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

本章節 6275 字
更新於: 2021-07-09
08.禁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おそ松仰著頭背倚在紫羅蘭色的麻布沙發上,汗水已經浸濕了他的後背,身體與布料觸碰處像有烈火在灼燒著他的皮膚,他拿著手持電風扇,微弱的風吹動了幾根赤色的髮絲「熱死了,你是原始人嗎?現在哪有人家裡沒冷氣的!」他抱怨道。
「吵死了,在叫就燒了你老二。」一松的視線從電腦螢幕上移開,轉過頭,他用兩指夾著煙卷指向おそ松劈開的兩腿之間,煙頭示意著攤軟在沙發上的おそ松,煙灰緩緩飄下,最後落於おそ松腳邊的白色地毯。
「不,不用麻煩了,不需要你燒它就要自己燃燒了。」他忽視了來自一松的威脅恐嚇一派輕鬆的說。
一松無言的瞪了他幾秒後,又將目光移回電腦上,他抓了抓胡亂紮起的長至腰際的淡紫色長髮。おそ松這個不速之客一大清早便跑到他家霸佔自己的沙發,害的他現在只能縮在茶几前的地板上就算了,竟還像隻吃不飽的幼貓在自己身後吵鬧,不對,不能用貓來比喻,這太污辱世界上最神聖的動物了。一松思考著要用什麼更適合的詞來形容他身後的無賴,又吸了一口煙後輕輕吐出裊裊白霧,背後卻感覺到陣陣敲擊,「一松醬~一松醬~我要吃冰,冰!你去買。」おそ松維持著剛剛的姿勢,伸直了一支如長竹竿般的腳,並用腳掌輕踹著一松的後腰,頤指氣使的傲慢態度讓他心中的爐火添上了數以萬計的易燃物「去死比較快。」他冷冷的說,連回頭都懶了。
現在是陽光炙熱的五月中下旬,夏天彷彿想要盡快趕走宜人的春季,火辣的太陽驅逐僅剩的薄雲霸佔了天空,一松無神地雙眼看向了從百葉窗縫隙鑽進屋內的橘黃日光,他默默的將電扇又開強了些。
「你還記得嗎?我們在英國的時候。」おそ松的聲音悠悠的從一松背後響起,像困於深谷中的幽靈。
「啥?那件事?你知道我們在英國待了多久嗎?八年欸,八年可以發生多少事你知道嗎?」他一陣含在口中的碎念完之後還是不情願的問了句「哪件事?」
「我們第一次上台演出,在羅恩酒館的那次。」
おそ松邊說邊揮動手中的手持風扇,他依然仰著頭,因此聲音被壓的扁扁的。
「該死的當然記得,你明明唱歌唱的像深林野豬的嚎叫,結果卻有一堆女孩子為你瘋狂。」一松憤憤的說,點擊滑鼠的力道也跟著怒氣而加大。
おそ松有趣的抬起頭「野豬會嚎叫?」
「閉嘴!おそ松!那不重要!」
おそ松哼笑了幾聲後說「但你吉他彈的挺好的。」
聽到這話讓一松無語的瞇了瞇半闔的眼後繼續說「後來呢?你帶了幾個女孩回家?兩個?三個?」
おそ松思考了半晌「一個而已。」
一松揉了揉發酸的眉心「該死的你這個人渣。」
「別這樣,那時候年輕氣盛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乾笑了幾聲。
「我看你是荷爾蒙太旺盛吧。」一松用極為低沉的聲音在嘴裡又咒罵了聲「人渣。」
他想起了おそ松當時的風花雪月史,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蠻有魅力的,至少是勾勾手指便會有年輕女孩撲向他的程度,而おそ松也就順理成章的達成女孩們的心願,一松內心嘆了口長氣,儘管如此,他依然覺得おそ松像個空軀殼般,彷彿要不斷尋求外界的慰藉來填補自己空虛的內心,不管是肉體上的慾望還是酒精的刺激。在到英國後他才真正有機會開始了解おそ松,然而他竟荒謬的失去了記憶,雖然使用樂器的技巧方面依然無可挑剔,但おそ松 整個人變得空洞,如擁有美麗羽毛的鳥兒卻懷疑起翱翔的意義似的,おそ松失去了創作音樂的原動力,他再也不是一松記憶中自己想要投毒殺害的那個競爭對手,反而開始同情起他,在一同成長的歲月之中,兩人也變成了互相扶持的好友,但一松總感到有些惋惜,他也感慨起おそ松竟激發出了自己僅剩不多的人情味。
おそ松的聲音將他從思緒中強行拔出。
「啊、沒電了。」おそ松上下端詳從剛才就一直被把玩著的電扇。
「嗯。」他給了一個無意義的響應。
「電池。」
一松輕嘆了一聲後指了指走廊上的灰色矮櫃「第二格,自己找。」
おそ松輕快的跳下沙發,彷彿和前幾分鐘攤在沙發上的爛泥判若兩人。
他拉開了抽屜,看到了電池的身影,拿出後正想關上它,一個方盒子吸引了他的目光,像是被命運牽引著般,他輕輕地打開盒蓋,他怔住了,變成一顆被時間拋下的石頭,忘了自己還是個需要呼吸的人。
「怎麼了,找電池找到心肌梗塞嗎?」見おそ松許久沒回來,一松給了個嘲諷的關心。
おそ松望著眼前閃著柔和月光的銀白墜飾發愣。
「おそ松?」他聽見一松充滿困惑的叫喚。
「你怎麼會有這個?」他用破碎的聲音提出疑問。
「哪個?」
「這個、全音符墜飾?」おそ松稍稍舉起了手中的盒子,使伸長脖子的一松能更容易看見它。
「喔、那個是青年音樂創作大賽的獎品,前三名都有,你不也有?」一松不以為然的說。
「不、我沒有,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從沒見過這個墜飾......」直到看到松野チョロ松掛在脖子上的項鍊,但最後那句話他沒說出口。
「也許是你們搬家的時候弄丟了,那東西太小了,很容易弄丟。」一松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但依然耐心的解釋,自從おそ松失憶之後,他總會耐心的解說著一些理所當然的瑣事。
「這個墜飾很特別嗎?還是到處都買的到?」
「當然是特別的,是赤塚集團分公司設計的,每年比賽的樣式都不一樣,這個墜飾,世界上也就只有三個。」一松為此感到有些驕傲,但聲音依然壓抑且平淡「怎樣?」他問。
おそ松終於記得呼吸,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蓋子蓋上後塞進抽屜原本放置它的位置,「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的到哪去了。」他沒有打算告訴一松關於他的經紀人チョロ松項鍊的事。
一松狐疑的看著他「其實那也沒多貴重,想不起來就別勉強自己。」
おそ松換回了原本的笑臉,撲向一松,用臉磨蹭著對方的「你真是個好人欸!一松醬~我愛你!」
「離我遠一點!混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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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識到自己身在一個黑暗的空間中,聽不見聲音,看不到顏色,無邊無際,只有漆黑。
空氣中充滿著濃厚的壓迫感,使人窒息,每走一步,肺葉裡的空氣就被擠出一點,他想要停下不斷向前邁進的身體,但身體卻不聽使喚,他努力的掙扎著,內心在叫囂,但他彷彿靈魂被困在一個軀殼中,只能被動的往前進,直到氧氣用盡。
突然間肩膀被一隻手拉住了,他一回頭看見了一名少年,少年沒有五官,只提著一只小巧的燈籠,暖陽般的橘光圍繞著燈籠溫暖了他與少年之間的空氣,為黑暗添上了顏色。
「我們走吧!」少年牽起他的手,雖然看不到神情,但卻聽得出語氣中的笑意。
他回應了少年,並緊緊的回握住對方的手,他才發現自己的手變得稚嫩許多,少年的手很柔軟很溫暖,帶給他安全感,使他願意不顧一切的任對方帶著他到任何地方。光暈燈籠搖晃著,照亮了前方距離一步的道路,兩人沒有說話,就這麼走著。
走了將近一世紀後,少年回過頭,燈光熄滅了,他感覺到被緊握著的手在瞬間被鬆開,彷彿腳下的地面消失了,一陣下墜感淹沒了他,四肢動彈不能,喉頭緊縮著,最後他只能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他聽見自己求救般的叫喊。
チョロ松!

おそ松又再次從夢中驚醒,他大口喚著氣,像要把全世界的氧氣都吸進肺中般,一滴汗從額角滑落,他相信自己的臉色肯定像在水裡泡過許久的浮屍,從後腦傳來一陣陣讓人難耐的悶痛,宛如神經正在被侵蝕著,他揉了揉發疼的部位,但顯然不適感並不會因此而改善。
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才凌晨三點十五分,他將棉被拉高到可以蓋住慘白的半張臉並閉起眼睛,然而在萬物都沉寂入夢鄉之時,他一點睏意都沒有,他有些煩躁的坐起身,抓了床頭櫃上的安眠藥往嘴裡送,再倒回鬆軟的枕頭中,等待夜晚來吞噬自己。
自從回到日本之後,他就時常在三更時因為相同的怪異夢境而驚醒,頭痛的老毛病更時不時纏上自己,有時是經過一條街、望見一棟建築物或者遇見一個人。
他不知道原因,但他知道這困擾著自己。
他想到剛才的夢境中牽著自己的少年,以及最後自己呼喊出的名字。
他微微蹙了蹙眉,這些日子以來,チョロ松看著自己時總有難以形容的複雜情感在他眼底流轉,彷彿有千言萬語想向自己訴說,然而最終卻欲言又止。
也許對方以為自己將其隱藏的完美無缺,然而他不尋常的每個表情,每句話,都深深的烙印在おそ松心頭上。
很快的,眼皮變得沉重,意識開始朦朧,夜晚終於吞食了他,將他帶進虛無的睡眠中。

他是在一陣狂響的門鈴聲中驚醒,精神尚未集中,但身體已經走向門口,開了大門,チョロ松慌亂的臉出現在眼前。
「你還好嗎?」看到おそ松睡亂的頭髮,チョロ松稍稍收起了驚慌的表情,但仍看起來有些精魂未定。
「什麼?」おそ松一臉茫然。
「我打了二十幾通電話你都沒接,也按了半個小時的門鈴,但你也沒反應......」
「喔、天啊,抱歉。」他終於清醒了。
「還好嗎?」チョロ松看著眼前的人堆滿疲倦的臉又再問了一次。
他猶豫了一下後回答道「還好......真不該吃那些藥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含在口中的碎念,但チョロ松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字全聽進耳裡。
「什麼藥?」他皺起前額。
「安眠藥。」他照實回答。
「你吃了多少啊?」チョロ松有些急躁的問。
「也許...五顆...我不太確定...」おそ松聲音聽起來有些心虛。
「你想死嗎!?」チョロ松的表情從震驚到憤怒,最後對著他吼道。
「放心啦...這樣是不會死的。」他笑了笑,チョロ松過於激動的反應有些出乎他預料,但又有些有趣。
チョロ松嗯了聲,可惜充滿擔憂的眼神出賣了他努力恢復平靜的表情。
「現在幾點了!?」おそ松像突然想到什麼般,有些誇張的提高了音量,慌忙地找尋能確認時間的東西。
チョロ松看了眼手錶,語氣淡淡地報時「十二點十五。」
「喔!我的天!」這次他的音量更大了,「怎麼辦,早上的會談...」
「沒關係,很幸運的,他們公司剛好跟我改了時間,改到明天。」チョロ松的臉依然如靜止的湖水般毫無波欄,但卻也很柔和,語調和緩,給人一種清新、舒適的感覺,他微微舉起手中的提袋「你還有時間可以慢慢享用你的早餐...或午餐。」
「抱歉,不過、謝謝。」おそ松尷尬的笑了笑。
「不會,應該的,畢竟我是你的、經紀人...」他總用這句話提醒著自己現在與おそ松的關係,他把紙袋交到對方手上「你慢慢吃,我去附近晃晃,都準備好了再打給我,今天下午還有訓練課程。」說完他正準備離開,おそ松卻喚住了他「松野先生!」
他轉過頭,看著抱著紙袋的おそ松,等待對方接下來的話。
「先別走,要不要進來坐坐?」おそ松挑眉看著他,近日的夢境依然使他餘悸猶存這讓他起了一種奇妙的興致,想要掀開對方意味深長的外表,看看裡面究竟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著チョロ松像棵樹木一樣一動也不動的愣在原地,おそ松有些彆扭的再提出了一次邀請。
他點頭答應了。
おそ松的家中和整棟大樓的色調相似,都帶給人一種靜謐之感,客廳東側是能讓陽光與綠意爬進室內的三大片落地窗,整個屋內並沒有太多多餘的擺飾,電視旁的書櫃躺著幾本慵懶的精裝書,最引人矚目的地方就是沙發旁的一個角落,一把吉他靠在牆邊,矮桌與地毯上散落著樂譜與筆記本,透漏了主人會花上極長的時間窩在那。
おそ松領著チョロ松到沙發上坐下後,到了杯茶給對方,自己便開始享用他的早午餐,黑咖啡還帶著溫度,熱度從手掌蔓延至全身,使整個人都暖烘烘的。
おそ松邊啃著手中的三明治邊巧巧的觀察著チョロ松的側臉,光影透過樹葉的縫隙在眼前的人白淨的臉上遊走,爬過放鬆的眉骨,拂過銳利的下顎線,這畫面美的像揮灑在畫布上的肖像畫,如閃著波光的湛藍湖面,彷彿時間靜止般,停在萬物最動人的時刻,這讓おそ松看的入迷。
「看什麼?」チョロ松感受到了令人不自在的視線。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很好看。」おそ松笑了笑,那笑容很柔和很真誠但卻刺痛了チョロ松的心。
おそ松以前也說過一樣的話,相似的舉動與相同的話語讓チョロ松好不容易將其視為分開的兩人的一切努力全部雜碎。
「說什麼鬼話...」他小聲的咕噥道。
「你剛剛在看什麼?」おそ松用眼神指了指チョロ松剛剛凝望著的窗外。
「我在想...從你家能看到星星嗎?」他繼續望向窗外,道出了他一分鐘前的思緒,聲音有些含糊的在空氣中飄盪。
「沒辦法,這裡的光害太嚴重了。」おそ松對此表示有些遺憾。
「我們以前住的那個小鎮晚上可以看到滿天星斗。」他想起了以前兩人一起坐在屋頂上仰望著的夜空,繁星彷彿擁抱著他們,群星閃耀的夜晚像有許不完的願望,青澀的少年總會為此而感到滿足,好似自己正擁有著全世界的祝福。
他沉溺於回憶,忽略了自己的用詞。
「我們?」おそ松聲音中充滿著困惑。
「啊、不是,我是指,我和我的...朋友...」他急忙的為自己的失誤辯解,但他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做,他大可直接告訴對方兩人曾經的關係,但說出口後,おそ松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又或者,自己又希望對方有什麼樣的反應?
後果只會造成兩人的尷尬與困擾吧,他想。
他聽見了おそ松不釋然的回應,他沒注意到對方正意味深長的注視著自己的項鍊,チョロ松謹慎的提出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你的記憶真的沒辦法恢復嗎?」
「你為什麽對我的記憶那麼有興趣?」おそ松收回了目光有些有趣的問道。
「不是...」
おそ松看到對方有些無措的樣子後輕笑了幾聲「沒事,醫生說恢復機率不大。」他認真的指出事實。
チョロ松繃緊了表情,害怕會洩漏出失望。
おそ松接著說「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他垂下眼盯著手中正搖晃著的空咖啡杯「也許能透過某些刺激...之類的,這也是我決定回日本的原因。」
チョロ松若有所思的發出了個長長的嗯聲。
「你想恢復記憶?」
「其實...我也不知道...」おそ松將視線落在窗外遙遠的葉片上,視線並沒有對焦,看起來有些茫然「我不知道恢復記憶是好是壞,但我知道失去記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慢慢的吐露內心最柔軟的禁地,讓他感到神奇的是,如果對方是チョロ松,他願意將自己的脆弱裸露,攤開在對方眼前。
チョロ松沒有給出回應,只是靜靜地聆聽。
「你能想像嗎?在怎麼用力也想不起來昨天發生的任何事,那感覺很空洞,很無助,啊...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他用力的抓了抓頭,茜草紅的髮絲像被狂風吹動的嫩草劇烈搖晃著,「我不知道我身邊的人是誰,不知道我身在何處,一切的一切都必須重新建立連結,我不會有第六感,因為我沒有任何過往經驗,所有的是事物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
チョロ松理解的點頭。
「我曾經也想過要輕生。」他笑著說,事不關己的像在闡述一個陌生人的無聊故事般。
「什麼!?」聽到這句話如一道雷,直擊チョロ松,使他一瞬間全身發麻,腦中一片空白,只能發出一聲驚愣。
「不過那是以前啦!」他擺擺手,試圖驅趕凝重的氣氛。
雖然おそ松只是輕輕地訴說著,但チョロ松能感受到其中蘊藏的徬徨與痛苦,這是這些年來自己所不知曉的,是這些歲月來自己所沒有陪伴對方走過的艱辛,這讓他感到頹喪,現在的自己根本不了解現在的おそ松,這讓他堅定了不告訴對方兩人關係的想法。
看著チョロ松僵硬的神情,好似靈魂已飄到千里之外不為人知的土地上,おそ松忽然開口叫道「チョロ松。」
讓チョロ松回神並驚訝的看向他。
看到對方受驚嚇的表情,他連忙解釋「我以後可以這樣叫你嗎?總覺得...這樣叫比較...自在?」就連他自己也對這種想法感到錯愕。
「當然可以...」這是許久沒聽到的叫喚,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叫喚,這讓チョロ松語氣中有藏不住的激動,他壓抑著狂跳的脈搏與顫慄的心跳,他喜歡おそ松叫自己的名字時的聲音和語調,那是只屬於他們的寶藏。
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但並不會有壓迫感,反而是給彼此留了適當的寧靜空間。
おそ松吃著三明治,麵包削沾黏在他的嘴角旁,然而本人並沒有發現,依然專心的看著筆記本,這畫面讓チョロ松覺得有些滑稽,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拍拍おそ松的肩膀,在對方發問之前,便用指腹抹去了那屑屑。
等他意識過來時おそ松傻愣愣的看著他,他連忙假咳了幾聲「啊...抱歉...那個...有麵包屑...」他的內心像有個無措的嬰孩在尖叫著。
「沒關系...謝謝...」おそ松嘴角揚起了個莫測的弧度。
這次的靜默是尷尬的。
チョロ松在腦中鞭打著做出怪異舉動的自己,如果有地洞他會立刻鑽進去,此生再也不出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