何止稍微!還不快點動作!」導演如響雷的的喝斥道,惹的縮在門外的那幾名工作人員身體陡然一顫,幾人趕忙大聲應道「是!」
チョロ松若無其事的逕自走進屋內,在經過導演身旁時還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不要光說啊,你也得幫忙呀,大叔。」
「你少說兩句會死嗎?」導演撥開輕放在他肩上的手沒好氣的說。
走遠後おそ松矮下身湊近到チョロ松耳邊「小心得罪那個胖大叔啊~」
「沒事、我跟他算是老交情了,他不會介意的。」チョロ松自顧自的走著,說的一派輕鬆。
待眾人都到各自的清潔區域打掃後,チョロ松也捲起袖子開始自己的工作。
「你知道掃具在哪嗎?」他問おそ松。
「不知道,可能要找找。」
「你對這裡有印象嗎?」他再問。
「沒有。」おそ松坦然的回答「但是這裡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雖然它像鬼屋一樣,希望你不要介意。」他露出了充滿抱歉的眼神,彷彿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チョロ松走上前輕輕地抱住了おそ松「當然不介意,我很喜歡這裡。」他希望能藉此提振對方的精神,自從來到這裡おそ松就一直鬱鬱寡歡,而悶悶不樂的おそ松又是他最不樂見的,很顯然的,他的目的達成了,おそ松回抱住他,臉上再次出現了笑容,儘管那笑意清淺的如灑在葉片上的晨光,但チョロ依然將他完全的捕捉進眼中。
チョロ松一邊尋找著掃具一邊認真的打量著整個空間,直到這時,他才真正體認到房子就像肉體,而屋主便是它的靈魂,從前這棟和式建築雖然看得出歷盡蒼蒼,但依然堅毅挺拔的豎立著,宛若是個精神象徵堅不可摧,可現在月子奶奶不在了,房子好似失去了生命的空軀殼,變得殘破不堪。
他走到客廳,以往生氣勃勃的畫作已經消失了,只留下牆上幾處新舊深淺不一的痕跡,它們是曾經另チョロ松驚嘆的畫作存在過的證明。
チョロ松盯著原本掛著男孩燦爛笑容的空位出了神,此時,おそ松拿著抹布走了進來「チョロ松,我找到......」見チョロ松盯著老舊牆面發呆,他頓了頓才再度開口「怎麼了嗎?」
「之前的畫呢?」チョロ松慢悠悠地問。
「畫?喔.....之前好像是有畫沒錯,不過奶奶過世後應該是被當遺產讓我爸媽和叔叔嬸嬸瓜分了吧,可能大部分都高價賣掉了。」他思索著,沒多久察覺有些怪異,他眨了眨眼疑惑的問「你怎麼知道那裡以前有掛畫?」
「......不是。」チョロ松在心中不斷咒罵自己,他快速解釋道「因為那裡有痕跡,我猜以前有掛畫或是相片之類的,聽說你奶奶以前是畫家,所以我就猜測哪裡之前是掛畫了......」他努力的讓表情保持平靜,盡量不讓自己露出一絲破綻。
おそ松認真的望著他,宛若想從他的臉上看見些什麼,這審視般的視線讓チョロ松渾身不自在,如果可以,他會立刻逃離,只可惜現在情況並不允許他這麼做,他只好僵硬的立在原地,過了彷彿好幾回的滄海桑田循環漫長的幾秒後,おそ松才說「是嗎,你真像偵探呢!チョロ松。」
チョロ鬆了口氣並尷尬的笑了幾聲「感謝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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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除完畢後,太陽也抵達了頭頂正上方,眾人吃著便當一邊決定晚上就寢的房間,導演嘴裡塞了一大口飯,手中的筷子在空中揮來揮去畫著奇怪的弧線,他鼓著腮幫子說道「這棟房子的房間挺多的。」有一粒米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他快速的用手指拈起塞回口中。
「是啊。」おそ松贊同道。
「但是!還是不夠我們一人一間房。」導演掐指算了一陣後說道「可能要兩三個人一間吧。」
「差不多吧。」チョロ松回。
「那要怎麼分房?」一位最年輕的工作人員問。
一群人陷入了困難問題的薻澤之中,很快的導演大喊道「由我來決定!」
眾人在毫秒內一同看向他,齊聲問道「為什麼?」
「你是國王嗎?還是什麼尊貴的人?憑甚麼?大叔。」チョロ松輕浮的眼神望像他,那有些上吊的眼珠子顯得更加嘲諷讓他看了就火大,他重重的將便當盒放在木桌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敲擊聲,他用粗短的手指指向チョロ松叫道「チョロ松!你!跟我同房!其他人抽籤!」這句話只換來了チョロ松的無視以及おそ松不滿的欸了一個長聲。
「おそ松,你叫屁啊?」導演莫名其妙的看著おそ松。
おそ松發現自己的反應過大,也沒露出羞愧之色,反而義正言辭的說「既然這是我奶奶家,就應該由我來決定吧?」他看向チョロ松「チョロ松,你跟我同房,其他人隨便。」
「喂。」
「搞什麼?チョロ松那麼搶手。」一位與チョロ松熟識的攝影師憤憤道。
「チョロ松是我的經紀人欸,我們有很多事要討論啊~對吧?チョロ松?」
「你那是什麼變態發言?」チョロ松無言的看著おそ松,並挪動了身體遠離他。
「別這樣說嘛~我很難過欸,都是男人有什麼關系嗎?」
「不......說出這種話的人更可怕啊.....」チョロ松瞇著眼瞪著おそ松,不過他寧願跟おそ松睡也不願在夜間欣賞鼾聲與磨牙聲的協奏曲。
結果出來了:おそ松與チョロ松同房,其他人愛睡哪就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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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機快門一聲接著一聲喀塔喀塔規律的響著,鏡頭對準的是樣貌清秀、皮膚白淨的赤髮青年,豔陽的照射像天然的聚光燈,將他照的更加醒目,在背後翠綠葉叢的襯脫下,前景的鮮紅更加耀眼奪目,おそ松是樹梢唯一一朵綻放的山茶花,雅緻的外表下是招展的生命力,他毫不掩飾的美麗吸引著所見之人的一切目光,使人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只能被動的被他層疊繁複的花瓣吞噬殆盡。
チョロ松站在不遠處望著おそ松,他聽不見一旁的嘈雜,彷彿整個世界只有おそ松一人,他是耀眼的太陽,是幽靜的月光,是唯一的色彩是一切的真理,他是チョロ松眼中的世界。
おそ松以前有如此的魅力嗎?自信、大方、絢麗。也許おそ松正是打從一開始就擁有這些自己所沒有的特質,才這麼讓自己著迷吧。チョロ松這麼想著,人總是癡迷於自己所無法觸及的境界,因為自己無法達到因而產生敬畏、欽佩與嚮往。
那樣的おそ松是成為偶像的最好人選,但也是那麼的遙不可及,遙遠到讓チョロ產生了一股他們兩人好似不存在於同一個世界的錯覺。
チョロ松任憑清風吹亂了自己的瀏海,髮絲擋住了他的視線,卻擋不住他駐足於おそ松身上的目光。
「很好!再來!好!」攝影師興致勃勃的嚷嚷,一下弓箭步的蹲地,一下又一個側身按下快門。
おそ松對於緊抓著自己不放的鏡頭絲毫不感到生疏,他依著攝影師的指示變換姿勢,每個動作皆落落大方、精準到位,惹的一旁圍觀的工作人員頻頻叫好,因為おそ松配合度極高,再加上團隊的默契,快門聲一停下,化妝師就俐落的上前補妝,在接著下一輪的拍攝,天還未暗,拍攝就比預定時間提早收工了。
チョロ松站在電腦前與攝影師一同檢視著本日成果,他的視線越過了螢幕停在被一群女工作人員簇擁的おそ松身上,距離太遠了,他聽不見那群人在談論著些什麼,只看見おそ松露出了那迷人到該死的笑容說了幾句話,就逗的身旁的一群人開懷大笑。
真是天殺的受歡迎。チョロ松不滿的蹙眉,但當這個想法沒冒出來多久,他就又矛盾的認為偶像受歡迎是好事,不然還得了,況且正是自己一直努力的將おそ松推向眾人矚目之下,也正是自己正將おそ松打造成一個人見人愛的樣子。他將注意力移回螢幕上,「你看看覺得如何?」攝影師詢問道,他翹起一條腿,語氣中滿是自信與滿意。
「啊、都很不錯。」他誠懇的回答,目光在照片上游移,每張照片都完美到全印成海報都不成問題。
「怎麼樣,專輯封面想用哪張?」攝影師又問。
「還是讓おそ松自己決定吧。」
「說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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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太陽躲到山巒後頭休息時,黑暗也悄聲無息的以手掌輕覆住大地的雙眼,夜晚沉穩的幽靜取代了白日的生氣盎然。チョロ松擦著潮濕的黑髮穿著浴袍,腳踩木板的咿呀踏進房間,一進房,他便看到おそ松一手搭在窗匡上注視著外面,少了城市裏絢爛的霓虹燈光的干擾,月亮成了夜幕低垂時的太陽,月光灑進房內讓おそ松如剪影般神秘。
「你在看什麼?」チョロ松暗忖了一會後決定撕開沉默。
聽到チョロ松的聲音,おそ松將帶著月光的眼看向他「今天星星很多喔!」おそ松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星星?」チョロ松有些遲疑的走向窗邊,探出頭,映入眼簾的是滿天的星斗,銀河毫不掩飾自己的美麗,它招搖的橫過整片夜空,點點繁星如鑽石粉末姿意的灑向天空,チョロ松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眼前浩瀚的美景,只能發出一聲讚嘆。
「很壯觀對吧?」おそ松也看向窗外。
「嗯、好久沒看到那麼多星星了。」チョロ松瞧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但雙眼沒有一刻離開星空。
「要許願嗎?」おそ松望向他。
「許願?是看到流星才許願的吧?」他也將自己的目光融進對方的眼瞳中,在月光的照耀下,他能清楚的在おそ松的眼中看見自己的倒影,他相信自己的眼中也同樣反射出おそ松帶著笑意的臉龐。
「當你想要許願的時候把任何事物當作媒介都可以呀,不管是一根蠟燭、一片花瓣,、一尊神像或一片星空。」おそ松認真但嘴角依然帶著明顯的弧度的說。
「要是任何東西都能拿來許願的話就不特別了啊,就是因為某些事物不會經常發生,將願望寄託在那些東西上才能使人說服自己願望是會實現的吧?」
「也是,不過你真悲觀啊~チョロ松。」
「這就是現實。」
「你的願望有實現過嗎?」おそ松接著問。
自己的願望有實現嗎?他在內心詢問著,他曾無數次的在內心期望能再見到おそ松,兩人能一直保持著原來的模樣,而現在,他的願望算實現了嗎?
最後他喃喃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おそ松並沒有對那個答案做出回應,只是注視者他,但注意力並沒有在他的臉上,而是停留在他胸前的墜飾上。
チョロ松被盯的發慌,他不自然的縮了縮身體,咕噥道「怎麼了?」
「沒什麼。」おそ松的笑容蓋過了那難以揣測的神情「其他人去哪了?」他帶開了話題。
「他們說難得來山上一趟想去探險所以夜遊去了。」チョロ鬆手腳並用的爬到床墊上「真是一群有活力的傢伙。」他邊嘲諷邊拍鬆了自己的枕頭,那枕頭他們曬了一整個早上,現在正散發著暖陽的香氣。
おそ松也坐到床墊上「是誰早上說我是變態的?結果現在自己睡那麼近。」他挑眉調侃。
チョロ松突然有種念想,他把身體往おそ松儺近了些,讓兩人能靠的足夠近,接著,他閉起眼睛將自己還帶著濕氣的雙唇覆上おそ松的,在感受到對方因為驚詫而倒吸了一口氣後,他張開嘴輕輕咬住おそ鬆柔軟的唇瓣,在對方終於想起來要呼吸的時候,チョロ松用舌尖劃過おそ松的下嘴唇,他動作如羽毛擦過皮膚般輕柔,最後他靈巧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チョロ松露出了個狡猾的笑容「那、我要去睡別的地方了。」
おそ松傻愣在原地半晌,腦袋才終於恢復運作能力,他展開笑容「不、我是開玩笑的就當我沒說。」他很快的把自己骨感的身體壓向チョロ松報復般的以自己的唇賭上了チョロ松因自己突如其來的動作而發出的驚叫聲,チョロ松感受到自己的後腦撞上了枕頭,他整個人被困在おそ松與床墊之間,這個姿勢過於被動,以至於他毫無反抗的餘地,他只能以手攀著おそ松的背部無力的掙扎,おそ松先是力度適中的啃噬他的嘴唇,引起他沿著背脊竄至腳掌的顫慄,後是展開屠城般的公式,以舌撬開チョロ松的唇齒如攻城掠地的佔領他口腔內每一吋土地,直到探索到チョロ松粉嫩的舌,おそ松用自己的牽引著チョロ松的,引導著他與自己交纏,おそ松的吻技太過精湛,因此顯得チョロ松的動作極為笨拙,他抓不好換氣時間,所以臉因缺氧而脹紅,視線因為生理性的淚水時變得模糊、蕩漾,おそ松的動作太熟練,這讓チョロ松心中冒出了一個疑問:おそ松到底吻過多少人?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思考了,他的腦袋昏沉,反抗聲早已化為毫無威嚇力的細碎呻吟,おそ松總會在適當的時機拉開距離,讓他不至於窒息,但卻又在他想說些甚麼之前封住了他的嘴。
おそ松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蛻變成一個帶著情慾的男人,而自己又如何呢?也許也和おそ松一樣吧,因為這樣才會任由對方從下巴吻到了頸部,チョロ松仰起頭放任おそ松的舌尖描繪過他脖子延至鎖骨的線條,搔癢感讓他抓緊了おそ松的衣服,但這並沒有讓おそ松停止動作,在おそ松輕拉開他綁在浴衣前那鬆垮垮的結時,他感受到遮蔽物順著身體曲線從兩旁滑開,當肌膚感受到秋夜冰涼的空氣後,他繃緊了全身肌肉,チョロ松看著月光夾雜著星輝灑進屋內,讓兩人身上鋪上一層銀灰色的光,おそ松的赤髮不在像白天那般炫目,反而多了些柔情,這讓チョロ松覺得他們之間也許也不是那麼的遙遠,おそ松會一直在這,一直在他身邊,おそ松吐出的熱氣軟化了チョロ松僵硬的身體,他像融化的冰塊脫力的攤著,他忽然覺得空氣如夏日般炙熱,おそ松吻過的每一處都像被烈日灼燒,在おそ松親吻至他的下腹時,他聽見自己發出了一聲在自己聽來詭異的聲音,他趕緊捂住嘴,チョロ松聽到おそ松發出了愉快的輕笑後憤憤的瞪向對方,但這依然對現在的情況無濟於世。
チョロ松開始有些緊張,他從沒與其他人做過那麼親密的事,對接下來的不確定讓他徬徨,但他又矛盾的渴望得到對方全部的溫度。
此時,おそ松的手機忽然開始劇烈震動,おそ松撇了眼堆在角落的包包,又有些尷尬的望向チョロ松。「去接吧。」チョロ松說,他坐起身將浴袍重新綁了回去。
「抱歉.....」おそ松語氣中滿是歉意,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チョロ松一抬頭便剛好捕捉到了他那有些複雜的表情。
チョロ松看著おそ松急忙走出去的背影,直到腳步聲完全消失在長廊盡頭他才又倒回枕頭上,房間瞬間變得既寂靜又空曠,能清楚的聽見穿外悶悶的蟲鳴,チョロ松大字型的躺著,他覺得鬆了一口氣,但無法否認的是有股失望感又在內心深處隱隱作祟,他伸了個懶腰,把臉埋進枕頭中,放棄做任何思考。
過了一陣子おそ松才慢慢的走回房間,本快睡著的チョロ松被門板的響動驚醒,他抬起頭問「誰打來的?」聲音裡滿是睏倦。
「一個......以前的朋友。」おそ松回答的含糊,像在思量著對對方的稱呼。
「嗯。」チョロ松並不想追問太多,他不想成為一個控制狂,他向おそ松招招手「趕快睡吧,明天有得你操。」
おそ松恩了一聲作為回應,他也爬上了柔軟的床墊,並與チョロ松保持著兩條手臂的距離。
這種感覺有些微妙,在時隔十年之後,再次與おそ松躺在同一間房間,同一張睡墊上,チョロ松忽然有種恍如昨日的感覺,彷彿時間停止在那個時候,彷彿他們都還沒長大,彷彿那一切都只是個虛妄的夢境而這才是現實。
但很快的おそ松的聲音打破了這個幻想。
「你剛剛說什麼?」チョロ猛然被從夢境與現實的交界中回了神。
おそ松用手軸撐起自上半身,認真的看向チョロ松。
「我說,你覺得人會變嗎?」他重複道。
チョロ松一時聽不懂おそ松想要問的是什麼。
「你覺得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會改變嗎?」他講的更具體了些的。
「當然是會的吧,不然要永遠像個小孩子嗎?」チョロ松覺得おそ松沒頭沒尾的問題很是奇怪。
「那你覺得我對你來說是什麼?」おそ松又問,而這個問題與上一個毫無關係。
チョロ松奇怪的皺起眉頭「你想問的是什麼?」おそ松背著窗,表情隱藏在陰影之中,這讓チョロ松的不安感冒了出來。
「我對你來說是什麼?你以前的那個朋友對你來說又是什麼?」
這問題好似踩到了チョロ松的底線,他暴躁的說「你到底是怎麼了?最近老問些奇怪的問題,你想說什麼就說啊!」他想藉此掩蓋這困擾的局面以及自己慌亂跳動的心。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おそ松才說道「沒什麼......抱歉。」他像是驚醒般放緩了語氣,但聲音茫然。
チョロ松輕嘆了一口氣,他整個人縮進了おそ松懷中,好讓おそ松能環住自己,他對自己一時的慌怒感到愧疚,他用只有兩個人聽的見的聲音說道「我說過,你是特別的。」
他聽見おそ松低沉的回應道「如果是這樣就好了。」他的聲音沒有以往的笑意只有令人陌生的迷茫。
チョロ松嗅著おそ松身上的皂香與自己最熟悉最喜歡的味道藉此來安撫自己的不安全感以及不好的預感。
那一夜他們並沒有再說任何一句話,他們都不知道對方究竟在想些什麼,僅僅只是摟著彼此入眠,但肉體上的依偎就能抓住那個自己早已無法理解的心思嗎?人在成長的過程中是否會改變呢?答案是肯定的,既然如此,同樣的兩人又是否再也無法以記憶中童真的模樣相守?
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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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おそ松的專輯順利的發行了,チョロ松坐在辦公桌前死死盯著電腦螢幕,他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麼回事,他頭痛欲裂,彷彿有上千隻蟲子在啃食自己的腦神經,他左手按著太陽穴右手滾動著滑鼠滾輪,外頭陰雨綿綿的,搞的他更加煩躁,他平時時常關注的演藝圈新聞平台跳出了新訊息,他快速的瞅了一眼,那一眼與那斗大的標題,讓他瞬間腦中一片空白,標題寫到:新星歌手OSO與一名女子相約飯店親熱。
チョロ松愣然的看者出現在螢幕上的照片自言自語般道「這是什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