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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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8-21
翌日,顧惜之一早便收到李管事捎來布匹已全部進宮的消息,這三個月以來他一直提心吊膽的情緒也終於稍稍放鬆,雖然這次將布全部送入宮中了,但下次呢?顧惜之知道這事尚未擺平,他需要出面將這事徹底了結。
打從傅辰云知曉顧惜之落水,便多次差人傳話要來探訪,可陸寒卻怎麼也不肯讓他見傅辰云,每回都讓顧惜之回絕傅辰云,更不許他出府走動,雖然顧少爺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何陸寒要如此堅持他待府裡,天天餵喝他那難喝的湯藥,可他身上有殘毒這件事情卻只有陸寒清楚,他也不想告訴顧惜之讓他擔心,更不想讓他在這段期間跑出府,就怕他又出了什麼意外,只好半騙半哄將他關在府裡,經過這三個月的陸寒悉心呵護,顧惜之身體的毒都已清除乾淨,這才終於對他解了禁足令。
得知小天使終於對自己解除禁足的顧少爺,第一件事便是立刻派人去傅府傳訊邀約傅辰云會面的消息,先前顧惜之早已收到傅辰云要成親的喜訊,原先他第一時間要前往傅府拜訪,誰知當天卻讓他在東市裡遇上布匹外流這等大事,當時他滿腦子都是這件事,直到上回西湖會見到傅辰行,他才想起他一直未親自拜訪傅辰云,正想要空出時間去祝賀時,誰知他又好死不死摔進湖裡,之後又被顧老爺與陸寒先後禁足不准他出府,更不允許讓傅辰云來府裡,這一來回,眼看傅辰云婚期將至,自己卻只差人送了賀禮,人卻一直沒出現當面祝賀,顧惜之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當傅辰云收到顧惜之他身子已康復的消息,當日便立即允下這邀約,畢竟他多次登門拜訪顧惜之接連吃了好幾回閉門羹,如今他大病初癒又邀約會面,豈有不赴約的道理?而顧惜之也知曉傅辰云喜愛梅香樓的酒菜及樂曲,於是他便約了傅辰云在梅香樓會面,當然他約在這梅香樓會面說沒私心是騙人的,他自己其實也甚是想念這梅香樓的奢華菜色。
「說起來這梅香樓的菜色我也許久沒吃了呢。」明明此行就是自己邀約別人赴會,結果顧少爺滿腦子卻都是那梅香樓的佳餚。
陸寒手上拿著純白綢質外衣,慢條斯理的替顧少爺換上,又取了條皓白腰帶將它繫上,最後替他披上云錦質料製成的淺灰外袍,他那似雪的肌膚,一身瑩白搭上溫潤的淺灰外袍,今日的他就像溫文爾雅的柔弱書生,可把陸寒看得如癡如醉,他喜歡替他的少爺穿衣,每一次外出的衣物都是他親自挑選,他的少爺不管怎麼穿都還是那麼美,每回看著他穿上自己親手選的衣物,他的內心就有一種不可言喻的滿足感,久而久之,服侍穿衣這件事儼然已成為陸寒那不可告人的樂趣,儘管顧少爺偶爾總會提起自己想學著穿衣,可他還是堅持不肯讓他自己穿。
「少爺若是喜歡,下回我去將那梅香樓的菜色包回府裡。」
「可是我覺得在那吃比較好,找個時間再一起過去吃吧!」夾菜是顧少爺的樂趣,在府裡吃他可不能享受到餵食他人的快感!
陸寒眼裡滿是愛意的望著他,說道:「恩,都聽少爺的。」
顧少爺一聽,樂得一把環住他的腰,踮了踮腳,抬頭親了他的薄唇一下,臉上盡是藏不住的開心。
「那我們快走吧?」
「出發前少爺需答應我一件事。」陸寒也伸手環住他那纖細腰枝,一把將他摟進懷裡,側頭在他耳邊低語。
「什麼事?」
「待會到那梅香樓,只許待半個時辰,少爺便先下樓至馬車上歇息,後面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陸寒可不想再讓他的心頭肉再受到一絲傷害,若是再讓他見到他在他眼前受傷,他這次肯定會瘋!
「可是…」顧少爺可是千百個不願意,怎麼可以都交給他處理就好!
「我會將事情處理好的,少爺只需信我,可好?」
「…」顧少爺心想,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他覺得自己本該要全權處理這件事情,怎麼最後卻落得陸寒在幫他收拾這事?這完全不對阿!
「恩?」
陸寒又對著顧大少爺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這一笑又讓他直接舉手投降,這小子盡是抓住他的軟肋,知道他喜歡看他笑,每次都用這迷死人的笑臉逼他退讓!可他就是對他的笑臉沒有抵抗力,想當然這次顧少爺又只能委屈地點了點頭,答應小天使的要求。
見到顧惜之退讓,他俯身親了親他的小嘴當作獎勵,說道:「那我們走吧。」
明明他邀約傅辰云晌午至梅香樓用午膳,可久違未出府的顧惜之,簡直迫不及待地想踏出這顧府大門,硬是拉著陸寒提早出府,而此次出府為了避免再生枝節,顧老爺也讓胡衏一同隨行,一行人來到梅香樓還未至晌午,不過顧惜之也不甚在意,他便先讓小二領著他與陸寒上樓,先至梅香樓裡的上等廂房內等候傅辰云,而在等待傅辰云前來之前,顧少爺在裡頭開心的點滿整桌子菜,而陸寒則在門外守著,生怕有人闖入傷害他。
不出三刻,時至正午,梅香樓也陸續將那飯菜端上,直到那滿桌的菜色都送上時,傅辰云也正好前來。
一見久違的傅辰云,顧惜之熱切地招呼他入座,顧少爺一邊吃著那菜色,一邊不忘與傅辰云致歉,他未當面拜訪祝賀他即將娶親這件喜事。
偌大的廂房內,兩人正吃著那滿桌的菜色,只是一人細嚼慢嚥,另一人則像是餓很久般的狼吞虎嚥。
「大哥,別客氣啊,多吃些,這兒的菜色很不錯的。」顧惜之嘴裡一邊嚼著飯菜,一邊又伸手夾菜到自己碗裡,本來他是想夾菜給傅辰云,可他一想起自己已經答應小天使不給除了他以外的人夾菜,於是只好把手默默收回,繼續吃著他那可口的飯菜。
「多謝,我已經差不多飽了,若惜之喜歡便多吃些,無須顧慮我。」傅辰云面帶微笑,望著飯菜塞滿小嘴的顧惜之說道。
顧惜之嘿嘿一笑,也不顧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失態,還是一個勁兒的吃得十分開心,畢竟他在顧府這段時間,每天不是湯藥就是清淡飲食,他都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可能會變成和尚那般無欲無求,所以今日一來到這梅香樓,實在是把他樂歪了,看這滿桌可口菜色,他可是拼了老命在吃,他要將這幾個月沒吃到美食的怨恨,一次將他補回來!
就這樣顧少爺都將這所有菜色都吃過一輪後,這才開始放下碗筷,與傅辰云談起正事。
「大哥不好意思啊,這陣子在顧府調養身子,飲食清淡了些,今日吃到這些久違的佳餚便有些失態...」顧惜之紅著臉,尷尬的嘿嘿一笑。
「無妨,你我都認識多久了,我不在意這點小事的。」
「還是大哥懂我!」
語落,顧惜之又在房裡喊了小二,讓他送上一壺百年梅酒。
不過一炷香時間,本應是小二端上梅酒,可奇怪的是,這酒水竟是由陸寒拿進廂房內。
「傅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因為我家少爺前些日子受奸人暗算,不慎跌落西湖,所以我有義務替少爺檢查他的飲食是否有被下毒,這才由我端上這酒水。」陸寒對著傅辰云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恭敬地說道。
傅辰云含笑道:「無妨。」
「大哥,來喝點梅酒。」顧惜之站起身替傅辰云及自己斟了一杯酒。
見顧惜之如此盛情,傅辰云想也不想便拿起那酒杯一飲而盡,而顧惜之也正想喝那梅酒時,陸寒卻赫然出聲阻止了他。
「少爺,大夫交代少爺現在身子還不能碰酒水,否則之前喝得湯藥都會前功盡棄,今日少爺便忍些,改喝茶水吧。」
「...」顧少爺有些驚訝,居然有這種事?喝一杯酒就要再喝三個月的藥,好吧,忍得一時,風平浪靜,聰明如顧少爺,他肯定是不會為了這杯酒讓自己繼續遭罪,於是顧少爺當機立斷,馬上替自己斟了一杯熱茶一飲而盡。
「大哥抱歉啊,你看看我這身子調養好幾個月,現在還是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實在不是我不願陪大哥喝酒...」
傅辰云不改面上和善神情,點了點頭說了幾句安慰顧惜之的話,陸寒便退出廂房,到外頭繼續守著。
「大哥,我前陣子為了一事忙得不可開交,才無法登門祝賀你的婚事...」
「惜之,這件事你今日已講了數次,我明白你有事要忙,心意到就好,我不會怪罪你的。」
「大哥可知道我最近忙得所為何事?」
傅辰云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顧惜之從身旁拿出一盒木盒,將木盒放至桌上,推至傅辰云面前。
「打開看看吧,我想大哥會明白的。」
只見傅辰云將那木盒打開,木盒裡頭放著幾匹上等材質布料,看上去與顧家上呈給宮中的布匹有些神似,但若仔細查看還是能發現這些布料雖外觀相像,可實際光澤、紡織工藝都不比顧家的布料來得好。
傅辰云不改臉色,一派輕鬆道:「這不是你們呈到宮中的布嗎?怎麼給我看這個?」
「大哥,我想你應該知道,這並非我顧家的布,我想明人就不說暗話了,大哥你應該比我清楚才是吧。」
傅辰云臉上還是保持微笑,不疾不徐地又斟了杯酒一口飲下,緩緩道:「不愧是你,總是那麼聰明,既然你都知曉了,又待如何?」
「雖然我不清楚大哥將我顧家的布換成假布,又將這布流到東市上的用意為何,可我並不想追究這事,我只想結束我們顧家與宮中的買賣關係,我想以大哥現在在朝中的地位,這點小事肯定是能辦到的吧?」
傅辰云像是早已知曉他會如此求自己,挑眉嗤笑道:「若我不願呢?」
五年前顧惜之開始整頓顧家他便知曉他的心思,他想脫離宮廷,他想脫離他,可他為何從來都不明白他的心意,他為了他忍讓藏起對他的心思,一心做好他的傅大哥,可他居然不知好歹竟想脫離自己?從那刻開始他便清楚,對他來說他的溫柔他永遠感受不到,既然如此他也不需要再繼續與他演這虛假的兄友弟恭,但凡他想要的,他不擇手段也要弄到手。
「大哥...我不明白你陷害我,這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顧惜之苦笑道。
「惜之啊,你可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我相信你也已經知道你們顧家的布已流入東市多年,只要我讓都察院去查,你們顧家全部都要掉腦袋,你拿什麼來跟我談條件?」傅辰云眼神傲然睥睨的望向顧惜之,如今立場已對調,他現在只能求著他別離開他。
沒錯,他為了這個局已佈了五年,他不會讓他再想著要脫離自己,這些年他與被顧惜之打壓的布坊聯手,每年他都會跟那些布坊收購假布,再將真布換下,將假布送入宮中,再用銀兩私下買通一般百姓,讓他們拿著這些真布賣予未與顧家簽契的小成衣鋪,成衣鋪製好衣物後再賣給估衣鋪,就這樣流通數年之久,他知道這件事總有一天他會發現,肯定會來求自己解除與宮中的買賣關係,不過也不要緊,只要他緊抓著這事,不管傅辰云要求什麼他都得答應。
「大哥我真不知道我這些年我對不起你什麼...為何你要這樣對我?」顧惜之從衣袖裡掏出那隻西湖會他別在身上的那隻香囊放至他眼前。
傅辰云一看那香囊,便知道顧惜之肯定是誤會那香囊是他讓人去害他的,他是那麼想得到他,他根本不會去傷他一分一毫,雖然他知道他並不愛他,可他也不想讓他誤會自己想傷害他。
傅辰云皺眉道:「這香囊可不是我讓人給的。」
「是嗎?那會是誰...?」
「是那些曾被你打壓的布商,這些年你樹敵不少。」
「這樣啊...可不知為何,這香囊裡頭的香我卻熟悉的很,十年前...我並不是與二哥來的,而是與大哥來這梅香樓的吧?」
傅辰云臉色一僵,隨即又恢復原先溫和神情,他這才明白,原來十年前的事情他都想起來了...。
十年前確實並非是傅辰行找他來這梅香樓,而是他邀約顧惜之,當時年輕氣盛的他,滿腦只想表達他的愛意,可顧惜之怎麼也不願,最後他不得不拿出那攝魂香,本想迷暈他,誰知他死命掙扎之中,一個不慎讓他腳步不穩,這才失足讓他摔下梅香樓,可傅辰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發生後,竟有人將他誤認成傅辰行,外頭皆知顧家大少爺與傅家二少爺不睦許久,所以這次爭執外頭便下意識地認為肯定是傅辰行所為,而當傅辰行知道他的胞兄,為了這顧惜之鑄下大錯,他不忍傅辰云為了顧惜之遭受世人唾罵,這才一肩扛下這罵名。
「當年是我衝動了,我保證不會再做出傷害你的事…我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你嫁予我,任何要求我都答應你。」傅辰云眼神又同當年一般那樣柔情似水,臉上滿是濃烈的愛意。
顧惜之看到他那神情,臉色猛然一僵!原來傅辰云從來對他就沒死過心...而他設局陷害自己,也只是要讓他臣服於他腳下,要讓他低聲下氣求著他,甚至逼著自己下嫁於他,可他如今已有小天使了,他的心裡不想也無法再容下他人了...。
顧惜之苦笑道:「可我沒辦法嫁給大哥,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傅辰云又是一驚,他知道這些年顧惜之相親都未看上喜歡的姑娘,怎麼眼下又說有喜歡的人了?莫不是在誆騙他?
此時門外的陸寒,突然一把推開木門走進屋裡,他走到顧惜之身邊,臉上盡是笑意的望著他,顧少爺知道陸寒進來是要提醒他半個時辰已經到了,可是他都還沒與傅辰云談完,怎麼可以說走就走!
「那個…可以再延半個時辰嗎?我還有話要跟大哥談…」顧少爺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眨著眼求著他的小天使。
「那可不行,少爺答應我的。」對陸寒來說,讓他與傅辰云見上一炷香的時間他都覺得太多,可無奈他需要他的少爺將傅辰云引出來,這才只好讓他與傅辰云見面。
「那再三刻鐘…?」顧少爺還在嘗試討價還價。
陸寒彎下腰從他身後環住顧惜之的腰肢,側頭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又抬起頭對傅辰云露出了一抹壞笑,他想讓他知道,少爺是他的,誰都不能搶走。
「說了不行,少爺聽話好嗎?」
被陸寒突如其來這麼一親,顧少爺可是害臊到一個不行,他滿臉通紅地瞪向他,況且他還在傅辰云面前做這麼親密的動作,他雖然不討厭,可是他臉皮可是薄的很阿!這是要讓他以後怎麼面對傅辰云!
「知道了!我下去等總行了吧!」顧惜之被這麼一弄,難為情地只想趕快逃離這尷尬的場面。
陸寒看著顧惜之氣哼哼的踱步下樓,他起身將木門緊閉,用著如鷹眼般的銳利眼神望向傅辰云,高大精壯的身驅更顯幾分桀敖不馴的狂妄。
「傅公子,接下來就由我來和你談吧。」
傅辰云看著他們倆的互動,一時震驚的都說不上話來,他知道他是顧惜之的貼身侍衛,怎麼如今他們會如此這般親暱?難不成他竟為了這個下人拒絕他?這麼多年以來他是如此的愛他,可他卻要與這下人在一起?是阿,顧惜之果真無情,他將他的愛意踐踏得體無完膚,他寧可跟卑賤的下人在一起也不願嫁予他…太可恨了,實在太可恨了…。
「方才我家少爺應該有跟你提起顧家想終止與宮廷的買賣關係吧?」
傅辰云怒極反笑道:「那又如何?我已與他挑明,如今的他只有求我的份,他哪裡的資格跟我談條件?」
陸寒望著傅辰云,雙目佈上細細血絲,眼神中漾起異樣的光芒,嘴角微微揚起,說道:「我知道傅公子對少爺的心意,可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們少爺已有意中人,怕是無法回應公子的心意了。」
「顧家的處境我都已經說給他聽了,他若識相便會答應嫁給我,有沒有意中人我一點都不在意。」
傅辰云本以為自己的話會激怒他,可陸寒臉上卻泛起一抹詭譎陰笑,雙眼腥紅地望著自己,此刻的他,周身散發著危險氣息。
「是嗎?當年你已在這梅香樓傷了少爺一次,而如今你又設局逼迫威脅他,這就是你對他的愛?」
陸寒不疾不徐地從懷裡掏出匕首,往自己的手指畫了個口子,鮮血開始從傷口中汩汩流出,而傅辰云一見那鮮血,卻猛地臉色一白,心口突然劇痛起來,痛得他腦內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你、你做了什麼…?」傅辰云眉頭緊皺,摀著胸口趴在桌上粗喘著。
「傅公子可聽過噬心蠱?這蠱可是用我的血養了五年,這蠱蟲可聽話得很。」
陸寒又將自己手上的鮮血,抹在傅辰云身旁的桌面,傅辰云近距離聞到那血味,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啃蝕自己的心臟,奇癢無比又疼痛難耐。
「你在那酒水…」傅辰云胸口痛得他全身使不上力,只能趴在桌上惡狠狠地瞪向陸寒。
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那不可一世的傅辰云,他那扭曲掙扎的表情,讓他心情十分愉悅,陸寒臉上的笑意也越發濃厚。
「傅公子,這噬心蠱只要聞到我的血就會興奮無比,想必你現在應該是痛苦難耐吧?」
「你…唔…」傅辰云只是聞到這麼一絲血味,就將他痛得簡直要暈過去。
「不過別擔心,只要你做到少爺想要你做得事情,我每月都會讓人將我的血送去給你飲上,若你不想做也無妨,不出一個月,這噬心蠱便會破心而出,而你每天只能在這如撕心裂肺的痛苦之中度過,而且一天比一天還痛苦,識相的話,我相信你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對。」
「另外你也千萬別想著要拿著告發布匹外流的事情來威脅我解蠱,只要我不讓你飲我的血,我保證那蠱蟲會讓你比現在痛苦數十倍。」
陸寒一邊笑著,一邊又在自己手指上劃了更大一道傷口,將那鮮血滴在傅辰云眼前,傅辰云體內的蠱蟲更是躁動難安,可把傅辰行疼得快摔倒在地。
「你、你這瘋子…!」
「公子說得不錯,我還真是瘋子,知道今日為何你會受到這種痛苦?全因你想從我身邊奪走少爺。」
眼前的陸寒如嗜血殘酷的妖魔,他腥紅著雙眼,欣賞著傅辰云臉上因痛楚而扭曲變形的表情。
「幫我解了這蠱…要什麼都答應你…」傅辰云腦內已經無法思考,體內的蠱蟲也在引誘著他向陸寒求饒,就只為了喝上陸寒的血。
「不,我這人賞罰分明,只要你做到少爺的要求我便會送上我的血,這是我給你的獎勵,但你傷了我的少爺,我可不會讓你輕易逃過,這蠱便是我給你的懲罰。」
「你…!」
陸寒好整以暇的望著傅辰云,笑道:「這蠱這個月可還沒飲到我的血,桌上有我剛滴下的血,傅公子就勉強點舔了他吧,會讓你體內的蠱蟲安分些,若事情辦成我會再讓人送上我的血的。」
傅辰云氣得簡直想殺了陸寒,可身上得蠱蟲卻是死命得啃噬他的心臟,痛得他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那麼我就等公子的消息了,還望這場宴席的菜色有讓公子吃得盡興。」
語畢,陸寒轉身離開,獨留傅辰云在那廂房內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