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上閣樓的木板梯前,便已經可以聽到上方木板傳來咯吱咿呀的磨擦聲,仇敬之二階當作一階地大步踏上,開啟木門前,聽到一個陌生且噁心的帶笑低沉男嗓:「……真是太美妙啦……竟然有這機會碰觸到尊貴的王血……」
『王血?』仇敬之停下原先正要打開木栓的動作,沉著聲,在門板上尋找透出油燈暈黃光線的隙縫,便聽到那男魅魔虛弱的嘲笑:「白痴嗎你?進來之後你也得和我一起被困在這裡了,有啥好開心的?」
「你以為這種小法陣困得住我嗎?在我把你最後一絲魔力榨乾之後,想出去我隨時能出去。」
「住、住手,別碰我,你個髒東西!」
「咭咭咭……不愧是被放逐的弱小王子,明明流著王血,卻是最沒用的魅魔種族,你的魔力連我這樣的低等魔怪都贏不了,難怪十幾年前失蹤之後魔王和魔妃都說不用找了,隨便你消失在人界吶。」
「唔、放、放開我!」
「讓我開心完會放開你,」那汙穢的聲音發出噁心的低笑:「然後找來附近所有惡魔,殺掉樓下那個新來的神父,你就安心成為我們的專屬玩具,我們會盡量留著你的小命……慢慢的、慢慢的……嘶……我受不了這味道了!」
「不要!好噁心!」
那肉桂般的甜辛香氣透過門縫刺激著仇敬之的味覺與嗅覺,在那不知打哪來的不速之客這麼說之前,他就想過,是不是那魅魔的氣味吸引來的惡魔?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這惡魔一直潛伏在教會裡,或許,就是之前殺害此地神父與修士的兇手,他必須捉住他。
掏出手槍、將聖彈上膛,他將木門打開,在暈黃油燈照明之下,映入眼簾的,是一匹有著醜陋鼴鼠獸臉、身披雜亂略禿黑毛,像熊之類能以雙腳站立的龐大獸類,體型龐大到幾乎要塞滿那可以擠進四名成人的法陣,將魅魔擠壓在透明法牆上,打開了後者的雙腿將他頂到離地半公尺高,他似乎已經無力抵抗,只是把臉藏在貼牆的手臂後,不停發著低喘。
讓仇敬之沒有第一時間開槍的理由,正是那魅魔所處的地方,正好擋住獸魔的上半身軀,而遲疑了一秒才開槍,朝那獸魔的腿部打去,轟然爆開後者左膝,一聲幾乎要刮破耳膜的慘嚎後,獸魔這才放開了魅魔,抱著殘破的斷肢悲鳴一陣,接著便轉為對仇敬之的怒嚎:「該死!竟敢來破壞老子的好事?絕對要宰了你!像之前那四個妄想驅除我的傻蛋!」
「在聖潔之地行汙穢之事,傻的是你!」
接連三槍打在獸魔龐大的身軀上,像是痛醒了他,這才在鮮血四濺後,猛力衝撞起透明的法陣牆,然而那是無用的。他跳起,便在屋樑處被法陣咒力反彈回地板上,他猛力跺想跺壞不甚牢固的木地板,卻像碰著了穩固磐岩般,紋風不動,在這當中又讓仇敬之補了兩槍,而發出數聲哀鳴。
見他那樣跳上跳下的折騰,現在法陣的情況簡直就像個捕鼠籠,放了魅魔這塊起司,抓到了獸魔那隻大老鼠。只是看那趴在地上的魅魔生生讓獸魔蹦上蹦下踩了好幾次,踩到雙翼與四肢都折裂、嗆咳出鮮血了,他便把空彈匣取出,重新上了一個新彈匣,瞄著獸魔,把全部聖彈給打上,打到那隻獸魔全身發著白煙、變得極小,像隻老鼠那般大小,已經不會再對魅魔造成什麼傷害了。
仇敬之舉止悠然地給手槍換上新的彈匣,並以淡漠的口吻予以脅迫:「現在你們已經知道這法陣的威力,你們想憑自己的力量是逃不出去的,給你們一個機會,給我真名,成為我的奴僕,聽從我的命令行事,我才會將你們從這法陣放出來。」
聞言,獸魔從原先劇痛而哀嚎不已,轉為獰笑:「咭咭……這話是從神父口中說出來的嗎?你是想幹神父還是想幹惡魔使啊?」
喀鏘一聲,子彈再度上膛,仇敬之仰頭俯視獸魔的神情,冰冷異常:「只要能幹死你們這些惡魔,要我幹什麼都可以。不給真名可以,下一槍你想被打哪裡?我多的是法子不弄死你。」
到底哪邊才是惡魔呢?
那神情與話語嚇得獸魔哆嗦一下,便竄到魅魔已然折裂的蝠翼下,蜷著小小鼠軀直發抖。反倒是一直沉默著的魅魔笑了:「想要真名……給你也無妨……反正……我就快消失了……簽一個快消滅的惡魔……你什麼好處也得不到……只是白白落了一個背叛主神的罪業……!」
話未畢,他便又嘔了口鮮紅,在急促的喘息間,身形已然有些透明。
見他似乎並沒有說謊,仇敬之擰緊了眉間,收槍轉身,立刻尋到了早先被魅魔踢到一旁的神聖水晶,往法陣裡去,嘴裡叨唸起封魔咒,一把抓住藏在黑翼下的鼠魔,硬是將牠塞進封魔水晶裡去。
「痛啊!別硬把我揉進去!我不是麵團啊!」鼠魔不時發出哀叫,直到牠連最後一根毛也消失在那水晶之中。
「好了,先解決第一個麻煩。」
仇敬之將那水晶扔到一邊去,低眸凝視著趴伏於法陣中央不再動彈的魅魔,以他的角度,看不見那表情,只是看著那雙折斷的翅膀正不停滲血、左臂與右腿呈現不自然的彎折,似乎要撐起自己的身子也辦不到。肩胛處汨汨流出的鮮紅沿著那纖腰的曲線,往下漫流,在包覆著緊實臀部的黑褲下由布料所吸收。
他已經透明到可以透過他的身體看見地板上的粉筆記號了。
「魅魔以人類的精氣為食,所以,只要我現在能給你精氣,你就不會消失了,對嗎?」
聽著那冷漠的語氣,魅魔只覺得,就算被救活了也沒好果子吃:「就算讓你現在出去找個女人來給我……也來不及的……」
「給我你的真名。」
「……」魅魔唇角微揚,回答了一句古文。仇敬之默默地記下了那真名,並以首字音為他取了在人界活動時使用的契約名:「以後,你就叫做『景』。一般而言,契約者向惡魔要求什麼,才要提供相等程度報酬的交易,不過我沒要你借我什麼力量,作為讓你供我差遣的回報,則是我將提供予你在人界的神聖保護,以上。」
惡魔不該存在於人界,由契約人所命的新名相當於是惡魔在人界的短期通行證,在契約人的命令限制下活動,卻也可以透過這樣的行為得到契約人的保護,但,眼前這位銀髮的年輕僧侶,能保護他什麼?
魅魔冷冷嗤笑一聲:「好……隨便你。」
然而接下來,卻聽到布料被撕裂的聲音,和屁股一陣涼……魅魔頓時心生不祥:「你……你想幹嘛?我只能吃女人,男人我不吃的……何況,你是僧侶,這種事,違反戒律不是嗎?你這是在破戒啊!」
「不是快死了嗎?現在說起話來挺精神的。」仇敬之冷笑一聲,一手壓在那曲線精緻的腰上,以著全身重量阻止他的掙扎,並一手解開褲襠:「因為訂下契約的緣故,我必須提供給你精氣……男人行不行也要試過才知道,畢竟……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在誘惑我了……魅魔會誘惑自己不吃的人類嗎?」
「我沒有!」
也許,契約只是個藉口,想報救命之恩也是個藉口,打從他聞到那股誘人的香味時,他就已經被擄獲了。
如果沒有那隻鼠魔出來搗亂,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和體內這股躁動對抗多久?那隻老鼠,也是因為承受不了這麼強烈的誘惑,才會明知道這是個封魔法陣也想闖進來與之交媾嗎?
雄性,果然都是一群為了交配不怕死的東西。
一把揪起礙事的黑色尾巴,那股香氣,就更為濃烈了。藏在尾巴根部下的小肉穴,已經被由尾巴根部下分泌出的透明滑液浸得濕滑,那氣味的來源似乎就是這透明液體:「嘖……嘴上說不要,身體倒是已經準備好了啊。」
「不、不要拉我的尾巴……呃!」
被異物直貫入體的痛感止住了他的拒絕,隨之而起的酥麻癢感順著脊髓震顫著他全身知覺,大腦像被翻弄著、攪拌著,除了趴在地上任著男人操幹而發出惹人焦躁的喘息,已經連思考,也辦不到了。
這就是魅魔的本質了吧?這副誘人的軀體,僅僅只是為了與人交歡而生的罷了。
黑色聖袍的驅魔士低身伏在他不該碰觸的魔魅身上,就算看著即將化為虛無,緊緊吸啜著他下身的熾熱肉壁卻仍然相當有實感,那滑溜的淫汁令他在絞緊的內裡進退自如,而不自覺的提高了進出速度,止癢般的快感令他咬緊發癢的牙根、繃緊了臀肉,扯住那頭黑髮令他仰起頭,將慾情滿溢的重喘轉化為再無法壓抑的呻吟。
被撞得破碎的哀鳴,與臀肉撞擊的聲音,頗有規律地充滿了狹窄幽暗的閣樓密室裡,與那略有年紀的木板彼此交互磨擦出的咿呀聲一起。
那應該是他極討厭的聲音,但此時,他覺得自己腦袋不對勁了,像是那益發濃烈的香氣透過嗅覺控制著他的思想、改變了他的好惡,不僅不抗拒,反而為了放大那聲音,他加快加重身下的衝撞,衝撞開那條他一退就縮緊密合的狹小肉徑,直至一陣無法抵擋的衝動直衝腦門,低頭看著那半透明的臀部裡,自己的陽具洩出一口白漿、在那腸臟內裡滑出一縷絲絹煙霧,那身下的人形才再度鮮明具體,傷勢也在轉眼間恢復完全,像沒受過傷似地。
自那緊穴裡抽拔出微硬的性器,曳斷那絲略白漿液,見魅魔無力地癱在地上,渾身輕顫不已,他才笑起:「不是說男人不行嗎?看來很行嘛。」
發洩過後,那異香所牽引出的慾狂才得到平息,他冷靜了不少。
「嗚……嗚嗚嗚……你太過份了……」那魅魔並沒有起身看他的意思,只是趴在地上,雙手掩面,發出陣陣細小的抽泣:「你這樣還稱得上是僧侶嗎?我怎麼也算是個男的,怎麼可以對我做這種事?嗚、嗚嗚嗚……」
「你啊,比我們這些修士還囉嗦,真的是惡魔嗎?」
教條教規他提都不想提,倒是這些惡魔一個個說得比他還起勁,這些惡魔是笨蛋嗎?
一番勞動之後,他也累了,索性先在魅魔身旁坐下,脫去汗濕了的上衣,往封魔水晶上隨手扔去,自褲袋裡掏出一盒菸與打火機,點起了一根菸,含進唇裡深深吸了一口,再徐徐吐了出。僅僅只是累得低頭喘息,卻瞥見了胸膛處的多道舊傷,再抬眸看了眼指間夾著的菸支……
他破過的戒,還少嗎?
「喂,你還是人類模樣時,那魅惑人的香味幾乎是沒有的,既然已經分給你精氣了,快點把你身上那些味道收歛收歛吧。」
不然不知道還有哪些怪物要冒出來了。
聽到他這麼說,那魅魔才生氣地起身,回眸怒瞪著他:「才那一點……!」
然而,話音戛然而止,那對深藍明眸圓睜,視線落在傳教士那偉岸身軀令人觸目驚心的斑斑舊傷上,條狀的多道舊痕中也有幾個明顯烙痕,鞭笞過的痕跡,集中在胸前。
見那呆然神情,仇敬之莞薾:「簡直像個嬌生慣養的王子殿下……我問你,你從地獄裡來,那地獄是怎樣的風景?」
「其、其實……也就……」他別開了視線,不知為何心慌意亂,只知道自己不該一直盯著看,並順著仇敬之的提問,勉強回憶了一下自己所生活的環境:「地獄是很大的,我所見過的也不過就……山、石頭……天空的顏色是粉紅和紫色,我住的地方……沒有花草樹木。」
「聽起來很和平嘛。」
那張含羞靦腆、不敢直視於他的精緻臉蛋,看在仇敬之眼裡,搭上之前一句『才那一點』,很自然而然地認定魅魔還想要,但在吸了幾口煙稍微冷靜一下後,他理了理下著、拉好褲襠,起身說道:「既然還不能變成人類的樣子,那你先維持這樣,我去做個準備,你就在這裡待著替我吸引附近的魔怪雜碎過來,我好來個大掃除。」
「哈?!我看起來像誘餌嗎?!」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