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啟航新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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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12
上話回顧:在我差點命送黃泉的緊要關頭,父親及時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我。在父親死前,他講出了關於暗黑之石整個事件的真相。雖然知道了父親的苦衷,可是暗黑之石已經被安娜搶走了。就在這個時候,大蜘蛛的肚子裏湧出許多小食人蛛。為了保護我們離開,除了威武將軍之外,父親的護衛基本上都搭上了性命。我含著感激的淚水繼續跟著威武將軍來到霧中的港口。在這裡終於找到了安娜,可是還是來晚了一步她剛剛逃離,並且還把唯一可以行駛的漁船開走了,這下我們該如何是好呢。

不能就這麼讓她逃跑,這裡應該還有其它船隻可以使用,我立即問威武將軍:「我們還有什麼辦法追上她嗎?」

威武將軍搖搖頭說:「想追估計不太容易,不過可以嘗試一下,這些戰船應該還可以使用。」

我抬頭看了看這些船,又大又笨重。可是現在亦沒有其他方法了,只好試一試。我同意了威武將軍的提議,在他的帶領下我們選擇了一艘看起來維護得比較好的船隻。威武將軍還告訴我們,這艘船的帆是鄭中義時期重新換的。

整艘船長達四十多米,寬十多米,船身不算桅桿有四米高。這個龐然大物全部用松木板打造的,古中國有種說法是「水泡千年松,風吹萬年杉。」,可以看出松木的防水性極好。所以經過了千年之久,這艘用松木打造的戰船依然保存完好。

船的尾部建了兩層錯落的船艙,船艙的頂部形成了一個平台,四周還有中式木製欄桿。船頭則微微翹起,有一種呼應尾部船艙的感覺。船的甲板上前中後有三個桅桿,桅桿直接伸進霧中讓人形成了插入雲霄的錯覺。

龍狄順著碼頭一直向前走到船頭附近,突然一隻​​巨大的眼睛從霧中露出。把龍狄嚇得差點坐到了地上,原來船頭的兩側還畫有一對大大的眼睛怒視海面。

我回頭問威武將軍:「這船怎麼駕駛呢?我們可沒有駕駛過這麼大的船。」

威武將軍對我說:「這船主要是靠風力驅動前行的,你們會駕駛嗎?」

龍狄一臉的驚奇:「什麼?風力就是帆船了,你老妹,那如果沒有風怎麼辦?」

此時維咖斯走過來打斷了龍狄,問道:「這船是橫帆、縱帆還是混合帆?」

威武將軍看著維咖斯說:「看來你們還有人知道一些帆船的知識,這船使用的是硬帆。」

「亦對,古中國的帆船好像都是硬帆。」維咖斯點點頭說道。

阿梅一頭霧水問大家:「誰能解釋下混合帆,硬帆是什麼意思?」

維咖斯耐心地說:「橫帆船是最早出現的帆船,它是一種橫向安裝的方型帆。約在4700年前,古埃及就開始使用橫帆船航行於地中海附近。初期的橫帆不能動,只有順風時才能使用。一千多年後公元六世紀,阿拉伯人開始使用縱帆船,亦叫做三角帆船。縱帆船的好處是可以轉動帆,來達到更佳靈活的使用。到了公元8百多年,這時出現了可以逆風行駛的縱帆船了。不過縱帆船一般都適用在小船上,所以大船上後來開始使用混合帆。西方一般用的都是組合式混合軟帆,而古中國使用的是硬帆。」

「硬帆呢?什麼做的?」阿梅又問。

威武將軍說道:「硬帆,是在帆布上穿入竹子做骨架,形成一個可以伸縮調節的帆。它同時具備橫帆與縱帆的特點,上帆要人力拉扯,下帆速度比較快只要鬆開繩子就可以了。硬帆的優點就是靈活多變,而缺點是風的動力沒有軟帆強勁。」

龍狄還是不解繼續問:「但是沒有風的時候怎麼辦?」

威武將軍指著船尾講:「這船尾配有巨大的櫓,可以在沒有風的時候劃動前行。」

龍狄摸摸頭問道:「櫓是什麼?」

我對龍狄解釋說:「櫓就是在船尾的一個裝置,可以左右擺動就像魚尾一樣給船帶來動力。這種裝置在一些老式漁船上可以看到,以前的人說一櫓頂三槳。」

「沒錯,船上還有舵可以用來控制航行的方向。」威武將軍補充道。

龍狄苦笑了一下說:「要用手動,這太可不科學了。」

尤娜亦跟著講:「沒錯,這樣的速度恐怕是追不上安娜的。而且我們人少,亦不方便遠航。」

維咖斯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說:「是呀,如果可以有幾個磁力線圈的話,估計可以做一個永動機。這樣就不用手動了,航行速度亦會有所提升。」

這時阿梅開始有點不耐煩了,焦急地對我們講:「可是現在我們時間不多了,再不出發就追不上安娜了。」

「就算我們現在出發,已經無法追到安娜了吧。」沉默許久的秀一反駁道。

尤娜點點頭說:「是呀,既然已經追不到安娜了,我們乾脆直接去印度,等待中間人的安排。」

「你們想放棄嗎?睿奇,你亦要放棄嗎?」阿梅略顯激動地問道。

我拍了拍阿梅的肩膀回答:「我們不是想放棄,不過現在真的已經追不上安娜了。就像尤娜說的我們先去印度,讓中間人幫我們尋找她。中間人應該有辦法找到她的,到時候我們再去奪回暗黑之石亦不遲。」

阿梅沉默了一會說:「你們不去,我一個人想辦法。」

說完阿梅就要離開,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說:「相信我,我不會放過安娜的。你現在受了傷,這裡除了這些船你還有什麼方法可以離開呢?先跟我們去印度吧,到時候我們一起聯手從安娜手中奪回暗黑之石。」

這時尤娜亦連忙過來一起安慰阿梅,阿梅在我們的極力勸說下終於妥協了。

秀一質疑地詢問維咖斯:「你說的磁力線圈怎麼才能找到,你確定可以製出永動機嗎?」

維咖斯想了想對秀一講:「磁力線圈在之前墜毀的飛行器上有,就在飛行器的四個發動馬達裏。」

「你老妹,要跑回那麼遠?而且路上還有那些凶神惡煞的火雞,太不靠譜了吧。」龍狄驚訝道。

秀一摸了摸下巴說:「這倒不是問題,我可以去試著取回線圈,食火雞傷不了我的。」

我亦絕對相信秀一的能力,對大家說道:「威武將軍你先和大家上船,講解一下船上的操作讓他們熟悉一下,我和秀一一塊去取回線圈。」

秀一沒有等我,轉身邊走邊說:「睿奇,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還是留下來吧。人多了反而不方便,我會儘快回來的。」

說完秀一就獨自一人揚長而去了,還真是拿他沒辦法。既然這樣我們都順著船身側邊的梯子爬了上去。

一上到甲板,我可以感覺到松木做的甲板十分厚重,要比我想像的結實很多。四周望去,由於身處於濃霧之中,船頭和船尾都無法看清,身邊正是船中間的那個桅桿。這個桅桿十分粗大上面懸掛著折疊好的硬帆,硬帆的寬度就快接近船身的寬度,如果把帆升起應該會十分的壯觀。

在我肩膀上的咪娜一下子就跳到了甲板上,開始巡視這個新地盤。

身邊的威武將軍抓住桅桿旁的繩子對我說:「這個就是升帆用的繩子,用力拉把帆升起後,再將繩子綁在桅桿上的這個把手就可以了。這些升起的帆,可以通過另外兩條繩子應對風向來調節帆的方向,從而使船得到最佳的動力。」

然後威武將軍帶著我們走到了船尾,這裡中間有一個門洞,左右各有一個通向上一層的樓梯,中間的門洞就是船艙的入口。

我們進了船尾的第一層船艙中,裡面顯得非常昏暗,就連眼鏡都自動開啟了夜視功能。一進入船艙右手邊就有一個向下的樓梯,據威武將軍介紹這個是通往船底士兵休息區、水密艙和船櫓的作業區。走過樓梯後出現了一個門,打開門裡面是一個擺放著四張床的船艙。

這個船艙裏兩邊各擺放著兩張床,在船艙的最後面有一排宋代風格的窗戶,窗戶下擺放了一張大檯案。

威武將軍對我們說:「這裡就是出海作戰時將軍的休息室。」

龍狄問:「就是您的房間嗎。」

「沒錯,不過我沒有乘坐過它出海。聽老一輩的人說,這間房是一個主將,兩個副將和一個謀士的房間。」威武將軍又指著那個桌子說:「出海作戰時,他們會在這裡討論作戰方案。」

我把背包往床上一扔,對大家講:「龍狄你留下簡單打掃一下這裡,我們和威武將軍繼續參觀其它地方。」

龍狄笑嘻嘻地答道:「你們慢慢看不要急,我會把這裡打掃好的。你們把背包都放下吧,我幫大家看著。」

維咖斯和阿梅把身上的背包直接扔在床上,尤娜亦把自己的小背包交給了龍狄。

龍狄的反應讓我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他會一堆怨言呢。

從房間出來後,我們再次經過通向底下的樓梯時,維咖斯想下去看看水密艙和船櫓的作業區,他對其它的沒有興趣,就不跟著我們一起了。

這樣就剩下我、尤娜和阿梅三人,跟著威武將軍走出了一層船艙回到甲板上。我們接著走上了通向二層的樓梯,很快就來到了二層船艙大門前。這扇大門看起來比一層船艙的豪華許多,不但是雙開門,門上的把手十分寬大氣派。門前的走廊非常像一個大陽台,要是沒有霧的話這裡應該可以看到整個船的甲板,亦可以在這裡發號施令。

威武將軍把二層船艙的大門打開,一進去發現裡面佈置得十分氣派。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黑檀木厚重霸氣長方形的會議桌,圍著會議桌放置了六把紫檀宋式風格的椅子。會議桌的右邊有一張方正簡約的雙人床,看起來應該還算舒適。整個房間裏的擺設都是敦厚古樸又不失莊嚴,感覺很雅緻,非常有格調。房間的四周都有窗戶,使得屋內不會過於陰暗,保證了採光。

威武將軍介紹道:「這裡就是船長或我們頭領住的房間,所以這裡相當於整個船的心臟。」

尤娜對威武將軍表示了感謝道:「謝謝您,您會和我們一起去印度嗎?」

威武將軍搖搖手說:「我不可以離開,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就連王爺亦⋯⋯」威武將軍沉默了一會講:「我需要幫助族人活下去,希望你們終有一天可以帶著暗黑之石回來。」

尤娜對威武將軍鞠了一個躬道:「我們一定會找回暗黑之石的,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們吧。」

我看身邊的阿梅有些站不住了,就連忙和尤娜扶著她躺到船艙裏的床上。畢竟阿梅的傷一直沒有得到治理,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對尤娜說:「你留下檢查一下阿梅的傷口,讓她早點休息。你們倆個女生今晚就睡這裡,我們幾個男的就睡在一層船艙,有什麼事就下來找我們。」說完我和威武將軍走出了房間。

我們順著側邊的樓梯走上了船尾最上方的平台,這個平台中間亦有一個桅桿,桅桿的前面還有著一個大圓盤,圓盤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個把手,沒錯這個圓盤就是操縱船隻方向的舵。

在這個平台上威武將軍嚴肅地對我說:「你的父親是一個好人,是他把我們從殺戮中解救出來。為了不引起更多的流血衝突,他犧牲了自己的人生在這裡看守著暗黑之石。」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講:「希望我可以完成他的遺願,把暗黑之石帶回來。」

「你可以的,要相信自己。你們這次還好沒有拿走寶庫裏的寶物,你父親不讓你們拿走寶物是為你們好。那些寶物都是受過詛咒的,只要有人把它帶離這個島,詛咒就會跟隨著拿走寶物的人。」

「中了詛咒的人會怎麼樣?會死亡嗎?」

「雖然不會死,但是會不停折磨著被詛咒者,讓他生不如死。」

「你的意思是安娜已經被詛咒了?」

「是的,所有拿了寶藏的無一例外,這是海盜王鄭忠義最後的魔爪。而且就算把寶物歸還亦無濟於事,直到現在沒有人知道如何破解這個詛咒。」

聽到這裡我默默地走到平台旁邊的欄桿附近,望著那白茫茫的霧海,心裡十分沉重,忽然彷彿從霧中看到了父親的臉龐。現在父親的面容顯得無比親切,他那和善的目光注視著我,彷彿在指引我前方的道路。

威武將軍雙手抱拳神情莊重地下跪給我行禮,我連忙扶起他說道:「威武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威武將軍嚴肅地說:「王爺走了,你是他的孩子,他傳給你了祖傳的玉子,你今後就是我們的新王爺了。少王爺,從今往後我們都聽從你的吩咐。」

我嚇得連忙打斷他說:「這可不行,我和父親不同,而且宋朝早已滅亡,你們亦要面對這個事實。」

威武將軍嚴肅地說道:「少王爺,你是宋代皇室血脈嫡親,雖然我知道現在不是宋代,但是我們依然會把你視為領袖。」威武將軍再次雙手抱拳道:「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回去處理給王爺發喪的事宜。只要您可以諒解你的父親就好,祝你們一路順風。」

說完威武將軍轉身離去,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霧中。

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決定去看看龍狄收拾好房間沒有。我就順著樓梯回到了甲板上,接著走進了一層的船艙內。我開門一進去就看到龍狄鬼鬼祟祟的把什麼東西藏在了身上,他見我進來假裝若無其事的摸摸頭傻笑。

我對龍狄說:「你在幹嘛?這裡收拾好了嗎?」

「沒什麼,都收拾好了,你看一塵不染。」龍狄連忙回答道。

我看了看房間裏,雖然不像龍狄說得一塵不染,但是亦算是收拾過了。我對龍狄講:「你去把尤娜和阿梅的行李拿到二層船艙給她們,我去看看維咖斯那邊怎麼樣。」

龍狄趕緊說道:「沒問題,這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說完就笑嘻嘻地拿起尤娜和阿梅的行李走了出去。

龍狄這傢伙古古怪怪的,不知又在盤算著什麼呢。龍狄走後我亦離開了船艙,從一層的那個樓梯走了下去。越往下就越黑,我眼鏡的LED燈壞了,只能靠著夜視功能勉強看清週邊的情況。

下了一層後,我發現這裡有一個破舊的木門。我打看門看了一眼,裡面黑漆漆的好像擺放了一排一排的雙層床。估計這裡就是一般船員的臥室,我隨手把門關上了。

我順著樓梯繼續下行,不久就走到了最底層。一到底層,我就發現船的尾部有光線透過來,應該是維咖斯眼鏡上面的燈發出的。我順著發出光線的地方走了過去,經過了一條比較窄的過道,很快就走到了發出光線的船艙。

一進入船艙,就看到維咖斯正在忙碌地工作,他在船艙頂部分別安裝了兩個滑輪,並用兩根繩子穿過了這些滑輪,繩子的一頭都綁在一根很粗的木樁上。這根木樁應該就是連接櫓的,在木樁的下方地板上還放置著一個木頭搭建的裝置。

維咖斯見我進來就說:「你們都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你這個裝置是用來做什麼的?」我好奇地問道。

「這個就是永動機的架子,轉動後可以帶動這兩根繩,使這船的櫓擺動起來。」

「你這些材料哪裏弄來的?」

「上一層有一個很大的船艙,我把裡面的床和一些傢俱拆了。多虧了我的這些工具非常實用又便攜,你看。」

維咖斯把手上的工具拿給我欣賞,的確這是只有一把螺絲刀大小的電鋸,旁邊還有一些超級迷你的釘槍。不愧是維咖斯,他稀奇古怪的東西真多。

我沉浸在聽維咖斯介紹他那些寶貝時,眼鏡上跳出了一條手機通話,通話是秀一打來的。我趕緊接聽了,並打開了擴音器,這樣維咖斯亦可以聽到我們的對話。

秀一在電話裏說:「我已經找到飛行器殘骸了,並且在飛行器的機艙裏還找到了一個緊急物資箱,裡面有水和一些食物。我現在準備拆螺旋槳,想知道具體需要哪些零件。」

維咖斯聽到後講:「秀一,你只需要取出四個螺旋槳中的線圈即可,不用整個螺旋槳拿回來。取出線圈的方法很簡單,你只需要打開⋯⋯」

維咖斯還沒有說完,就聽電話那邊傳來「哐」的一聲。我連忙追問秀一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又傳來三聲響聲,我心想難道秀一遭到食火雞的攻擊了嗎?過了一會秀一在電話裏說:「任務完成。」接著就把電話掛了。

秀一掛上電話後我嘆了口氣說:「秀一還真是個很有效率的人。」

「他的確非常優秀,不過就怕他沒把你這個隊長放在眼裏。嗯,應該說他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維咖斯向我抱怨著。

我為秀一辯護道:「話亦不能這麼說,秀一是一個很有修養,很有禮貌的人,而且他亦是有原則講道理的。」

「沒錯,不過他從心裡看不起別人亦是事實,總覺得別人會是他的負累。」

「有些同感,不過他亦確實有過人之處。」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作為一個隊長要看聯絡人的臉色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我理解,秀一有時候說話是比較冷酷,你不要放在心上。畢竟我們都是夥伴,我們每個人都要各盡其職,我相信大家相處久了就會相互體諒對方的。」

「你說的亦對,你雖然是個新獵人,但是還是很有團隊精神的,是個隊長的材料。我見過太多獵人都認為自己很厲害輕佻浮躁,當然亦有像張濤那種性情中人。」

「是啊,張濤應該還在鬼村,不知道他的傷勢好些了沒有,有時間我發個信息問問他的情況。」我看了看眼鏡上面的時間,發現亦不早了我繼續說: 「我先上去準備一下物資,這裡就交給你了。」

維咖斯笑了笑對我做了一個敬禮的姿勢回答:「放心吧,睿奇隊長。」

我亦笑著向維咖斯回了一個禮,轉身走向樓梯的方向。順著樓梯我來到二層尤娜她們船艙附近,咪娜正蹲在船艙門口,並不斷用爪子拚命地抓門。

我見狀走過去問:「咪娜,想進去嗎?」咪娜看著我叫了一聲。

我剛一打開門,咪娜像一支箭一樣衝了進去。進到船艙內,我見到尤娜和龍狄正在床邊和阿梅聊天。咪娜一進房間就竄到床上的阿梅身邊,阿梅亦馬上抱住牠撫摸著。

龍狄轉身看著我說:「奇哥你來了,秀一回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他正在回程的路上。」我回答道。

尤娜想了想問我:「睿奇,我們是不是要去準備些東西,我們的淡水不夠,還要找一些食物之類的。龍狄說這個島中間有淡水,我們是不是去取一些回來。」

「不用了,秀一那邊找到了飛行器上的救援箱,裡面有淡水和食物。再加上我們一路航行亦會經過其它國家,淡水和食物應該不是問題。」回答完尤娜的問題後,我走到床邊問道:「阿梅的傷勢如何?」

尤娜握著阿梅的手說:「我給她重新包紮了,看起來有些發炎,用些藥就應該沒事的。阿梅真的很堅強呢,這麼多年沒見還是那個喜歡冒險的性格一點都沒變。」

我笑了笑講:「梅姐可不是一般人,一個女生到處探險,從來不畏懼。對了阿梅,你到底為什麼需要暗黑之石,可以告訴我們嗎?」

阿梅搖搖頭:「等我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

「梅姐,你有什麼發財的大計記得叫上小弟呀。我可以免費為你驅魔解降,誰叫我們是朋友呢,對吧。」一旁的龍狄興奮地說道。

龍狄還真是不放過任何可以推銷自己的機會,把江湖騙子的嘴臉體現得是淋灕盡致。

尤娜對大家講:「讓阿梅先好好休息一會吧,我們去甲板上把帆都升起來,做好航行的準備。」

「阿梅,你好好休息,咪娜在這裡陪你,我們先去準備一下啟航的工作。」我說完就和尤娜、龍狄一起走出了船艙。

離開了船艙後我們來到了甲板上的主帆前,我試著拉動了一下升帆的繩子,看來這帆有些份量,不過還是可以拉動的。我告訴龍狄如何拉下船帆的方法後,就讓他去拉船頭那個帆了。

要拉起這樣的硬帆其實一點亦不容易,因為你要一口氣把帆拉到位。稍有洩氣,帆就會回落。把帆升起後還要持續拉緊,然後把繩子綁在桅桿上的那個把手上面,一定要綁結實,不然航行時會有安全隱患。

尤娜想過來幫忙被我拒絕了。我對尤娜說:「這種事情不用妳們女生插手,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沒看出來,你還有點大男子主義呢。」尤娜一邊對我開玩笑道,一邊過來幫我拉住繩子。

我們好不容易把繩子綁緊,看著幫我賣力抓住繩子的尤娜,感覺她真的很迷人。在這個四周遍佈濃霧的甲板上,就好像這個世界裏只有我們倆個似的,望著尤娜滴下汗珠的臉頰,徬彿耳邊響起了水仙子的讚歌,讓我完全沉醉其中。我的心跳加速,情不自禁的想和尤娜再靠近些。不過很快我就從這種幻想中抽離出來,應該是身處霧海的原因,讓自己產生了對尤娜的遐想。

不知道龍狄那邊綁好了沒。我剛想過去看看龍狄的進度時,龍狄就從船頭那邊走了過來。龍狄對我揮揮手:「奇哥,船頭的已經搞定了,接下去我們做什麼?」

我對龍狄說:「接下來我們去船尾把最後一個帆升起來,尤娜妳留在這裡接應秀一,他一回來你就叫我們。」

其實我是想和尤娜保持些距離,怕自己再次對她產生幻想。我帶著龍狄很快就來到了船尾的桅桿前,我們倆人合力拉起了硬帆。兩個人拉比較省力,沒多久我們就綁好了繩子,終於把三個帆都升起來了。看來一切都準備好,就等秀一回來。

這時我們聽到尤娜的呼喊:「你們好了嗎?秀一回來了。」

聽到後我立即回應道:「好,我們馬上過來!」

我和龍狄小跑著回到了尤娜這邊,尤娜見我們回來就指著船下方說:「秀一在下面呢。」

我對龍狄講:「你下去幫秀一拿一下物資。」

龍狄看了看船下的情況,就順著梯子爬了下去。沒過多久就提著一個箱子爬回來,秀一亦緊跟其後爬了上來。

秀一一上甲板就說:「我已經把下面纜樁上的纜繩解開了,我們可以隨時啟航。」

「太好了,你拿到線圈嗎?」我追問道。

秀一從衣服裏拿出了四卷線圈交給了我,我拿到線圈後說道:「你們準備好啟航的工作,我去把這些線圈交給維咖斯。」

說完我就急忙從船艙的樓梯回到了維咖斯那邊,維咖斯見到我拿著線圈過來,對我講:「時間正好,我正等著這些小傢伙呢。」

維咖斯接過線圈後,就開始忙碌起來。我基本幫不上什麼忙,就連維咖斯在做什麼我都全然不知。這時的維咖斯就像一個瘋子,時而暴力的敲敲打打,時而仰天大笑,時而有眉頭深鎖自言自語,他完全進入了一種忘我工作的境界。

不一會維咖斯就完成了這個裝置,他興奮地對我說:「終於完成,我的寶貝,很快我們就可以航行了。」

我走過去一看,維咖斯把線圈的銅絲拆出,並用扭曲奇特的方式,纏繞在之前那個裝置裏的木頭軸心上,在不同的部位還放置了一些奇特的金屬方塊。軸心的外層是一個木製圓形的罩子,罩子內側亦有許多金屬方塊。

維咖斯見我靠近,就給我講:「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永動機。」

說完維咖斯就輕輕的用手轉動了一下軸心,然後迅速把圓形的罩子套入,並用繩子把罩子固定好。這時軸心一直保持著勻速旋轉,旋轉的軸心帶動了裝置上的轉盤,通過連接著的繩索帶動著巨大的櫓擺動了起來,發出了非常刺耳木頭相互摩擦的聲響。

我驚訝地問道:「這個機器真的可以不用任何能源保持工作嗎?」

維咖斯自豪地回答:「當然了,要不怎麼叫做永動機呢。」

我好奇地問:「那這樣如果把這機器,連接到發電機上,不是就可以發電了嗎?」

「沒錯,在印度已經研發出永動發電機了,並且發出的電力足夠日常生活使用。」

「真的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應該是最好的環保發電系統了,比太陽能和風能還要穩定。那為什麼沒有推廣普及呢?」

維咖斯沉默了一會說:「這個科技非常好,不過亦觸動了某些利益集團的神經。你試想一下如果以後大家都自己可以發電,那麼電廠不就沒有生意了嗎?就像美國明明知道槍械需要加緊管治,不是依然在議會通不過嗎?所以很多國家是禁止永動發電機申請專利的。」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這個技術一直沒有聽說呢。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上去甲板吧。」

說完我和維咖斯順著樓梯回到了一層船艙,一走出船艙陣陣微風襲來,這艘歷經千年的戰船開始緩緩在霧中移動前行。

我們五人都不約而同走向了船頭方向,在霧中航行的感覺如同夢境一般,像是坐著童話裏的飛船在雲中前行。沒過多久前方的霧漸漸形成了橙色,並且顏色越來越鮮艷。這種感覺太奇妙了,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我們五人已經完全陶醉其中。

忽然眼前的濃霧散去,我們的船行駛出了這片霧區。頓時我們都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我們的前方是一個巨大的紅太陽,不但把整個海面映照成了紅色,就連天上的雲彩亦呼應被渲染成了紅紫色的晚霞。實在美不堪言,晚霞的餘光照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是那樣的舒服,就像一個母親擁抱著她的兒女,讓我們忘卻了身上的疲憊與傷痛。

尤娜對著大海感歎道:「真的好美,就像一幅畫卷。」

「是啊,這就是我們的地球,真的太奇妙了。」我跟著說道。

「所以我們才要好好的珍惜它,對吧。」維咖斯說道。

龍狄笑著講:「為了這個景象未來不會消失,我願意少吃幾塊肉。真的。」

秀一雖然一直沉麼無語,不過我看得出他亦已經完全沉浸在這火紅的晚霞之中了。第一次看到秀一完全放鬆的樣子,以前就算一起泡溫泉、品茶、飲酒,但是他總是保持著極高的警惕性,不過現在他的手亦不自覺地鬆開了拳頭。

這時我轉過身,回頭一看,身後一片濃霧瀰漫,我們終於離開了,終於告別了這個霧中的島嶼,終於永別了我的父親。我拿出父親留給我的「波若波羅蜜多心經玉子」緊握在手中,就感覺父親的靈魂亦與我同行。

忽然我看到二層船艙的門打開了,阿梅抱著咪娜走了出來,我連忙向她揮手,示意她亦過來。

阿梅抱著咪娜緩緩的走下了樓梯,並一瘸一拐地向我們走來。大家都紛紛坐在了甲板上,欣賞著那醉人的落日美景,海風緩緩襲來,真的是令人非常的愜意。

我們六人加上咪娜好像石化了一般,看著那動人的晚霞逐漸退去。我伸了一個懶腰直接躺在了甲板上,看著天上數不清的星河。除了秀一,大家都效仿我躺在了甲板上,這種感覺還真是無法形容呢。

我對尤娜和阿梅說:「妳們還記得我們油脂一族去探險海底洞穴的事情嗎?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後,躺在沙灘的情景和現在一模一樣。」

「哈哈,我還記得歐利發的泳褲都被海水沖沒了,他還把自己下體埋在沙子裏怕我們看到。」阿梅笑著回應道。

「是呀,當時阿琳因為把衣服弄壞了,發脾氣死活不肯回家,還揚言要在沙灘上過夜呢。」尤娜亦笑著回憶起來。

我趕緊接著講道:「對,最後還是凱莉有辦法,說只要把衣服埋在沙子裏,第二天媽祖就會幫她修補好,當時阿琳還真幼稚。」(媽祖是保佑漁民的海神。)

阿梅繼續說:「結果第二天回去,根本找不到把衣服埋在哪裏了。還是尤娜腦子轉得快,說是被媽祖拿回去修補,過幾天就會自己出現。」

尤娜笑著說道:「最後還是大家湊錢,買了一件還給她。童年的時光還真是很美好呢,可惜⋯⋯」

「你老妹,你們能不能不要老回憶小時候的事情好嗎?要注意一下別人的感受。」龍狄在一旁開玩笑道。

我話題一轉問:「維咖斯你是怎麼認識安娜的,感覺她好像和你很熟悉似的。」

維咖斯雙手墊在頭下笑道:「說起來挺好笑的呢。我曾經還暗戀過安娜,當時我的合夥人跟我說她比我大,我還想過,年紀不是問題,愛情不應該被年紀阻隔。」

「你有合夥人?是什麼人?」龍狄問。

維咖斯笑了笑回答道:「他是艾倫博士,我們一起在印度搞了一個實驗室。艾倫博士是物理學專家,我很多發明都是和他一起研究出來的。」

阿梅好奇地問維咖斯:「你說你暗戀安娜,她知道你暗戀她嗎?」

「安娜這麼聰明當然知道,她還利用我幫她做過很多事情呢。我還記得當時我們是在加拿大的溫哥華認識的,那時我正在幫助一個叫『烏鴉』的獵人組織做事。那時我還不是很清楚什麼是暗黑獵人,在我幫『烏鴉』研製便攜式滑翔裝置的時候,認識了安娜。安娜經常很主動來找我,協助我的實驗,慢慢的我們就熟悉了。之後她經常找我談心,她叫我要提防『烏鴉』的聯絡人,說不要輕易相信聯絡人的話。」

我打斷維咖斯說:「是呀,安娜見到我們的時候亦是叫我們不要相信『中間人』,看來這是她的慣用伎倆。」

維咖斯接著說:「但是我當時選擇了相信她,因為對她逐漸產生了愛慕之情,幾乎淪落成了她的工具,我把『烏鴉』的所有秘密都告訴了安娜。最後導致了『烏鴉』墮入到安娜設計的陷阱中,害得『烏鴉』的聯絡人慘死。安娜除掉了聯絡人的乾擾,順利地得到了『烏鴉』守護的一件重要的法器。」

「是什麼法器,需要這麼周折得到?」尤娜追問著。

維咖斯停頓了一下說:「是『亞特蘭斯之杖』。」

「什麼?『亞特蘭斯之杖』真的存在?這不是傳說中最強大的法杖嗎?據說不但是可以封印S級別的阿蓮姆,還可以強化巫術。」秀一驚訝地問道。

我亦感到十分震驚說:「我一直認為『亞特蘭斯』只是希臘哲學家柏拉圖小說裏虛構的故事而已,書中寫到大約在10000多年前,大西洋上有座島嶼,面積有40萬平方公里,人口2000多萬,一個擁有高度文明的帝國『亞特蘭斯』。最後由於島上的居民貪婪腐化,惹怒了眾神之王宙斯,結果宙斯一夜之間就讓『亞特蘭斯』沉入了海底。難道這是真的嗎?太不可思議了。」

「傳說是真是假不清楚,但是『亞特蘭斯之杖』的確真實存在。」維咖斯給了我肯定的答覆。

阿梅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知道安娜的真面目的?」

維咖斯嘆了口氣講:「說來慚愧,就在安娜搶走『亞特蘭斯之杖』後,我還依然覺得她這樣做一定有什麼苦衷。『烏鴉』亦因為此事與我鬧翻了,後來比我年長的艾倫博士告訴我,安娜是一個有反社會人格的暗黑獵人。」

「有反社會人格的人,為人處事完全沒有感情和罪惡感,他們擅長利用身邊的一切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有研究發現精神分裂症的親屬有17%會有反社會人格,並且這種人多數是高智商人群。」尤娜給我們解釋著。

維咖斯點點頭說:「你說的很對,安娜的恐怖還不止如此,她的身世才是讓我決心忘記她的原因。」

秀一問道:「因為她是個不斷借屍還魂的巫師?」

「沒錯,我後來做了很多資料收集才知道她原來是一個徹底的惡魔。」維咖斯皺著眉頭說。

阿梅問維咖斯:「可以講來聽聽嗎?」

維咖斯搖搖頭說:「算了吧,我可不想讓自己再想起那些噁心的事情。」

在滿天鑽石的星空下,我轉頭問秀一:「秀一你有什麼可以分享的嗎?」

秀一閉上雙眼冷漠地說道:「我是一個不配有回憶的人,所以我從不會浪費時間沉迷在過去。」

既然秀一不願意說,我亦就不勉強他了。我看了看眼鏡上面顯示的時間不早了,開心的時光就像飛逝的流星,片刻都無法停留。

我調整了下心情講:「大家都累了,今天到此為止吧。」

「你老妹,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龍狄在一旁抱怨著。

我繼續給大家分派任務:「女生不用守夜,妳們安心睡吧。其他人,我和龍狄一組守前半夜,秀一和維咖斯一組守後半夜。」

就在大家都紛紛從甲板上站起來的時候,突然傳來什麼東西掉落在甲板上的聲音。我低頭一看,是一個非常方正的東西。我把那件物品撿了起來,藉助維咖斯眼鏡上的光線,發現是一枚色澤通透的玉石。我轉動翻看玉石的另一面刻著一些圖案,原來這是一枚玉石印章。

龍狄見到我拿著印章,馬上抓抓頭說:「奇哥,這個是我的。」

這明顯是一枚中國古代印章,龍狄真麼會有這個?難道說⋯⋯

龍狄嬉皮笑臉地對我講:「這是我從那個寶庫裏拿出來的,做個紀念嘛,沒別的。」

我一聽臉色都變了,說道:「什麼!我不是囑咐過你不要拿那裏的東西嗎?」

怪不得剛才我在船艙見到龍狄時,他鬼祟地藏了什麼東西在身上,原來是偷偷地拿了寶庫裡面的物品。看來龍狄貪小便宜的心態是改不了了,可是問題是這些東西都是被詛咒的,拿了豈不是大禍臨頭了嗎。

龍狄辯解著:「奇哥,我就拿了這麼一件留作紀念,沒多拿真的。」

我氣得大聲喊道:「不是這個問題,那個寶庫裡面的寶藏是被詛咒的,你是不是想一輩子活在詛咒的痛苦之中呢?」

龍狄聽完我的言論,嚇得都說不出話來了。阿梅問我:「你父親說的詛咒是真的嗎,我還以為他在嚇我們呢。」

我焦急地說:「本來只有安娜中了詛咒,結果現在我們亦有可能被詛咒了。」

阿梅對我講:「想知道我們有沒有被詛咒有一個方法,就是⋯⋯」

「靈之面具!!」我和阿梅同時說道。

這時一旁的咪娜好像聽懂了我的意思,迅速地跑進了船艙,不一會就叼著靈之面具跑了過來。

我從咪娜嘴中接過了靈之面具,阿梅對大家說:「據我的經驗,只要透過靈之面具,那像玻璃般的眼球看出去,就可以識別出有沒有被詛咒。一般被詛咒的人額頭上有一個黑色的十字圖案,這個圖案只可能通過靈之面具看到。」

聽完阿梅的解釋後,我拿起靈之面具,懷著沉重的心情緩緩地戴上。

我戴上面具後,內心十分糾結,難道我們就這麼被詛咒了嗎?這簡直叫我無法接受,而且威武將軍還說過這個詛咒無法破解,這可怎麼是好。

我鼓起勇氣睜開雙眼,透過靈之面具的眼睛看出去。我一下子被眼前看到的景象驚住了,不知該如何反應。怎麼會這樣?我從沒想過會是這個結果,怎麼可能難道是我眼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