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神秘的地下室

　　「呼、好險……」



　　好不容易從琦琦的魔掌中逃出來，心有餘悸的我在這陰暗的走廊不斷回頭望，就怕上演侏儸紀戲碼，被恐龍追著跑，但她似乎沒有追來，令我鬆了口氣。



　　身旁是兩大排並列的門，除了門牌的編號不同之外，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麼差別，活像制式化的工廠，毫無人性。



　　雖然是現代式建築，但安靜無聲的怪異氛圍還是令我渾身不對勁。



　　「還是快點閃吧，好像會跑出啥鬼東西似的……」



　　突然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



　　「哇啊、出來啦！」



　　背脊一涼，我拔腿就要逃，左手腕卻被逮個正著。



　　「是我，弗雷瑟。」



　　聽見查普曼的聲音，我這才鬆了口氣。



　　「你走路幹嘛不出聲啊、嚇死人──」回頭卻見查普曼一臉狼狽，除了衣衫不整之外，頭髮紊亂，臉上還多了好幾個唇印，這滑稽的模樣配上他無奈的表情，我忍不住出噗哧一笑，「你是怎麼回事？」



　　查普曼臉色比平常還要沉重地望著我。



　　「還沒完成調查卻被問要哪類型的女人，原本想拖延點時間，就隨便開個我一輩子都不想遇到的女人的模樣，沒想到還真有……差點就失身了。」



　　……是說他們的人太齊全了，怎麼連他也中獎？



　　話說，沒想到他和我的思考模式還有點像。



　　「你有打探到什麼消息嗎？」



　　「沒。」查普曼無聲地嘆口氣，「那些客人並不了解內部的運作，又無法問招待員，因為這樣只會使他們起疑心。」



　　「算了，至少我們是混進來了。」我聳肩，這一間間沒啥差別的整排房門看得我頭昏眼花，不太想待在這種死氣沉沉的地方，「之後還得想辦法溜出去就是了。」



　　查普曼用袖子粗魯地抹臉上的口紅印，但並沒有消失，只是變得模糊，「那你有打聽到啥？」



　　「我只有和那個泰國來的女人聊了一下，大概知道他們手法是欺騙這些無辜女孩再奪走護照逼迫她們留下，再用武力預防她們反抗及報案之類的……」突然想起那個試圖逃走的女孩可能的下場，我補述，「聽說試圖逃走的人會被毒打後關在地下室……不然就是被賣到別處。其實我覺得被殺的可能性比較高。」



　　查普曼聽了這些話後，握緊拳頭，眉頭緊鎖。



　　「可惡……這些人居然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實在不能原諒！我一定要趕快蒐集證據、把這該死的淫窩給剷除乾淨、送被害者回鄉！」



　　他慷慨激昂地宣示著自己的決心，那果決的聲音來回地撞擊兩邊距離不寬的牆，整個走廊都是他的大吼聲撞來撞去，打得我頭都昏了。



　　「你冷靜點。」我塞住自己的耳朵，推他一把轉移他的怒氣，「反正現在沒人看守，不然我們就去找看看那個地下室吧……」



　　查普曼臉色凝重，但還是重重地點頭，「嗯。」



　　看看四周，這裡只有非常簡單的前後一條走廊貫穿的路線，如果要找樓梯，當然是在這條路的盡頭或是開頭處，或許兩邊都有。



　　「那我們就往前面走吧。」



　　沒啥根據，我隨意地選個方向走。



　　顯然還在掛心這些可憐女子們的處境，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的查普曼沒多說什麼，就只是低頭盯著腳底下的藍色格子地毯望前走。



　　聽見前方隱隱傳來腳步聲。



　　「有人。」



　　我停下腳步，低聲對後面的查普曼警告。



　　查普曼抬頭看前方一眼，為了避開來者，他動手敲最近的房門。



　　「誰啊？」



　　房間內傳來一陣懶散的女聲，查普曼並沒有回答，反而力道加重地敲門，聲音越敲越急，沒多久裡頭的人就煩躁起來，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直奔房門。



　　門被打開。



　　「到底是誰、到底想幹嘛？唔──」



　　一位頭髮紊亂的金髮女人穿著黑色性感的性感蕾絲睡衣，揉著惺忪的睡眼開門，查普曼非常迅速地趕在她即將敞開喉嚨尖叫的前一刻摀住她的嘴巴並闖進房門，我尾隨在後，門立刻關上。



　　「怎麼了？這麼吵……」



　　僅穿著一條藍格子四角褲的男子迷糊地走過來，一開眼卻見我們這兩個闖進來的不速之客還挾持著他的女伴，一下子都被驚醒了。



　　「你們──」



　　「閉嘴啦！」



　　這反應已經看膩了，我衝上前去一舉將男子擊昏。



　　他腳一軟，正好倒回床上去，而他的女伴見他昏倒，立刻扭動身軀想要掙脫查普曼有力的大手，但當然一點用也沒有，她嚇得花容失色，幾乎要哭出來。



　　「妳冷靜點、我們只是借躲一下，幾分鐘就走了。很抱歉打昏妳的男伴，我們絕對不是壞人，只要不大聲喧嘩，我會立刻放開妳。」



　　查普曼相當耐心地對那女子解釋我們的來意，那女子聽了之後似乎比較冷靜一些，也沒有大動作的掙扎，但猜忌的視線仍然不安地上下打量著我們。



　　見她似乎聽懂了，查普曼也如言鬆開箝制住她的手。



　　女子怯生生地望著我們，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遮住暴露的穿著，然後靜靜地待在床邊，望著昏倒的男伴，不發一語。



　　貼在門板上的我聽見門外腳步聲逐漸接近，我招手要查普曼過來監聽。



　　是隱約聽見有說話聲沒錯，但是他們聲音小加上有腳步聲阻撓，隔著門板聽根本就是模模糊糊的，但我還是專注地想從他們對話中找出可用的資訊，直到他們腳步聲遠離了才宣告失敗。



　　不過至少避開正面衝突就是了。



　　「那些人應該是巡邏的人吧？……有提到安全之類的字眼。」



　　「我有聽到他們講關於錢的事情，但詳細數字是多少就不清楚。」



　　在門邊的我和查普曼交換彼此聽到的隻字片語，用這些片段來拼湊可能的訊息，但似乎怎麼擺都不太對勁。



　　「每五分鐘就會有人巡邏。」



　　有陣女聲打斷我們的猜測。



　　順著方向望去，正是那位用外套遮掩睡衣的女子說的，她雖然已經沒有恐懼的神色，但眼神困惑著，不解我們到底來這裡做什麼。



　　「你們看起來不像是嫖客。為什麼又在這裡？又為什麼要躲保鑣？」



　　女子已經整理好鬆亂的金髮，她坐在床沿邊，雙手抱胸，修長的腿優雅地交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們看，與剛才慌亂害怕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