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

「我明白了。」

了解所有前因後果的喬克斯長老淡淡回應。

「那……」米菲娜感到她的心提到了嗓間。

「不過我不認為結果會有任何改變。」

喬克斯長老仍是一副波瀾不興的表情，搖頭否定。

「但是喬克斯長老，你知道的，我──」米菲娜仍不放棄最後一絲希冀。

「這已經不單純只是村裡的事了，米菲娜。」

喬克斯長老的目光不自覺又移往她的頭髮，並很快地轉開。

「看在艾碧……的份上，我會把妳說的話帶回給涅萊大長老，但長老會的決議不會改變。」

米菲娜感到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裂開，伴隨著失望和無助的憤恨，她終於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

「為什麼！」

米菲娜大吼。

「就因為我的髮色嗎？還是因為艾碧婆婆臨終前，我是唯一陪伴在她身邊的人？」

喬克斯長老橫了她一眼，神色中滿是警告。

「注意妳的態度，米菲娜。」

「我一直很注意自己的態度，直到今天──」米菲娜憤憤不平地控訴，「我才發現該注意態度的人是你們！還有村裡的所有人！這不公平！」

喬克斯長老皺緊眉頭，可他說出來的話語依然平靜。

「米菲娜，收拾好妳的東西，明天中午以前到長老會。」

「如果我說不呢？」

喬克斯長老看著米菲娜。

「艾碧……她不該把屋子留給妳。因為妳的任性，只會讓它變成一座廢墟。」

米菲娜臉色鐵青。

「雖然我很佩服艾碧，可不代表我會認同她的選擇。尤其是此時此刻。」

喬克斯長老的話像一根一根的尖刺，狠狠地扎在米菲娜的心上。

「涅萊大長老之所以讓我留下，不是為了聽取妳的無理取鬧。」

米菲娜沉默了。她以為她在維護她的尊嚴，可是看在喬克斯長老的眼裡，她只是在無理取鬧。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門板碎裂的大廳中央。

米菲娜沒有去看喬克斯長老臉上的神情。憤怒過後的疲憊湧上她的內心。她突然不想爭取，也不想再辯駁些什麼了。

「我明白了，喬克斯長老。」米菲娜試著讓她的聲音不要顫抖。

「我會……收拾東西，然後，去長老會接受決議。」

突然，一陣清風吹過，將大廳裡細碎的沙塵掃出屋外。

米菲娜抬起頭，看見喬克斯長老將一塊破碎門板攝入手中。是風。

「風魔法，對嗎？」喬克斯長老注視著手中的門板。

「艾碧還在的時候，沒人能對她使出風魔法。」

突如其來的悲傷竄過米菲娜的心。

「注意妳的態度，米菲娜。」

這是喬克斯長老第二次說出這句話，語氣裡的規勸卻跟上一次完全不同。

「即使倫西只是見習長老，但他依舊是長老，依舊是長老會的成員。」

米菲娜不知道喬克斯長老為什麼突然提起倫西。

「今天妳對倫西的態度，所有長老會的成員都看見了：語氣桀傲，直呼其名。」

米菲娜張口欲辯。

「──這才是決議不會改變的原因。」

丟下這句話，喬克斯長老不再理會米菲娜，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