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弗雷瑟的家

　　三人轉身準備離開，為了避免跟蹤的人發現他們已經洩漏形跡，三人努力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一面聊天一面緩步走，其實不斷用眼角餘光尋找那些不速之客的蹤影。



　　「雪唯，妳能看出有幾個人嗎？」



　　為了騙過那些人，維爾帶著笑容，用愉快的語調細聲問。



　　「應該是兩個。」雪唯回答，沒有演戲天份的她，臉部仍然繃得很緊，可以說壓根兒沒有配合演出的意思，「看來他們可能才剛發現我們，但相信不久就會叫來一堆援軍，我們得越快離開越好。」



　　「他、他們還在嗎？哈、哈哈……該怎麼辦？嗚……」



　　羅妮亞很努力地想將恐懼的表情扭轉為快樂，但是這樣一來，悲喜交加的表情反而怪異，那似笑又哭地模樣令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羅尼亞小姐、要笑得開心點啊！這樣太可疑了。」



　　「我知道……可是好可怕、嗚……」



　　由於羅妮亞的表情實在太詭異，維爾好心提醒要她放鬆點，但羅妮亞實在沒有心情顧慮臉上表情，因為這種不知敵人何時冒出來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其實恨不得拔腿就跑。



　　好不容易撐到教堂前門。



　　「嗚、我忍不住了！」



　　「羅妮亞小姐！」



　　羅妮亞整個人已經被恐懼給完全支配，她再也耐不住這種恐怖的沉重壓力，不顧一切地拔腿就跑，維爾驚呼。



　　這一跑，果然引起那兩個跟蹤者的注意。



　　顯然他們的主要目標正是羅妮亞，他們放棄跟蹤，從躲藏處衝出來，直追向奔逃的羅妮亞，而且已經拔槍上手，就要從她背後開槍射擊。



　　碰碰！！



　　維爾才剛將雙槍上手，一旁就傳來一陣清楚的槍響。



　　槍聲落，兩名追逐羅妮亞的黑衣人立刻倒下。



　　「嘎啊啊──！」



　　現在對槍聲極度敏感，羅妮亞回頭，見兩名黑衣人染血地倒地便驚愕大聲尖叫，但被一旁竄出的人給箝制住並摀住嘴，嚇壞的她就算死命掙扎也逃不走。



　　──那出手幫忙的人正是查普曼。



　　「查普曼！」



　　維爾與雪唯愣了一下，趕緊追上前去。



　　「小姐，冷靜點！我是警察、不是壞人！」



　　「唔──」



　　雖然查普曼立刻解釋他的身分，但陷入恐慌的羅妮亞流著眼淚，掙扎了好一陣子，腦袋這才成功聽進查普曼所說的話，然後慢慢地冷靜下來。



　　見她終於安靜，查普曼這才鬆手。



　　「你怎會在這？」維爾問。



　　聽見有腳步聲在這寂靜的東區迴盪，有大批人馬正在靠近。



　　「先別問，先上車再說吧！」



　　查普曼指向警車，其他三人達成共識，趕緊跳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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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甩開追逐的人，查普曼用他那驚人的開車技術在德蘭傑的大街小巷上奔馳，沿街喇叭聲響個不停，危險程度倍增，造成街上交通大混亂，被捲入車禍以及撞毀的公物不在少數。



　　雖然車內的人快陣亡了，不過也終於甩開那群難纏的追兵。



　　由於警車實在太顯眼，剛才車蓋又不小心撞了個大凹洞，每台警車都會與其他警車以及警局有連繫網路，搞不好還會被警察給纏上，解釋的話會浪費太多時間，大家決定棄車而逃。



　　好不容易下車，車內的人除了查普曼本身之外，其他人幾乎是爬著出來的，因為暈車嚴重，臉色慘白，差點就要吐出來。



　　「我終於理解弗雷瑟為啥不讓你開車了……嘔……」



　　維爾踉蹌地走出車外，埋頭在旁邊的水溝吐出早餐。



　　「體力真差，怎麼走平路也會暈車？」查普曼感嘆地說。



　　其他三人不約而同地賞他個白眼。



　　雖然想要待在原地等體力和暈眩的腦袋好好恢復，但顧慮到敵方很可能已經想辦法找到這裡，只好拖著無力的身軀躲入複雜的德蘭傑小巷之中。



　　走著走著，腦袋開始恢復運轉的維爾看看四周，察覺這裡的景物和記憶某處有所重疊，喃喃說：「我認得這個附近的樣子……以前弗雷瑟曾經帶我走過一次。」



　　「去哪？」雪唯問。



　　維爾想了想，「不如去他以前租的公寓吧！走捷徑不用多久時間。」



　　「弗雷瑟先生租的公寓？」



　　羅妮亞似乎頗感興趣，好奇地眨眨眼。



　　維爾嘴角勾起，點頭回應羅妮亞，「記得他是一次繳完十年租，那層樓應該還在期限內……至於門，動動手腳就可以進去了。」想起曾經和奈莉入侵過弗雷瑟的家，看到他一臉錯愕的窘樣，忍俊不禁地笑起來，「保全不太好，但是個理想的藏身之處。他們以前查過那，應該不會再去……況且若不走捷徑，以距離來講，他們不會認為我們靠步行走到那。」



　　「嗯，帶路吧。」



　　雖然對於擅自撬開別人家的門這件事有點感冒，但是現在似乎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時候，查普曼也同意了。



　　尾隨維爾穿過各種窄小奇怪的路徑。



　　包括別人家的院子、圍牆、低矮的屋頂，甚至樹叢草坪，從來沒走過這樣路的雪唯、查普曼，還有羅妮亞累壞了。



　　「……弗雷瑟那傢伙是貓嗎？」



　　因為自己的蕾絲裙被勾破，早就已經不悅的雪唯在攀上別人家圍牆，差點沒摔下去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暗罵一聲。



　　「別這麼說，就快到了。」



　　維爾也被那句話逗笑了，他安慰雪唯說著，一舉跳下圍牆。他回過頭，對後面仍在圍牆頂上踉蹌行走的三人笑著說，「已經到了。」



　　聽到目標就在前方，三人加快腳步移動。



　　就連在隊伍最後面，因為有懼高症而一路幾乎整個身體貼在圍牆上用爬的羅妮亞都鼓起勇氣……雖然也只是蹲著小碎步移動，雙手做為支撐地扶著兩邊牆，閉著眼睛向前走。



　　當羅妮亞被查普曼攙扶落地之後，一行人總算回到正常路面上。



　　而弗雷瑟曾經租屋的房子，就在對街。



　　「這不是住宅區嗎？從商業街到這裡居然能這麼近……」看到四周景物，羅妮亞愣愣地眨眼。



　　「是啊，當初我也頗訝異。」維爾想了想，點頭說，「最主要會遠，是因為沒有直線距離的路徑，大部分的舊住屋沒有特地分界，使路無法打一直線而不停拐彎，甚至死巷……這樣的地方在德蘭傑還頗多的。」



　　左顧右盼的查普曼觀察周圍是否有可疑的人物或車輛經過。



　　「看樣子應該沒人，快走吧！」



　　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四人很快地過街，上了樓梯，來到弗雷瑟租屋的門前。



　　「等。」



　　維爾從口袋裡拿出鐵絲，將其中一頭塞入門鎖內，試了幾次後，就聽見門鎖咖地一聲被打開了。



　　大家接二連三地進門。



　　「這、這樣好嗎……這不是在犯罪嗎？」

　　

　　只有羅妮亞站在門外躊躇著，善良的她似乎無法接受自己擅自闖入別人民宅，而且門還是用鐵絲撬開的。



　　「……相信上帝會原諒妳的。」查普曼淡淡地說著，「畢竟妳現在不進來，就等於自殺。」



　　羅妮亞為難地垂下頭，最後終於鼓起勇氣踏入屋內。



　　為了安全，大家關上門，並且再次上鎖。



　　裡面陰陰暗暗的，幾乎啥都看不到，事物只有一些些不明顯的輪廓而已，因為已經有大段時間沒人住，地面和傢俱上都蒙了一層灰。



　　弗雷瑟只有一個人住，平常也不太注重細節的衛生，平常大概一個月左右才會勉勉強強掃個地……因為只要一光腳走過，就會發現腳底板滿滿的都是灰塵，還黏了幾根頭髮和上次吃的泡麵碎屑。



　　或許沒他弄髒，對這間屋子來講已經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