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疑惑與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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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7-04
上話回顧:我們六人結伴回母校聚會,不料被困,阿梅提議按照以前的規定抽死籤決定誰去為大家冒險找出路。現在只剩下三人未開牌了,死籤亦會在這三人中產生,正在準備開牌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把大家都嚇了一跳的尖叫原來是阿琳發出的,她看清牌後,瞬間臉色從蒼白驚恐變回了得意洋洋的模樣。阿琳用扇子搧著風說:「幸好不是我!」接著翻牌後還用蘭花指點了點牌面,並且拍拍胸脯緩緩講道:「剛剛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拿的是死神原來是倒掉人。」

這下子就剩下凱莉和歐利發了,聽到阿琳沒事兩人心裡都冒了一身冷汗。凱莉看牌後故作鎮定,她心裡很清楚現在就剩下二分一的機會了,不是自己就是歐利發。

凱莉沒有翻開手上的牌,反而目光轉向了身旁的歐利發,眼神中帶有一絲詭異地說:「歐利發,是你吧!」還沒有等歐利發反應過來凱莉又搶著說道:「看在你以前考試都是我幫你作弊的份上,如果是你,我會為你祈禱的。」

我心想凱莉妳這老狐狸,故意不翻開自己的牌,就是想暗示歐利發幫妳頂替。

可歐利發亦不傻,他假裝沒有聽懂凱莉意思,緩緩地翻出自己手裏的牌:「我……我我是太陽。」

凱莉見歐利發沒有幫自己略顯有些生氣,她用手按住了自己的牌抱怨道:「那就不用翻了,肯定是我。」凱莉還怨恨地盯著歐利發,而歐利發默默低下了頭避開她的眼神。

凱莉略顯生氣地說:「那就只好我自己去了,如果有人願意同行的話我也不反對。」說完她從長板凳站了起來。

就在她正轉身準備出去時,尤娜對凱莉囑咐道:「記得帶上手機,好保持聯絡。」

凱莉很不情願地回頭,拿上了自己的手機走了出去。她本以為尤娜是想陪自己一起去,但是有火有不能發,隨著重重地關門聲走廊裏迴盪起凱莉時快時慢的腳步聲,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一輪圓月已經高高地懸掛在漆黑的夜空中。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們五人在這個間房裏焦急地等待著凱莉回來。

我坐在那半截樓梯上,阿琳在神颱的長桌前扇著扇子心神不定地徘徊,歐利發拿著攝影機拍拍阿琳又拍拍我不時還露出壞笑,阿梅倒是全神貫注地坐在木製沙發上玩弄著塔羅牌,坐在她旁邊的尤娜從包裏拿出一隻手電筒不停擺動著。估計是擔心凱莉她手上一滑,手電筒掉到了地上。

「啪嗒」一聲,打斷了眾人焦急等待的氣氛,大家紛紛看向尤娜。

其實所有人亦都開始擔心凱莉了,只不過誰亦不想第一個問,生怕再抽個死籤去找凱莉。這時我低頭看了看手錶已經差十分就十二點了。

我不經意地皺了皺眉,心想:「都這麼晚了不會是迷路了?還是…… 」聯想起今天種種那不尋常的情形,我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歐利發拿著錄影機走了過來,對著我一邊拍還一邊不停發出低沉的傻笑聲,不知他腦子裏又有什麼噁心的畫面。

我按耐住心裡的煩躁用手擋住了他的鏡頭,對大家說道:「這麼久了,她怎麼還沒回來。」此話一出就像戳穿了一層玻璃紙,講出了大家的心聲。

尤娜立即接話:「我打個電話給她吧。」她掏出手機一看驚慌地問:「我的手機怎麼沒有信號?」

「不可能!」阿梅不相信亦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一看,連忙搖著頭說:「這不可能呀!我之前還給歐利發打過電話,信號沒有問題啊?」

「妳……妳什麼時候給……給我打過電話?」歐利發話還沒有說完就恍然大悟:「原……原來是你打……打的,梅……梅姐你不,不是暗戀我吧?總……總想調戲我。」

阿梅撇了歐利發一眼​​:「不和妳爭執這個,但是我的確打通了你的電話。」

「對,我當時亦聽到歐利發說信號是滿的。」我感到有些著急:「這樣豈不是與外界斷了聯繫嗎?」

阿琳驚慌失措地問:「這下怎麼辦呢,凱莉會不會已經出事啦?」

「凱……凱莉她不……不會是躲起來嚇我們吧。」歐利發用手推著眼鏡,眼神好像躲避著什麼。

這時阿梅站起來對大家說:「我們乾脆去找找她吧。」

聽到這話尤娜亦跟著站起來:「走,大家一起去。」

我站出來攔住了她們講:「還是我一個人去吧,我之前兜過一圈比你們熟悉些。」說完我拿著手電就走到門前準備開門出去,這時我忽然發現歐利發一直用詭秘的眼神看著我,但我沒管那麼多就開門走出了房間。

來到走廊後,我一邊順著之前走的路線前進,一邊琢磨凱莉的失蹤難道和歐利發有什麼關係嗎?他的表情很不正常,難道他和凱莉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一晃神我又再次來到了禮堂。這時的禮堂和白天時見到的可完全不同,那油畫般的景像已經不復存在了,剩下的是無盡的黑暗和空蕩,就連手電筒的光線都被黑暗吞噬了似的。由於禮堂的層高將近三層樓又一片漆黑,所以在這個空間裏顯得人十分渺小。

我一邊呼喊著凱莉的名字,一邊順著一個螺旋形樓梯下到了禮堂的底層,聲音在整座禮堂中不停地迴盪。我拿著手電穿過一排排的桌椅,尋找著有關凱莉來過的線索。雖然什麼都沒有找到,可是總有種預感她會來這裡,畢竟她不是說自己整天活在戲劇裏嗎?這裡的大講台不正是一個大舞台嗎?

很快我就來到了講台附近,這個講台接近一人高,兩邊各有一排樓梯通向講台上方,回想起小時候校長訓話和耶誕節演出的情景,都彷彿歷歷在目。我一步一步走上講台,突然想起當年曠課就為了來到這裡捉咿因,藏在這裡真的很難被找到。我走到講台中間,轉過身面向觀眾席,眼前突然好像看到從底層的觀眾席到二樓迴廊坐滿了師生,並都默默地看著我,讓我聯想起以前被校長點名批評的情景。(捉咿因是捉迷藏的意思)

忽然從身後傳來「啪嗒」一聲打斷了我的回憶,眼前瞬間空無一人了,我順著聲音轉身用手電筒往前一照,看到了一張木頭凳子倒在了講台中間。

「凱莉是妳嗎?」我喊了一聲,可沒有人回應。

隨著我的迴音漸漸消失,禮堂又恢復了寧靜,彷彿台下那些木製桌椅老化開裂的聲音都能聽得到。

我心想一張四腳木板凳,怎麼會在完全沒有風的情況下自己倒下?就算是老鼠或貓之類的動物碰倒的,可我除了凳子倒下的聲音什麼亦聽不到。我拿著手電筒四處尋覓了一下沒什麼異常,然後走到板凳前蹲下查看。

我回想白天我和阿琳經過時好像講台上還沒有板凳,很有可能是後來有人放在這裡的,不是管理員就有可能是凱莉。我沿著講台後方暗紅色厚重的幕布往上看,上面是一排為了支撐射燈的鐵架子。這架子上好像掛了一條長長的繩子有規律地擺動著,因為實在距離太遠手電光線亦無法照到,便只好作罷。

我決定去其他地方再找找看,不想在這裡耽誤太多的時間,畢竟大家都很焦急了。

我加快了步伐開始一個班級一個班級的地毯式搜索,就連男女廁所亦沒放過。雖然我膽子不小可是在這個黑暗、破舊、空無一人的學校裏,怎麼可能毫無一絲畏懼呢?其實我亦是硬著頭皮上的。不過我從小到大還真沒有見過鬼魂這類的東西,更多是提防著有人偷襲。畢竟上大學時我亦練過空手道,所以萬一有什麼事亦可以自保。

走著走著就連我都轉暈了,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就連方向都快搞不清了。這時我看到前方有一條門縫裏透出了一絲光線,在這除了微弱的月光就沒有任何光線的學校裏,一絲燈光格外顯眼。

我心想難道找到了管理員的房間?說不定凱莉亦在裡面呢。想到這我就直接奔向了那個房間,到了門口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把門推開了。

由於從一個很暗的地方突然進入了一個很亮的環境,眼前一片白色什麼亦看不清。稍過一會眼睛逐漸適應了強光這才看清楚,原來我是回到了之前大家休息的房間,所有人都圍在方桌前好像又在抽塔羅牌。

我一眼就看到凱莉亦坐在其中,連忙上去問她:「凱莉,妳什麼時候回來的?」凱莉看著我好像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並沒有理會我。

「你有沒有搞錯呀,上個廁所去這麼久。」阿梅不耐煩地對我發著牢騷。

聽到這話我一下子傻了,心裡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大家合夥起來整蠱我嗎?

我還沒有緩過神,阿琳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一邊向我走來一邊說:「真是運氣差呀,竟然抽到我去。」阿琳和我擦肩而過,我本來想抓住她問個明白,可她很快就走出了房間。

這時我心裡很亂,怎麼可能為了整蠱我,阿琳真的走出去呢?以阿琳膽小的性格是不可能的,加上她的表情真不像是在玩弄我。

我快步走到阿琳的座位前,拿起她桌上的牌一看,果然是死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放下阿琳的牌,滿是疑慮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我不停地觀察著他們每一個人,但是感覺他們表情都很自然不像要耍我的樣子。

我忽然想起我走的時候快十二點,在外面轉了這麼久估計應該是兩三點了吧。於是低頭看了一下手錶,這一看嚇了我一跳,居然是八點正。已經八點了?那不是應該天亮了嗎?為何窗外依然漆黑一片,一點早晨的感覺都沒有。難道是我的錶壞了嗎?

為了證實一下我故意問:「阿梅,熬了一夜妳累嗎?」

「你在說什麼啊,我平時都三點睡覺,你不要告訴我現在才八點你就睏了喔。」阿梅向我投來了鄙視的眼光。

我連忙搖手道:「當然不睏,我只是覺得凱莉可能會有些累吧。」

凱莉坐到了木沙發上說:「哪有你和阿琳累呀,畢竟之前你們已經在學校裏轉了一圈了。」

尤娜亦坐回沙發上,對我質疑道:「睿奇,你上完廁所後,怎麼問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問題?」

阿梅並沒有收拾桌上的牌,紙牌都放在原位,她自己回到沙發那邊玩另外剩下的塔羅牌了,只有歐利發還在方桌前擺弄著他的攝影機。

我心想難道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夢嗎?如此真實的夢?我亦站起來走到那半截樓梯坐下,我雖然懷疑自己,可是亦不斷地觀察著他們。

又是一個漫長的等待,他們在這期間做的事情都和我之前的記憶很像,甚至是一模一樣,如果真是夢那一定是個預言之夢了。不出我所料尤娜終於從包裏拿出手電筒,可是凱莉的行為並不像記憶中之前的阿琳。凱莉沒有在我旁邊走來走去,倒是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她那本《戲劇人生》,看得津津有味。



「啪嗒」一聲,對,尤娜的電筒該掉了,這些事情吻合得讓我感到不安。大家都看向了尤娜,我亦看了看錶,果然差十分就十二點。

如無意外接下來歐利發要過來了,我在他剛想過來的時候就指著他說:「你不要再拍了,好嗎!」歐利發見我有些惱火就往後退了幾步,並停止了錄影。

我對大家講:「阿琳出去了這麼久,不對頭。」

這時尤娜馬上接話:「她這麼久沒有回來,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這……這種人不……不見了亦罷,總……總是給人添麻煩。」歐利發喃喃自語。

我感覺歐利發對阿琳好像很有敵意,就瞪了他一眼諷刺道:「平時不見你說話這麼流利。」

接下來就是他們發現沒有手機信號,然後阿梅就會提議去找阿琳。我一邊看著事情的發展一邊在想,這次不可以再從蹈覆轍了,乾脆動員大家一起去。

這時阿梅站起來說:「我們出去找找她吧。」

可凱莉反對:「不至於吧,萬一走散了更危險呀,總要有人留下照應。」

我亦按耐不住站了起來道:「還是大家一起去吧。我們分成幾組,這樣有事亦可以互相照應。」我想了想為大家分配起來:「阿梅和歐利發一組,尤娜和凱莉一組,我一個人。」說完我就往門口走了過去。

阿梅點了點頭對大家說:「睿奇說的對,大家一起去吧!」

眾人看我和阿梅這麼堅決,就紛紛起身拿上電筒跟了出來。

我一出門口就向樓梯那邊走去,阿梅看我走向樓梯方向,就讓尤娜她們走長廊那邊,自己和歐利發就去往來時的那條路。

我順著樓梯下到了底層,現在一心想試著如何逃出這棟建築。我總有著不好的預感,只有先找到出去的方法這樣才能救大家。

下到了底層,這裡和樓上的結構一模一樣,我就到處尋找可以出去的門和窗,轉了一圈幾乎所有通向外面的門都是鎖死的,窗亦都有鐵製防盜網,而且防盜網的欄桿之間距離剛好伸出一隻手臂根本無法逃生。

這時聽到窗外傳來「嘩啦嘩啦」的聲音,我走到窗前一看,原來是起風了。窗外的樹枝和草叢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我心想是不是快下雨了呢?在之前的記憶裏,一晚上都沒有風啊,難道之前的記憶真的只是一場夢?我用手電筒向窗外照去,除了樹林就是雜草。真的一個人影都見不到,看來我們現在被困在這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地方了。

如果是有人故意設下的圈套,為何只抓走了阿琳,遲遲不對我們下手?還是他想等我們走散了,一個一個對付呢?還是自己人…… ?想到這我覺得要儘快想辦法出去,這裡太危險了。

月光下樹木的影子投射在這幽靜的走廊牆壁上,來回擺動著就像是魔鬼不斷揮舞著爪牙。走著走著看到了一個雜物房,我靈機一動想道:「雜物房可能會有什麼工具,可以用來撬開防盜網。」

我走進這狹小的雜物間,房間很小一進去裡面有一排貨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盒子。盒子裏都是一些螺絲刀、鉗子、鐵絲等等。我一直在翻找有沒有長一點堅硬的東西,終於在架子的後邊,找到了一根接近一米長的鐵管。

拿到鐵管後,我記起之前在實驗室裏有一個防盜網生鏽比較嚴重,如果用這根鐵管用力撬可能有效果。我拿著鐵管急急忙忙來到了實驗室,推門進去衝到窗前一棍打碎了窗戶的玻璃。外面的風瞬間衝進了整間教室,由於實驗室裏的瓶瓶罐罐比較多,所以就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聲響。

我用鐵管把砸碎窗戶旁的碎玻璃清掉,然後把鐵管放到欄桿中間,用力按壓鐵管的一端,鐵管和欄桿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可是試了幾次欄桿紋絲不動。

我有些累了,就在教室裏尋找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用。實驗室的課桌是石頭做的,這是為了防止化學品對桌面侵蝕,每個桌子上還有一個水池,方便大家做完實驗清洗量杯用的,教室的後面有一個櫃子上面放的都是各種尺寸的量杯。

我走到教室的後面看見一塊厚木板,可能是從櫃子上掉下來的。我拿著木板墊著鐵管再撬一次,這次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終於動了,一看原來是自己的鐵管彎了,防盜窗依然毫髮無損。

我用鐵管重重地打在了防盜欄桿上,然後往地上一扔,發洩一下挫敗的情緒。小息片刻後不知道其他人有什麼進展,找找他們吧,或者可以幫上忙。

我從實驗室走出來途徑雜物室時,發現地上多了一根尖頭的竹管。這竹管其中一頭削的很尖,好像舊時賣米的商人用來驗貨的工具,用尖頭往米袋上一插,白花花的大米就可以順著空心的竹管流出來,可是為什麼這東西會出現在這裡呢?

整間雜物房還充溢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用手電筒四處照了照沒發現任何血跡就離開了。我穿過底層的走廊打開一扇小門,就回到了高掛著校規的教學樓樓梯間。在趕過來的時候,我就聽到有人暴力撬門的聲音,所以我想過來幫忙,聽說話聲估計是尤娜、凱莉她們,可到了這裡只看到大門被撬的痕跡並沒有見到她們人影。

我一轉身看到凱莉的背影正在上樓梯,而尤娜已經在二樓正準備回去了。我本來想上去叫住她們,可是一想不對,凱莉上的樓梯不是被歐利發踩斷過嗎?她怎麼可以輕易上去?就在我一猶豫期間凱莉和尤娜都不見了。

我心想該不會是我眼花了吧,凱莉明知道這個樓梯是壞的,為何還要從這裡走呢?心裡越想越不對,我亦走上了這條樓梯,到了那被踩斷的樓梯旁查看。樓梯的木頭都很鬆了,被踩掉的樓梯應該是兩截,不過扶手都還完好,可是以我的重量,扶著扶手跨到上面去的話,不是把扶手搞塌了,就是把上面一層樓梯再踩壞。我應該是過不去的,不過抓住旁邊的扶手輕盈的女生亦應可以上去。

我只好從另一個樓梯上去,看看時間亦不早了,心想趕緊先回去看看吧。我回到大家休息的房間門口,看到了尤娜和凱莉已經先到了。她們看我回來,向我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收穫。這時從長廊那邊傳來了兩個人的腳步聲,他們正是阿梅和歐利發,看到他們沮喪的神情就知道和我們一樣沒有任何進展。

阿梅推開門走進房間,大家緊跟其後。歐利發坐回方桌前,並從他的背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放在桌上。我從方桌旁走過時,順手把歐利發放在桌上的水拿走了。歐利發見到是我拿走的亦不敢說什麼,我坐回了那半截樓梯上並擰開了礦泉水喝了一口。尤娜同阿梅亦坐回了之前的位置。

可凱莉進來後有些不尋常,她來回在房間裏徘徊著,嘴裡喃喃自語地重複唸著:「你在盲目中存活,在鏡中尋覓靈魂煙火。罪是心靈深處的怨毒,這是黑暗贖罪的門徒。將這靈魂獻給荒謬的身軀!」

一開始大家亦只是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可是她像是著了魔似的,不停地重複再重複念著,眼睛亦驚恐地四處亂看。這時的凱莉真的像是被什麼附了體,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她步子越走越快,唸得亦越來越急促,好像就快要窒息了似的。

歐利發實在沉不住氣了,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妳……妳妳在唸什麼?」

可凱莉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還是不斷地唸著。

歐利發看她沒有反應,就低下頭抱怨了一句:「阿……阿琳都還沒回來。」

但是凱莉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依然我行我素。

這時歐利發再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氣了,他一拍桌子大聲對凱莉喊道:「別……別別再唸了!!!」

眾人一下子都被歐利發的舉動驚住了,認識歐利發以來從來沒有看見他發脾氣,他一直都是被大家欺負的對象,不管對他做多過分的事,他都沒有說過一句重話。

還記得小時候幾個女生賭他有沒有穿內褲上學,把他逼到牆角扒掉他的褲子戲弄他。當時他亦只是低著頭一聲不響,後來我和阿梅出面把那些欺負他的女生趕走,從此他就正式加入我們油脂一族了,會不會是壓抑了多年的情緒突然爆發了?

歐利發接著又低下頭說:「我……我我覺得這一切,都……都都是我們,做……做那件是的報應。」

話音未落,我聽到報應二字一下子火冒三丈,我一邊大聲對歐利發喊道:「你在說什麼!!!」一邊把沒喝完的礦泉水瓶扔到了歐利發的身上,礦泉水瓶重重地打在他的肩膀上彈開了,瞬間水花四濺,歐利發的臉、眼鏡、上衣都被水濺濕了。

眾人都被我們倆突如其來的吵架嚇到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沉默了片刻,歐利發一動不動低著頭說:「難……難道你們,把……把以前的事,都……都忘了?」

「還提那麼久以前的事幹甚麼!!!」阿梅瞪著歐利發說道:「你最有問題,我們剛剛在找阿琳的時候,你為何突然拉住我往左邊的分岔路走。你是不是知道阿琳在哪裏,故意不想我們找到她?」

既然阿梅都說出了對歐利發的質疑,我亦滿懷疑慮地質問凱利:「你是怎麼走上那一截被歐利發踩斷的樓梯的?」

凱利的眼神好像完全是一位精神失常的人,她亦沒有回答我的質問。

尤娜看情況失控,便制止我們道:「你們不要猜來猜去啦,阿琳還不知是否安全呢。」

這時歐利發好像精神崩潰了似的,一直用手來回抓自己的頭,並低聲說:「這……這都是我……我們那時候,做……做的那件事的報應!」

「那個停屍房!」不知何時凱莉好像清醒了,她滿臉恐懼地看著我們,放慢了語氣說:「就是那個……停……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