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本章節 3392 字
更新於: 2021-08-27
時光轉眼而逝，來到真正舉辦集會當天。
提前調開所有醫療行程，對外藉故想要在家休息為由，沈蔚玟再三確認喬裝的模樣不會引來注目後，才搭公車前往郊區某處已經廢棄的老舊大樓。
這裡是在災難事件發生後連帶引發的後果，當時人民對政府多諸多誤解導致犯罪率上升，影響層面從個人到公司倒閉都有，最後是在政府努力不懈推行心靈調整，合同警方破案才逐漸改善近幾年的犯罪情況。
事先關閉手機定位，並將提醒手錶連接家裡電腦，製造假的安全通知，只要沒在時間內回來解除，時間一到就會自動切換追蹤，避免遭遇危機卻沒有人發現。
仔細檢查背包裡的小型錄影機已經開始錄製，沈蔚玟這才進入指定的廢棄大樓。
就算能做的事情很少，但考量可能發生的犯罪事項，實在沒辦法置之不理……暗自想著，她配戴事前準備好的半臉面具，避免自身的模樣被人得知，行經轉角，那裡站著一名身穿全黑的男子，就駐守在通道門邊。
「通行證。」斜眼打量幾秒，那名擔任守門的男子拿出攜帶式RFID讀卡機，而沈蔚玟則配合地從口袋裡拿出邀請函和會員證，掃描確認報到後，她取得一個奇怪的特製手環。
「要是取下就會立即失去參與資格。」待沈蔚玟佩戴特製手環，男子交代規則，隨後將旁邊的通道打開，示意她可以朝集合地點邁進。
往下走……是地下廳嗎？雖然有先設想過可能地點，不過還是有些意外這棟大樓內部還有這樣的設計，她順著樓梯往下前進，接著在盡頭的大門前停下腳步。
聽見門內傳來的談話，沈蔚玟的心率跳得飛快，幾經呼吸，她用力推開門扉，隨即被螢藍色的光芒照耀得有些睜不開眼。
超乎想像的會場人數，包含電腦都已經事先準備在桌前，實在很難想像這裡上方就是被人廢棄的公司大樓，她凝眸眼前群聚攀談的人們，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
雖然想過來者應該不少，但實際看到還是很驚訝……打量眼前做出各種裝扮的人們都一致遮掩面容，沈蔚玟知道這都是為了保障現實安危而訂下的規則。
沿著牆壁緩步前進，在抵達空曠的角落後，她觀察四周穿著各種千奇百怪的人們，卻反而不理解這些人的態度為何都輕鬆自然的模樣。
難道駭客聚會其實和恐怖攻擊沒有關係嗎？起先原本以為會有什麼危險對談或是跟F組織有關的交流集會，但傾聆片刻後又覺得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更加仔細留意，沈蔚玟分析眼前情勢，反倒沒有發現已經朝自己後方靠近的人。
「為什麼一直站在這裡？」
突然搭話的聲音嚇得沈蔚玟驚慌回頭，一時沒收住勢的馬尾頓時甩飛到對方臉上，在她驚嚇地回頭時，對方已經摀臉發出輕微哀號，就算有面罩緩衝還是很痛。
「抱歉……呃？」轉頭的沈蔚玟下意識想開口道歉，但貼近眼前的馬面具讓她不自覺呆愣，原本想要詢問對方有無大礙的話，頓時強制改口，「馬也會當駭客？」
「噗。」顧不得臉疼，戴馬面具的男人頓時被沈蔚玟的話逗笑，暗自覺得眼前的傢伙頗為有趣，不禁調侃回答，「是啊，我還會打遊戲呢！」
「啊！我……那個……」總算反應過來自己說出蠢話，沈蔚玟急忙道歉便想離開，卻被對方更快地拉住手腕。
「誒！別急著走，我是特地過來跟妳說話的。」接收到沈蔚玟警戒的態度，戴馬面具的男人急忙解釋，「來到交流會卻不跟任何人談論也太可惜了，我猜妳應該是沒門路吧！」
感覺對方使用字句就像是同好交流會，沈蔚玟暗自盤算，暫且決定先靜觀其變，順著對方猜想回答，「我的確不擅長這種事情。」
不確定真正的黑羽實際到底參加過幾次活動，她盡可能不要把話說死。
「放心吧！我來幫妳推薦……啊，抱歉忘記自我介紹。」語帶幾分歉意，男人繼續說著，「我在網路上叫作K，妳呢？」
「黑羽。」報上網名同時仍不忘仔細留意對方的反應，沈蔚玟簡單地回應。
愉快吹起口哨，K的反應顯然知道她的網名，「妳就是黑羽啊！我知道妳的事蹟。」
果然……這類話題會被當作最好的識別指標啊！沈蔚玟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拚命思考其他應對方式，避免被盤問細節，因此她只得換個方式回答。
「抱歉，我來這裡主要是想克服內心狀態。」
說得煞有其事的模樣，她佯裝成自己是抱持某種理由前來，打算用不便說明的情況讓K自動打退堂鼓，「要是說起那些事就會沒完沒了，但那不是我希望的情況。」
在來聚會之前，沈蔚玟也盡可能調查黑羽在網路上的資料，但關鍵字輸入後都是偶像明星和二次元那些她完全派不上場的資訊。
仔細深想，普通網站根本不可能找到駭客方面的資料，要是談論本尊的豐功偉業，露出馬腳也只是遲早的事。
當然，她可不會傻傻任由對方牽著鼻子走就是了。
「也是，每個人在現實都有很辛苦的理由吧！」對於這番回答，K就像是完全能夠理解般不停點頭，自然不再追問下去，「那我就只帶妳介紹剛剛認識的朋友。」
保持基本互動程度又避免涉及個人敏感的話題，沈蔚玟暗自鬆了口氣，慶幸K是個會看氣氛的傢伙，不會一股腦地想聊別人不願提起的話題。
跟著腳步，沈蔚玟穿梭人群走至某處，看見K熱情的朝兩名男性招呼，「嗨！我回來了，有錯過什麼嗎？」
佇於K身後，她打量眼前兩人同樣經過喬裝，一人利用連衣帽將整張臉近乎遮掩，另一人則是帶上全臉面具，完全無法識別面孔的程度。
唔，雖然這樣的偽裝是因為謹慎……但好像又有點中二的感覺？暗自感到有趣，沈蔚玟忍不住想笑，卻正好和抬頭的連衣帽男對上面照。
遮掩的臉看不清面容，連衣帽男只是注視不語，反倒是沈蔚玟立馬止住嘴角上揚，心虛避開視線。
「跟妳介紹一下。」望向沈蔚玟，K先開口介紹戴面具的男人，「這位是羅生，在M網是個有名的仲介商。」
M網，果然如此……保持冷靜的態度，沈蔚玟暗自思忖。
關於這個世界，被民眾悉知使用的資訊網站其實只有部分浮上檯面，許多人不知道，在眾人認為「全部」的狀態中，其實還蘊含九成的黑暗隱藏在資訊世界底層，宛若冰山下方深不可測。
那是超過社會、政府領域，廣泛連線至整個世界，只要付得出錢，所有東西都能購買的交流網站，至於細節是能買到什麼……則不能說得太多。
注視眼前名叫羅生的男人，體型偏向矮小瘦弱，整體而言也不高挑，在沒有看到五官而產生深刻印象以前，挑染的深藍髮色已經是對方最突兀的特徵。
「你好。」保持不卑不亢的態度，沈蔚玟禮貌開口。
在介紹之後，她繼續傾聆K介紹旁邊戴著連衣帽的男人。
「這位是Scars，以活躍度來說目前還是位新人……不過他有很多有趣的想法。」說完，K也向他們介紹沈蔚玟報上的黑羽名稱，讓彼此能夠互相認識。
即便用寬鬆的黑服遮掩仍明顯看得出結實硬朗的體態，白皙的手指也很漂亮……不過叫作Scars還真是奇特的名字，難道是身上有傷痕所以才這樣稱呼自己嗎？
沉思片刻，沈蔚玟點頭，「幸會。」反正都是匿名，其實誰叫什麼都無所謂。
「妳好。」低沉的聲音帶著壓抑，Scars簡單回答後瞥向羅生，繼續原本的話題，「剛說到一半，你的名字是來自書籍故事嗎？」
「嗯，這樣比較有趣啊！」羅生輕笑點頭，語氣聽起來非常愉快，「我就是希望自己能帶給別人這樣的感覺。」
感覺？大致可以推敲出他們在說的故事，沈蔚玟順著對話進行，不希望直接觸及敏感話題而打草驚蛇，「這樣說，是因為不希望別人發現真正的你嗎？」
「為什麼那麼想？」沉吟片刻，羅生將疑問轉移至沈蔚玟身上，語帶幾分探究，即便面具遮掩而看不見模樣，仍可以感受到某種緊迫盯人的氣息，「告訴我理由。」
「就像真相包裝謊言，虛假摻和真實……」對方意料內的目光，沈蔚玟謹慎回應，「人們對外會修飾自我希望的模樣。」
不論真相為何，當其他人都認為是真實，那麼遲早就會影響當事人認知；反之，真實也可能成虛假，信者信之。
停頓片刻，羅生發出輕呼，但沒有散發不滿的態度。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似乎對於沈蔚玟的話表示贊同，羅生愉快地點頭回答，「不只是人，妳不覺得社會也是這樣只找符合自身價值的觀點嗎？」
善待接受社會價值的人，在表面上也說會尊重不同社會價值，但實際上卻表現抗拒，做出區別對待，所以才有許多被拋棄的人，因為恨意而埋下復仇的想法。
對於羅生的話，其他人緘默不語，而沈蔚玟聽聞這些發言，就像是F組織會說出的言論，不由得蹙起眉頭，心情頓時感到有些五味雜陳。
她知道，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正不斷上演慘絕人寰的事件，每一刻就有生命消逝，只是不存在自身周遭，所以大多數人都沒有察覺這種埋藏社會裡的恐怖。
恨意讓社會容易產生更多負面情緒……尤其是災難事件後，深植人心的絕望滋長，在所有人不去察覺的日常中，黑暗意識仍不斷滋養茁壯。
不過，她還是相信，即便世上再多凶險邪惡的事正持續發生，內心堅定的人也絕對不會淪為罪犯，而意志薄弱的人，她堅信受傷的靈魂只是需要被寬容和修復。
為此，心靈調整師才有存在的必要性。
提前調開所有醫療行程，對外藉故想要在家休息為由，沈蔚玟再三確認喬裝的模樣不會引來注目後，才搭公車前往郊區某處已經廢棄的老舊大樓。
這裡是在災難事件發生後連帶引發的後果，當時人民對政府多諸多誤解導致犯罪率上升，影響層面從個人到公司倒閉都有，最後是在政府努力不懈推行心靈調整，合同警方破案才逐漸改善近幾年的犯罪情況。
事先關閉手機定位，並將提醒手錶連接家裡電腦，製造假的安全通知，只要沒在時間內回來解除，時間一到就會自動切換追蹤，避免遭遇危機卻沒有人發現。
仔細檢查背包裡的小型錄影機已經開始錄製，沈蔚玟這才進入指定的廢棄大樓。
就算能做的事情很少，但考量可能發生的犯罪事項，實在沒辦法置之不理……暗自想著，她配戴事前準備好的半臉面具，避免自身的模樣被人得知，行經轉角，那裡站著一名身穿全黑的男子，就駐守在通道門邊。
「通行證。」斜眼打量幾秒，那名擔任守門的男子拿出攜帶式RFID讀卡機，而沈蔚玟則配合地從口袋裡拿出邀請函和會員證，掃描確認報到後，她取得一個奇怪的特製手環。
「要是取下就會立即失去參與資格。」待沈蔚玟佩戴特製手環，男子交代規則，隨後將旁邊的通道打開，示意她可以朝集合地點邁進。
往下走……是地下廳嗎？雖然有先設想過可能地點，不過還是有些意外這棟大樓內部還有這樣的設計，她順著樓梯往下前進，接著在盡頭的大門前停下腳步。
聽見門內傳來的談話，沈蔚玟的心率跳得飛快，幾經呼吸，她用力推開門扉，隨即被螢藍色的光芒照耀得有些睜不開眼。
超乎想像的會場人數，包含電腦都已經事先準備在桌前，實在很難想像這裡上方就是被人廢棄的公司大樓，她凝眸眼前群聚攀談的人們，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
雖然想過來者應該不少，但實際看到還是很驚訝……打量眼前做出各種裝扮的人們都一致遮掩面容，沈蔚玟知道這都是為了保障現實安危而訂下的規則。
沿著牆壁緩步前進，在抵達空曠的角落後，她觀察四周穿著各種千奇百怪的人們，卻反而不理解這些人的態度為何都輕鬆自然的模樣。
難道駭客聚會其實和恐怖攻擊沒有關係嗎？起先原本以為會有什麼危險對談或是跟F組織有關的交流集會，但傾聆片刻後又覺得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更加仔細留意，沈蔚玟分析眼前情勢，反倒沒有發現已經朝自己後方靠近的人。
「為什麼一直站在這裡？」
突然搭話的聲音嚇得沈蔚玟驚慌回頭，一時沒收住勢的馬尾頓時甩飛到對方臉上，在她驚嚇地回頭時，對方已經摀臉發出輕微哀號，就算有面罩緩衝還是很痛。
「抱歉……呃？」轉頭的沈蔚玟下意識想開口道歉，但貼近眼前的馬面具讓她不自覺呆愣，原本想要詢問對方有無大礙的話，頓時強制改口，「馬也會當駭客？」
「噗。」顧不得臉疼，戴馬面具的男人頓時被沈蔚玟的話逗笑，暗自覺得眼前的傢伙頗為有趣，不禁調侃回答，「是啊，我還會打遊戲呢！」
「啊！我……那個……」總算反應過來自己說出蠢話，沈蔚玟急忙道歉便想離開，卻被對方更快地拉住手腕。
「誒！別急著走，我是特地過來跟妳說話的。」接收到沈蔚玟警戒的態度，戴馬面具的男人急忙解釋，「來到交流會卻不跟任何人談論也太可惜了，我猜妳應該是沒門路吧！」
感覺對方使用字句就像是同好交流會，沈蔚玟暗自盤算，暫且決定先靜觀其變，順著對方猜想回答，「我的確不擅長這種事情。」
不確定真正的黑羽實際到底參加過幾次活動，她盡可能不要把話說死。
「放心吧！我來幫妳推薦……啊，抱歉忘記自我介紹。」語帶幾分歉意，男人繼續說著，「我在網路上叫作K，妳呢？」
「黑羽。」報上網名同時仍不忘仔細留意對方的反應，沈蔚玟簡單地回應。
愉快吹起口哨，K的反應顯然知道她的網名，「妳就是黑羽啊！我知道妳的事蹟。」
果然……這類話題會被當作最好的識別指標啊！沈蔚玟表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拚命思考其他應對方式，避免被盤問細節，因此她只得換個方式回答。
「抱歉，我來這裡主要是想克服內心狀態。」
說得煞有其事的模樣，她佯裝成自己是抱持某種理由前來，打算用不便說明的情況讓K自動打退堂鼓，「要是說起那些事就會沒完沒了，但那不是我希望的情況。」
在來聚會之前，沈蔚玟也盡可能調查黑羽在網路上的資料，但關鍵字輸入後都是偶像明星和二次元那些她完全派不上場的資訊。
仔細深想，普通網站根本不可能找到駭客方面的資料，要是談論本尊的豐功偉業，露出馬腳也只是遲早的事。
當然，她可不會傻傻任由對方牽著鼻子走就是了。
「也是，每個人在現實都有很辛苦的理由吧！」對於這番回答，K就像是完全能夠理解般不停點頭，自然不再追問下去，「那我就只帶妳介紹剛剛認識的朋友。」
保持基本互動程度又避免涉及個人敏感的話題，沈蔚玟暗自鬆了口氣，慶幸K是個會看氣氛的傢伙，不會一股腦地想聊別人不願提起的話題。
跟著腳步，沈蔚玟穿梭人群走至某處，看見K熱情的朝兩名男性招呼，「嗨！我回來了，有錯過什麼嗎？」
佇於K身後，她打量眼前兩人同樣經過喬裝，一人利用連衣帽將整張臉近乎遮掩，另一人則是帶上全臉面具，完全無法識別面孔的程度。
唔，雖然這樣的偽裝是因為謹慎……但好像又有點中二的感覺？暗自感到有趣，沈蔚玟忍不住想笑，卻正好和抬頭的連衣帽男對上面照。
遮掩的臉看不清面容，連衣帽男只是注視不語，反倒是沈蔚玟立馬止住嘴角上揚，心虛避開視線。
「跟妳介紹一下。」望向沈蔚玟，K先開口介紹戴面具的男人，「這位是羅生，在M網是個有名的仲介商。」
M網，果然如此……保持冷靜的態度，沈蔚玟暗自思忖。
關於這個世界，被民眾悉知使用的資訊網站其實只有部分浮上檯面，許多人不知道，在眾人認為「全部」的狀態中，其實還蘊含九成的黑暗隱藏在資訊世界底層，宛若冰山下方深不可測。
那是超過社會、政府領域，廣泛連線至整個世界，只要付得出錢，所有東西都能購買的交流網站，至於細節是能買到什麼……則不能說得太多。
注視眼前名叫羅生的男人，體型偏向矮小瘦弱，整體而言也不高挑，在沒有看到五官而產生深刻印象以前，挑染的深藍髮色已經是對方最突兀的特徵。
「你好。」保持不卑不亢的態度，沈蔚玟禮貌開口。
在介紹之後，她繼續傾聆K介紹旁邊戴著連衣帽的男人。
「這位是Scars，以活躍度來說目前還是位新人……不過他有很多有趣的想法。」說完，K也向他們介紹沈蔚玟報上的黑羽名稱，讓彼此能夠互相認識。
即便用寬鬆的黑服遮掩仍明顯看得出結實硬朗的體態，白皙的手指也很漂亮……不過叫作Scars還真是奇特的名字，難道是身上有傷痕所以才這樣稱呼自己嗎？
沉思片刻，沈蔚玟點頭，「幸會。」反正都是匿名，其實誰叫什麼都無所謂。
「妳好。」低沉的聲音帶著壓抑，Scars簡單回答後瞥向羅生，繼續原本的話題，「剛說到一半，你的名字是來自書籍故事嗎？」
「嗯，這樣比較有趣啊！」羅生輕笑點頭，語氣聽起來非常愉快，「我就是希望自己能帶給別人這樣的感覺。」
感覺？大致可以推敲出他們在說的故事，沈蔚玟順著對話進行，不希望直接觸及敏感話題而打草驚蛇，「這樣說，是因為不希望別人發現真正的你嗎？」
「為什麼那麼想？」沉吟片刻，羅生將疑問轉移至沈蔚玟身上，語帶幾分探究，即便面具遮掩而看不見模樣，仍可以感受到某種緊迫盯人的氣息，「告訴我理由。」
「就像真相包裝謊言，虛假摻和真實……」對方意料內的目光，沈蔚玟謹慎回應，「人們對外會修飾自我希望的模樣。」
不論真相為何，當其他人都認為是真實，那麼遲早就會影響當事人認知；反之，真實也可能成虛假，信者信之。
停頓片刻，羅生發出輕呼，但沒有散發不滿的態度。
「嗯，我也是這麼認為。」似乎對於沈蔚玟的話表示贊同，羅生愉快地點頭回答，「不只是人，妳不覺得社會也是這樣只找符合自身價值的觀點嗎？」
善待接受社會價值的人，在表面上也說會尊重不同社會價值，但實際上卻表現抗拒，做出區別對待，所以才有許多被拋棄的人，因為恨意而埋下復仇的想法。
對於羅生的話，其他人緘默不語，而沈蔚玟聽聞這些發言，就像是F組織會說出的言論，不由得蹙起眉頭，心情頓時感到有些五味雜陳。
她知道，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正不斷上演慘絕人寰的事件，每一刻就有生命消逝，只是不存在自身周遭，所以大多數人都沒有察覺這種埋藏社會裡的恐怖。
恨意讓社會容易產生更多負面情緒……尤其是災難事件後，深植人心的絕望滋長，在所有人不去察覺的日常中，黑暗意識仍不斷滋養茁壯。
不過，她還是相信，即便世上再多凶險邪惡的事正持續發生，內心堅定的人也絕對不會淪為罪犯，而意志薄弱的人，她堅信受傷的靈魂只是需要被寬容和修復。
為此，心靈調整師才有存在的必要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