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一個孩子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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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24
處刑日就在皇妹回歸的隔天,父皇和皇兄不想留下任何知道真相的人。幸好蘿絲琳娜已經被我用人偶替代,在場的人也沒有發現被砍頭的只是替代的人偶,目前一切都按計畫實行。
只是前往北境之前,我還有幾件事必須處理。首先是詢問西莉雅前往北境的意願……
此刻我總算是鼓起勇氣走到西莉雅面前,這件事我早就該做了,但是因為我害怕失去她,直到現在才有勇氣開口:「媽媽……之後我就要去北境了。那個……妳想一起來嗎?」
「當然囉!艾!我是妳的女僕啊!」西莉雅毫不猶豫地回應。
西莉雅真的要和我去北境……我……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可是……西莉雅不會想要結婚嗎?」
西莉雅笑了笑,輕輕撫摸我的臉頰:「當然囉!只是我現在還沒遇到適合的人,所以我還是要待在艾的身邊。」
這次若不是因為迪奧多西心懷不軌,也許兩人真的會相愛,然後步入禮堂。沒錯……我希望西莉永遠都能待在我身邊,但是……如果以後西莉雅真的愛上一個人,真的遇上一位能帶給她幸福的人,她還是會結婚,然後離開我的身邊。
我……讓我感到快樂的,是西莉雅待在我身邊……還是當我看見西莉雅對我露出笑容的時候。
如果西莉雅能得到幸福,那我應該祝福她才對,又不是說只要西莉雅結婚,我們就再也無法見面了。
「媽媽……如果妳真的愛上一個人,那妳一定要和他結婚。」
「艾……艾……」西莉雅的雙頰燒的紅通:「妳……妳突然說什麼……」
「媽媽,我希望妳永遠都能感到快樂。」
西莉雅芙著自己的臉,好不容易才緩過神:「艾……謝謝妳,但是……現在的我就已經很快樂。」
「媽媽。等等見……」我們兩個短暫相擁,當我們的身體分開,我施展傳送魔法,準備去處理前往北境之前,必須做的最後一件事。
這裡是曾經的貧民窟,現在是新興宗教的據點。
「女神姐姐!妳突然光臨,請問有什麼事嗎?」見到我現身,布雷克馬上飛奔到我的身邊。
「布雷克,謝謝你之前幫我。」
「女神姐姐,為了妳我什麼都願意做。」
「布雷克,還有一件事必須拜託你。」
「什麼事?」
「我馬上就要動身去北境了。在我不在的時候,希望你能保護我的妹妹。」雖然根據我的推論,父皇和皇兄不會在我不在的時候動手,但是以防萬一,能保護皇妹的人越多越好。
明面上就由聖女、神殿還有母后保護皇妹,暗地裡我打算藉由布雷克的力量。
布雷克對我微微鞠躬:「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好女神的妹妹。」
「謝謝你。」
「她是妳賜名的孩子,也是我們必須守護我的人。」
「希望你別告訴她,是我賜名給她的。」
「我會的。」
「那麼……下次見,布雷克。」
◎ ◎ ◎
我差點就失去女神賜給我的孩子,當卡蜜拉在宴會中消失,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她是我的一切,我不能失去她。
我對著惡魔咆嘯,要她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但是我沒想到,惡魔並不是兇手,兇手是男爵還有卡蜜拉的貼身護衛。
惡魔把我的孩子帶回我的身邊,若不是她我可能真的會失去卡蜜拉。可是……為什麼惡魔要這麼做?
那晚我緊緊的抱著卡蜜拉,深怕只要一鬆手就會再度失去她。
我懷中的卡蜜拉突然開口:「媽媽……我一件事要告訴妳。」
「什麼事?」
「我……」卡蜜拉嬌小的身子不停顫抖,彷彿要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能說出接下來的話:「那些畫……那些畫……不是我畫的。」
「什麼?妳說什麼!」
「那些是艾索蕾特姐姐畫的!」
艾……艾索蕾特……那些畫是惡魔畫的?那些我認為非常美麗的畫,是惡魔畫的?
這……這怎麼可能!
「媽媽……我對什麼事都沒有天分,我不像姐姐一樣,我什麼事都做不好……」
隨著卡蜜拉慢慢地長大,我也開始察覺卡蜜拉是個沒有天分的孩子,但是我不想承認……我不想承認女神賜給我的孩子,什麼天賦都沒有。
女神滿足我想要有女兒的願望,可是卻給我一個普通的孩子……
我回憶起當時與女神大人還有聖女大人的茶會。
『有女兒真好啊!如果我有女兒,我一定每天都和她享用下午茶。我希望她能和兩位一樣聰明美麗。』
『皇后陛下不是有一個女兒嗎?艾索蕾特皇女殿下,不是……』
『聖女小姐似乎誤會了,我並沒有女兒啊?』
『皇后陛下,妳會有女兒的。四年後的六月十三日,到時候妳就能和她一起享用下午茶。』
是我……擅自曲解女神的意思嗎?
女神答應我的……是一個能一起享用下午茶的女兒,那也是我一開始向女神許的願望。
如果我有女兒,我一定每天和她享受下午茶……
可是……我每天都逼迫卡蜜拉學習,我幾乎沒有和她一起享用下午茶。
我……我沒有完成我和女神大人的約定……
「媽媽,姊姊就要離開了。」卡蜜拉拉拉我的衣袖:「我不知道媽媽為什麼討厭姊姊。但是姊姊人真的很好,她做點心給我吃、陪我玩,她甚至幫我找方法讓媽媽開心。」
原來……卡蜜拉逃跑的時候,都在和惡魔做這些事。原來……惡魔一直都在照顧卡蜜拉……
『把她拿開!把那個惡魔從我身邊拿開!』
『女皇陛下……』
『把她拿走!』
當她出生時,我一直以為我被女神詛咒了。所有人都以為我做了不潔不忠之事,所以才會生下惡魔。
可是女神後來賜與我卡蜜拉,證明我並非受到女神的詛咒。我不是被詛咒的女人,可是……我為什麼還會生下惡魔呢?
『皇后陛下不是有一個女兒嗎?艾索蕾特皇女殿下,不是……』
聖女當時提到惡魔時,臉上並沒有厭惡或憎恨之情,在她臉上只有困惑,因為我說沒有女兒而產生的困惑。
難道……聖女大人也不認為她是惡魔嗎?
本來女僕們之間一直盛傳,誰只要服侍惡魔,誰就會被詛咒而死。可是一個生患絕症的女僕服侍她之後,她的絕症奇蹟似的痊癒了。
那個女僕就是我在宴會上看到,站在她身旁的嬌小女人吧……
她們看著對方的眼神,不像是主人和隨從的眼神。他們看著對方的樣子,就像是家人一般。
我還記得聖女大人在宴會上說的話。
『艾索蕾特皇女將侍女西莉雅視為母親,她不可能會讓母親去做綁架這種骯髒事的。』
惡魔不應該是邪惡的生物嗎?他們怎麼可能會有感情?怎麼會有家人的概念?
如果她不是惡魔……那我一直以來到底都做了什麼?
「媽媽……姐姐的生日也是六月十三日,我還沒送她禮物……」
如果她不是惡魔……我對了一個孩子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