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章:再度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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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09
入內,矮房簡陋,簡直身無長物,幾許的舊架子坑坑洞洞,上面擺放的碗盤也是殘破。
這戶子日子必定不好過,房屋只有單向一個大門,小房不大,入內便可窺見全貌。
這樣說來那老婦的屍體卻是消失無蹤,明明沒有其他通往外面的出口,也沒有任何遮蔽,偏偏方才老者懷抱的屍體卻消失了。
老者在另一頭用柴火熱著大灶,小小的入火口同樣無法藏人,更別說火葬了,除非將她……那畫面太過血腥,雲凡不想去思考。
「我出去一下。」
坐在桌前,雲凡忽然對雲徹道。
後者看著那老邁的身軀眼神迷離,下意識應了一聲:「好。」
「你自己注意點,這地方很古怪。」見他失神,雲凡又道。語罷才退出屋外。
木屋外,三具屍體還躺在那兒,雲凡順著房屋轉了一圈,矮房沒有什麼特殊,除了殘破還是殘破。
屋子後方,木柴堆疊處,一把鏽跡斑斑的鐵斧劈在樹墩上,將它舉了起來,斧尖呈波浪狀,早失了鋒利,其上隱隱有些腥味。
看了看,雲凡又將它放下,走出圍籬,朝城門口兒去。
高聳的大城,城門前三、五個兵士駐守著,裝扮看來很是體面,兩邊守兵長槍拄地腰桿挺直,很符合軍紀,城門致中的衛軍,雙手還胸,頭覆銀盔,腰際一把佩劍凝視著前方。
這人臉色嚴肅,給人一種正氣的感覺,讓雲凡有些發愣。
這樣的人並不似貪贓之人,底下的兵同樣不敢太過造次,還是說方才那幾人是其他人的手下兵。
來到身前,雲凡向著對方微微頷首。
「入城內請謹守城規,切莫惹事,否則杖罰一百,情節重者,施以刎首以敬效尤。」
經過身旁,那人忽然厲聲道。
雲凡止步,眉宇一鎖。話是沒錯,就是有些奇怪,他望向對方,卻見這軍官筆直望前,彷彿沒看見他,甚至讓雲凡懷疑方才的話並非他所言。
雲凡又試探的朝前幾步,對方卻沒有任何動靜,這樣的守衛也太過鬆懈了!甚至連身份盤查都沒有。
想了想他又退了回來,照理說這般古怪的動作,守衛也會有所動靜,偏偏這些人就像個木人似的,豎立不動。
行至一旁,直接與一側的衛兵站在一塊,就這麼看著那軍官,只是對方依舊沒有動作。
忽然,馬鳴長嘶,不遠傳來噠噠馬蹄,奔赴烈馬高速而來。
那守官,臉色一變,抽出腰刀,大喝道:「文縣城不得奔騎入內,來人還不停下!」
這一聲落,一旁守兵同樣直舉長槍,嚴肅以對。
雲凡仰頭,看著城門上的牌匾「不歸城」。
「嘶——!」
烈馬衝至身前,長嘶一聲,前足高起,眼見就要朝那衛將踩下,偏偏那衛將單手一抓,直接揪住烈馬前胸,手勁一落,狠狠將其捏摔在地,這一下更讓上方坐人摔個四腳朝天。
「竟敢當眾滋事,來人!將這兇徒給我押入大牢!」衛將聲道,怒視著落地一臉吃痛得來人!
「是!」
一聲令下,兵衛齊聲,正要上前拘捕,遠處又是一陣馬鳴。
三匹駿馬接連來到,見的此狀,其中一者急忙下馬,扶起那摔落在地者,並怒道:「陳昕!你居然連眾議會的成員都敢重傷!當真以為你能隻手遮天不成!」
眾議會是什麼雲凡不知道,不過那些拘捕的衛兵一個個面如死灰,就是這被稱作陳昕的衛將也是臉色難看,怕是這名號很了不得,這人應該很有身份。
「文獻城明規,不得騎馬入內,身為守將,我不過是盡忠職守!」陳昕道,傲然而立。
「哼!我們是大華不是大夏,你說的是死規矩,一直來我們信奉的是自由民主,情理法三個字,你都忘了嗎?還是……」那人雙眼瞇成一線,繼續道:「你身在大華心在夏!」
「胡說!」陳昕怒道。
「胡說?」另一人也一同下馬,這人同是一身軍裝,他冷冽道:「你可知道你摔傷的是誰?蘇星宇!蘇長空的嫡子,眾議會最年輕的成員!未來國家的棟樑。且不說這些,你又知道這次而來,所謂何事?正是邊關吃緊,我們不得不休假召回,此行正要趕往議會廳,被你這般延誤,若是前線崩盤,你擔待得起?」
「我……」陳昕啞然,明知對方刁難,這話卻讓他無法反駁,他擔待不起。
「哼!」這時那青年好不容易起身,冷哼了一聲,撇向陳昕:「當初徐統說你中飽私囊,貪墨民脂民膏,我還不信,如今看來確實如此,我身為眾議會一員,本就該為民喉舌,如今罪證確鑿!來人將他拿下!」
「不!」陳昕忽道:「您、您不能這樣做,哪怕革職,也該通過議會審查,怎、怎能如此行事!」
「哼,我就是議會!」那青年道,撇眼周圍不知所措的士兵,怒道:「怎麼還不動作?看來你們全都蛇鼠一窩!徐統,將他們拿下!此間守將由你暫代。陳昕瀆職,更因此怠惰軍情,斷一臂發配邊疆!其餘不聽號令者同罪!」
「是!」
那徐姓官員應了一聲,這話落下,四周湧出兵士,早就埋伏多時了。
一眾幾人很快地被制伏,伴隨著徐昕高喊冤屈,卻是沒人理會,而後這城守直接改成了那軍官。
「蘇公子,多謝多謝。」徐官員在一側低聲道:「那三百萬今晚便會送到您府上。不過……。」
「放心好了,人民最單純了,稍微搧風點火他們就信了,哪怕陳昕是白紙,我也能將他抹黑,你就安心吧!不過要是物色到什麼極品,或者其它,可別忘了誰給你這位子。」
「這是當然……」徐官員小心翼翼道,看著對方目光滿是殷勤。
雲凡又看了一陣子,這些人真將他當成空氣了,他這一個大活人站在這,居然直接被忽略,回頭想來,那時雲徹的事件好像也是如此,哪怕雲徹大吼,那三名兵士卻是無動於衷,似乎直到後來才有轉變,這轉變還是對雲徹而以,那老者和孩童依舊無視自己。
華與夏兩邊制度,究竟誰好呢?這很難說,民有民得好,專有專的長,只能說只有上位者真心為民,否則制度都有漏洞,眼前這民主也非民主,不過是包裹民主糖衣的專政罷了。
雲凡又看了一會,這些人也沒啥軍情了,幾番交談說的都是一些行賄的事宜,說完後除了這徐官員其他人便離去了,也沒見他們進城。
而後徐官員和他的兵士守著城門,也如同木人,再度失去靈魂。
看著「不歸城」幾眼,雲凡放棄了入內探索的念頭,轉身朝來處矮房而去。
這裡種種詭異,完全不合理,實在越是深入越是不解。
回到矮房前,還來不及入內,不遠忽傳一聲哀號。
尋聲,雲凡急往屋後,入目簡直無法相信。
本該死去的三名兵士活生生的站在站在那處。
這時那老者左肘以下已經消失,鮮血點點滴落地面,他吃痛的臉龐痛苦中帶著恐懼,用著僅剩的單臂將孩童護在身後,蹣跚後退。
怎麼回事?雲徹呢?而且……他們不是死了!
「爺、爺爺!」
孩童哭喊著。老者壓低音量道:「徹兒,等等跑起來,用力的跑,絕對不要回頭知道嗎?」
「我不要!我不要和爺爺分開,爺爺……。」
「聽話,一定要、要活下來!」老者艱難的說。
「咬啥耳根,臭老頭,爺兒今個就當一回良人,送你爺孫去和你那死鬼兒子作伴!」發話者正是方才被雲徹咬斷喉嚨的那人。
「別、別這樣!」
老者苦難道,將孩童護著緩緩後退,連忙道:「軍、軍爺,我給錢,我給你錢,求你們放了我孫兒,只要放了我孫兒就好。」
「哦?」那人瞇起眼來,露出一臉貪婪:「你錢藏哪了?」
「在、在樹墩,在樹墩裡面。」老者惶恐道。
這人一聽,笑得更歡了,幾步上前,直接將樹墩上的斧頭拔出扔到地上,屈膝環抱住樹墩,奮力一抬。
這動作有些滑稽,惹笑了兩旁的同伴,再看他脹紅著臉,粗聲喘氣,樹墩顯然是實心的,根本搬不動。
「臭老頭你唬我!」那人怒道,嘴裡這麼說還是試探著轉動樹墩,只是依舊未果。
就在這時,老者忽然高喊:「徹兒!跑!快跑——!」
語落更是一步上前,撿起地面的斧頭,就狠狠朝著那人半蹲著身子低頭的脖子砍了下去。
噗哧。
一斧死死鑲在他的脖子上,斧頭並不鋒利,未斬斷對方的脖子,卻依舊致命。
「混帳東西!還我老伴命來!」
老者怒吼,斧面抽出,又是一砍,連連數斧,那人的腦袋終於被砍落在地,這時那兩人終於回神,衝上來朝著老者連連揮刀。
白刀入紅刀出,鮮血飛濺,只是老者卻是含笑,是譏諷同是欣慰,他目光迷離,見著那處漸遠的身子,似乎心滿意足了。
「臭、臭老頭!這下完了,這傢伙死了,上面查下來就難辦了。」其中一名士兵苦惱道,抽刀又狠狠一砍,發洩著心中的不滿。
「有啥難辦的,頂多說被流寇殺了就好,嗯……就說這老頭是流寇,反正上面也是形式問問,根本不會認真查辦。」另一者不屑道,將刀身往老者身上抹了抹收回刀鞘。
「好、好像如此!」他恍然大悟道。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雲凡,要開飯了。」
這聲音顯然是雲徹的,雲凡一驚,機械式的回頭,身處在這畫面,他要如何解釋,雲徹又如何能接受呢?
只是後者卻是有些迷惘的看著他,微微歪頭:「怎麼了?」
怎、怎麼了?
雲凡同樣不解,偏頭望向那處,那裡哪有老者的屍體,三名兵士同樣不在,樹墩上鑲著短斧,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
錯覺嗎?不……不是錯覺,到底怎麼回事!
「沒、沒有。」雲凡搖了搖頭,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