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下)

　　血族離開後露絲娜和亞伯拉罕花了好一番時間才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暫時將馬賽爾的遺體藏起來，接下來兩人又等了一個白天才在下一個夜晚繼續行動。
　　亞伯拉罕傷的很重，商議之下，露絲娜和亞伯拉罕達成協議，她自己去小鎮尋求救援，亞伯拉罕則留在森林裡顧著馬賽爾的屍體。
　　露絲娜走到小鎮上時已經過了上半夜了，這邊民風純樸，大家早早就已經關燈就寢了，露絲娜走過兩條街道都沒看到還開著燈的住家。
　　「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我才要做這種事！」露絲娜踢了塊地上的小石頭，憤憤不平的對底板發洩。
　　大半夜的，她露絲娜竟然在大街上偷雨傘！
　　雖然露絲娜完全不願意做這些事，但為了去尋求協助露絲娜還是找了一家有在外面晾衣服的住家換掉自己身上滑稽的古典禮服，然後又走到下一條街區去偷了把傘預防自己在白天需要行動。
　　都是這些死血族才逼著她堂堂海麥來伊寧家的大小姐去幹小偷的工作，露絲娜對地面釋放她還沒消滅的怒氣，她用力踢了另一塊小石頭，石頭還險些砸破旁邊住戶的水晶裝飾。
　　一年前還在學院的她肯定想不到一年之後她會做出這麼多打破她自己紀錄的事。
　　現在整個小鎮上還有在營業的就是鎮上唯一的一間酒吧以及小鎮的警察局。酒吧，露絲娜身分無文自然是進不去，而警察局，露絲娜才剛偷完一大堆東西，光是想到警察局三個字露絲娜她就渾身不對進。
　　躊躇許久後，露絲娜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厚著臉皮踏進警察局。
　　「你好，請問你是？」露絲娜一走進去警察局前台的值班馬上站起來詢問。
　　這個小鎮不大，小鎮裡的面孔警察全都熟記在腦海裡，而這位顯然是個生面孔。
　　「不好意思，我是來這裡露營的遊客，我和我的同伴走丟了，可以跟你借的電話打給我的朋友嗎？」露絲娜臨時鄒了謊言搪塞小鎮的警察。
　　「姓名？年齡？我做個筆錄然後你就可以去打電話了。」每年來附近登山露營的遊客很多，這種事警察也見慣不慣了，他熟練地抽出一個藍色本子開始問話。
　　「露絲娜．鄧肯，２０歲，芬蘭人。」露絲娜報出資訊，這是她這次出任務的假名。
　　「什麼時候上山的？」警官再問。
　　「四天前。」
　　「人數？」
　　「兩······兩個人。」講到這裡露絲娜忽然覺得一陣想哭，他們原本是四個人的，沒想到一夕之間人數就馬上少了一半。
　　「好了，電話在那邊，自己用吧，有問題再叫我。」警官指著牆角的一台市內電話，收起本子後便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走到電話前，露絲娜帶著壓抑忐忑的心情按下熟悉的號碼，電話接通的那刻，露絲娜心中的彭湃讓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幾乎要直接落下來。
　　「你好，請問你是？」電話筒中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
　　「爸，是我。」露絲娜壓著音量低聲叫道，深怕旁邊的警察察覺自己有什麼問題。
　　「露絲娜！你們在哪？你們已經超過一個月沒有回報行蹤了！」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海麥萊伊寧的難以言喻。
　　自從他們失聯之後海麥萊伊寧馬上派了一組人馬到羅馬尼亞找人，然而這整個月來卻是音訊全無，海麥萊伊寧幾乎認為亞伯拉罕、史蒂芬、露絲娜和馬賽爾已經喪生在深山之中了，此時能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海麥萊伊寧也同樣是激動不已。
　　「我們在瑟勒特魯庫鎮，快來救我們，亞伯拉罕商的很重，史帝分跟馬賽爾······他們······他們不在了。」露絲娜哽咽著向父親匯報他們目前的狀況。
　　一陣寧靜的沉默之後海麥萊伊寧嘆了口氣，本以為聽到自己女兒的聲音代表著一切沒有他猜測得這麼糟糕，沒想到噩耗的終究還是來了。
　　「我有一組人馬一直在羅馬尼亞找你們，我讓他們馬上過去跟你們會合。」儘管悲傷，海麥萊伊寧依然是快速發出指令。
　　他調開羅馬尼亞的地圖，迅速做出判斷。
　　「四十分鐘後在鎮上的大鐘面前等待，他們會在那裡跟你會合，然後帶你和亞伯拉罕以賽亞宮。」海麥萊伊寧對露絲娜說道。「領頭的是賽門，你見過他。」
　　「好，我知道了。」露絲娜回應。
　　她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有援軍的到來她們也相對更安全，總算是脫離分分秒秒都在警界中的壓力，不用再擔心如果血族出現手無寸鐵的他們會完全無力還擊。
　　和父親結束通話之後蕾蒙娜放下話筒和員警道謝，帶著放鬆的愉悅微笑走出警察局，漫步到鐘塔下等待夜行者的接應，途中還不忘繞路回到偷傘的那個家庭把用不到的雨傘還回去。
　　這段時間對於露絲娜來說簡直是最難熬的到數，他無時無刻都在期望父親派來的夜行者隊伍能快點到來以至於她每五分鐘就抬頭看看大鐘上的指針走了多遠。
　　約莫三十多分鐘之後露絲娜終於聽到天空中有螺旋槳打轉的聲音，她抬頭一看，一個直升機正往這個方向飛過來。
　　直升機差不多在大鐘前面的天空上停了下來，隨後降下一個軟梯。這肯定是以賽亞宮派來的直升機！露絲娜在心中吶喊，連忙跑上前，確認過軟梯上的確有以賽亞宮的圖騰之後露絲娜趕緊抓住梯子快速往上爬。
　　「賽門叔叔！」露絲娜大喊，爬上直升機後露絲娜第一個見到的就是自己熟悉的面孔。
　　「露絲娜，」賽門頷首。「亞伯拉罕人呢？」
　　會問出這句話賽門顯然是已經從海麥萊伊寧那邊得到噩耗了。
　　「還在森林裡面，他傷的很重所以只有我一個人來鎮上。」露絲娜據實稟告。
　　「山姆。」賽門叫了直升機駕駛的名字。
　　得到只是之後駕駛員山姆將飛機掉頭，往露絲娜手指的方向開過去，不用五分鐘的時間直升機便飛越小鎮抵達露絲娜所指的那片山區。
　　森林和小鎮的交界沒有多餘的空地給直升機降落，於是賽門命令山姆和另一個隊員留在直升機上，其餘的人則和他還有露絲娜一起下去尋找亞伯拉罕。
　　「他應該是在那裡！」回到地面上後露絲娜很快便是出自己在樹幹上做的標記──淺顯明瞭的十字交叉刻痕。
　　十字交叉刻痕之後往後數三棵松樹旁的大石頭後方就是亞伯拉罕和馬賽爾遺體的躲藏地點。
　　「亞伯拉罕，你在嗎？」露絲娜小聲叫喚，不停地東張西望，深怕附近又有血族暗中埋伏。
　　「我在。」大石頭後方傳來亞伯拉罕虛弱的聲音。
　　「快！」賽門對自己身後的小隊員發號施令。「快去把亞伯拉罕扶出來。」
　　亞伯拉罕被抬出來時臉色比露絲娜離開之前所見蒼白了許多，傷口長時間沒有得到良好的照顧已經嚴重發炎有些甚至小部分潰爛，身體也一直處於高燒狀態，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視線也不大清晰。
　　「亞伯拉罕上校，我是賽門．馮，我奉海麥萊伊寧將軍的命令來接你回去！」賽門對亞伯拉罕說道。
　　亞伯拉罕點點頭，表示自己有接受到訊息，嘴裡喃喃念著一個字──馬賽爾。
　　「馬賽爾的屍體呢？」露絲娜有默契的在亞伯拉罕出聲的同時喊出這句。
　　「還在嗎？沒被血族偷走吧！」她趕緊追問。
　　「上校旁邊還有一具屍體。」沒等亞伯拉罕開口，價著亞伯拉罕的特工率先說道。
　　賽門點點頭，指了自己身後的另一個個特工去把馬賽爾的遺體也一併搬上直升機。
　　「都趕緊上直升機吧，此地不宜久留。」

　　「有看到嗎？」聖堤諾低聲問，他坐在床沿邊看著躺在床上的蕾蒙娜，手一邊擺弄著自己的小刀。
　　思緒一下子從露絲娜那邊被拉回原本世界，蕾蒙娜頓時間腦袋還有些迷茫，她迷迷糊糊的點點頭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隨即發現自己竟然連撐起自己身體的力氣都沒有，最後只能不爭氣的倒回床上，簡單的硬了聲也算是有回答聖堤諾的問題。
　　蕾蒙娜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虛弱，這次只不過是時間長了點，沒想到體能耗損竟然已經到讓自己動彈不得的地步。
　　花了幾秒鐘環視四周，蕾蒙娜發現這裡不是她熟悉的環境。「我在哪？」，她問道。
　　「我房間。」聖堤諾帶著痞笑回答蕾蒙娜。
　　「你！」
　　一聽到是在聖堤諾的寢室，蕾蒙娜不管自己到底有沒有力氣掙扎著想爬離開這裡，不過她才剛動作，就馬上被聖堤諾按回床上。
　　「好好躺著吧，你以為我想幹嘛？我可沒你想的這麼齷齪。」聖堤諾冷笑。
　　最好是。蕾蒙娜別開演，在心中吐槽，上一步還趁著她毫無防守的時候強吻自己，下一步說出這句話又怎麼可能會有人相信。
　　「說吧，你都看到了些什麼？」拖了這麼久，聖堤諾終於切入正題。
　　「我看到他們離開羅馬尼亞了，」蕾蒙娜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自己看到的全盤托出。「他們大概已經快回到芬蘭的吧，至於剩下的全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蕾蒙娜腦海中畫面最後停留在露絲娜包紮完傷口後沉入夢鄉，一行人在直升機上也幾乎沒什麼對話，自然也得不到太多資訊，只有蕾蒙娜自己估算下來猜測他們現在可能已經飛到波羅地海附近。
　　「這對我們來說沒什麼用。」聖堤諾皺眉。「再試一次，我想知道以賽亞宮的內幕。」
　　說完，他又想拉著蕾蒙娜的頭粗暴地往牆上撞，阻斷她的意識。
　　「等······等一下。」見聖堤諾抓住自己的頭，蕾蒙娜嚇得連忙阻止。
　　她抓著聖堤諾的手，緊張地盯著聖堤諾。「我已經快沒力氣了。」，她哀求。
　　「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死在夢裡。」聖堤諾認真地看向蕾蒙娜，嘴角帶著輕柔的微笑丟下這句，無視蕾蒙娜的乞求。
　　沒等蕾蒙娜有時間反映，他抓起蕾蒙娜迅速完成他剛剛被打斷的動作──用力將蕾蒙娜的頭往牆上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