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間裡的秘密
本章節 2192 字
更新於: 2021-08-12
「離我遠一點。」少年冷酷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欸?」小窕愣愣地抬起頭。
她還以為是她聽錯了。
他把她和自己的距離拉開,往後退了一步,「妳不是喜歡我嗎?」
徐廓洛看了她一眼,「那就現在離我遠一點。」
姚小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可可是⋯⋯保保保健室⋯⋯」
她剛往前,「別靠近我。」少年突如的低吼,兇得她當頓時僵在原地。
他扭頭走下樓梯。
走到拐彎處,卻又猛地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妳,叫什麼名字?」語氣很有下次要秋後算帳的意味。
姚小窕憋著臉,「姚⋯小小小小窕⋯⋯」
「姚小窕?」他還仔細地確認了遍。
「對對對……」她第一次聽他喚出自己的名字,怎麼可以叫得這麼好聽?低沉穩重,尤其是尾音還淺淺地揚起,小窕從沒覺得自己的名字那麼悅耳過。
「哦。」廓洛轉身下樓,走了。留她一個人站在樓梯間。
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哭。
沒沒沒事的,不就⋯不就是被討厭了嘛!
誰說妳喜歡,對方就非得也喜歡妳的?
青春的單戀就像花季一樣,轉瞬之間已經荒蕪收場。
一陣和煦的風吹過,小窕用手背揩了揩眼角:「至少,把毛衣還人家啊。」
他居然把她的毛衣給拿走了。
* * *
徐廓洛神情麻木地溜進教學樓旁的體育館。這個時間,地下游泳池裡連個人影也沒有。
他啪地打開總開關,水池裡散發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他走進淋浴間盡頭的隔間裡,關上門,鎖好。
抵著門,少年自暴自棄地閉上眼睛,長嘆一口氣。突然又想起什麼,睜開眼睛,從口袋拿出手機,發訊息給自己的鄰桌:「10分鐘後幫我拿椅子旁掛的袋子 到游泳池。」
那個袋子裡有他備用的衣物。
禹辭很快就已讀,回他:「去死」。
他讀著那條訊息,心裡冷笑了兩聲,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美術老師才真的該去死。
為了確保,他又查了一下,他的症狀:頭痛、臉潮紅、視力模糊等等……約莫是被下了壯陽藥。這些副作用全都吻合,他一定要弄死那個傢伙。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另一件事。
廓洛把手機放到架子上。長長吁了一口氣,慘白的臉驀地劃過一道冷汗,目光落在自己腹下的糟糕狀態。
他剛才,居然在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面前,像個變態似的勃起了。希望她沒注意到,他剛才應該掩飾得很好吧?表情很平常,走路的姿勢也很正常……唔,還差點忘記問她的名字,幸好有問。
但他實在太噁心了。
連他都唾棄自己。
幸好他最後意志戰勝過性慾,硬生生將她推開了,要不然,他很有可能會傷害那個女孩也說不定。
她那樣善良地在擔心他,他卻在她靠近自己的那個瞬間,差點像個禽獸一樣將她撲倒。
那女孩的手心,好冰涼,簡直就像泌出細密水珠的冰塊,讓人想用舌頭去舔。想盡情撫摸她那柔嫩雪白的肌膚,讓她用那軟軟糯糯的嗓音,拂出楚楚可憐的喘息。讓她軟綿綿地跌坐在地上,顫抖的睫毛上濛上一層霧氣,因為他的觸摸,既懵懂又羞恥地咬住下唇……
廓洛勉強嚥下乾澀的唾液,他太糟糕了。
他這樣,跟那些變態有什麼不同?
姚小窕很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應該再靠近他的——人家都已經那麼清楚地叫她離自己遠點,只差沒脫口說出「我討厭妳」了,但她卻還是跟個跟蹤狂似的死纏爛打……
不不不對,小窕妹子用力地搖頭,「我是要他把毛衣還我。」她鼓勵自己似的說出了剛編好藉口,「然後,只只只是順便再看他有沒有好一點而已。」
「妳在幹嘛?」忽然有人叫住她。
她嚇得抬起頭,禹蚩辭站在他們班後門,手裡提著保特瓶和袋子,一臉狐疑地往她背後瞧:「只有妳?」
「我我我我來找徐廓洛。」
「哈?」蚩辭看起來更懷疑了,眉毛都挑到額頭,「找他幹嘛?妳不會有帶菜刀吧?」
小窕一臉茫然,但還是一口氣把想好的理由說完了:「我的毛毛毛毛衣在他那裡,等下班導要服儀檢查,所所所以我來跟跟跟他——」
「喔,」他十分理所當然地將袋子塞進女孩懷裡,「那妳自己過去找他吧,他不知道又扯上什麼麻煩事了,好像要去洗澡。」
「洗洗洗洗澡?」
姚小窕瞪大眼睛,會不會是吐了?中暑果真很不舒服哇!她更擔心了。
「那那那,他有去保健室嗎?」保健室的護士阿姨人很好,對她很親切。
「我哪知?」禹辭打了個哈欠,他昨天整夜沒睡,火氣大,看啥都煩,「總之,我午休要補眠,妳去找他。妳身上真的沒帶菜刀吧?」
姚小窕呆呆地看著他:「要切什麼嗎?」
辭抓了下頸後,「那不會是電擊器之類的吧?」上回宿營,他們野炊同組,煮到一半突然有個別校的男生拿菜刀衝過來,害他們全組差點一起同歸於盡——「啊,算了,反正妳幫我拿過去。我要回去睡覺了。」
她把袋子揣在懷裡,快步往體育館跑去。距離午休結束還有十分鐘,她只要看一眼他好不好就好——姚小窕當下完全沒料到,自己會看到那種狀況。
泳池沒看見其他人。
靜悄悄的,波光粼粼的池水上透著湛藍的清澈,在磁磚牆面晃過一道道漣漪似的光痕。小窕脫掉鞋襪,走過池邊,來到淋浴間門口。這時,她突然聽到有人在叫自己。
嗯,而且是很難受,像痛苦得快哭出來似的在叫她的名字。
「小窕…小窕……唔,好難受……哈……」
啪一聲,姚小窕把袋子失手掉在地面上,是廓洛,廓洛在向她求救!她腦子一懵,難道那個死變態又來了?剛才那麼輕易就放走他果然是下下下策!
你等著,廓洛,我馬上來救你——
「你這禽獸不如的死變態態態!」碰噠!姚小窕抬起的短腿,結實、有力地踹開了隔間的門。
不堪一擊的門框應聲破損,接著,在一陣死寂中,搖搖欲墜地打開了。
裡面只有一個人。
更正,只有一個沒穿褲子的人。
徐廓洛活到今年剛滿17歲,差點被人奪走貞操整整12次,一直以為什麼大風大浪都見識過了,但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親身體驗過這種時刻——
成為暴露狂。
被想像的對象,當場,目睹。
他選擇就地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