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話

總長的辦公室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秒門被用力撞開，響亮且無禮的碰撞聲，衝散了正抽著雪茄的扶戮特總長，他的悠閒時光。

「哈，好香的煙味是吧？」

「怎麼啦，尤達克部、長？」

「喂，你又擅自調動魔雪鶚的情報，想要幹什麼？」

「我想要幹什麼，可是我的自由，我是EH的總長。」他以輕挑地吐出一大口煙，白色的煙霧緩緩在四周飄動。

「已經夠了。你到底在偷偷摸摸地幹什麼事情？那項造成大量傷亡的秘密任務，為什麼不跟給情管部？」

「這不關你們情管部的事情。」

「這是什麼意思？EH大大小小的情報，不管是多麼枝微末節的小事情，全都要送到我們這裡來，這是規定！你這樣不尊重工作倫理，就是不尊重情管部，不尊重戰鬥部門⋯⋯」

「⋯⋯你，羞辱了EH的所有人！」伏戮特巨大的桌子拍打聲，迴響在辦公室。

「你為什麼沈默了？你這個空降下來的新總長，其實也只是個政府高層派來的毛頭小子吧。」

「你說什麼？不準叫我毛頭小子！」伏戮特猛然往後推的椅子劇烈搖晃，差點倒了下去。

「怎樣？自從10年前獸化士兵們逃出培育機構，讓大家知道脫逃者的存在後，獸化因子的研究就已經被迫廢止了啊。但是你們政府卻仍在檯面下進行研究呢！那些研究的詳細數據，可是還保管在情管部，如果我把它們公諸於世，你這個小毛頭也不能拿我怎樣，對吧？」

「你敢？我告訴你，政府的高層早就因為你們保管太多資料，管東管西，早就盯上你們了——」

「那又如何？你們總是以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將人類拿來做實驗，不把人當人看，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失去理智的尤達克，用力抓住伏戮特的領帶，握緊拳頭朝他揮去。

眼看部長似乎是動真格，拳頭就要朝他圓胖的臉頰襲來——

「你、你認真個什麼啊！等等等一下，我們還有很多話可以聊不是嗎？和平、和平！」他瞪大雙眼，圓臉因為恐懼而縮成一團。

尤達克看見這一幕，不由自主地鬆開他的衣領，但他仍然咬牙切齒的瞪著伏戮特。

「你不是很喜歡嗎？倫理之類的，我幫你跟政府高層談談！還有如果你們想要加薪的話也沒問題⋯⋯拜託，快點放開我，不然我要叫警衛，叫警衛！」

只見伏戮特不停慌亂地摸索口袋，從中拿出一個小型的通話器，開始胡亂地按著按鈕。尤達克這時才不甘願地，用力放下拳頭轉身離去。

巨大的甩門聲響，響徹在只有一人的辦公室裡。

「哈、哈，這該死的瘋老頭⋯⋯」

此時，一通電話響起，看見來電名稱後，伏戮特迅速平復情緒，按下接聽鈕。

「喂？首相，你好啊⋯⋯」

「怎麼了？你聽起來氣喘吁吁，像是才剛激烈運動的樣子。對了，美杜莎的捕獲計劃如何？」

「是的，沒問題！很快就能捕獲成功，萃取出獸化因子，再進行下一波士兵的培育計畫。不過要繞過情管部直接進行任務，實在是有點難度⋯⋯」

「你做不到嗎？」冷酷無情的聲音，從黑暗的手機螢幕裡傳出。

「是！不對，一定沒問題，沒問題的。」

接著，首相的聲音突然沈默了數秒，短暫的無聲，讓伏戮特泯緊嘴唇，流下了冷汗。

「⋯⋯ 『美杜莎』，是羅馬尼亞境內所發現的第三種魔獸，如此強大的獸化因子，一定要快點得到，並投入人體實驗內。然而，這種違法的重大機密，絕對別再洩露給情管部了，這就是為何我把上一任的總長給換掉。如果他們一直阻擾你們，就想盡辦法排除他們。事後我們政府會幫你掩蓋抹除情管部的證據。」

「是的。」

「我很看好你啊，如果事成了之後，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只要是我們能提供的服務或是金錢，任你開口，即使你想要女人、權力也都不是難事。」

「是的！我一定會盡全力辦事，不讓你失望！」

「那麼就萬事拜託了，『新總長』」

一陣簡潔有力的嘟嘟掛斷聲。

「啊啊，排除『萬難』⋯⋯」伏戮特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放空地看著天花板。

這樣想像著——

將情管部，包含那該死的部長全都碎屍萬段的景象。

踩著金錢與榮譽的黃金階梯。

飲著從鮮紅中萃取而出的權利之酒。

「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不能控制地大笑了出來。

一股將桌上的一切都掃到地板上的衝動，流竄全身。

他捂著臉，不停扭動，沈迷在快感中。

伏戮特一陣興奮後，全身虛脫地倒在桌子上。全身的肌肉因為過度地繃緊，而僵硬發疼。

「總有一天，一定會是我的。」

誰都阻止不了我。

緩緩說完後，他用力握緊了手掌，將掌心的空氣捏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