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章:混蛋!!

　　

　　｢是他!｣

　　當看見第四層守將，雲凡有些分神。

　　他認得此人，是城門守將，陳昕!

　　此刻的陳昕右手缺失，再聯想起那人將他斷一手發配邊疆，便可知道，在此之後陳昕遭遇了什麼。

　　如今缺失的手肘鑲著一柄大斧，這傢伙也是一個狠人。

　　相比雲凡，雲徹目光除了憎恨再無他物，第二層遭遇了軍隊中身殆的吾長，雲徹斬之。第三層遇到被稱為他的左手的副官，在雲徹身殞前第二戰代表出戰不幸殞命，他依然斬之。

　　為何登塔如此艱辛，不止對手強大，每每斬殺，其人必與當事者有所關聯，強大的靈魂力上，還有黝黑的霧霾，那是不甘、更是憤怒。

　　如今第四層，再看見來者，並非熟悉之人，還是大華將士，憤怒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鏘鏘鏘。

　　雲徹連連揮刀，刀刀狠戾，更是一刀快過一刀，這一刻他毫無保留，不只是憤怒，更是發洩。

　　刀影飛快，連綿如潮，眼見來者如此凶暴，陳昕卻是失笑。

　　唴。

　　斧身陡一輪起，直斷的斬開對方的攻擊，身子隨後一緩，對著雲徹道:｢小夥，怨氣這麼大?｣

　　｢閉嘴!｣

　　雲徹嘶吼道，腥紅的雙眼早已目無他物，身形一出再度殺來。

　　柴刀三式!

　　這一刻，雲徹用出不曾運用在沙場的武技。

　　當他單都橫握，忽一橫砍，刀鋒忽然巨化，攜帶的颶風，使的刀速更快，要將所過之處一分為二。

　　｢這、這是!｣

　　陳昕驚呼出聲，彷彿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畫面。交戰之際，表情忽然一苦，隨後微微上揚:｢好，我就陪你玩玩!｣

　　說著，大斧摑來，斧尖同是席捲氣息，斧劈而下，同樣想砍盡萬物，誓要將整片大地劈開。

　　碰塌。

　　兩相撞擊，氣息爆破，兩者都抱著一往無前的攻勢，相互牴觸之際，衝擊順延開來，整個空間動盪不安。

　　激……。

　　一聲刺耳激盪在空中，橫斬與斧落的觸擊相互充斥，雙方都想突破對方卻又無果，這使衝擊交界點產生了激烈的震盪，為尋得突破，衝撞下的兩力漸漸隆起，直奔天際。

　　攻擊化作同一走向，發出一聲刺耳，直轟上空那衝勢簡直要毀滅天穹，奈何衝擊只是衝撞到天花板就消失無蹤，也不知道這空間是如何建構的。

　　｢拔刀——斬!｣

　　雲徹橫刀腰際，忽然出刀。

　　單刀抽出，如迅雷般俯衝而去，單刀化作巨大虛型，狠狠朝陳昕腰際斬落。

　　｢剛體!｣

　　面對來勢，陳昕低喝一聲，周身忽然產生氣旋，黝黑的身子喚出金光。

　　鏘。

　　這一刀死死的落在陳昕身上，卻響起金屬聲響，彷彿打在鐵器之上。

　　滴答滴答。

　　點滴鮮血從陳昕嘴角溢出，此刻他卻嘴角帶笑:｢你就這點實力嗎?｣

　　語落身起，手斧忽然巨大，朝雲徹當頭斬下。

　　鏘。

　　後者忽然提刀一擋，一聲脆亮，雖是擋下對方的攻擊，雙腳卻深深陷入地面，雲徹眉宇一鎖，硬是將嘴裡的瘀血吞了回去。

　　｢就這點實力，你根本出不去，你又有什麼資格通往上面?!｣

　　陳昕怒吼道，手斧在起，又是狠劈下去。

　　鏘。

　　鏘。

　　鏘。

　　連連劈擊，雖是每每被雲徹阻擋，卻也使他狼狽不堪，此刻哪還能強行壓抑傷勢，一口鮮血傾吐而出。

　　｢廢物，我沒想過你是這樣的廢物，真是丟盡你家人的臉!｣

　　陳昕道，無情的言語，再度焚燒雲徹的怒火。

　　｢住口，住口……住口!你這渾蛋!｣

　　雲徹怒號，眼見對方再度落斧，身子忽然一矮，勘勘躲過攻擊，單刀忽出。

　　嗆。

　　這刀來的突然，眼見就要斬向陳昕，後者卻是一動，身形一飄避開。

　　只是他步伐剛止，雲徹再度殺至，此刻之刀無式無形，雜亂而凌厲。

　　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讓陳昕忙於接應，反而不再出斧。

　　交戰之中，雲徹或許沒注意到，雲凡卻是看得真切，陳昕始終嘴角含笑，不知是享受還是其他。

　　狂風暴雨般的刀斬，在陳昕連連阻擊下不時閃爍火光，忽然……雲徹雙腳一沉，順勢朝後一撇步，退開一段距離。

　　｢第三式，霸碎……破天——!｣

　　雲徹忽一變招單刀過肩，雙手緊握，刀身彙集萬千之力，瞬間巨大數倍。就是不在當下，雲凡也能感受其鋒利無劈，其勢破萬法，如當事者要將蒼天砍破一般。

　　｢來得好!｣

　　陳昕高昂道，單斧扣肩，由於斧頭鑲在手肘，樣子倒是有些滑稽，然而那匯集的氣力卻是讓人不敢發笑。

　　｢斧滅——闢地！｣

　　一聲語落，單斧同樣夾帶自身氣息，同是一往無前，毀盡萬物的氣勢，單斧斜切而下，勢勁爆衝而出。

　　轟。

　　兩股氣息衝撞之下，交界之處相互衝撞，那處上空化作漩渦，將空氣都撕裂了。

　　砰砰砰。

　　兩相衝撞下，彼此誰也不讓誰。

　　｢華人……死!｣

　　雲徹大吼，雙臂顫抖，伴隨這聲怒吼，自身氣息越發強勁，隱隱有壓制對方的跡象。

　　｢啊!!!!給我死!｣

　　噗哧。

　　憤怒疊加在氣勢之上，那一刻單刀突破，狠狠破開了對方的手斧，隨著這到撕裂陳昕的氣勁也瞬間瓦解，手斧化作碎片，噗哧一聲，被這刀斬給砍成兩半。

　　｢你做到了。｣身形消散之際，陳昕勾起一道笑容，目光柔和。

　　這一刻他回憶起往事。

　　｢你為什麼被發配邊疆?｣

　　｢我不想談。你呢?為什麼從軍?還來這種凶險的地方?｣

　　｢為什麼?錢啊，沒錢家人吃土不成。｣

　　｢也是，都是為了生活。今天見你出手，你說那第三式……。｣

　　｢破天，這招叫破天。｣

　　｢嗯，要是破天和闢地相衝撞，你說誰會贏?｣

　　｢我……我可不希望這是發生，那樣的話要不我叛國了，要不你叛國了。｣

　　｢呵呵，也是，還是別讓這件事發生好了。走，董泉喝酒去。｣

　　※※※

　　｢沒想到真有這天，陳昕來吧!戰個痛快!｣

　　｢好!你當心了!｣

　　｢破天—－!｣

　　｢闢地——!｣

　　｢為、為什麼不出全力?｣

　　｢全力?這就是我現在的全力了，在這裡，隨著時間流走，會越發弱小，我已經被綁在第四層好幾年了。陳昕離開這裡，你的話，一定可以的。我……我有個兒子，他叫董徹，出去的話，幫我看看他有沒有好好修練，要是沒有……沒有就算了吧。｣

　　｢好、我……我一定，我一定會的。｣

　　｢呵呵，你哭了，男兒立志殺場，流血不流淚。這可不是你啊!你不是問我，為何不是董刀是柴刀嗎?因為董刀念起來怪，我家歷代砍柴，便叫柴刀了，也許以後能改陳刀。哈哈哈。｣

　　※※※

　　｢雲凡……走、去……去上面。｣

　　雲徹咬牙，那招式對他消耗不小，不過如今是魂體狀態，雖然有些吃力，卻還控制得住，況且還有陳昕的魂力滋補。

　　只是那一刻魂力入體，他腦海多了些許的記憶，讓憤怒更加憤怒，卻不是憤怒陳昕，而是其他。

　　※※※

　　踏過台階，這一層黯淡無光。

　　此處應該是塔的頂端，空間相對小上許多，不見武鬥台，漆黑的環境甚至看不清楚。

　　就在此時，一聲沉重的嘆息傳來。

　　啪啪啪。

　　瞬息之間，周圍避上的燭火點亮，不大的空間變得燈火通明，中央地面平坦，在底端盤坐著一到身影。

　　｢屍鬼?｣

　　雲凡皺著眉頭，盤坐之人，身軀乾扁，不可能是活人，偏偏又從那方才傳出吐息。這生物盔甲斑駁，有了一定的年份了，手中一把斷劍插在地面，胸前的戰甲上有一到裂口，裂口深邃，很可能生前就是此傷導致殞落的，只是如今傷口已無血跡，卻是依然醒目。

　　就在此刻，那身驅緩緩起身，當他看向兩者，露出腥紅的雙眼。

　　｢殺!｣

　　雲徹一聲脫口，哪管什麼，奔上前去就是一刀。

　　暴怒來到臨界點，一怒之下，破天砍落。

　　拔天大刀衝刺而出，要將眼前這人輾碎斬盡。

　　｢唔唔唔……｣

　　乾扁的生物發出不名的聲調，忽然抬手，也不見靈力波動，只是這一抬手居然直接擋下雲徹萬鈞一擊。

　　牠左手斷劍一出，本是殘劍忽然完整，靈光飽滿的一劍向前一指。

　　噗哧。

　　只是遙遙一指，雲徹腹間直接洞穿一個血窟窿。

　　｢雲徹——快退!｣見狀雲凡驚呼。

　　｢不!我要送你出去!我要……我要殺了這玩弄人心的鬼東西!｣

　　雲徹暴怒道，轉首望來，一雙怒目滿是血絲。

　　｢鬼東西!你給我……死!｣

　　一聲低喝，手中單刀硬是壓了幾吋，卻始終無法突破，再看這生物沒有半點費力的感覺，就這麼單手抵抗，斷劍於左手再度橫劃。

　　唰。

　　一道半月型劍光搖曳而出，直衝向雲徹。

　　猛虎下山！

　　雲凡身形一動，一閃上前，手躍虎式一轟而出。

　　猛虎奔劍，看似兇猛，卻如紙糊，直接被一分為二，月斬來勢不減。

　　見此，雲凡躍出狼牙棒，雙目一閉，當目光再開時，孤者之氣蔓延。

　　｢破天——!｣

　　低聲一喝，一刀衝天出，與雲徹那刀不同，此刀一往無前，不是要破開天地，而是如斯霸道，要使天地萬物臣服於下。

　　轟。

　　奔騰刀勢充斥，當兩者相撞，霸道一刀有些崩解，刀鋒出現道道裂痕，卻又如同不願臣服它者，依舊堅持。

　　嚓嚓嚓。

　　哪怕它如何堅持，實力的差距根本不是刀勢雛型能以抗衡，最終還是被半月斬給崩解，饒是如此，也將對方來勢給帶偏。

　　碰榻。

　　半月斬從雲凡身側奔去，在後方的牆面劃出一道深深的彎月。

　　下方雲徹與陳昕合力一擊且不能打出痕跡，此刻卻在牆面映上彎月，可想而知對方攻擊多麼強悍。

　　也在半月斬錯身之時，那種深刻的顫抖，那道無力抗衡的感覺，讓雲凡心悸不安。

　　噗噗噗。

　　崩解的霸刀，裂片飛濺，似是不甘，哪怕崩解卻是死也要咬對方一口。

　　只是，這些散片沒能擊中對方，在乾屍身前一吋就被隔開，下一刻強烈的氣旋奔騰，散片倒飛過來，速度如鳶。

　　唰。

　　殘片割破衣裳，在雲凡臉龐割出道道裂口。

　　｢雲徹，此人不是眼下的我們可以戰勝的!｣

　　雲凡道。

　　｢我知道……｣雲徹沉聲:｢但是現在不戰勝，未來更不可能戰勝了!｣

　　有了陳昕的記憶，它很清楚，當自己來到此處，就無法繼續強大了，那麼隨著時間推移，它只會越發虛弱，這也是為何至今都無人能破開界線。

　　｢雲凡，你不是可以牽制靈魂?｣

　　｢你是說龍嘯?｣

　　｢是了，就是那會讓人失神的招式，等等讓它失神，其它交給我。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