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狼少年在盛開的冬之花中02

　　
　　把足球鑰匙圈扔在天臺後，我繞遠路回家。
　　
　　途中正義不停的打電話給我，於是我乾脆關了手機。
　　
　　不能說對正義的感情全部成為了憎恨，但是在雅莉面前，很顯然的我更希望他得到雅莉萬倍的不幸。
　　
　　一輛豪華轎車突然停在了我前方，正當我疑惑時，搖下的後車窗裡傳出瑟娜的聲音。
　　
　　「我到了，結弦君，進來吧。」
　　
　　我猶疑的開了門。
　　
　　「要去哪啊?瑟—」
　　
　　欸!?
　　
　　在我眼前坐著是一個穿著晚禮服的少女，左側綁著老舊的緞帶髮飾，亞麻色的長髮宛如絲綢一般鋪了下來，而在她的雙瞳綻放著紫色的光澤。


　　
　　就像長大的雅莉般。
　　
　　「...瑟娜。」
　　
　　「嗯，是我唷，瑟娜。雖然戴了紫色隱形眼鏡，但還是認的出來吧。終於能用我原本的個性跟結弦君說話了呢。」
　　
　　前方的駕駛傳來不滿的嘟囔「妳原本的個性就夠令人討厭了。」
　　
　　這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不就是那個合成照的男主角嗎!記得叫作里昂。
　　
　　「對，他就是里昂喔。我大學時的朋友之一，興趣是有一天嫁給蒙娜麗莎的微笑。」
　　
　　「喂!瑟娜塔!妳給我閉嘴啊!」後照鏡傳來狠狠的瞪視「可惡，一想到妳跟那個畫出那些傑作的雅莉亞留著同樣的血，就讓我作嘔。」
　　
　　他頭痛的緊緊按著太陽穴。
　　
　　「而且說到底，就是妳這種蔑視藝術的態度最令我討厭了!不許妳開這麼偉大的東西的玩笑!我怎麼可能會嫁給蒙娜麗莎的微笑這種跨時代的經典，我有幸成為它的奴隸就心滿意足了。」
　　
　　...。
　　
　　看不出來在演戲呢。
　　
　　這傢伙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瑟娜贊同的點著頭「是的，沒救了的那種程度。真不知道這種人是怎麼當上國際刑警的呢。」
　　
　　「喂!切..會聘妳這種傢伙當教授，劍橋大學這種百年名校也沒救了。」
　　
　　「她、瑟娜她真的是教授?」我疑惑地開口。
　　
　　「是的。」里昂先生點了點頭「雖然很不甘心，但她還是有一天一定會得到諾貝爾獎的那種。她是天才呢，不僅是物理學界的新星，連數學、化學、醫學、心理學她也精通。」
　　
　　「...」
　　
　　「反正這些事情就先放一邊吧，結弦君你過來是想聽雅莉的故事對吧?」瑟娜回到了主題「不過首先你似乎注意到我的髮飾了呢，因為雅莉她也有一個。」
　　
　　她懷念似的開口「這是我們父親還在世時送給我們的，其實當時是各送了我們一對。雅莉她一直很珍惜，畢竟是父親為數不多給我們的遺物了，但是有一天母親帶我們參加宴會時她的髮飾卻搞丟了，於是她一直哭，怎麼樣都不肯回家。」
　　
　　「...很像雅莉她會做的事情呢。」
　　
　　「嘿嘿，是啊。於是當時我把我其中一邊送給了她，她一開始還不願意，直到我替她戴上然後說著『這下子我又跟雅莉一樣呢』，她才終於接受了。小時候還一直『姊姊』、『姊姊』的跟在我身後。啊～我的妹妹怎麼會這麼可愛啊。」
　　
　　前面的里昂先生毫不客氣地吐槽「給我閉嘴，妳這個妹控。」
　　
　　「唔，講到正感人的時候，里昂你別插話。」
　　
　　瑟娜繼續說著。
　　
　　「如你所見，雅莉跟我是雙胞胎喔，但除了瞳色外個性完全不同呢。我從小什麼都學得很快呢，於是雅莉一直跟我比較著，尤其是母親，非常嚴格教育著雅莉。所以我一直都對雅莉感到抱歉，是我害的雅莉不幸了，於是有一段時間我非常的討厭我的才能，這種會讓那孩子不幸的東西沒必要存在。但是雅莉對我說了沒問題喔，對我說了我演奏小提琴時非常的漂亮呢...原來我的才能可以讓那孩子開心啊，就是那時起我才喜歡上了我的才能。」
　　
　　停頓了一下，瑟娜的臉色稍微沉重了起來。
　　
　　「如果這樣下去我們也會是一個幸福的家庭吧，直到有一天我們的父親發生意外去世，整個家庭都停擺了。爭著遺產的親戚、完全不認識的父親的朋友、說著自己多能幹的律師一下全湧進了我家，忙著處理他們的母親也病倒了，於是我決定接手處理這些事情，那時雅莉感覺對我很抱歉，哭著對我說都是她太不重用了才害得我要一個人承擔這些，於是我對她說了那每天幫我畫一幅的畫加油打氣吧!」
　　
　　我發出疑問「...雅莉就是從那時起開始畫畫的嗎?」
　　
　　「嗯，一開始也普普通通，但是越畫越厲害呢。母親還讚美了雅莉，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母親這麼開心的誇獎雅莉，當時我也很高興，但要是回到那時的話，我寧願這件事不要發生。」瑟娜露出無奈又寂寞的笑容「我們的父親一直想成為一名畫家，但是因家庭的關係沒有如願。而在父親死後，這變成了母親的遺憾了，所以她一直希望雅莉能珍視這個才能。」
　　
　　「後面的事情結弦君比我更清楚吧，為了找寧靜一點的地方給雅莉練畫，母親決定帶雅莉回日本，而我因為學業沒有完成所以留在了英國。那時候我幾乎每天都會跟雅莉通電話，不過以一天作為斷層，雅莉提到了某個叫作『姬月結弦』的傢伙，然後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的每天向我報告著她跟那傢伙的最新消息。真是的，光是跟他肩並著肩回家都能高興一整晚呢。」
　　
　　不滿的雙瞳盯向了我「真是不知道那個誘拐別人妹妹的人渣是誰啊...」
　　
　　「那個、抱歉?」
　　
　　「反正—」瑟娜緊握起了拳頭「原本母親只是向我抱怨雅莉越來越不願意練畫、雅莉交了壞孩子的朋友、雅莉跟她吵架離家出走...最後，她向我說雅莉死了。我原本還不想相信，但趕到這裡看到雅莉的屍體時，再不相信也只能接受了。有人說同卵雙胞胎原本就是一體的呢，當一方離去時另一方也會覺得自己少了一半，我啊，也是喔。我不明白了，我究竟是為什麼成為了天才，明明那個誇獎、誇獎著我拉小提琴時很漂亮的孩子已經不在了啊。」淚水從瑟娜的臉頰滑落。
　　
　　「......對不起。」
　　
　　瑟娜抹乾了淚水「而母親也一下子頭髮全白了，對我哭著都是她把雅莉逼上了絕路。不過可能是雙子的原因吧，我啊，一點都不相信雅莉會跳下去，要是跳下去一定也跟你有關。」
　　
　　「確實是這樣。」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我啊，沒有救下雅莉。」
　　
　　「是啊，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想著為什麼那個雅莉那麼喜愛的孩子不在雅莉的身邊、為什麼他沒有在雅莉最需要的時候拉雅莉一把，想著為什麼、為什麼呢。所以我因此對你非常的討厭，因為你沒做到的事情正也是我沒能做到的...」瑟娜不甘心的咬著嘴唇「你的存在就像在提醒著我為什麼當時我不在雅莉的身邊。我也明白自己真是糟糕透頂了呢，竟然用討厭你來逃避著自己的罪惡感。」
　　
　　「妳沒有錯，連我都覺得自己很討厭啊。」
　　
　　明明就在她身邊，卻沒有選擇留下來的我。
　　
　　「不行喔，結弦君。」瑟娜突然把食指堵在我嘴前「誰都能這樣想，但就是你不能這樣想。因為你可是雅莉喜歡上的人啊。」連同無奈的笑容一起說著。
　　
　　...。
　　
　　「嗯，我知道了。」
　　
　　「那麼我繼續說故事了。我一開始認為你就是犯人，但是怎麼查都沒有結果，而且雅莉看人的眼光不差呢，真的是你造成的嗎?所以我把目光轉向了正義君。」
　　
　　「然後開始了復仇?」
　　
　　瑟娜點了點頭「沒錯，等調查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利用關係進入了你們的班級，不過我真沒有想到會剛好坐在你的旁邊。娜娜醬雖然知道我另有目的，但她也沒有多問，對她真的很抱歉呢。真正知道我的目的的人只有鏡了吧，就是那個幫我操控遙控直升機錄影的孩子。入侵手機電腦、修改網路數據和調閱監視器系統也得到她很多的幫助。」
　　
　　她沉默了一會繼續說。
　　
　　「接著我開始了行動，剛剛結弦君有聽到吧，像是第一天刻意讓他偷聽我們的對話、用著擔心他是不是跟其他女孩子見面的理由跟蹤等等。為了找到更多他殺死雅莉的證據，我必須變得跟他更加親密。但是我失算的一點是你的存在喔，結弦君。」瑟娜露出無奈的笑容「看到雅莉給你的畫時，我啊就沒辦法繼續復仇下去了。如果連那孩子留下的東西都保護不好了，復仇又能得到什麼呢。」
　　
　　「而在這段時間，正義君雖然沒有發現我跟雅莉的關係，但他還是很懷疑所以聘請那位偵探調查我，不過得讚美那位偵探小姐真的是專業的呢，竟然我都沒發現她在跟蹤我，只能說幸好在電腦技術這方面我們更勝一籌，所以除了被偷拍了幾張照片外沒有露出任何馬腳。不過正義君還是在意起了我，因為在照片裡我接觸的幾乎都是像喜多郎先生或里昂這些人，在各自領域中的專家。」
　　
　　瑟娜輕聲的說明著。
　　
　　「加上那天我的演奏被喜多郎先生認可了，所以正義君重視起了我，想要反過來攻略我，畢竟我展露了他認可的才能與人脈。」說到這瑟娜不禁嘆了口氣「他才不是不知道有一堆女生對他有好感呢，只是他壓根看不起那些他認為不起眼的人，於是故意裝出一副遲鈍的樣子藉此不用跟誰真的交往卻能獲取最大的利益，對櫻乃也是、對其他的女孩子也是。」
　　
　　然後瑟娜勾起狡猾的嘴角。
　　
　　「不過真是可惜呢，如果他早一個月行動的話我說不定就答應跟他交往了吧。但是我已經不關心他了，畢竟比起站在他旁邊構思著復仇，我更想看著你將那幅畫完成、更想守護那些雅莉留下的東西。也就是此時他想出了一個計劃。」
　　
　　「計劃..?」我提問著。
　　
　　瑟娜點了點頭「嗯，就是利用那些偷拍我的照片加以造謠和合成，讓我在學校的名聲變差，然後他再適時的做為始終相信著我、站在我這一邊並幫我抓住散布照片的兇手的王子陛下出現，是女孩子肯定會心動吧。況且就算抓住了兇手，要是沒辦法證明那張合成的照片是假的，我對他仍處於弱勢，萬一有什麼麻煩處理我也很容易。這就是王子陛下的計劃喔。」
　　
　　我思索、沉默，最後才接過話「所以他挑了櫻乃來執行這個計劃吧。」
　　
　　「是的，畢竟沒有誰比戀愛中的人更容易操控呢。但是有兩點他沒有想到，第一是那張照片被多拍了一份得以證實是合成的，第二是結弦君你的出現—」
　　
　　瑟娜對我露出五味雜陳的苦笑「吶吶，結弦君是怎麼發現櫻乃是張貼照片的兇手呢?」
　　
　　「妳當時叫我別『再』管這件事。」
　　
　　「果然嗎...」她充滿歉意喃喃著。
　　
　　瑟娜沉默數秒後才再次開口「這對正義君而言可是意外的大禮，畢竟他正愁著不知道要怎麼解決你、你卻自投羅網了。」
　　
　　「但我不這麼做的話，就是櫻乃了吧。」
　　
　　「是啊，就結論而言結弦君成功保護了櫻乃沒錯，但用的卻是我一點都不能接受的方式。」她不滿的瞪著我。
　　
　　「...對不起。」
　　
　　「不用道歉喔，因為這都是我的錯，要是我早點行動起來、要是我不要那麼猶豫不決，結弦君就不會受到這種待遇了...明明別人在欺負那孩子重要的人、明明我早就意識到不安，我卻依舊無所作為。」
　　
　　「沒有這回事，瑟娜妳還是拯救了我啊。」
　　
　　「但—」
　　
　　「沒有但是。」我打斷了瑟娜的話「這段時間，有妳在身旁就讓我感覺不是孤身一人。我相信瑟娜，所以可以也請瑟娜相信相信妳的我嗎?」
　　
　　「是嗎......」她終於重新露出笑容「我明白了，謝謝，結弦君。」
　　
　　說到這，瑟娜闔起了雙瞳，露出了依依不捨的笑容「這樣不會說謊的冰雪姬的前傳就結束了、而寂寞的狼少年和說謊的冰雪姬的故事也結束了。」
　　
　　「嗯。」
　　
　　「那麼說說我的事情吧，結弦君。這段時間不管是好是壞都麻煩到你了，已經遠遠超過交易的範圍了。不過我想不到什麼其他的方式可以補償你，所以容我在結弦君面前最後一次演戲吧...我會扮演好雅莉的。」
　　
　　「是嗎?」
　　
　　「嗯，是的喔，弦君。」
　　
　　曾經的音色彷如從記憶中浮出。
　　
　　「不像喔，雅莉平時的表情更加溫和一些。」
　　
　　「唔，這點小事就不要計較了啦。」
　　
　　「順帶一提，雅莉不滿時更加的冷淡、面無表情，不會像妳現在一樣可以從眼睛裡看見那麼強烈的不滿。」
　　
　　「啊嗚啊嗚，雅莉，看見了嗎?妳的夫君要求的很多呢。」
　　
　　我不由得露出笑容。
　　
　　「瑟娜是瑟娜就好了。」
　　
　　「......真的可以嗎?」
　　
　　「嗯。瑟娜可以作為瑟娜聽聽我的煩惱嗎?」
　　
　　「我明白了。」
　　
　　「......吶，瑟娜，抱歉，沒能保護好妳的妹妹。」
　　
　　「沒事的唷，結弦君好好的保護了我呢。」
　　
　　「是、是嗎...這、這樣就行了嗎?」斗大的淚珠忍不住的落下「為什麼啊!為什麼當時我要離開她!嗚..可惡!為什麼啊!」
　　
　　「沒事的，已經可以哭出來了喔，沒事的。」
　　
　　「對、對不起...對不起啊!雅莉。」枯澀的鹹味流入嘴唇。
　　
　　瑟娜拿出手巾輕輕的擦著我的淚水。
　　
　　明明她也不停地流淚卻還是選擇露出了笑容。
　　
　　「結弦君，沒事的，雅莉這一生能和你相遇真是太好了，我由衷的這麼想著，謝謝你讓她短暫的一生中也有能拿出來炫耀的東西。」
　　
　　瑟娜溫柔的說著。
　　
　　「這孩子能喜歡上你真是太好了呢。」
　　
　　—!!?
　　
　　「雅莉!對不起、對不起...謝謝，謝謝妳曾陪伴在我身邊。」
　　
　　就像把那天沒有哭夠的、不停地告訴自己別再哭的部分全哭了出來。
　　
　　心中有什麼東西終於釋懷了。
　　
　　「雅莉，謝謝、謝謝妳能喜歡上我。我、我也一直都喜歡著妳啊......即使到現在還一直喜歡著啊!」
　　
　　我只能把哭聲化為傾訴。
　　
　　「能喜歡上妳真是太好了。對不起...沒有辦法再跟妳一起了。謝謝妳。」
　　
　　瑟娜點了點頭，露出了我曾經也在雅莉臉上看過的純粹笑容。
　　
　　儘管淚流滿面卻輕輕的將我抱入懷中。
　　
　　「嗯，沒關係的。不要緊哦，弦君。」溫柔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她啊，能在這一生成為你的冰雪姬真是太好了。」
　　
　　......
　　
　　...
　　
　　不知過了多久，哭累的瑟娜靠著我睡著了。
　　
　　里昂先生依舊一臉嚴肅的開著車。
　　
　　對了，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里昂先生，可以請問您要帶我們去哪裡嗎?」我試圖用推砌的敬語表示我的尊重。
　　
　　「帶你們去避風頭。因為你們都扯了這麼大的事情了，雖然我和鏡已經在影片中對你們做證物、聲紋和人臉方面的處理了，還刪減掉不少部分。但是這段時間還是遠離一點比較好。真是的，這傢伙以前就塞了不少麻煩給我，她也塞了不少給你吧?」
　　
　　「哈哈，這個嘛......嗯。」
　　
　　那一瞬間，我們心有靈犀的瞭解了彼此的痛苦。
　　
　　「但是我感覺最終好像是我比較麻煩她啊...」我無奈的回應。
　　
　　里昂先生也點著頭。
　　
　　「誰都這麼覺得，這也是為什麼這傢伙讓人討厭不起來了。娜娜醬也是，要不是瑟娜塔的話她早就被迫離開劍橋了。說起來你還真是認識了一對不得了的姊妹呢，奏鳴曲和詠嘆調。」
　　
　　「嗯?」
　　
　　看到我的疑惑，里昂先生繼續說著「她們的名子聽說是她們的父親取的，奏鳴曲的『Sonata』和詠嘆調的『Aria』。」
　　
　　獻給雅莉亞的奏鳴曲嗎...
　　
　　我還真是不小心為我的作品取了一個不得了的名子啊。
　　
　　我不由著看向身旁瑟娜還滲著淚水的睡顏。
　　
　　「抱歉了，沒能守護好妳的雅莉亞啊...」
　　
　　「你還能替雅莉亞守護好她的瑟娜塔呢。」里昂先生頭也不回的說著「我從沒有看見她哭過，哪怕是再痛苦的時候，她都不想讓人擔心的露出笑容。但是她卻在你面前卻能這副模樣...真是的，這傢伙就只有睡著時才比較可愛。」
　　
　　「...」
　　
　　如果是雅莉的話會怎麼守護她的睡顏呢?
　　
　　一瞬間我突然腦海中浮現雅莉描繪著的模樣。
　　
　　那比誰都還溫柔的身影。
　　
　　她在畫我的睡顏時是不是也露出了這副表情呢。
　　
　　「...里昂先生，抱歉，可以回去我家嗎?」
　　
　　「欸!回去..現在?」
　　
　　「是的，因為我有很重要的東西必須拿。」
　　
　　「...」
　　
　　里昂先生沉默了片刻，在下一個路口調轉了車頭。
　　
　　「別吵醒她了啊。」
　　
　　「嗯。」
　　
　　看著瑟娜的睡顏，一直在內心模糊的畫面終於明顯的浮現。
　　
　　雅莉，說不定我從一開始就搞錯方向了呢，我並沒有什麼向世界證明妳曾存在過的能力。
　　
　　但至少，
　　
　　我想為了這個無比喜愛妳的少女畫下妳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