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章 回憶（三）
本章節 3434 字
更新於: 2021-08-31
──小男孩叫做楊文修、小女孩叫做顏雪。
那些年，山下時常發生戰亂，因此失去家庭的孤兒遍地都是。
有一天，這名男人便一手牽著一人，慢慢地回到了自開峰以來便再無他人居住的山頭。
兩個小孩是從哪裡來的？男子只說是路上撿到的孤兒，卻不願意再多說。
也許，男子認為那些傷心的過往，不用多加解釋才好吧。
就這樣，度過了幾個春夏秋冬。
有一天，一名老夫子緩緩登上山頭。
「大哥。」
男子看著眼前的老人，笑著說道。
「慶風啊。」
老夫子坐在男子身旁，兩人一同看著屋外嬉鬧的男孩女孩。
「……真的想好了？」過了一會，老人開口：「不再考慮一下？仙宮裡想要跟五弟你拜師的可多著。」
「這樣就好。」男子點點頭：「收了兩個弟子做嫡傳，此後是要當那既開門又關門的唯二弟子、還是再上哪尋個有眼緣的小師弟，都隨他們去了。」
「慶風你啊，甚麼都好說話，就是太不喜歡跟俗世往來了，這一點你得學大哥我。」
「所以大哥才會是這個仙宮的宗主，而我只是一個山頭的峰主而已。」男子笑道：「我知道，大哥今天來這裡是想要提醒我，有些人對我這山頭有些意見。」
「可不是嘛。」老人嘆了口氣：「那些人總覺得這麼大一個山頭，就只有你們三人待著，好處都被你們給佔盡了。」
說著，老人又試探性地問了句：「真不願意再收一個？不記名的也成啊。」
「大哥。」男子說道：「宗門事務、資源分配，任何山上山下的大小事，大哥都可以管。」
男子一邊說著，望向外邊的兩名孩童，表情慈祥。
「──可是收弟子這件事，大哥就別管了。」
「我也不想管啊。」老人嘆氣道：「可是這樣子，就你們師徒三人受委屈，我一個做大哥的，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
「不委屈。」男子爽朗笑道：
「──一家和樂，即是大年。」
「所以說你這個性真不知道是學誰。」老人吹鬍子瞪眼睛，末了還是擺擺手：
「算啦，之後有時間把這兩個孩子帶來我這。」
「就麻煩大哥了。」
男子起身，整衣襟、作揖行禮。
「少跟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我是讀書人，你又不是。」
「大哥說過，入境隨俗，才說得心裡話。」
「咦，聽起來有那些個聖賢話語的感覺了。」
「大哥的學問，還是很大的。」
「這就很善啊。」
※※
「……師父啊，您老實說。您是不是一直都把我們當小孩？」
這一天，小男孩一臉懷疑地看著男子。
「嗯，問題可以問，動作不能歪。」
男子隨意地應了一聲，伸手重新擺好小男孩的架式。
「師父，您別轉移話題。」
「師父看你們，永遠都像是在看小孩啊。」
「那師父什麼時候才能不把我們當小孩？」
「是啊師父，我們年紀不小了。」
不止小男孩，連小女孩都如此說道。
「喲？這麼多年了，沒見過你們兩個想法一樣過。」男子笑道：「怎麼？難不成明天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師父，這是您該反省了。」小男孩沒好氣道：「連這傻丫頭都能跟我想到一塊去，這表示問題很嚴重了。」
「嗯，你管你師妹叫傻丫頭，然後你想的跟她想的一樣。那……」
「您少抓我語病！」
「師父，我不笨的！」
看著兩個孩子，男子不禁大笑。
※※
「──師父，我用全力打您行不行？」
「不好吧，師父很怕痛的。」
「看來師父您是怕我一拳過去，氣勢太大對不對？」
「對對對，你說什麼都對。」
「哼，手下敗將。」小男孩說道：「既然這樣，我就用五成力好了！」
「五成力剛剛好，餘著點。」
小男孩點點頭，扎穩馬步、擺好架式，隨後身子猛然衝出。右拳直直砸向眼前男子。
但男子只是抬起一隻手，便輕鬆擋下小男孩這一拳。
「嗯，我表現不錯。」小男孩雙手負後，學著那個男子說話：「回去了，今天可以多翻幾本書。」
小女孩看著小男孩大搖大擺地往書齋方向走去，有些羨慕、又有些害怕。
「雪兒，來。」
男子笑著招呼小女孩：「不用留力，為師需要知道你們現在修行狀況如何。」
「……師父，我覺得師兄表現一定會比我好的。」小女孩有些不安道：「畢竟是師兄嘛。」
「聽著像好話啊。」男子溫柔道：「怎麼沒趁著阿修在的時候說？」
「我怕……我怕我說了，師兄又要嘲笑我。」
「這樣啊，但下次可以試著說看看？」
「嗯，我下次會這麼做！」小女孩開心地點點頭，接著又有些小緊張：「師父，如果我表現得比師兄差，師父會不會討厭我？」
「怎麼會呢。」男子笑道：「再說了，誰規定比較差的那個就會一輩子差？修行路上長路漫漫，誰強誰弱還說不一定呢。」
小女孩露出笑容，同樣運轉真氣、往男子方向攻去。
男子同樣是伸出手擋下這一擊。
「嗯，很好。」男子笑著說道：「看來不管是阿修還是雪兒，都有好好地照著我說的修行呢。」
說完，男子便溫柔地牽起小女孩的手，往屋子走去。
「──走吧，我們去找阿修。」
※※
仙宮雖然只是一個剛創立不久的宗門，卻極為罕見地坐擁整整五座山頭。
放眼整個東洲，能夠擁有五座山頭的宗門不僅僅只是屈指可數，而是前所未聞。
也因為這個原因，替仙宮引來了不少眼紅之人。
「──有請徐峰主擔負起山門護衛職責，阻擋那些來犯修士。」
一名仙宮修士在這一天來到了斷仙峰，對男子如此說道。
「這是大哥……不，是宗主的意思？」
「這是長老殿的意思。」那名修士說道：「既然徐峰主門下弟子稀少，卻又擁有一整座完整山頭，那麼需要徐峰主出力的時候，還望峰主不要吝嗇出手。」
修士說出此話之時，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嘲諷。
「──我還以為是誰。」
然而下一秒，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一名身穿黑色長衫的少年從屋內走出，冷笑說道：
「外面的來犯修士？什麼時候一群四境修士也讓你們怕成這樣？就為了這點小事，還得跑來打擾我師父。幾位長老不害羞，我都要替各位感到著急。」
簡單幾句話，卻讓那名仙宮修士表情宛如被牛車輾過一般難看。
「阿修，不得無禮。」
男子淡淡說道：「本來我斷仙峰之責，就是做為整個仙宮的第一道防線，既然有修士要來找仙宮麻煩，我等自然要出手阻攔。」
「嗯，不過就是群四境跟五境修士。師父您別動，我來就行了。」
黑衣少年笑道：「師妹？」
「來了。」
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同樣走出屋子。
「既然這些人想不開要來挑釁咱們仙宮，那可不能冷落了對方。」
少年說道：「傳信錦玉峰跟酒泉峰，我要借兩個人。」
「何人？」仙宮修士詢問。
「不是什麼重要的傢伙。」少年說道：「請錦玉峰葉如秋跟酒泉峰劉定元速來此地。」
說完，黑衣少年轉而看向男子。
「師父，您就待在這裡等我們就行了。」
男子看著那名充滿自信的少年，輕輕點頭說道：
「……出手要懂得輕重。」
「師父放心，去去就回。」
少年與少女並肩走出院子。
──仙宮山門之外，大約三十多名境界不一的修士正在聚集。
「先說好。」一名修士開口道：「搶下仙宮四座山頭，就由我們幾家平分利益。」
「那是自然。」另外一名修士回答：「大夥都記清楚了，別再讓其他宗門有機會分得一杯羹。」
「這個仙宮不過就是頭紙老虎。」第一名修士說道：「雖然聽說仙宮之主是個七境天外境圓滿。但那又如何？咱們這一次可是有靠山的。」
「不管怎麼樣，大家都別怕！」
「好！」、「上啊！」、「我先打頭陣！」
山崖邊，四道身影看著山下那些準備攻上來的修士。
「就這些？」
葉如秋皺眉說道：「這點人數你喊我跟定元做甚麼？」他望向一旁的楊文修。
「閉嘴，給你們個機會表現還嫌東嫌西的。」
文修說道：「不讓你們兩個其他峰的人親自來這裡，天知道那些長老還會出甚麼鬼主意打擾我師父。」
「也是委屈五師叔了。」如秋嘆氣道：「可惜咱們幾個在臨江峰那裡都說不上話啊。」
「既然師父他沒說什麼，你們就不用自作多情了。」
文修說道：「劉胖子，佈陣。那群蠢蛋摸上來了。」
「知道了。」
一旁劉定元伸出手，一對銅錢自他手中扔出。
霎那間，整座山頭頓時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幻術。
葉如秋同時拿起一支竹笛，湊在嘴邊開始吹奏。
聲響傳遍了整個山林，四處迴響著。
一時間，闖入斷仙峰的修士們無論是視覺還是聽覺都受到了嚴重干擾。
下一秒，兩道劍光閃過。
幾名在前頭的修士身上頓時多出了一道傷口，鮮血噴湧而出。
「什──」
一名修士想要提起武器阻擋，卻在下一刻發現手上武器不知何時掉落在地──連同著自己的手腕一起。
即使擋下了一擊，隨後就會有另外一道劍光緊追而上。
即使試圖反擊，也會立即被對方用更為凌厲的攻勢壓過。
想要重整態勢，卻完全地迷失於山林之間，失去了所有方向。
明明是白日，卻如同在夜晚一般。
一名修士被斬去雙腿、癱倒在地。
「──什麼時候，仙宮變成隨便哪個人都能跑來欺負的軟柿子了？」
一名少年一甩手中長劍，冷冷說道：「說吧，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們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是自稱東洲第一大宗的鐵劍宗？還是中洲那個喜歡到處管東管西的應神闕？」
「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誰？」少年冷笑：「這重要嗎？」
少女站在少年身旁，沒有說話。
「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座山頭叫做什麼嗎？」
楊文修說道：「此處可是斷仙峰。」
「──前來尋仇的修道之人，從來都是有命進、沒命出。」
那些年，山下時常發生戰亂，因此失去家庭的孤兒遍地都是。
有一天，這名男人便一手牽著一人，慢慢地回到了自開峰以來便再無他人居住的山頭。
兩個小孩是從哪裡來的？男子只說是路上撿到的孤兒，卻不願意再多說。
也許，男子認為那些傷心的過往，不用多加解釋才好吧。
就這樣，度過了幾個春夏秋冬。
有一天，一名老夫子緩緩登上山頭。
「大哥。」
男子看著眼前的老人，笑著說道。
「慶風啊。」
老夫子坐在男子身旁，兩人一同看著屋外嬉鬧的男孩女孩。
「……真的想好了？」過了一會，老人開口：「不再考慮一下？仙宮裡想要跟五弟你拜師的可多著。」
「這樣就好。」男子點點頭：「收了兩個弟子做嫡傳，此後是要當那既開門又關門的唯二弟子、還是再上哪尋個有眼緣的小師弟，都隨他們去了。」
「慶風你啊，甚麼都好說話，就是太不喜歡跟俗世往來了，這一點你得學大哥我。」
「所以大哥才會是這個仙宮的宗主，而我只是一個山頭的峰主而已。」男子笑道：「我知道，大哥今天來這裡是想要提醒我，有些人對我這山頭有些意見。」
「可不是嘛。」老人嘆了口氣：「那些人總覺得這麼大一個山頭，就只有你們三人待著，好處都被你們給佔盡了。」
說著，老人又試探性地問了句：「真不願意再收一個？不記名的也成啊。」
「大哥。」男子說道：「宗門事務、資源分配，任何山上山下的大小事，大哥都可以管。」
男子一邊說著，望向外邊的兩名孩童，表情慈祥。
「──可是收弟子這件事，大哥就別管了。」
「我也不想管啊。」老人嘆氣道：「可是這樣子，就你們師徒三人受委屈，我一個做大哥的，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
「不委屈。」男子爽朗笑道：
「──一家和樂，即是大年。」
「所以說你這個性真不知道是學誰。」老人吹鬍子瞪眼睛，末了還是擺擺手：
「算啦，之後有時間把這兩個孩子帶來我這。」
「就麻煩大哥了。」
男子起身，整衣襟、作揖行禮。
「少跟我整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我是讀書人，你又不是。」
「大哥說過，入境隨俗，才說得心裡話。」
「咦，聽起來有那些個聖賢話語的感覺了。」
「大哥的學問，還是很大的。」
「這就很善啊。」
※※
「……師父啊，您老實說。您是不是一直都把我們當小孩？」
這一天，小男孩一臉懷疑地看著男子。
「嗯，問題可以問，動作不能歪。」
男子隨意地應了一聲，伸手重新擺好小男孩的架式。
「師父，您別轉移話題。」
「師父看你們，永遠都像是在看小孩啊。」
「那師父什麼時候才能不把我們當小孩？」
「是啊師父，我們年紀不小了。」
不止小男孩，連小女孩都如此說道。
「喲？這麼多年了，沒見過你們兩個想法一樣過。」男子笑道：「怎麼？難不成明天太陽要打西邊出來了？」
「師父，這是您該反省了。」小男孩沒好氣道：「連這傻丫頭都能跟我想到一塊去，這表示問題很嚴重了。」
「嗯，你管你師妹叫傻丫頭，然後你想的跟她想的一樣。那……」
「您少抓我語病！」
「師父，我不笨的！」
看著兩個孩子，男子不禁大笑。
※※
「──師父，我用全力打您行不行？」
「不好吧，師父很怕痛的。」
「看來師父您是怕我一拳過去，氣勢太大對不對？」
「對對對，你說什麼都對。」
「哼，手下敗將。」小男孩說道：「既然這樣，我就用五成力好了！」
「五成力剛剛好，餘著點。」
小男孩點點頭，扎穩馬步、擺好架式，隨後身子猛然衝出。右拳直直砸向眼前男子。
但男子只是抬起一隻手，便輕鬆擋下小男孩這一拳。
「嗯，我表現不錯。」小男孩雙手負後，學著那個男子說話：「回去了，今天可以多翻幾本書。」
小女孩看著小男孩大搖大擺地往書齋方向走去，有些羨慕、又有些害怕。
「雪兒，來。」
男子笑著招呼小女孩：「不用留力，為師需要知道你們現在修行狀況如何。」
「……師父，我覺得師兄表現一定會比我好的。」小女孩有些不安道：「畢竟是師兄嘛。」
「聽著像好話啊。」男子溫柔道：「怎麼沒趁著阿修在的時候說？」
「我怕……我怕我說了，師兄又要嘲笑我。」
「這樣啊，但下次可以試著說看看？」
「嗯，我下次會這麼做！」小女孩開心地點點頭，接著又有些小緊張：「師父，如果我表現得比師兄差，師父會不會討厭我？」
「怎麼會呢。」男子笑道：「再說了，誰規定比較差的那個就會一輩子差？修行路上長路漫漫，誰強誰弱還說不一定呢。」
小女孩露出笑容，同樣運轉真氣、往男子方向攻去。
男子同樣是伸出手擋下這一擊。
「嗯，很好。」男子笑著說道：「看來不管是阿修還是雪兒，都有好好地照著我說的修行呢。」
說完，男子便溫柔地牽起小女孩的手，往屋子走去。
「──走吧，我們去找阿修。」
※※
仙宮雖然只是一個剛創立不久的宗門，卻極為罕見地坐擁整整五座山頭。
放眼整個東洲，能夠擁有五座山頭的宗門不僅僅只是屈指可數，而是前所未聞。
也因為這個原因，替仙宮引來了不少眼紅之人。
「──有請徐峰主擔負起山門護衛職責，阻擋那些來犯修士。」
一名仙宮修士在這一天來到了斷仙峰，對男子如此說道。
「這是大哥……不，是宗主的意思？」
「這是長老殿的意思。」那名修士說道：「既然徐峰主門下弟子稀少，卻又擁有一整座完整山頭，那麼需要徐峰主出力的時候，還望峰主不要吝嗇出手。」
修士說出此話之時，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嘲諷。
「──我還以為是誰。」
然而下一秒，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一名身穿黑色長衫的少年從屋內走出，冷笑說道：
「外面的來犯修士？什麼時候一群四境修士也讓你們怕成這樣？就為了這點小事，還得跑來打擾我師父。幾位長老不害羞，我都要替各位感到著急。」
簡單幾句話，卻讓那名仙宮修士表情宛如被牛車輾過一般難看。
「阿修，不得無禮。」
男子淡淡說道：「本來我斷仙峰之責，就是做為整個仙宮的第一道防線，既然有修士要來找仙宮麻煩，我等自然要出手阻攔。」
「嗯，不過就是群四境跟五境修士。師父您別動，我來就行了。」
黑衣少年笑道：「師妹？」
「來了。」
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女同樣走出屋子。
「既然這些人想不開要來挑釁咱們仙宮，那可不能冷落了對方。」
少年說道：「傳信錦玉峰跟酒泉峰，我要借兩個人。」
「何人？」仙宮修士詢問。
「不是什麼重要的傢伙。」少年說道：「請錦玉峰葉如秋跟酒泉峰劉定元速來此地。」
說完，黑衣少年轉而看向男子。
「師父，您就待在這裡等我們就行了。」
男子看著那名充滿自信的少年，輕輕點頭說道：
「……出手要懂得輕重。」
「師父放心，去去就回。」
少年與少女並肩走出院子。
──仙宮山門之外，大約三十多名境界不一的修士正在聚集。
「先說好。」一名修士開口道：「搶下仙宮四座山頭，就由我們幾家平分利益。」
「那是自然。」另外一名修士回答：「大夥都記清楚了，別再讓其他宗門有機會分得一杯羹。」
「這個仙宮不過就是頭紙老虎。」第一名修士說道：「雖然聽說仙宮之主是個七境天外境圓滿。但那又如何？咱們這一次可是有靠山的。」
「不管怎麼樣，大家都別怕！」
「好！」、「上啊！」、「我先打頭陣！」
山崖邊，四道身影看著山下那些準備攻上來的修士。
「就這些？」
葉如秋皺眉說道：「這點人數你喊我跟定元做甚麼？」他望向一旁的楊文修。
「閉嘴，給你們個機會表現還嫌東嫌西的。」
文修說道：「不讓你們兩個其他峰的人親自來這裡，天知道那些長老還會出甚麼鬼主意打擾我師父。」
「也是委屈五師叔了。」如秋嘆氣道：「可惜咱們幾個在臨江峰那裡都說不上話啊。」
「既然師父他沒說什麼，你們就不用自作多情了。」
文修說道：「劉胖子，佈陣。那群蠢蛋摸上來了。」
「知道了。」
一旁劉定元伸出手，一對銅錢自他手中扔出。
霎那間，整座山頭頓時充斥著各式各樣的幻術。
葉如秋同時拿起一支竹笛，湊在嘴邊開始吹奏。
聲響傳遍了整個山林，四處迴響著。
一時間，闖入斷仙峰的修士們無論是視覺還是聽覺都受到了嚴重干擾。
下一秒，兩道劍光閃過。
幾名在前頭的修士身上頓時多出了一道傷口，鮮血噴湧而出。
「什──」
一名修士想要提起武器阻擋，卻在下一刻發現手上武器不知何時掉落在地──連同著自己的手腕一起。
即使擋下了一擊，隨後就會有另外一道劍光緊追而上。
即使試圖反擊，也會立即被對方用更為凌厲的攻勢壓過。
想要重整態勢，卻完全地迷失於山林之間，失去了所有方向。
明明是白日，卻如同在夜晚一般。
一名修士被斬去雙腿、癱倒在地。
「──什麼時候，仙宮變成隨便哪個人都能跑來欺負的軟柿子了？」
一名少年一甩手中長劍，冷冷說道：「說吧，是誰在背後指使你們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是自稱東洲第一大宗的鐵劍宗？還是中洲那個喜歡到處管東管西的應神闕？」
「你們……到底是誰？」
「我們是誰？」少年冷笑：「這重要嗎？」
少女站在少年身旁，沒有說話。
「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座山頭叫做什麼嗎？」
楊文修說道：「此處可是斷仙峰。」
「──前來尋仇的修道之人，從來都是有命進、沒命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