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撫摸那道傷痕
本章節 3247 字
更新於: 2021-08-24
「最近回家的時間會不會有點晚？」
「是啊，如果父親大人在的話，又要被唸一頓了。」
慶幸的是，家主大人正好這幾天都有公務要處理，連同少爺已經有數日沒回來，艾倫娜大小姐無疑是逃過一劫。
等到我和大小姐回到家，早已過了晚餐時間，梅姨今天似乎有事，只留了一張請假的字條，還有幾個手掌大的飯糰在餐桌上。
「大小姐還要吃點什麼嗎？」
「不用了，但我想喝紫苑泡的可可。」
「熱的可以嗎？」
艾倫娜大小姐隨意地坐在沙發上，今天發生的事也讓她感到非常疲倦，只有在這時候她可以不用這麼拘謹，拋開禮節、他人眼光好好的休息。
幫助他人固然是好事，但除了實願社之外，大小姐在課業、社交等各方面，都要保持平常的水準，要付出多大的心力不是我能衡量的；我先去游泳社打聽消息，本也是為了要讓她有多的休息時間，沒想到她卻自己偷跑。
雖然我是出自於是好意，但以結果來說卻讓她變得更加疲憊。
「謝謝…紫苑？」
當艾倫娜大小姐伸手準備接過可可時，我隨即把手縮回來，一手抓空的她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雖然時間很晚了，但我覺得還是得把話說清楚。」
「不是在休息室裡說過了嗎…」
那能算是說過嗎？我好像只記得自己被責備了一下就結束對話，難道是我記憶錯亂？
不管是怎樣，在休息室時的艾倫娜大小姐不是能好好談話的狀態，但經過沉澱的現在，也該好好對我說明一下。
「大小姐為什麼自己跑去游泳社？」
「…一定要回答嗎？」
作為回答，我把熱可可塞到艾倫娜大小姐面前，在明白自己逃不過追問後，她只好認命地接過熱可可，喝了一小口並嘟著嘴說。
「因為我想跟紫苑一起去…」
「只是去打聽消息，很快就會回去社團室…」
「不是快跟慢的問題！我是不希望紫苑什麼事都往身上攬，默默一個人解決！」
「我沒有自己解決，不是都有回來跟您討論嗎？」
「但是從上次遊樂園回來後，妳就突然變得悶悶不樂的。」
事件最後的決定是由大家討論的，我只是扮演過程中蒐集線索、提供意見的角色，說我是自己解決事情…我不認同這個說法。
至於心情不好，這些負面情緒本來就是要自己消化，又怎麼能去牽連別人？
「我沒有要紫苑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雖然要是妳願意我會很開心…但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轍而已，創立社團反而增加紫苑的負擔，這根本不是我最初的想法…」
「我很高興大小姐的擔心，但…」
「推米拉學姐下水是我一時衝動做的，但就算重來，我也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傷痕的事，我是真心認為沒必要看得如此嚴重，反正平時也會被衣服遮住，不會顯擺給別人看；更何況像米拉同學這樣的冷嘲熱諷，身為白宮家的侍從早就習以為常。
有時我也會想，我都不在意的事情，艾倫娜大小姐又為何要生氣？這簡直是浪費時間、力氣在那些人身上。
「所以我才不要您為了那些小事跟別人起衝突，不只是您自身，同時也會影響到白宮家的聲譽。」
「小事？也許我的方法是錯的，但紫苑那種想法，絕對稱不上是正確的！」
總覺得艾倫娜大小姐有點生氣…明明只是想問清楚事情原由，怎麼又發展到現在這種情況…
「是嗎…大小姐說的我懂了，關於傷痕的事我不想再談論…明天還得上課，請您早點休息吧。」
「等一下！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就想逃走？」
總想著逃避的我這次無法如願，艾倫娜大小姐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往後扯，即使沙發的大小足以坐下三、四人，但在我和大小姐姿勢不良的情況下，卻也沒剩多少空間。
我挪動身子，想讓自己靠著沙發的另一端，而大小姐則是沒料到我會如此輕易的被拉倒，想要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卻又支支吾吾地不願開口。
「您還有什麼要說的…？」
「紫苑很不照顧自己…甚至給我一種『自己怎麼樣也無所謂』的感覺…」
「我…只是把白宮家放在自己前面，這是我的職責。」
艾倫娜大小姐皺起眉頭，對於我的答案貌似非常不滿意。
這種回話方式，我們都明白，不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這是「白宮·紫苑」這個人最適當的答覆。
「又是這句話…我已經聽膩了…」
以往祭出這句話，都會惹得艾倫娜大小姐不開心，但也僅此而已，她並不會再多做、多說什麼，而是會傷心地離去；這次也會跟以往相同，雖然我是這麼想…
「大小姐！？」
大小姐不發一語地向我爬來，不論我怎麼叫她，她都不抬頭看我，一直到極近的距離後，才突然撲向我，抓住我的衣領開始解起衣服上的扣子。
「請、請您冷靜一點！」
每當我伸手阻擋艾倫娜大小姐，都會被使勁地甩開，接著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解開我的扣子。
時間過得很緩慢，不知道從何時起我放棄掙扎，任由大小姐擺佈。我不明白大小姐這樣做的意圖，只感受到不時觸碰我肌膚的纖細手指非常溫暖，讓人有種輕飄飄的暈眩感。
回過神，身上穿的校服已被脫去，大小姐壓在只穿著內衣的我身上，任誰來看都一定會產生誤會的景象，對此，我也只能再度慶幸今天家裡沒有其他人在…
「轉過去。」
「轉過去？」
看我原地不動只是跟著覆誦，艾倫娜大小姐兩手一轉，剛坐起身的我像顆陀螺般被轉動。
「唔…」
接著，從背上傳來手指輕撫的瞬間，我發出奇怪的聲音，身子也不自主地輕微顫抖。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妳…」
帶著有點無奈的聲音，大小姐在我背後沿著傷痕的軌跡輕撫，原來剛才那些出格的舉動，目的就是為了要看我的傷痕。
明明只要用說的我也會服從，突然做出這樣的行為，實在對心臟不好…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什麼樣的表情，要是有面鏡子，想必那時的我肯定很不冷靜。
「就用平常大小姐對侍從那樣…」
「這是妳的真心話嗎？小苑？」
『是，這是我的真心話，請您徹底將我作為侍從來對待，而不是作為朋友、家人或什麼其他關係…』
我想說出口的話卻梗在喉嚨，再怎麼用力也無法發出聲音。
小苑…這個稱呼有多久沒聽見，是從何時開始塵封在記憶中也不清楚，現在用這個稱呼叫我的艾倫娜大小姐到底希望我怎樣？
回到小時候不懂人情世故、世間規則的兒時玩伴？根本無法實現的願望，就算許下，也只是讓自己顯得更加慘澹而已。
「總是不停的逃避，小苑狠狡猾呢。」
「用那個稱呼來叫我的您才更狡猾…」
「是啊，或許我們都很狡猾。」
伴隨著艾倫娜大小姐的輕笑，一個細微的金屬碰撞聲在我耳邊響起，想弄明白那是從何而來時，冰涼地物體環繞住我的頸部，低頭一看，大小姐從後方為我戴上一條金屬項鍊。
雖說是項鍊，但它的本體其實是顆造型奇特的戒指，看上去就能知道是特別訂製的，指環的部分是由無數枝椏、花葉狀編製而成，錯綜複雜卻又不失美感，而正中央的紅色石頭，則浮有蘋果形狀的刻印。
「這個是…？」
「因為妳說過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我就以我們相遇的那天當作紀念。」
「相遇那天…已經過五年了嗎…」
我拿起掛在胸前的戒指，那深邃的紅色石頭中央巷是有股未知的魔力，將我吸引進記憶的洪流當中。
被帶入白宮家的五年，最初幾天雖然是作為「客人」，但那也並非長久之計，最後在家主大人的「好意」下，我選擇了成為侍從的這條路。
所有的事都要學習、該有的禮節都必須烙印在身體的每個角落，不可以丟白宮家的臉，「白宮·紫苑」便是為此而生活。
因此，儘管冠上了白宮家的姓氏，那也只是待在大小姐身邊的臨時身分證，而我的骨子裡，依舊只是那個在平凡不過的「紫苑」而已。
「雖然晚了幾天，本來打算在遊樂園當天給妳，但那時候拉拉的狀態不是很好，之後幾天也沒有機會拿出來…」
原來去遊樂園的那天就是我們初遇的日子…這件事我根本沒留意到，更別說像艾倫娜大小姐一樣有準備禮物。
這樣的我還有收下如此貴重禮物的資格嗎？
「這個禮物希望小苑能收下，然後記住…就算那些惡意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也是會有看到妳被攻擊而感到心疼的人存在。」
開心、感動…但在那之後迎向我的是更深的恐懼。
這樣溫柔對待我的大小姐使人害怕，自己一旦沉溺在這份溫柔中，肯定就無法輕易振作起來。
「我會好好珍惜這份禮物的，但大小姐…」
「怎麼了？」
「那個稱呼…請您別再那樣叫我了。」
我離開沙發把一旁的衣服套上，全程都避開大小姐的臉龐，因為我知道自己只要看她一眼，下定的決心就會動搖。
「可可…再不喝的話會冷掉…我先走了。」
「嗯，我會喝完的，晚安…」
聽著那個有氣無力的聲音，我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更快了，全程緊握項鍊的我，只感到非常疼痛…
但那究竟是戒指在我手心的印痕，還是戒指之下的心臟在作祟，我無從確認…
只能靜靜關上門，任由自己被黑暗吞沒。
「是啊，如果父親大人在的話，又要被唸一頓了。」
慶幸的是，家主大人正好這幾天都有公務要處理，連同少爺已經有數日沒回來，艾倫娜大小姐無疑是逃過一劫。
等到我和大小姐回到家，早已過了晚餐時間，梅姨今天似乎有事，只留了一張請假的字條，還有幾個手掌大的飯糰在餐桌上。
「大小姐還要吃點什麼嗎？」
「不用了，但我想喝紫苑泡的可可。」
「熱的可以嗎？」
艾倫娜大小姐隨意地坐在沙發上，今天發生的事也讓她感到非常疲倦，只有在這時候她可以不用這麼拘謹，拋開禮節、他人眼光好好的休息。
幫助他人固然是好事，但除了實願社之外，大小姐在課業、社交等各方面，都要保持平常的水準，要付出多大的心力不是我能衡量的；我先去游泳社打聽消息，本也是為了要讓她有多的休息時間，沒想到她卻自己偷跑。
雖然我是出自於是好意，但以結果來說卻讓她變得更加疲憊。
「謝謝…紫苑？」
當艾倫娜大小姐伸手準備接過可可時，我隨即把手縮回來，一手抓空的她滿臉疑惑的看著我。
「雖然時間很晚了，但我覺得還是得把話說清楚。」
「不是在休息室裡說過了嗎…」
那能算是說過嗎？我好像只記得自己被責備了一下就結束對話，難道是我記憶錯亂？
不管是怎樣，在休息室時的艾倫娜大小姐不是能好好談話的狀態，但經過沉澱的現在，也該好好對我說明一下。
「大小姐為什麼自己跑去游泳社？」
「…一定要回答嗎？」
作為回答，我把熱可可塞到艾倫娜大小姐面前，在明白自己逃不過追問後，她只好認命地接過熱可可，喝了一小口並嘟著嘴說。
「因為我想跟紫苑一起去…」
「只是去打聽消息，很快就會回去社團室…」
「不是快跟慢的問題！我是不希望紫苑什麼事都往身上攬，默默一個人解決！」
「我沒有自己解決，不是都有回來跟您討論嗎？」
「但是從上次遊樂園回來後，妳就突然變得悶悶不樂的。」
事件最後的決定是由大家討論的，我只是扮演過程中蒐集線索、提供意見的角色，說我是自己解決事情…我不認同這個說法。
至於心情不好，這些負面情緒本來就是要自己消化，又怎麼能去牽連別人？
「我沒有要紫苑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雖然要是妳願意我會很開心…但我只是不想重蹈覆轍而已，創立社團反而增加紫苑的負擔，這根本不是我最初的想法…」
「我很高興大小姐的擔心，但…」
「推米拉學姐下水是我一時衝動做的，但就算重來，我也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傷痕的事，我是真心認為沒必要看得如此嚴重，反正平時也會被衣服遮住，不會顯擺給別人看；更何況像米拉同學這樣的冷嘲熱諷，身為白宮家的侍從早就習以為常。
有時我也會想，我都不在意的事情，艾倫娜大小姐又為何要生氣？這簡直是浪費時間、力氣在那些人身上。
「所以我才不要您為了那些小事跟別人起衝突，不只是您自身，同時也會影響到白宮家的聲譽。」
「小事？也許我的方法是錯的，但紫苑那種想法，絕對稱不上是正確的！」
總覺得艾倫娜大小姐有點生氣…明明只是想問清楚事情原由，怎麼又發展到現在這種情況…
「是嗎…大小姐說的我懂了，關於傷痕的事我不想再談論…明天還得上課，請您早點休息吧。」
「等一下！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就想逃走？」
總想著逃避的我這次無法如願，艾倫娜大小姐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往後扯，即使沙發的大小足以坐下三、四人，但在我和大小姐姿勢不良的情況下，卻也沒剩多少空間。
我挪動身子，想讓自己靠著沙發的另一端，而大小姐則是沒料到我會如此輕易的被拉倒，想要為自己的行為道歉，卻又支支吾吾地不願開口。
「您還有什麼要說的…？」
「紫苑很不照顧自己…甚至給我一種『自己怎麼樣也無所謂』的感覺…」
「我…只是把白宮家放在自己前面，這是我的職責。」
艾倫娜大小姐皺起眉頭，對於我的答案貌似非常不滿意。
這種回話方式，我們都明白，不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這是「白宮·紫苑」這個人最適當的答覆。
「又是這句話…我已經聽膩了…」
以往祭出這句話，都會惹得艾倫娜大小姐不開心，但也僅此而已，她並不會再多做、多說什麼，而是會傷心地離去；這次也會跟以往相同，雖然我是這麼想…
「大小姐！？」
大小姐不發一語地向我爬來，不論我怎麼叫她，她都不抬頭看我，一直到極近的距離後，才突然撲向我，抓住我的衣領開始解起衣服上的扣子。
「請、請您冷靜一點！」
每當我伸手阻擋艾倫娜大小姐，都會被使勁地甩開，接著又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解開我的扣子。
時間過得很緩慢，不知道從何時起我放棄掙扎，任由大小姐擺佈。我不明白大小姐這樣做的意圖，只感受到不時觸碰我肌膚的纖細手指非常溫暖，讓人有種輕飄飄的暈眩感。
回過神，身上穿的校服已被脫去，大小姐壓在只穿著內衣的我身上，任誰來看都一定會產生誤會的景象，對此，我也只能再度慶幸今天家裡沒有其他人在…
「轉過去。」
「轉過去？」
看我原地不動只是跟著覆誦，艾倫娜大小姐兩手一轉，剛坐起身的我像顆陀螺般被轉動。
「唔…」
接著，從背上傳來手指輕撫的瞬間，我發出奇怪的聲音，身子也不自主地輕微顫抖。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妳…」
帶著有點無奈的聲音，大小姐在我背後沿著傷痕的軌跡輕撫，原來剛才那些出格的舉動，目的就是為了要看我的傷痕。
明明只要用說的我也會服從，突然做出這樣的行為，實在對心臟不好…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什麼樣的表情，要是有面鏡子，想必那時的我肯定很不冷靜。
「就用平常大小姐對侍從那樣…」
「這是妳的真心話嗎？小苑？」
『是，這是我的真心話，請您徹底將我作為侍從來對待，而不是作為朋友、家人或什麼其他關係…』
我想說出口的話卻梗在喉嚨，再怎麼用力也無法發出聲音。
小苑…這個稱呼有多久沒聽見，是從何時開始塵封在記憶中也不清楚，現在用這個稱呼叫我的艾倫娜大小姐到底希望我怎樣？
回到小時候不懂人情世故、世間規則的兒時玩伴？根本無法實現的願望，就算許下，也只是讓自己顯得更加慘澹而已。
「總是不停的逃避，小苑狠狡猾呢。」
「用那個稱呼來叫我的您才更狡猾…」
「是啊，或許我們都很狡猾。」
伴隨著艾倫娜大小姐的輕笑，一個細微的金屬碰撞聲在我耳邊響起，想弄明白那是從何而來時，冰涼地物體環繞住我的頸部，低頭一看，大小姐從後方為我戴上一條金屬項鍊。
雖說是項鍊，但它的本體其實是顆造型奇特的戒指，看上去就能知道是特別訂製的，指環的部分是由無數枝椏、花葉狀編製而成，錯綜複雜卻又不失美感，而正中央的紅色石頭，則浮有蘋果形狀的刻印。
「這個是…？」
「因為妳說過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所以我就以我們相遇的那天當作紀念。」
「相遇那天…已經過五年了嗎…」
我拿起掛在胸前的戒指，那深邃的紅色石頭中央巷是有股未知的魔力，將我吸引進記憶的洪流當中。
被帶入白宮家的五年，最初幾天雖然是作為「客人」，但那也並非長久之計，最後在家主大人的「好意」下，我選擇了成為侍從的這條路。
所有的事都要學習、該有的禮節都必須烙印在身體的每個角落，不可以丟白宮家的臉，「白宮·紫苑」便是為此而生活。
因此，儘管冠上了白宮家的姓氏，那也只是待在大小姐身邊的臨時身分證，而我的骨子裡，依舊只是那個在平凡不過的「紫苑」而已。
「雖然晚了幾天，本來打算在遊樂園當天給妳，但那時候拉拉的狀態不是很好，之後幾天也沒有機會拿出來…」
原來去遊樂園的那天就是我們初遇的日子…這件事我根本沒留意到，更別說像艾倫娜大小姐一樣有準備禮物。
這樣的我還有收下如此貴重禮物的資格嗎？
「這個禮物希望小苑能收下，然後記住…就算那些惡意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也是會有看到妳被攻擊而感到心疼的人存在。」
開心、感動…但在那之後迎向我的是更深的恐懼。
這樣溫柔對待我的大小姐使人害怕，自己一旦沉溺在這份溫柔中，肯定就無法輕易振作起來。
「我會好好珍惜這份禮物的，但大小姐…」
「怎麼了？」
「那個稱呼…請您別再那樣叫我了。」
我離開沙發把一旁的衣服套上，全程都避開大小姐的臉龐，因為我知道自己只要看她一眼，下定的決心就會動搖。
「可可…再不喝的話會冷掉…我先走了。」
「嗯，我會喝完的，晚安…」
聽著那個有氣無力的聲音，我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更快了，全程緊握項鍊的我，只感到非常疼痛…
但那究竟是戒指在我手心的印痕，還是戒指之下的心臟在作祟，我無從確認…
只能靜靜關上門，任由自己被黑暗吞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