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本章節 2897 字
更新於: 2021-07-28
怎麼回事？
心有疑惑，沈蔚玟朝聲音來源靠近，發現有個男人正被人群包圍，手裡卻拿刀脅持一名女童，在商家面前揮舞叫囂。
「不想讓她受傷的話，就乖乖把錢拿出來！」穿著破爛，渾身狼狽的男人發出嘶吼，抵在女童頸脖的刀又上提幾分，逼得現場氣氛更加危急。
面對冰涼的觸感，女童梨花帶淚，害怕的不敢亂動，而被威脅的老闆似乎就是女童的父親。
「你先把刀放下，不要傷害孩子！」擔心孩子有個三長兩短，老闆慌張說著，盡可能將語氣放軟，「我們承租店面才剛開張營業，欠你薪資的老闆並不是我們……」
「閉嘴！我沒有心思去管那些，你承接就你負責，趕緊把錢交出來。」似乎也怕拖延太久會被趕來的警察抓到，男人同樣神情焦急，不打算多做停留，「不然我現在就動手！」
顫抖發白的嘴唇，女童的臉蛋皺成一團，無助地望著自己的父親，發出求救的聲音又被男人叱責。
眼看情況危急，附近已有行人偷打電話報警，但商店街這裡並非車輛容易行經的路線，因此等到警方支援抵達也得花上些時間。
察覺眾人保持沉默，沒人願意挺身而出，沈蔚玟不悅蹙眉，透過提醒手錶上的辨識器，顯示出犯人的心理數值已經逐漸由橘轉成紅色狀態。
若再拖延下去，不當的刺激可能會讓男人直接殺死女童……作出判斷，沈蔚玟決定至少要先拖延男人直到警方抵達，因此動作小力的推開圍觀人群，「不好意思，借過。」
看到沈蔚玟嬌小的身影往事發方向擠過去，周怡莫閃過一絲詫異，還沒來得及制止，她已經來到男人面前。
「先生，我們有話好說吧！」留意女童的心理數值呈現黃綠色，再拖下去也很不妙，她開口和男人周旋，心裡其實也很緊張，「你這樣做對誰都沒有好處。」
「閉嘴，妳懂什麼？無關人士滾邊去！」低吼喊著，男人警戒著表情，完全沒有打算放下手中緊握的刀。
「大家各自難處，你把希望的事說出來，可以好好商量。」暗自老闆配合協助，沈蔚玟估算警方應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老闆也是明理人，不會對你的情況見死不救的……對吧？」
「是、是的！」意識到沈蔚玟有意拖延時間，老闆急忙點頭，卻又慌亂而不小心說出破壞商議的話，「和你拖欠債務的人真的不是我們，請你先將刀放下……」
見老闆又提起債務來刺激犯人，沈蔚玟暗自腹誹，還未來得及制止，男人立即疑心又起，大聲吼道，「別想唬弄我，我需要的只有錢！」
注意到男人緊握刀柄的手正在發抖，加上剛才得知的說詞，沈蔚玟猜想對方或許是被前一個店面老闆積欠薪資後賴帳，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會做出犯罪行為。
雖然對男人抱持同情，但隨意找仇家威嚇，還用小孩作為人質就是不對，她繼續周旋，開口詢問，「你只是想要錢？」
說到目前最需要的東西，男人激動回應，「沒錯！」似乎已經無路可退，他開口說出積欠數個月的薪資費。
「那我給你好了，支票行嗎？」
瞥見男人後方抵達的警察低調靠近，沈蔚玟緩緩從皮包裡取出支票本，假裝準備落筆，她儘量不引起對方戒心，只是語帶協議的口吻，「但拿到支票後請把孩子放了。」
「我需要現金，誰知道那是不是真的能用？」
本來就沒打算要殺害女童，男人望著沈蔚玟，雖然仍有意討價還價，但緊繃的面色已經稍微緩和，「只要拿到錢我自然會……」
話未說完，後方驟然狂奔的腳步聲逼近，男人反射性回頭，旋即被警方噴灑辣椒水，一時大意讓他狼狽地拉開距離，也讓女童脫離危險的處境。
「抓住他！」
見警察支援到場，民眾面露欣喜，其中不免有人小聲開口叫好，而男人意識到自己被拖延時間，頓時氣憤難平，他閃避追捕，將所有的怒氣轉向，勉強睜開一邊還能看清的眼睛，他揮舞著刀刃朝沈蔚玟衝去。
「啊！？」
沒料到對方腎上腺素激發，身手變得十分矯健，沈蔚玟難掩詫異，急忙提起手中的皮包想要防衛自己，在攻勢即將迎來前一刻，閃身到面前的身影，徒手握住男人手中閃爍的鋒芒。
「別碰她。」手染出血紅也毫無動搖，那個人的眼眸和語氣充滿冷冽，散發強烈殺意，反倒讓男人不寒而慄，嚇得分神。
錯愕望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沈蔚玟驚呼出聲，「怡莫！？」
還未明白情況，周怡莫迅速地攥緊男人的腕肘，緊扣旋身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將對方過肩翻摔，而警察們見機不可失，立即上前協助壓制，捕獲犯人。
事情發生的太過一氣呵成，被慘摔而撞擊胸口的男人痛到發不出聲，他還沒從周怡莫那雙駭然的目光中反應過來，就這樣被警方上銬，以現行犯帶回偵辦。
研判事情交給警方處理就好，周怡莫回眸，朝沈蔚玟開口，「妳沒……」
「妳在流血啊！」趕緊抽出包裡的衛生紙加壓止血，沈蔚玟擔憂著周怡莫的傷勢，「我們緊急包紮完就回醫院治療。」
前來詢問的員警，在沈蔚玟坦誠身分的情況下很快就能離開，她們來到旁邊的便利商店，借用的圓桌椅休息，她拿出急救包，連忙替周怡莫的傷口進行處理，「還好沒有傷得很深。」
盯著沈蔚玟慌張地表情，周怡莫沉默半晌，詢問，「……妳沒受傷吧？」
「當然沒有，受傷的人是妳啊！」雖然剛剛的情況危急，但她還有皮包可以擋刀，沈蔚玟情緒激動，責備周怡莫的行為實在太危險，「我能保護好自己，妳不應該……」
「犯人的左邊口袋裡還有一把刀。」看出沈蔚玟若用皮包擋下右邊揮來的刀，就會因為視線遮蔽而沒看到左邊的攻擊，所以周怡莫才搶先行動，「不過他被我的行為嚇到，所以沒來得及使用。」
就算是從未有過犯罪紀錄的人，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做出瘋狂行徑的案例也並非沒有，她認為自己只是做出適當的判斷，完成保鑣的工作。
對於周怡莫冷靜分析的話，沈蔚玟愣住面色，因為她完全沒有發現男人口袋裡還準備另一把刀，「所以……」
如果情況就像周怡莫所說，那麼她用皮包抵擋右邊襲擊的刀，就會在沒發現的情況下，受到左側襲來的攻擊。
「如果感到抱歉，下次就別那麼莽撞。」將沒有受傷的手抬起，周怡莫用指尖輕抵沈蔚玟的額頭，見對方愣住，她再度開口詢問，「……回答？」
凝視周怡莫姣好的面容和深邃黑眸，在這瞬間看起來十分帥氣，令沈蔚玟下意識心跳加快，尷尬地移開目光，「我……我知道了。」
「嗯。」收回手指，周怡莫低垂目光，已沒有剛剛散發的氣勢態度。
「那個，妳還好嗎？」雖然是為了救人，但把周怡莫牽連仍會感到愧疚，沈蔚玟擔憂詢問，「因為我的關係……很痛吧？」
痛？對沈蔚玟這番話有些難以理解，周怡莫垂下眼眸，就像是在認真思考這番話的意思，「我沒什麼感覺，妳不需要露出這種表情。」
就算障礙症讓周怡莫對疼痛認知麻木，但這般發言在沈蔚玟耳裡聽來仍感到極其沉重，令她不禁感到悲傷，「不，還是要謝謝妳保護我……」
想起老闆在女兒面對生命威脅時的恐懼，讓沈蔚玟不自覺重疊媽媽的事，所以才決定挺身而出，但造成別人受傷她也會覺得難過和愧疚，不禁反省自己的行動應該再更加謹慎小心。
面對沈蔚玟難受的表情，周怡莫似乎還是難以理解，「明明受傷的人是我，為什麼妳會覺得痛？」
「妳是因為我而受傷的。」即使知道周怡莫的感受麻木，也不代表身邊的人不會難受，沈蔚玟指向自己胸口，「所以看到，我這裡會覺得很痛。」
訝異睜大目光，周怡莫緘默不語許久，才緩緩作出回應。
「或許，我也是。」
就像終於找回聲音，周怡莫的眼眸沉澱，流露一絲自己未察覺的的柔和，她伸手撫上胸口的位置，「剛剛想像一下……如果是妳受傷，我這裡也會覺得痛。」
不論出手相助的理由是否因為攸關工作……至少在那瞬間，她並不希望沈蔚玟受傷，所以才會在意識到前，身體就已經做出反應的行為。
心有疑惑，沈蔚玟朝聲音來源靠近，發現有個男人正被人群包圍，手裡卻拿刀脅持一名女童，在商家面前揮舞叫囂。
「不想讓她受傷的話，就乖乖把錢拿出來！」穿著破爛，渾身狼狽的男人發出嘶吼，抵在女童頸脖的刀又上提幾分，逼得現場氣氛更加危急。
面對冰涼的觸感，女童梨花帶淚，害怕的不敢亂動，而被威脅的老闆似乎就是女童的父親。
「你先把刀放下，不要傷害孩子！」擔心孩子有個三長兩短，老闆慌張說著，盡可能將語氣放軟，「我們承租店面才剛開張營業，欠你薪資的老闆並不是我們……」
「閉嘴！我沒有心思去管那些，你承接就你負責，趕緊把錢交出來。」似乎也怕拖延太久會被趕來的警察抓到，男人同樣神情焦急，不打算多做停留，「不然我現在就動手！」
顫抖發白的嘴唇，女童的臉蛋皺成一團，無助地望著自己的父親，發出求救的聲音又被男人叱責。
眼看情況危急，附近已有行人偷打電話報警，但商店街這裡並非車輛容易行經的路線，因此等到警方支援抵達也得花上些時間。
察覺眾人保持沉默，沒人願意挺身而出，沈蔚玟不悅蹙眉，透過提醒手錶上的辨識器，顯示出犯人的心理數值已經逐漸由橘轉成紅色狀態。
若再拖延下去，不當的刺激可能會讓男人直接殺死女童……作出判斷，沈蔚玟決定至少要先拖延男人直到警方抵達，因此動作小力的推開圍觀人群，「不好意思，借過。」
看到沈蔚玟嬌小的身影往事發方向擠過去，周怡莫閃過一絲詫異，還沒來得及制止，她已經來到男人面前。
「先生，我們有話好說吧！」留意女童的心理數值呈現黃綠色，再拖下去也很不妙，她開口和男人周旋，心裡其實也很緊張，「你這樣做對誰都沒有好處。」
「閉嘴，妳懂什麼？無關人士滾邊去！」低吼喊著，男人警戒著表情，完全沒有打算放下手中緊握的刀。
「大家各自難處，你把希望的事說出來，可以好好商量。」暗自老闆配合協助，沈蔚玟估算警方應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老闆也是明理人，不會對你的情況見死不救的……對吧？」
「是、是的！」意識到沈蔚玟有意拖延時間，老闆急忙點頭，卻又慌亂而不小心說出破壞商議的話，「和你拖欠債務的人真的不是我們，請你先將刀放下……」
見老闆又提起債務來刺激犯人，沈蔚玟暗自腹誹，還未來得及制止，男人立即疑心又起，大聲吼道，「別想唬弄我，我需要的只有錢！」
注意到男人緊握刀柄的手正在發抖，加上剛才得知的說詞，沈蔚玟猜想對方或許是被前一個店面老闆積欠薪資後賴帳，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會做出犯罪行為。
雖然對男人抱持同情，但隨意找仇家威嚇，還用小孩作為人質就是不對，她繼續周旋，開口詢問，「你只是想要錢？」
說到目前最需要的東西，男人激動回應，「沒錯！」似乎已經無路可退，他開口說出積欠數個月的薪資費。
「那我給你好了，支票行嗎？」
瞥見男人後方抵達的警察低調靠近，沈蔚玟緩緩從皮包裡取出支票本，假裝準備落筆，她儘量不引起對方戒心，只是語帶協議的口吻，「但拿到支票後請把孩子放了。」
「我需要現金，誰知道那是不是真的能用？」
本來就沒打算要殺害女童，男人望著沈蔚玟，雖然仍有意討價還價，但緊繃的面色已經稍微緩和，「只要拿到錢我自然會……」
話未說完，後方驟然狂奔的腳步聲逼近，男人反射性回頭，旋即被警方噴灑辣椒水，一時大意讓他狼狽地拉開距離，也讓女童脫離危險的處境。
「抓住他！」
見警察支援到場，民眾面露欣喜，其中不免有人小聲開口叫好，而男人意識到自己被拖延時間，頓時氣憤難平，他閃避追捕，將所有的怒氣轉向，勉強睜開一邊還能看清的眼睛，他揮舞著刀刃朝沈蔚玟衝去。
「啊！？」
沒料到對方腎上腺素激發，身手變得十分矯健，沈蔚玟難掩詫異，急忙提起手中的皮包想要防衛自己，在攻勢即將迎來前一刻，閃身到面前的身影，徒手握住男人手中閃爍的鋒芒。
「別碰她。」手染出血紅也毫無動搖，那個人的眼眸和語氣充滿冷冽，散發強烈殺意，反倒讓男人不寒而慄，嚇得分神。
錯愕望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沈蔚玟驚呼出聲，「怡莫！？」
還未明白情況，周怡莫迅速地攥緊男人的腕肘，緊扣旋身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將對方過肩翻摔，而警察們見機不可失，立即上前協助壓制，捕獲犯人。
事情發生的太過一氣呵成，被慘摔而撞擊胸口的男人痛到發不出聲，他還沒從周怡莫那雙駭然的目光中反應過來，就這樣被警方上銬，以現行犯帶回偵辦。
研判事情交給警方處理就好，周怡莫回眸，朝沈蔚玟開口，「妳沒……」
「妳在流血啊！」趕緊抽出包裡的衛生紙加壓止血，沈蔚玟擔憂著周怡莫的傷勢，「我們緊急包紮完就回醫院治療。」
前來詢問的員警，在沈蔚玟坦誠身分的情況下很快就能離開，她們來到旁邊的便利商店，借用的圓桌椅休息，她拿出急救包，連忙替周怡莫的傷口進行處理，「還好沒有傷得很深。」
盯著沈蔚玟慌張地表情，周怡莫沉默半晌，詢問，「……妳沒受傷吧？」
「當然沒有，受傷的人是妳啊！」雖然剛剛的情況危急，但她還有皮包可以擋刀，沈蔚玟情緒激動，責備周怡莫的行為實在太危險，「我能保護好自己，妳不應該……」
「犯人的左邊口袋裡還有一把刀。」看出沈蔚玟若用皮包擋下右邊揮來的刀，就會因為視線遮蔽而沒看到左邊的攻擊，所以周怡莫才搶先行動，「不過他被我的行為嚇到，所以沒來得及使用。」
就算是從未有過犯罪紀錄的人，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做出瘋狂行徑的案例也並非沒有，她認為自己只是做出適當的判斷，完成保鑣的工作。
對於周怡莫冷靜分析的話，沈蔚玟愣住面色，因為她完全沒有發現男人口袋裡還準備另一把刀，「所以……」
如果情況就像周怡莫所說，那麼她用皮包抵擋右邊襲擊的刀，就會在沒發現的情況下，受到左側襲來的攻擊。
「如果感到抱歉，下次就別那麼莽撞。」將沒有受傷的手抬起，周怡莫用指尖輕抵沈蔚玟的額頭，見對方愣住，她再度開口詢問，「……回答？」
凝視周怡莫姣好的面容和深邃黑眸，在這瞬間看起來十分帥氣，令沈蔚玟下意識心跳加快，尷尬地移開目光，「我……我知道了。」
「嗯。」收回手指，周怡莫低垂目光，已沒有剛剛散發的氣勢態度。
「那個，妳還好嗎？」雖然是為了救人，但把周怡莫牽連仍會感到愧疚，沈蔚玟擔憂詢問，「因為我的關係……很痛吧？」
痛？對沈蔚玟這番話有些難以理解，周怡莫垂下眼眸，就像是在認真思考這番話的意思，「我沒什麼感覺，妳不需要露出這種表情。」
就算障礙症讓周怡莫對疼痛認知麻木，但這般發言在沈蔚玟耳裡聽來仍感到極其沉重，令她不禁感到悲傷，「不，還是要謝謝妳保護我……」
想起老闆在女兒面對生命威脅時的恐懼，讓沈蔚玟不自覺重疊媽媽的事，所以才決定挺身而出，但造成別人受傷她也會覺得難過和愧疚，不禁反省自己的行動應該再更加謹慎小心。
面對沈蔚玟難受的表情，周怡莫似乎還是難以理解，「明明受傷的人是我，為什麼妳會覺得痛？」
「妳是因為我而受傷的。」即使知道周怡莫的感受麻木，也不代表身邊的人不會難受，沈蔚玟指向自己胸口，「所以看到，我這裡會覺得很痛。」
訝異睜大目光，周怡莫緘默不語許久，才緩緩作出回應。
「或許，我也是。」
就像終於找回聲音，周怡莫的眼眸沉澱，流露一絲自己未察覺的的柔和，她伸手撫上胸口的位置，「剛剛想像一下……如果是妳受傷，我這裡也會覺得痛。」
不論出手相助的理由是否因為攸關工作……至少在那瞬間，她並不希望沈蔚玟受傷，所以才會在意識到前，身體就已經做出反應的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