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歸平靜的生活03

　　
　　拿完連鎖速食店的餐點後，我們坐到二樓落地窗前。
　　
　　只是跟我不同，瑟娜並沒有點餐。
　　
　　耳邊是早已習慣的他人對她的稱羨和對我的忌妒。
　　
　　我習慣的無視「瑟娜，妳不點餐嗎?」
　　
　　「不用了，我沒有很餓—」
　　
　　咕嚕~
　　
　　「唔..」她怨恨的瞪著出賣自己的肚子「反正我在減肥的說。」
　　
　　「妳現在的身材就已經夠好了吧...妳該不會是沒錢吧，妳最近午餐好像都只吃白吐司。」
　　
　　幸好黑瀨每天都分享自己便當給瑟娜，不然光看都覺得餓。
　　
　　「結弦君，有時候明顯的謊言是為了給雙方都有個台階下。」她不滿地瞪著我，接著保持著指責的目光喃喃「還不是因為多出很多意料之外的花費，說到底，某人也要負上一定的責任呢。」
　　
　　嗯?
　　
　　「需要的話我偶爾請妳吃飯也沒關係。話說回來妳之前要我請客時，好像都沒在客氣的啊。」
　　
　　「嘿嘿，說的也是呢。不過我要你請客時都是你欠我人情的時候，所以相互抵消了，我只是討厭光欠著別人人情而已。」
　　
　　「我希望妳在麻煩我時也這麼想啊...」
　　
　　她如壞貓的淺笑「這是我們交易的內容呢，所以在這點上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反省的地方。」
　　
　　這傢伙...
　　
　　算了。
　　
　　「反正妳剛剛不是說是妳陪我逛街嗎?那就把這個當成工資吧。」
　　
　　我撕了一半的漢堡，把較大的那份遞給了她。
　　
　　「真是廉價呢...」她冷冷看著我手上的漢堡「我在國外的行情可是一小時一千元。」
　　
　　那不是基本上就是打工的薪水嗎?
　　
　　「單位是歐元喔。」
　　
　　欸!?
　　
　　說完後，她不顧查起匯率的我，心滿意足的接過我手中的漢堡「就當你賺到了好好感激我吧。」
　　
　　這對上班族而言也算是天價吧..
　　
　　「妳是在做什麼工作啊...」
　　
　　「就是某些特殊性質的工作喔。」她挑逗的向我前傾「如果結弦君表現好的話，我也能免費幫結弦君服務一次呢。」
　　
　　查覺到她戲弄的笑容後，我才無言的回應「是正常的工作對吧。」
　　
　　「嘿嘿，是的，演奏小提琴。雖然是有這個行情沒錯，但那也是在大型音樂廳，一年能有一、兩場就算不錯了。大部分還是在街頭表演呢，不過那大概平均一小時也有二十幾歐元就是了。」
　　
　　她滿意的小口咬著漢堡。
　　
　　「那妳為什麼不在這邊表演，薪水也比我們現在打工高多了吧。」
　　
　　光憑她的長相，只要表演有正常的水準都能賺到非常多錢吧。
　　
　　「因為我的小提琴還放在英國，交給了熟人保管。畢竟我現在住的地方沒有保養的條件，這對樂器很傷的。」
　　
　　是嗎。
　　
　　我對樂器不怎麼熟所以不清楚。
　　
　　「啊!結弦君，看見正義君了，要離開了喔。」
　　
　　「等等!我的薯條還沒吃完。」
　　
　　「這種東西一口氣吞下去就好了啦。」
　　
　　「喂、喂!留一點給我啊!」
　　
　　最後，離開速食店時我手上只剩汽水。
　　
　　我哀怨的瞪著瑟娜。
　　
　　而她不要臉的無視，只是盯著遠方的目標。
　　
　　那邊的正義在和一個黑色長髮的高挑女性對話，只是距離太遠了什麼都聽不到。
　　
　　瑟娜不滿的看著那個女性的巨乳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切，輸了呢。」
　　
　　這沒有什麼輸贏吧...
　　
　　「感覺正義和她沒有什麼吧，一副在談論正事的樣子。連握手、鞠躬的禮節都沒有馬虎。」
　　
　　「是啊。」瑟娜點了點頭「說起來，結弦君注意到了嗎?那個女性公事包上的圖案是一家很有名的私家偵探事務所。」
　　
　　「...嗯?」
　　
　　有點奇怪，為什麼正義要和偵探見面?
　　
　　「啊!結弦君，他們走了，我們跟上去吧。」
　　
　　我和瑟娜跟上他們的步伐。
　　
　　但那兩人明顯往無人的暗巷前進。
　　
　　...難不成正義真的在跟這個熟女型的人偷偷幽會!?畢竟他也是有名升學高中足球部的王牌、更別提家世背景，這種事確實需要隱瞞。
　　
　　只是我們偷偷摸摸的跟進一個轉角時，我就突然從身後被抓住。
　　
　　接著前肢被違反人體工學的往另外一個方向扭了過去。
　　
　　唔!?
　　
　　抓住我的是剛剛那個黑色長髮的女性，她似乎一直躲在轉角的陰影等待我們出現。
　　
　　「你們跟蹤我們是想做什麼!?」扭著我的手腕的力道加強「如果不想吃更多的苦頭的話現在就給我說!」
　　
　　痛、痛痛!
　　
　　要斷了!
　　
　　「呼欸!?等等!我們沒有惡意!」瑟娜投降了「我們只是感覺剛剛走在妳旁邊的男生我們好像認識才跟了過來。」
　　
　　此時正義也從陰影中出現「欸!?結弦、瑟娜，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那個，一起買東西。」看著抓著我的女性眼裡的盛氣凌人，我背出捏造好的理由「然後看見正義你後就跟了過來。」
　　
　　「總之先放了他吧，草壁小姐，他們是我的朋友。」
　　
　　「朋友嗎...」似乎叫做草壁的女性一瞬間遲疑的看向瑟娜，但最後還是決定嘆口氣放手「我明白了。」
　　
　　「那麼草壁小姐，今天就先這樣吧。我們改天再聯絡。」
　　
　　「嗯。」草壁(?)點點下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那個正義，抱歉，看見你後不由得跟了上來。她是偵探對吧?」
　　
　　「欸!結弦你怎麼知道她是偵探!?」
　　
　　「嗯?因為她公事包上的符號好像是什麼偵探事務所的。」
　　
　　「原來如此。...哈哈，因為我有些私事要調查。不過話說回來你跟瑟娜的關係變的那麼好啊，難不成在約會嗎?」
　　
　　瑟娜搖了搖頭「嘿嘿，這次不是喔，只是期末考快到了拜託結弦君幫我挑練習簿而已。正義君下次要不要也一起來?好久沒有一起逛了。」
　　
　　「嗯，如果有空的話。只是最近要準備文化祭了會開始忙起來。對了，要不然就文化祭時，我們三個人找個時間一起逛吧。」
　　
　　「嗯!!」瑟娜開心的露出笑容「我很期待喔。那就先掰掰了，正義君看起來也有其他事情呢。」
　　
　　「那就在這裡說再見了，結弦要好好送她回家啊。」邊說正義邊給我一個助攻的眼神。
　　
　　他似乎還以為著我暗戀著瑟娜啊...
　　
　　只是我正要解釋時，就被瑟娜拉住衣袖「那麼結弦君，我們走吧。掰掰了喔，正義君。」
　　
　　「...」
　　
　　好吧。
　　
　　我重新走到瑟娜旁邊。
　　
　　等到確認正義消失後，我才開口「妳這麼做會被正義誤會的。」
　　
　　不如說他現在已經誤會了吧。
　　
　　「我也不明白...」她放開了我的衣袖。
　　
　　「嗯?」
　　
　　什麼意思?
　　
　　「不，沒事喔。」瑟娜撇著無奈的眉梢，隨後又重回到目中無人的表情「反正正義君和剛剛女性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擔心的關係，這次調查也算是有收獲了。」
　　
　　「妳開心就好了。」
　　
　　儘管還是疑惑正義找偵探的原因，但我決定不要深究，保持我最習慣的互不干涉的距離。
　　
　　「那就在這邊說掰掰了吧。」瑟娜揮了揮手「結弦君，明天見。」只是她正準備離開時，她的手機卻響起。
　　
　　接起手機的她先是瞪圓了雙瞳然後面色凝重了起來。
　　
　　「瑟娜，怎麼了嗎?」
　　
　　「...我住的地方著火了。房東婆婆的孫子打電話給我，起火點似乎就是我的房間。」
　　
　　欸...?
　　
　　瑟娜陰沉著臉，我似乎在一瞬間瞥見她雙瞳冰涼的像是能刺穿一切，但還沒有等我看清楚，她就先跑了起來「那就這樣，明天見。」
　　
　　「...」
　　
　　這也是她的事情，說到底跟我毫無關係。
　　
　　人和人保持互不干涉的距離對彼此都有利。
　　
　　但是...
　　
　　「切!」
　　
　　我咬了下牙追趕起瑟娜的腳步。
　　
　　當瑟娜停下來時，眼前的是一棟老舊的木製廉價公寓。
　　
　　可以很明顯看見二樓的一個房間完全焦黑。
　　
　　運氣好的是火已經撲滅，附近的消防隊員來來往往的收拾水線。
　　
　　一個年邁老婆婆發現瑟娜後，在一個小男孩的攙扶之下向我們緩緩走了過來。
　　
　　「抱歉，神崎小姐，聽他們說是電線短路造成的。錢的方面我會想辦法補償妳...」
　　
　　「不用了，婆婆，我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而且婆婆妳也需要錢做之後的維修對吧。倒是沒人出事吧?」
　　
　　「嗯，幸好大家都平安。...真是萬分抱歉了，神崎小姐。」老婆婆愧疚的彎下了腰。
　　
　　「不，這不是婆婆的錯，所以不用道歉。」瑟娜微微蹲低，直到和那孩子的視線平行「皋月君也沒事吧?」
　　
　　「嗯...」那個小男孩忍著啜泣點了點頭「可、可是瑟娜姊姊住的地方...嗚...!」
　　
　　「沒關係，我去找其他的地方住就可以了。」瑟娜露出溫和的笑容「皋月君和婆婆也平安真是太好了。」
　　
　　「嗚哇哇!」那個孩子終於大聲地哭了出來。
　　
　　瑟娜無奈的重新站直，摸了摸那個小男孩的頭「沒事的，沒事的唷，皋月君很堅強的保護好了婆婆呢，很厲害喔。」
　　
　　「才、才沒有!瑟娜姊姊，對不起...對不起......」他用手臂粗魯的抹著淚珠。
　　
　　瑟娜只能露出苦笑等小男孩終於哭停後才對老婆婆開口「那麼我就先去臨時的住處了。」
　　
　　「嗯。十分抱歉了，神崎小姐，不介意的話這些錢妳就先拿著吧。」老婆婆再次鞠躬從懷中拿出了張信封。
　　
　　只是假裝沒聽見的瑟娜拉著我轉身就走「對了，結弦君!聽說晚上有一個限時特賣呢!陪我去吧!」
　　
　　我只好回頭向老婆婆他們無奈地揮了揮手後，跟上了瑟娜的步伐。
　　
　　「妳應該沒錢去臨時住旅館吧。」
　　
　　瑟娜點了點頭。
　　
　　「不要緊的，結弦君你難不成在擔心我嗎?」
　　
　　...又是那種捉弄人的眼神。
　　
　　「說到底，妳還真是善良啊，這種事情明明可以求償吧。」
　　
　　「這本來就是廉價公寓了，婆婆她收的房租繳完稅和水電之類的也沒剩多少了，而且她還要照顧她的孫子，我求償的話他們也不可能湊出吧，那還不如留下一個好印象。」
　　
　　(...)
　　
　　「就當作這樣吧。妳今天準備去哪裡住呢?」
　　
　　「找朋友那邊住一天吧。這就是跟結弦君不一樣，平時有打好人際關係的好處喔。」
　　
　　切。
　　
　　我不滿的反駁「我想我流落街頭的話，正義也會收留我的。」
　　
　　「哼哼，誰知道呢?」
　　
　　她挑釁的哼著「不過要是結弦君好好拜託我的話，我家的玄關也不是不行讓你躺。」
　　
　　「真到了那時候，我會努力不要拜託妳的。」
　　
　　「嘿嘿，好了，那麼就在這邊說掰掰了吧。我也要打電話問問看愛理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