④ 深表遺憾，我直播起來其實會怕 (1)

　　晨意微寒秋漸深，側伴無事俏佳人。不上網查過都不知道原來秋天直到十二月中，那雖然寒冷卻只有十一月的現在當然是秋天啦！距離白色◯簿的季節還有一段時間。
　　現在Vtuber社的活動已經進行快一個多月了。說社團或許不太準確，至少不是正式社團，而現在社辦設置在我家。
　　俏佳人名為黑桃。現在在我家的客廳裡，只有我跟黑桃（單色瞳）兩人。她身穿著一套我最近已經看慣了見怪不怪的Cosplay服——黑色帶有大量蕾絲的長袖歌特洋裝，裙子是大概到膝蓋長度的短蛋糕裙，裙下細細的雙腿穿著長白襪。
　　重點是那被白襪包裹著的漂亮腳踝的讓我很想被踩（這是佛洛伊德式口誤）。別誤會，我是一個正直的老師，為表清白請讓我說一件事，其實我不知道那是連褲襪還是長筒襪，也沒興趣知道。
　　什麼？為什麼芷欣會允許我跟黑桃單獨相處？
　　芷欣平時確實很戒備我，擔心我對黑桃做什麼。拜託，我又不是犯罪預備大軍。今天是週六，芷欣正好去羽瑄家接她過來，就在這個間隙，黑桃乘坐那傳說中那性感又優雅的黑色轎車——你別指望我一個窮鬼說得出車子的型號——來到我家。
　　於是便就造了這個我跟她獨處的情況。
　　介紹一下這位金髮美少女吧！
　　黑桃，我妹妹的學姐，跟羽瑄同一個年級，是有錢人家的千金，父親似乎是地產大公司的股東，因此只要我入贅黑家，下半輩子就可以享盡榮華富貴，安心當個小白臉了。
　　其實Vtuber社的三位團員都是不得了的美少女，但如果要形容黑桃，我會用「精緻」兩個字。
　　因為是混血兒，所以有著一頭漂亮的金髮和湛藍的雙眸。金髮的末端微卷，皮膚白裡透紅，五官小巧得像精心雕刻的娃娃。
　　矮矮的身材，三個人之中最平的胸部，比羽瑄還要纖瘦的腰身和小一圈的臀部，完全是小學生——你也可以說是小蘿莉——的身材。
　　黑桃有兩種型態。
　　第一個形態是戴上美瞳變成雙色瞳的狀態，這時候的她就單純是個旁人看了會避退三舍的中二病少女，但據說她不變成雙色瞳型態就無法好好畫畫。
　　我在內心將第一形態的黑桃稱為墮天使大人。
　　第二個形態是沒戴美瞳的狀態，這時候的她是一個說話會口吃，害羞又不敢跟人對視，惹人憐憫的小動物。
　　我在內心將第二形態的黑桃稱為天使大人，因為這個形態的她雖然懦弱又害羞，但很溫柔，很善解人意。
　　但其實也看是對誰，第二形態，她面對陌生人會很慌張。碰一下她，她馬上就會躲得遠遠的，推倒（物理）了她，她甚至會哭出來。
　　她面對熟人會放鬆警戒，就可以和她正常說話了。
　　如果你跟黑桃夠熟，她不怕你的話，你就會發現她是個舉止落落大方，很有教養但比較文靜的孩子。
　　因為我已經跟她在社團相處一段時間，她見到我已經不會像初見的時候那麼緊張兮兮。
　　經過我這一個多月以來的努力，黑桃已經不再怕我了。
　　「黑桃，要吃點什麼嗎？雖然我家沒有什麼可以招待妳。」
　　「謝謝老師，不過黑桃剛剛吃過點心。」黑桃從包包裡掏出一盒巧克力，「說起來，黑桃帶了巧克力過來喔！」
　　那盒巧克力有著暗紅色的包裝，啞光的質地反射著深沉的赤色光芒，盒子的邊緣刻上了金色的細邊，盒子還用暗金色的絲帶綑了起來，最上方綁了個精美到都不知道怎麼綁起來的繩結。
　　總之，巧克力的包裝很高貴，高貴得不像會出現在我家的物品，彷彿在說我跟黑桃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黑桃家的點心，是西式糕點之類嗎？」
　　「嗯！是草莓蛋糕喔！」
　　黑桃面露微笑跟我說，現在她已經可以很放鬆地跟我講話了。另外，我很對千金大小姐的茶點很是好奇。
　　「既然如此，紅茶之類要嗎？」
　　「好呀，謝謝老師。」
　　其實我家的紅茶也是黑桃送的，是高級貨。
　　如果是羽瑄的話，我問她喝不喝茶，她恐怕會說什麼「討厭老師要在人家的紅茶裡面下藥嗎？」黑桃這麼正經的乖孩子，就完全不會懷疑是什麼昏睡紅茶。
　　別誤會，就算黑桃信任我我也不會對她下手。我必須強調我是正人君子，光明磊落、義薄雲天的老師，才不會利用黑桃對我的信賴給她昏睡紅茶。
　　我沖好紅茶之後，黑桃用纖細的手指舉止優雅地提起她帶來的漂亮茶杯，輕抿一口。伴隨著裊裊升起的紅茶香氣，黑桃打開筆電，開始為畫稿作微調。
　　「黑桃，妳畫畫不需要進入中二病狀態嗎？」
　　「老師那什麼話，真失禮。」
　　黑桃帶著輕微怒意回應，說完完鼓起臉蛋。真可愛。
　　「我的意思是，尊貴的精靈女王？」
　　「老師，那個名字很羞恥，不要說了⋯⋯沒關係的，黑桃全神貫注畫畫才需要去戴上美瞳，現在稿子基本上畫好了。」
　　「喔！原來是這樣喔！」
　　我把喝完了一杯紅茶後，又起身打算添一杯。熱水從水壺瀉劃出一條曲線緩緩倒入茶杯，黑桃就在這個時間開口：
　　「老師⋯⋯」
　　「怎麼了。」
　　「謝謝你⋯⋯」
　　「謝謝我什麼？」
　　「黑桃知道老師為這個社團做了很多事情⋯⋯」
　　「我也沒做什麼吧。」
　　我不解地拿著紅茶回到座位。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害羞，黑桃又變得結結巴巴起來，低著頭沒有跟我對視。
　　「不會啊⋯⋯這個社團基本上是因為老師而串連起來的⋯⋯」黑桃深吸了一口氣，續說：「如果沒有老師的話，黑桃和芷欣也不會跟羽瑄有任何交集。」
　　「雖然或許確實是這樣沒錯，不過我也沒做什麼啊。」
　　確實如果沒有我跟羽瑄的賭約，就不會有Vtuber社的存在了。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只是我的付出跟她們三人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我頂多是推了一把。
　　「看著老師跟白櫻的互動，完全不顧忌他人的眼光，黑桃覺得很閃耀。」
　　「我覺得妳耍中二病的時候，也不遑多讓就是了。」
　　「好啦⋯⋯老師不要再提那個了。」
　　黑桃整張臉都漲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大力揮舞著雙手。
　　之後，黑桃跟我講了她小時候的經歷。
　　原來她小的時候身體很虛弱，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躺醫院，加上家長的過度保護，所以她沒什麼機會跟同齡的人玩耍。她內向膽小的個性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她沒有告訴我她成為中二病的過程，也沒有說成為畫師的過程。
　　大致跟我提了一下羽毛球社的事，說本來在那邊有些朋友，發生了大大小小的之後就跟那些朋友決裂，被趕出來了——她特地沒有告訴我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後來因為芷欣很重義氣，所以跟著黑桃一起退出。嘛～這確實是我妹妹為數不多的優點之一。
　　她微笑著對我說：「如果老師跟羽瑄分手，轉過來追求黑桃，黑、黑桃⋯⋯就告訴你羽毛球社的事吧！」
　　「這是美式笑話嗎？」
　　「老師，這是普通的笑話⋯⋯」
　　拜託，天使大人，別說得我好像換女朋友（並沒有）比呼吸還要快的人好不好？妳這個笑話不好笑欸，而且為什麼妳說一半害羞了？羽瑄就從來不會在戲弄我的時候害羞。
　　「那我可以求妳批准我一腳踏兩船嗎？羽瑄那邊我也會去問她的。」我開玩笑的。
　　「真是的，老師，黑桃覺得花心不好喔。」
　　黑桃用慈母教訓小孩般的語氣溫柔道。
　　花心怎麼會不好？花心最棒了。我記得有一首粵語歌的歌詞是「三人愉快戀愛不再問事實與真相」。女友成雙豈不美哉，你們都是我的翅膀。而四人行必有我妹，我偶像是魯迪◯斯。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妳真的有雙重人格嗎？」
　　「老師，精神分裂可是Mental Disorder，要看醫生的。」黑桃對我投以責備的眼神說完後，小聲囁嚅道：「就像是喝酒壯膽的樣子吧⋯⋯黑桃戴上美瞳就會覺得有某種自信湧上心頭，畫畫也很容易進入狀態⋯⋯
　　「當然，黑桃不是真的忘了自己是誰，之後也不會忘了自己做過什麼，所以老師別以為黑桃進入那個狀態就可以欺負黑桃⋯⋯」
　　沒有啦，我怎麼會欺負天使大人。
　　原來如此，黑桃的中二病狀態有點像角色扮演，就類似有些作家要女裝才能寫得出小說一樣吧！
　　「黑桃啊！身為老師我姑且告訴妳，未成年是不能喝酒的。」
　　「老師真是的，這點小事黑桃也知道啦！黑桃出席社交場合，大人喝香檳的時候，黑桃都是喝薑汁汽水。」
　　黑桃出席的社交場合啊⋯⋯果然是那種我不入贅黑家就無法觸及的場所吧，感覺好遙遠喔！
　　「黑桃出席那種場合，不會害羞到說不出話來嗎？」
　　「只要必要時說兩句禮貌的客套話，其餘時間全程閉嘴，放空腦袋保持微笑就行了。
　　「其實黑桃真的不太喜歡那種場合，能推掉的都不會出席。」
　　黑桃面帶客套的微笑說。那個笑容毫無破綻得就像精緻的人偶。
　　原來還有這招。如果我求學階段學會在社交場合閉嘴，那黑歷史大概會減少一半吧！如果我學會不該出席的場合就不要出席，我大學時好像也懂這個道理⋯⋯
　　「話說，妳有跟羽瑄說羽毛球社的事嗎？」
　　「羽瑄知道喔！」黑桃露出甜甜的笑容，「多虧老師，黑桃跟羽瑄現在是好朋友。」
　　之後黑桃又補充了一句說：「如果老師耍賴跑去問羽瑄，她不會告訴你的。」拜託，我像是會八卦學生隱私的老師嗎？
　　空氣中傳來細微的吸氣聲。
　　黑桃做了個深呼吸，隨後鄭重地看著我。那雙大海般的眼不允許我避開。
　　「老師，黑桃認為人際關係跟玻璃一樣，很漂亮，很寶貴，也很脆弱。黑桃真的很喜歡這個社團⋯⋯」黑桃湛藍的眼眸中充斥著憂傷，「老師，你可以守護這個社團嗎？」
　　「ㄎ⋯⋯」本來打算不假思索地答應，但我收口了。因為我在那一瞬回想起一些往事。
　　有些許諾，不能輕易立下。
　　答應別人很容易，只要出張嘴就行了；信守諾言很困難，因為要以行動證明。
　　我也很喜歡這個社團，跟她們三個一起做Vtuber準備工作的這段時間，雖然很忙，但也很充實。
　　但是當我想答應她之時，就發現其實這個承諾很沉重。
　　先鋒倒閉的時候，我在先鋒的責任編輯義憤填膺地向我和幾位作者保證，一定會替我們爭取輕小說的權益，把版權搞回來。誰知道他還沒等到作者、畫師戰線奪回版權，已經因為壓力過大患上憂鬱症，永遠離開了出版界。
　　那時候的我還很孩子氣，不懂得體諒編輯的苦衷，加上那時候我跟父母吵架心情也很差。我記得我最後跟那位編輯說的話是「你這個騙子，既然拿不回版權就早說啊，辦不到就不要輕易答應我說辦得到啊！」
　　如果有時光機，我想回去揍當時的自己一拳。
　　黑桃等不到我答應她的請求，我們就聽到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是芷欣羽瑄回來了。芷欣衝進大廳看見我們桌上放著紅茶，馬上怒氣沖沖地問我：
　　「你這個混蛋老哥，沒有在桃姐的紅茶裡下藥吧？」
　　「我好歹是個老師，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芷欣，妳冷靜一點，老師沒有對黑桃做什麼。」
　　鬧劇結束之後，我們開始做開台前的最終調整，調整完畢就可以公佈出道以及初配信的時間了。
　　現在，芷欣正在給我們示範2D模型的調整細節。
　　Vtuber橫空出世的時候，Vtuber的始祖是用3D模型的，但由於所需的經費——不管是器材還是模型——太高，現在用2D模型的反而才是主流。
　　做2D模型需要用到名為Liv◯2D的軟體，設計大致是這樣的，芷欣透過調整X軸、Y軸和Z軸的參數改變，做出各種動作和表情。
　　現在芷欣做出了的模型已經有模有樣，可以動起來了。今天要做的是配合攝像頭和捕捉表情的軟體，測試模型的表情能不能跟白櫻同步，有沒有什麼缺陷。
　　現在芷欣正在給我們解釋什麼是X軸、Y軸和Z軸這三項參數：
　　「X軸代表上下，Y軸左右，Z軸代表以某個點為中心的擺動。以這個頭的轉動為例。X軸就是頭的左右晃動，Y軸就是上下點頭，Z軸就是頭的左右傾斜就是靠調整Z軸。」
　　其實芷欣不用解釋——其實我也不是很感興趣——也可以，但是羽瑄求知慾發作，才叫芷欣解釋給她聽。
　　「請問X軸跟Z軸有什麼區別呢，都是搖頭嗎？」羽瑄舉手發問。
　　「好，那妳看著了，X軸移動頭就是這樣，Z軸移動頭就是這樣⋯⋯」
　　芷欣一邊說明，一邊在電腦上實際操作給我們看。原來如此，X軸移動就是腦袋真的左右搖頭，Z軸移動腦袋的話，就是以脖子為軸心向左右傾側。
　　看著在電腦螢幕上晃動脖子的建模，三個女孩子也很有默契地跟著搖擺、傾側脖子，害我都想跟她們一起扭脖子。
　　我因此扭到脖子了，小聲發出低哼：「欸——痛！」
　　聽到我的聲音，羽瑄瞄了我一眼。可能是看到我面容扭曲地用手按著脖子，羽瑄主動繞到我側後方說：
　　「老師～要我幫你按肩膀嗎？」
　　「不用啦。」
　　雖然我拒絕，但羽瑄沒有理我，兩隻手輕輕搭在我肩膀上。我扭頭望向羽瑄的側臉，她現在很專心地盯著屏幕看。
　　我跟羽瑄距離超近，她手臂連同半個身軀貼到我身後，但腦袋跟我左右平排。
　　這個姿勢會碰到哪裡，你們懂的——懂的人自然會懂。只是柔軟的觸感在我背後停留了不到三秒就分開了，只有兩隻手仍然在我肩膀上揉啊揉啊！
　　羽瑄呼吸的氣息變得清晰可聞，讓我情不自禁地開始胡思亂想什麼女孩子的身體很柔軟之類的，搞得心神不寧。這個小丫頭就沒有半點羞恥心嗎？
　　但羽瑄的呼吸完全沒有一絲紊亂，表情也沒有流露半點慌張，就這樣一邊捏著我的肩膀，一邊注視著屏幕繼續聆聽芷欣的話。
　　芷欣繼續說明道：
　　「其實腦袋的三個方向移動，這個還比較好理解，有些像是頭髮緞帶之類的東西飄動的時候就比較複雜，很多地方又還要拆分成不同的圖層去處理，這個我不太好跟你們說明，要實際做過就會懂。又或著說以這個眼睛為例吧⋯⋯」
　　芷欣給我們展示了眼睛那邊的檔案，超級複雜，讓我感嘆2D模型真的是一項好精細的技術，沒想到芷欣是這麼地認真對待這個社團。芷欣續說道：
　　「⋯⋯電腦軟體透過攝像頭偵測到中之人的表情後，就會作出相應的眼神變換。總而言之，X軸、Y軸和Z軸是2D模型的基本，但實際操作還是有更多複雜的部分⋯⋯」
　　之後芷欣繼續說明，感覺過了好幾分鐘。不知不覺黑桃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喔喔！腥紅女王果然厲害嘛！神兵已經可以動起來了。」
　　黑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背後，把我嚇了一跳。
　　不愧是躲貓貓社永遠榮譽社長。剛剛她去一趟洗手間回來，居然戴上了美瞳變成墮天使。
　　「腥紅女王喔，吾發給汝的兵器已經收到了嗎？」
　　「謝謝妳啦桃姐，我已經把那些檔案匯入」
　　芷欣在Liv◯2D上打開小部件的欄位，上面看到大量的小部件。羽瑄指著那一欄問：「那是什麼啊？」
　　「小羽，那是額外的裝飾品的部分，像是桃姐畫的狐狸面具。所有會跟著角色一起動的小物件，都要在Liv◯2D設定好怎麼動。」
　　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理解錯。
　　似乎會跟著人一起動的外部物件，例如裝飾品和服飾的延伸部分，都是在建模的時候設定好，到時候直播放在Vt◯be Studio——一個蠻多人用的臉部動作捕捉軟體，可以靠攝像頭捕捉表情，讓Vtuber的皮在畫面上動起來的軟體。
　　但如果是不會跟著人一起動的外部物件，就不包含在建模內，直接放到◯BS——一種跨平台串流媒體和錄影程式，可以用來直播——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學到了。」羽瑄點頭，「不過真的很厲害呢，從零開始這麼短時間就可以做得這麼好。」
　　「其實很大部分也是桃姐的功勞啦。因為桃姐本身有畫過Vtuber皮的委託的經驗，加上是自己人方便溝通，所以我這邊才可以做得這麼順利。」
　　芷欣有點害羞，繼續說：
　　「例如畫Vtuber皮跟平時畫畫最大分別是，還有很多會動的部分要拆開畫，被遮擋的部分也要畫出來。桃姐都知道要畫。
　　「此外，平常沒有做過Vtuber皮的委託的畫師，畫畫的時候可能不自覺加上了角色時害羞的紅暈或各種反光、光線漸變，那些東西在Vtuber皮上面是需要分開圖層去做的。
　　「桃姐這些地方都做得很好，不用我大費周章要求她修正。」
　　「哼哈哈！見識到精靈女王的厲害了吧！」
　　黑桃挺起她那如懸崖峭壁般的胸膛得意道。
　　每次看到黑桃變成中二病狀態，我都覺得這簡直是角色崩壞。黑桃不帶美瞳的時候真的處處都流露著貴族千金的氣質，現在只像個傻孩子。
　　經過我們模型的微調，在我們四人的監督下確認模型可以正常動起來之後，便進入了實測階段。羽瑄在Vt◯be Studio上導入了白櫻的模組，開始講話，做出各種表情。
　　我心中一股邪念冉冉升起。這難道不是我欺負羽瑄，回敬她平時對我做的各種惡作劇行為的大好機會嗎？
　　我刻意收緊臉部肌肉控制著自己的表情，避免暴露出我的不懷好意說：
　　「羽瑄可以做一個生氣的表情嗎？」
　　「是這樣嗎？」
　　「不行，眉毛要翹得更厲害，眼神要更兇狠。」
　　白櫻的Vtuber模組跟隨著羽瑄的表情，翹起不含一絲弧度的直線眉毛。羽瑄續問：
　　「這樣喔？」
　　「之後做一個悲傷失落的表情。」
　　Vtuber模組的雙眼和眉毛難過地垂下，形成一個向下彎曲的弧度。羽瑄續問：
　　「這樣嗎？」
　　「眉毛要更加八字形，嘴巴要抿起，眼神要更加憂傷。」
　　Vtuber的模組躉起得更厲害了，徹底變成一個八字的形狀。羽瑄續問：
　　「這樣嗎？」
　　羽瑄難得這麼聽話，對我言聽計從，我也要祭出大招了。我說：
　　「對，這樣就對了。之後扮個鬼臉吧！」
　　「老師可以示範一下嗎！？」
　　「好喔，妳看著～」
　　我左手拉下自己的下巴，嘴巴誇張地撐大，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扯起自己的臉皮。
　　我就是想看羽瑄這個表情。不是因為覺得好玩這種幼稚心態，也不是因為報復心理，單純是因為撕皮是白櫻成為清楚系的成人禮——好啦我承認幼稚心態跟報復心理都有一點點。
　　羽瑄突然從不知道拿起鏡子，鏡面在晃動中閃著光，最後映照出我的鬼臉。
　　「噗～」我忍不住爆笑出來，現在變成不能露出破綻的我卻笑容崩壞。
　　我察覺到自己被耍的瞬間，只覺得我的臉像是燒開了的水，耳邊彷彿聽到了開水沸騰的鳴笛聲。
　　「老師⋯⋯你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哈哈～⋯⋯不行笑死我了⋯⋯」羽瑄笑得超誇張。
　　「哈哈哈哈哈！雖然早就知道老哥是笨蛋，沒想到可以蠢成這樣。」妹妹，更不用說了。
　　我看向黑桃向她求救，誰知道她也在笑，一邊大笑一邊說：
　　「哈哈哈～沒想到汝竟然是賣弄自己醜態的小丑。」
　　我都忘了她現在是中二病狀態。
　　唉～鬧劇就不要再提啦！
　　人設、2D模型和小物件我們都自己搞定了，開場動畫、轉場動畫之類我們外包給了其他人，音樂都用免費的，器材也準備就緒。
　　就在今晚，我們公佈了白櫻的初配信日期。
☆
　　今天是初配信的日子，我們把日子設定在週六的下午。這是確認過沒有跟幾個流量很大的Vtuber撞時間之後定下來的時段。
　　我特地自掏腰包買了一張新的小桌子和椅子，把原本放在我房間內的電腦安置在客廳，讓她們可以在客廳使用電腦。
　　現在，距離直播開始還有二十分鐘，Y◯utube的直播頁面已經有很多人在等待，但是羽瑄卻一直霸佔著我家的洗手間。
　　本來現在羽瑄應該要跟大家排演一下等一下直播要說什麼，順便測試一下直播軟體。
　　「羽瑄，妳還好嗎？」
　　我敲了敲洗手間外上鎖的木門，擔心地問她。小腿卻突然傳來一股彷彿被電流竄過般的酥麻感。
　　「老哥，人家女生上洗手間的時候你跑去幹嘛！」
　　後方傳來妹妹的吆喝聲，原來剛剛是妹妹又踢我了。她該不會是以為我想破門，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
　　「你們先把東西準備好吧，我很快就會出來了。」羽瑄的聲音從洗手間內中傳出。
　　「欸～芷欣，現在怎麼辦？我們該先準備什麼嗎？」我問。
　　芷欣摸摸了額頭，一臉懊惱，隨後又嘆了一口氣。突然客廳的方向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原來是黑桃踩著小碎步小跑過來，金色的小捲髮在後頭晃呀晃呀！
　　「羽瑄沒問題吧？現在距離直播開始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遲到的話觀眾會生氣的。」
　　黑桃擔憂地問道，現在她沒有戴上美瞳。芷欣回應道：
　　「如果遲到確實會給人印象很差呢！何況我們這次是初配信，有很多人期待著我們！」
　　而且遲到一定會走掉一大堆人。
芷欣紮穩馬步，把手繞過胸前至肩膀。
　　我本想問妹妹是不是癢，沒等到我開口芷欣就狠狠抽出手臂，一個手刀敲到我的我的側腹，一股巨大的痛感從被打擊的部位擴散。
　　幹嘛打我啊？我又沒做錯什麼。
　　「老哥，都怪你。是因為你說要給我們做飯，你剛剛給我們做的午餐裡面有讓羽瑄過敏的東西，才害她拉肚子吧！」
　　這個妹妹又是先怪我啊？
　　剛剛午餐是我做的白醬雞肉焗烤飯，裡面加了紅蘿蔔、洋蔥、馬鈴薯、雞肉，醬汁則是綜合香料、雙倍鮮奶油、雞湯和奶油炒麵糊混合出來，最後在上面放了一層起司放進烤箱，出爐後撒上現磨的黑胡椒粒。
　　真要說過敏的話，乳糖不耐的人可能會吃了覺得不舒服。
　　但是——
　　「妳怎麼怪我？我做飯之前都有問過大家有沒有什麼過敏的。」
　　以前替做飯請朋友，曾經遇過朋友對牛肉過敏，我卻做了一大桶燉牛尾的窘況，自此以後我就不會犯相同的錯誤了。
　　「那是笨蛋老哥烤箱沒洗導致小羽食物中毒了？」
　　「妳不也有吃？妳有拉肚子嗎？」
　　雖然我家的烤箱很久沒洗是真的⋯⋯
　　「好啦！你們不要再吵了，我們快去準備開台吧！」
　　黑桃夾在我們中間，想要把我們分開。
　　洗手間內再度傳出羽瑄的聲音：「我沒有食物過敏，我只是太緊張所以有點不舒服而已。你們快去準備開台吧！我時間到就會出來了。」
　　聽到羽瑄的話之後，我們又趕緊回到電腦前打點一切。現在硬體、軟體之類的東西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其實只要羽瑄能趕上時間坐到電腦前，就可以開台了。
　　「必要時，我們要準備好小羽不在我們也能開台的準備呢！不然會走掉一大票觀看者。」
　　芷欣一臉犯愁地嘀咕著，黑桃也默不作聲地盯著電腦前看。
　　現在客廳被一陣低氣壓所籠罩，大家都很擔心我們社團會初配信自爆，讓這一個多月以來的努力付諸東流。
　　我靈光一閃想到一個想法，跟她們說：
　　「必要時如果羽瑄趕不上，要不我們其他人上去先講一些話，慢慢等待羽瑄怎麼樣？」
　　「老哥，你是笨蛋嗎？」
　　「你看，那種場面在電影跟動漫不是很常見嗎？一個樂團表演，主唱還在趕來的路上，所以靠鼓手、吉他、貝斯和鍵盤先自行演奏撐場，或著請其他樂隊撐時間。」
　　「那是人家玩樂隊！我們是Vtuber，你以為相同的方法行得通嗎？」
　　芷欣一臉你在說什麼地否決了我的意見。
　　「其實，黑桃畫了一隻小狐狸，覺得可以把這個插件放在直播。」黑桃突然開口，「這樣就可以讓羽瑄以外的人在直播裡面互動了。」
　　黑桃說完之後在電腦上插入了USB，把那隻小狐狸的檔案載入◯BS，給我們展示了一下。
　　那是一隻Q版畫風的白色小狐狸，差不多跟身體一樣大的尾巴一看就覺得毛茸茸的，瞇起小小的眼睛很可愛。
　　唯一的缺點就是那隻狐狸現在不會動。
　　芷欣低下頭看著電腦螢幕上的小狐狸，沉吟了幾秒。隨後一首搭住黑桃的肩膀，另一隻手豎起了大拇指。
　　「桃姐，幹得好。萬一羽瑄來不及的話，我們就找個人替那隻小狐狸配音撐場。」
　　這個芷欣，繞了一大圈還是同意了我的意見嘛！
　　但是還有個問題，我將其提出道：
　　「那要誰幫這隻小狐狸配音？事先聲明，我絕對不行喔！」
　　「老哥，你不要來亂好嗎？一個女V的初配信突然出現男人的聲音，還不嚇跑一堆人？」
　　「要不，黑、黑桃可以擔任這個角色，雖然平常害羞到說不出話來，黑桃戴上美瞳的話應該能應付過去。」
　　黑桃紅通通的臉上輕輕顫動，輕咬著下唇。芷欣看著她似乎在逞強的樣子，把手放在了黑桃的頭上。
　　「芷欣，你上吧！」我說：「黑桃不進入中二病狀態根本就害羞到沒辦法開台，但是中二病狀態的她太搶眼了。」
　　「老哥你說桃姐搶眼是什麼意思？」芷欣略帶怒意，一臉不解地問我。
　　不知道她不高興的原因是單純因為煩躁，還是因為覺得我說黑桃壞話，或兩者皆是。
　　「首先，羽瑄之前也說過自己直播可能會緊張，我一直都不相信她的話。」我解釋。
　　啊！確實啊！那個跟我一見面就說「原來對我的胸部沒興趣嗎？」、「如果老師的話可以喔」的女孩，怎麼可能會害羞。
　　但事實擺在眼前，羽瑄自己也說了拉肚子是因為太緊張。
　　「萬一，我只是說萬一，羽瑄等一下緊張到直播說不出話來，那妳就用這隻小狐狸的身份入鏡頭，跟她互動吧！」
　　我很清楚我們Vtuber社是一個社團，所謂的社團就是在同伴有難的時候出手相助，一個人的力量很渺小，有些難關必須和同伴合作才能跨越。
　　我們四個人，每個人的專長都不同，唯有同心協力才能夠補足其他人的不足之處。
　　「我認為我們可以弄類似『使魔』的角色跟白櫻互動，這樣白櫻就比較能把話接下去。但是這個直播的主角是白櫻，不是這隻小狐狸，如果黑桃用中二病狀態上，她太有個性了，那就會跟白櫻互搶風頭。」
　　「原來如此，確實主次要分清楚呢！」
　　芷欣聽完我說，原本怒視著我的眼睛開始垂了下來。她好像是終於理解我的話。
　　「老哥⋯⋯你覺得我可能勝任嗎？」她的臉上帶著輕微的潮紅，小聲問我道：
「我可是完全沒有準備過喔！」
　　「芷欣，妳可是我們這裡最現充的人喔！之前明明還跟我炫耀跟一堆朋友去唱卡拉OK。」我比大拇指。
　　「跟幾個十幾個朋友出去玩，跟在直播間直播，在幾乎能塞滿一個Live House的人數面前說話，能比嗎？」
　　「妳是唯一可以勝任的人了，妳也知道我是男人不能上，黑桃的問題是如果她用中二病狀態上去不太好。」
　　我最後彷彿作出總結般說道：
　　「就是這樣了，必要時妳去幫羽瑄吧！」
　　說畢，我摸了摸芷欣的頭。我都忘了自己多少年沒有這麼做了。
　　芷欣撥開了我的手，臉紅通通地說：
　　「妳別碰我的頭啦！我會好好做的。還有尊重一點，不要說桃姐中二病。」
　　咦——她剛剛是傲嬌嗎？
　　「嘿嘿～剛剛抱歉啦讓大家擔心。」羽瑄吐了吐舌頭後笑著跟我們抱歉。
　　直到開播前三四分鐘，羽瑄終於從洗手間走出來。我給她貼心地給她遞上暖水和止瀉的藥。其實我以前考試前也很容易拉肚子，所以我家裡都有準備這種藥。
　　「嘿嘿～謝謝老師，老師對我這麼溫柔，是想獻辛勤嗎？」
　　羽瑄說著如平常一樣惡作劇的話，臉上卻不是平時從容的小惡魔的笑容，而是有點僵硬的微笑。
　　「羽瑄，妳能辦到嗎？不用逞強也可以喔！」我直視著羽瑄。
　　「辦得到。老師，你可別小瞧我，我可是超有名的書評人白櫻。」
　　我從她雙澄淨得像玻璃珠子的眼眸，看到了某種堅定的光芒。雖然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但羽瑄的眼神並沒有放棄。
　　初配信開始。
　　我們遠遠地坐在餐桌上，打開筆電看著羽瑄的直播。這樣子就算我們小聲討論，也不怕麥克風收到我們的聲音了。
　　我們並不是遊手好閒，除了隨時準備支援羽瑄，我們也在留言區擔當板手。所謂的板手，就是直播中留言區的管理員，有權限可以禁言騷擾者五分鐘或永久封禁。
　　如果有什麼事要跟羽瑄說，我們就在紙上寫遞給羽瑄看。
　　「大家安安，安安，我是書評人白櫻，今天⋯⋯今天是我Vtuber出道的日子，謝謝各位來到『廚』⋯⋯初配信⋯⋯」
　　剛剛羽瑄口吃了。就算是傻子都知道羽瑄現在緊張得不得了。
　　『白櫻安安』『剛剛口吃了，好可愛』『安安～安安～』『白櫻居然也出道了ＷＷＷ』『原來白櫻真的是女孩子喔還以為是男的』
　　白櫻剛剛說完，留言區就留下了不少留言。現在白櫻的同接數——直播中的同時在線觀看人數——以臺灣Vtuber來說算蠻高的，具體人數就任君想像吧！不過估計很多本身就是因為白櫻書評人的身份而來。
　　話說剛剛飄過一段留言說以為白櫻是男的，其實我也曾經這麼懷疑過。白櫻的性別在這之前本來就跟某個銀髮美少女一樣是秘密。
　　「咦呀呀——」
　　羽瑄忽然驚叫。
　　我跑過去一看才知道，原來不小心打翻了我剛剛遞給她的水杯，好在剩下的水不是很多，只是在桌上留下一灘水，沒有滴下來，我的電腦也沒有被淋壞。
　　水沒有淋到電腦，倒是羽瑄自己太慌張拍斷了網線，導致直播斷線。芷欣馬上飛奔過去幫她弄好網線，芷欣弄好之後，羽瑄跟大家抱歉道：
　　「啊哈哈～抱歉剛剛把網線弄斷了。」
　　『放送事故是Vtuber傳統藝能嗎WWW』『沒關係常有的事』
　　羽瑄拍斷了網線之後，反而被鼓勵網友了，甚至有人鼓勵『白櫻不要緊張』。語瑄身吸一口氣後繼續直播道：
　　「那個⋯⋯嗯⋯⋯嘿嘿～抱歉我太緊張一時間忘了要說什麼⋯⋯」
　　『白櫻加油』『是自我介紹吧』
　　羽瑄的直播看得我胃痛，我看不下去了。
　　我擰開麥克筆的筆蓋，氣勢如虹地在一張白紙上寫上「芷欣去吧」四個大字，字體的大小甚至大得佔據了整張白紙。
　　我展示給芷欣看，芷欣看到我寫的字之後也心領神會。她走到羽瑄的身邊，開始操作起電腦。
　　那隻原本別在羽瑄腦袋一旁的白色狐狸面具消失了，之後讓那隻黑桃畫的小狐狸跳出來——設定上是面具化作狐狸了。
　　「大家好，我是白櫻的使魔小白喔！是主人最忠心的寵物。」
　　雖然不知道又使魔又寵物是怎麼樣，總之芷欣很流暢地說完了這句。
　　『ㄟ～這是亂入嗎？』『好可愛的小狐狸』
　　「對、對喔，她是我的使魔小白，是一隻可愛又能幹的小白狼。」
　　「主人，人家是狐狸不是狼啦！真是的，主人妳睡醒了嗎？」
　　「哈哈抱歉⋯⋯她是小白，我家的狐狸喔！」
　　『好可愛的小白狼ＷＷＷ』『你們該尊重狐狸WWW』
　　「主人主人，總之妳要開始自我介紹啦！真是的，裝傻過頭會適得其反啦！」芷欣開始引導羽瑄說話。
　　「嗯嗯～小白說得對，總之先開始自我介紹吧！」
　　羽瑄在直播畫面中點開了一個個人介紹的列表，現在是空白的。我們打算讓羽瑄用畫筆在上面現場填寫。
　　「我的名字叫白櫻，很多人不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就是取自我最喜歡的《輕小說之巔》裡面的那棵白色的櫻花。」
　　『那個好看，但是沒有續集了』『女主角很婆』『那棵白色的櫻花好像是女主角戰敗後變成的，所以復活那棵櫻花就是主角後期的目標』
　　等等，剛剛是不是有粉絲在留言處劇透了《輕小說之巔》？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正當我還在擔心，芷欣抓住了這次機會說：
　　「喂！剛剛是不是有人在留言區劇透？給我出來。先中斷一下自我介紹講講我們台的規矩吧！主人，妳記得我們台有關於劇透的規矩嗎？」
　　「哼！妳這隻使魔當我笨蛋嗎？我是妳主人，會不記得嗎？」羽瑄開始說俏皮話了，她開始說明這個台的規矩道：
　　「由於書評很容易涉及劇透。在白櫻的台呢，會分成兩種直播。第一種是明說會有劇透的，第二種是頂多只允許輕度劇透的。所以大家也要聽話喔！」
　　『對啦不能劇透啦ＷＷＷ』『我覺得一開始就說清楚什麼時候能劇透很好，總有人不想被劇透到』『劇透死全家』
　　「也不用死全家啦！總之大家遵守規矩吧！」羽瑄笑道。
　　「小白認為呢，劇透真的該死喔！所以請大家遵守規矩在可以劇透的時間劇透。不然我們會禁言。」
　　「小白好可怕喔！」羽瑄驚恐道。
　　既然能正常開玩笑，說明羽瑄已經漸入軌道。從剛剛對答的流暢度看來，我已經不用擔心羽瑄了。
　　之後她們又提到了白櫻的台直播的規矩，除了只能在特定的直播中劇透，還有不能吵架跟洗版之類。其實在影片下方的描述都有寫。
　　羽瑄繼續進行自我介紹，以下是Vtuber白櫻的角色介紹：
　　名字：白櫻
　　年齡：17歲
　　身高：155cm
　　體重：秘密
　　個性：認真、溫柔、清楚（清楚）
　　「主人，妳確定妳是清楚系嗎？」
　　「白櫻絕對是正港的清楚系，如假包換。」
　　『清（ㄙ）楚（ㄆㄧˊ）系ＷＷＷ』『這是某種Flag嗎ＷＷＷ』
　　「人家才不會撕皮啦！真是的，白櫻從頭到尾都是清楚的，撕完一層皮下面還是清楚的。」羽瑄的語氣帶著抱怨與輕微的怒意，跟觀眾互動。
　　喜歡的東西：輕小說、動漫、狐狸
　　討厭的東西：蚊子、恐怖的東西、老師
　　「其實白櫻這邊是社團勢的，這裡說的老師是我們社團的⋯⋯相當於闆闆吧！是個打雜的人。」
　　「欸～主人不喜歡老師嗎？妳這樣迫害他真的沒問題嗎？」
　　「我偷偷跟你說喔！老師平常看起來死要面子，又經常強調自己品格高尚什麼的，其實是個在街上看到美少女會忍不住回頭多看兩眼的人喔！」
　　「哈哈！是悶騷色狼嗎？聽起來就跟輕小說男主角一樣，小白覺得好好笑！」
　　『迫害對象ＷＷＷ』『覺得那個老師躺槍好可憐ＷＷＷ』『老師也要被做成七十二種料理嗎？』
　　躺著也中槍！
　　幹嘛要迫害我啦！我真心覺得妳們不應該在Vtuber直播提到我，我就是個沒做什麼事的幕後人員。
　　對觀眾的稱呼：小狐
　　「白櫻呢最喜歡就是狐狸了，所以喜歡白櫻的大家都是乖小狐。」
　　「嘿嘿～小白也喜歡白櫻。」
　　未來展望以及開台類型：
　　①能跟小狐們一起互動，交流輕小說的樂趣。
　　②雜談分享輕小說心得，分認真書評的劇透回和比較輕鬆的雜談回。也可能不聊輕小說只是聊聊近況跟小狐互動。
　　③目前沒有打算開歌回或遊戲回，不排除以後會開。
　　④未來想寫一本輕小說，跟觀眾一邊互動一邊捏個世界觀出來，跟一邊直播一邊與觀眾互動寫大綱，感覺很有趣。
　　「我覺得開台直播跟以前寫書評最大區別是，我寫書評大家都是在下面留言，是非即時性的。直播這種互動的感覺應該會很有趣。」
　　「主人不打算開歌回跟遊戲嗎？」
　　「目前想先認真做輕小說雜談呢！而且唱歌玩遊戲我沒什麼自信。」
　　『想聽白櫻唱歌』『白櫻加油』『玩遊戲不用玩得很好，我也會支持的ＷＷＷ』
　　畫師媽媽：桃乃木黑焰
　　桃乃木黑焰這個中二度爆表的名字就是黑桃的筆名，她們介紹的時候桃乃木黑焰沒有刻意提到黑桃精靈女王的設定，但是稍微說了一下黑桃現實中的形象。
　　可能是黑桃自己都覺得桃乃木黑焰這個名字太羞恥，或著被人開台介紹自己很不好意思，我隱約看到黑桃紅透了的腦袋在冒煙。
　　「白櫻的媽媽是個有點害羞的人，但是她本人很可愛喔！」
　　「是怎麼樣的人呢？」芷欣問。
　　「一頭金髮的，頭髮有點卷但是很柔順，身形跟小蘿莉一樣很可愛。讓人很想抱緊呢！」
　　「主人妳不能獨佔她啦，我也要抱抱桃乃木黑焰媽媽。」
　　「不行，我不讓給小白，我是主人妳要聽我的話。」
　　「欸～主人妳這叫做濫用職權⋯⋯」
　　『金髮小蘿莉！！！』『白櫻暴露自己蘿莉控屬性了ＷＷＷ』
　　總體而言，這場直播一開始可以說是災難，但在芷欣的引導下，羽瑄找回了狀態，不慌不忙地介紹著自己的人設，配上芷欣適時的吐槽或羽瑄的自我吐槽。
　　之後她們漸入佳境，在良好的氣氛下，現在終於要進入終幕的自由問答環節了。
　　問題：『白櫻怎麼看輕小說裡面玩哏（註腳1）？如果玩哏結果讀者不懂，是本末倒置嗎？』
　　「在輕小說中玩哏的問題我想大家都懂，如果懂的人可能會有共鳴，不懂的人可能會覺得出戲。
　　「有些人認為玩哏應該考慮到哏的熱門程度。我的觀點是哏有多熱門並不是最重要的考慮因素，例如渡航老師的《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就是用一些看起來年代很久遠的冷門哏，來塑造平塚老師上了年紀的形象。
　　「無論你用的哏多熱門，你都無法確保讀者懂這個哏。因此，比起哏有多熱門，我認為輕小說作家更應該假設至少有一半以上讀者看不懂哏，並考慮在讀者看不懂哏的情況下，『如何把那些哏處理得更自然』。
　　「我認為輕小說作家在作品中對玩哏的處理，可以分為三個等級。
　　「第一級是最好的，就算讀者不知道那個哏的出處，也覺得很有趣。當然這是比較難的，就算同一個作者也很難每次都辦得得到。
　　「作者要做到這點，很多時候是因為作者有嘗試把哏的笑點展現出來，以至於讀者就算原本不知道這個哏，也能感受到這個哏的笑點。
　　「第二級是讀者不理解這個哏，也不覺得有趣，但是哏的存在不太影響讀者對輕小說的理解。例如音樂輕小說中提到大量讀者聽都沒聽過的搖滾音樂和古典樂，讀者即使看不懂，也不太會影響他理解故事。
　　「另一個辦到這一點的方法，是盡量把哏放在無關緊要的位置，例如男主角第一人稱的吐槽，不要過多表現在角色對話上，這樣子玩哏就不會影響讀者對劇情的理解了。渡航老師寫的輕小說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大老師玩哏大部分都是玩在他的第一人稱自白，較少出現在角色對白。
　　「第三級，就是讀者看不懂，而且影響到讀者對劇情的理解。這是處理得最差的，如非必要就盡量少玩吧！如果作者非玩不可，我會建議加上註腳。
　　「還有一個例子，是讀者懂這個哏，卻不覺得這個哏有趣。有兩種可能，第一，作者跟讀者電波不合；第二，這是作者的錯，作者玩得不合時宜或呈現方式有問題。」
　　芷欣突然找到機會插話道：「主人，所以當讀者嘴砲作者玩哏尷尬的時候，很多作者都會否定自己玩哏很爛的事實，爭辯自己是前者嗎？」
　　「哈哈，小白說得對，作家裡面確實也很多這種人呢！」
　　羽瑄回答完芷欣後繼續說：
　　「其實玩哏的目的並不單純是為了搞笑。玩哏有很多功能，例如角色塑造。主角玩什麼哏，說明了角色知識量以及平常都在關心些什麼東西。
　　「一個非宅哥哥的第一人稱不應該出現大量的二次元哏，所以你不會見到高坂◯介玩動漫哏，但一個死宅男的第一人稱出現二次元哏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又例如一個平常有看推理小說的男主角，說得出一些推理哏一點也不奇怪吧？
　　「玩哏的另一個功能是調整文字的節奏。輕小說作家有時候就是想讓男主角用第一人稱說些什麼，吐槽些什麼，配合輕小說獨特的分段方式，來調節小說文字的節奏感、速度、銜接等等。
　　「怎麼解釋玩哏與節奏的關係呢？例如男主角身為第一人稱敘述者，他在情緒高漲的時候可能會語速加快，吐槽因此變得更猛烈，為了吐槽他就不自覺說了更多哏。而當他情緒低落意志消沉的時候，也許就完全不會玩哏。
　　「我們甚至可以透過玩哏來製造時間延長的感覺，以此營造一種等待的實感。讓我舉一個極端例子，例如西尾維新就有一篇小說，男主角趁女主洗澡的時間抒發己見數千字，以此來營造一種男主角等了女主角很久的臨場感。」
　　接下來羽瑄做了一件令我跌破眼鏡，讓留言區的觀眾躁動的事情。
　　「接下來我準備要用繞口令的方式講一次西尾維新那篇小說的那個段落，我不是朗讀內文，而是用自己的話重新說出來，也就是意譯。」
　　「主人啊，妳等一下可不要咬到舌頭了喔！」芷欣揶揄。
　　「小白，妳也太看不起我了。妳就在一旁看我表演吧！」
　　見證傳說的時刻即將來臨，現在留言區開始有些輕微的鼓噪了。觀眾們都很期待白櫻能變出什麼花樣。
　　羽瑄繞口令的語氣，不疾不徐卻很有節奏感地吐出一大段話。她說：
　　「事先聲明，其實書中的詳細內容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我只是憑藉記憶隨便掰的我錯了不要怪我喔！他寫的由尖端出版代理的《你我的崩壞世界》的故事開頭就是寫男主角櫃內樣刻趁妹妹櫃內夜月洗澡的時間找小說看並大抒己見，（基於版權關係下略一千字，但是為了營造字牆的實在感，我將在這裡寫上字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牆）⋯⋯
　　「哈、說完好累喔⋯⋯讓我喝一口水。」
　　其實她講的時候我已經猜到她可能要喝口水。為了不影響到直播，我注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給她倒了一杯水默默地遞過去。
　　羽瑄突然掐住我的耳朵，把我拉到她嘴邊，用細弱蚊蠅的聲量說：
　　「謝謝老師⋯⋯」
　　喂！妳別做這種事啊！直播被聽到有男人可能會炎上（註腳2）的，畢竟獨角獸（註腳3）無處不在，這種事可以直播完再做嗎？
　　芷欣揍了我的肚子，還好不是很用力。如果太痛我可能就不自覺漏出聲音了。
　　羽瑄接過水杯喝了一大口，之後續說：
　　「總之就是用實際的字數營造出一種『等待已久』或『說了很久』的實感。當然這是比較極端的例子。」
　　我再一次見識到羽瑄繞口令的才能，明明幾乎不考慮押韻卻流暢得不得了。
　　實在太厲害，說不定直播結束的時候已經成為白櫻專屬的迷因了。不，其實現在留言區已經有一堆人在刷『白櫻的繞口令太神了』，留言區滾動的速度超快。
　　她之前在我面前繞口令說個十幾個字，跟現在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我甚至不知道她這段是現場即興想的還是背過。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白櫻並沒有照搬內文，她是憑記憶自己意譯的。因為剛剛那串繞口令加了些我很確定內文沒有的吐槽。
　　如果是現場即興說，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厲害了。
　　聽說Vtuber有某種特色、才能或要素是很重要的武器，因為這才能讓這個Vtuber與眾不同。
　　那繞口令一定就是羽瑄的武器之一吧，個人介紹的專長上面應該寫上去啊！
　　羽瑄還打算繼續說下去：
　　「有時候甚至能用玩哏來過渡兩個本來銜接得不太順暢的段落，例如⋯⋯」
　　芷欣中斷了羽瑄說：「主人，妳講太久了啦！下次再講吧！」
　　羽瑄講得太久了。
　　看來羽瑄的時間掌控不是太好，一個不小心就講得忘了時間。
　　白櫻Vtuber的形象面露尷尬，眼神看了看天空後圓場道：
　　「嘿嘿～抱歉。其實這個話題還可以說很久，日後有機會再談吧！我們進入下一個問題。」
　　『白櫻講得很好，可以繼續說』『白櫻一不小心講得忘我了XD』
　　問題：『請問白櫻會做動漫評論嗎？為什麼白櫻只寫輕小說呢？』
　　「對啊，我一直都很好奇主人為什麼那麼少寫動漫。」芷欣插話，羽瑄回答道：
　　「這位觀眾，其實白櫻是有寫動漫評論的，只不過比較少。大概十篇文章有八九篇都是輕小說而已。
　　「至於為什麼是輕小說為主，原因很簡單，就是我超喜歡輕小說～
　　「好囉～之後是最後一個問題囉！」
　　問題：『白櫻最喜歡的輕小說是什麼，為什麼？』
　　「真是的，我不是說過很多次我最喜歡的輕小說是《輕小說之巔》嗎？你到底有沒有看我的書評（怒）？
　　「原因啊⋯⋯我覺得這本書讓我認識到，客觀的世界自己無法控制，但心靈的世界是為自己而存在的，這給了我前進的勇氣。
　　「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裡結束了，感謝各位小狐的捧場。記得下次直播也要支持白櫻喔～」
　　「下次不來的人，小白就用妖狐之術咒殺好了。」
　　「小白～不能做這種事啦。總而言之，我們會盡快公布下一次生放送的時間，大家記得要來喔！」
　　帷幕緩緩落下，伴隨良好的氣氛，以及留言區大量不捨的留言，我們Vtuber社的初配信有驚無險平安落幕。
　　我從冰箱拿了兩瓶超冰的運動飲料，走到她們背後，拿寶特瓶碰了一下羽瑄的後頸，讓她打了個激靈。之後又用另一個瓶子敲了一下芷欣的腦袋。
　　我這麼做，單純是覺得她們剛直播完好欺負。羽瑄被嚇到渾身抖動的樣子，還有芷欣抱著腦袋的模樣，真是好反應。
　　「老哥，你幹嘛敲我的頭？」
　　「腸胃炎補充電解質，做完運動也要補充電解質。」我說。
　　「老哥說得好像開台是劇烈運動似的。」
　　「老師想我們去你房間做多人運動嗎？」
　　羽瑄轉過頭看著我，瞪大的雙眼透露著驚恐。拜託，我又不是羅◯祥，電臀更是辦不到。不過我也差不多習慣羽瑄捉弄我的模式了，所以反擊道：
　　「才不是，我才不會做運動。我下班時間都全力享受生活，浪費時間做運動根本是邪道。」
　　「老哥，你又狡辯啊！」
　　芷欣一邊散漫地說，一邊握住寶特瓶的瓶蓋。眼見她細微的動作，我已經讀懂了芷欣的想法，預判了她的行動並開始後退。
　　芷欣快速轉頭看向我，眼神銳利似獵豹，短小的馬尾辮在後腦畫出個半圓，然後手臂順勢揮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可惡！我明明看見她想幹嘛，卻來不及躲閃，伴隨一陣破空的聲音，寶特瓶重重地鎚打在我的臉上。
　　「這是回敬笨蛋老哥剛剛敲我頭。」
　　芷欣舉起勝利的剪刀手，我挨了一記悶瓶，黑桃跟羽瑄都開懷大笑。
　　最後，我問羽瑄今天的感想，羽瑄的雙眼蒙上了一層水霧，漸漸地流下一滴又一滴淚，淚水滑過臉龐，滴落在她因胸部而隆起的衣服上。
　　芷欣抱住了羽瑄，黑桃也跑了過來，三個女孩子擁抱在一起。
　　最後，雙眼還閃著晶瑩淚光的羽瑄看著我，淚中含笑地說：
　　「我以前寫書評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寫，頂多回答一下留言區的問題就足夠了。這是我第一次直播，在很多人面前分享自己的想法，跟大家互動。
　　「一開始我很緊張，但是芷欣走過來的時候我察覺到了，我不是自己一個人，芷欣、黑桃和老師都在背後支持著我。我很開心，開心到眼淚都止不住了。
　　「老師，謝謝你。」
　　「不，妳的老師我也沒有做什麼⋯⋯」
　　我搔著後腦勺，視線從她濡濕的雙眼中移開。
　　羽瑄說得這麼誇張，讓我也有點難為情。但我很清楚Vtuber社是大家付出努力，共同建造的理想鄉。我絕對沒資格論功行賞。
　　耳畔響起了《給愛麗絲》的鳴笛聲，往聲音的來源的方向望去，鵝黃色的光芒從半敞的窗口射入。我情不自禁走了過去，挨著窗框眺望著夕陽。
　　「好漂亮的夕陽呢！」
　　羽瑄對那美麗的鹹蛋黃發出讚嘆，不知不覺間她們也來到了我身後，跟我一起看著窗戶。
　　我覺得我們Vtuber社現在就像這份夕陽一般美麗，並說出了我的想法道：
　　「如果夕陽能夠永不落下，就好了呢。」
☆
　　初配信之後又過了一個月，我們的頻道也達到可以開通收益收斗內（註腳4）的水平了。頻道是以我朋友的名義開，收益進帳進到他戶口，最後這些金額成為社團經費，有多的話再跟她們三個分賬。
　　我是公務員不可以收這筆款項，她們未滿十八歲無法開通收益，所以必須請我朋友幫忙。
　　但其實她們也不是很在意有多少錢，甚至不太在意觀眾人數。她們開台還蠻隨性的，比放學後T◯A TIME更隨興。
　　一個星期只有兩天會預告了固定開台，其餘時間完全看心情，她們三個女孩子就是來我家玩，高興開台。倒不如說這麽隨性都能開通收益超厲害的。
　　這一個月來改變很多，本來對遊戲跟唱歌很抗拒的羽瑄也不知怎麼的開始嘗試這些東西，也發生了很多事，例如「內褲事變」、因為羽瑄歌回太緊張所以大走音啊、各種失言啊、忘了關台導致黑桃中二病發言被聽到、為了讓羽瑄開台不會緊張而去沙灘玩耍結果又發生了很多事之類，多不勝數。
　　話說我還欠她們一次女裝喔⋯⋯
　　中間還發生了一件讓我印象蠻深刻的事，羽瑄有一天不小心吃到黑桃帶來的酒心巧克力醉了，突然提議道：
　　「不如我們寫一本以書評為題材的輕小說吧。我們可以學尖端出版代理的《文學少女》，《文學少女》每一本都以一本文學小說作為整本書的主題，我們就每一本都透過女主的口評鑑一本尖端出版的華文輕小說，攜手締造臺輕共榮圈。」
　　「那劇透的問題怎麼辦？讀者想看妳劇透嗎？而且妳這樣寫，故事真的有趣嗎？我覺得故事最好還是把焦點放在人物和故事，而非書評比較好。」
　　面對羽瑄酒後的異想天開，我不以為然，當場就給她又潑冷水。
　　羽瑄搖晃著身子，露出不滿的表情反駁我：
　　「劇透的問題，老師讀過我的書評，還不懂如何平衡書評與劇透嗎？再不然，開個小章節含輕度劇透，並在章節開頭警告。讀者跳過此章節也不影響對劇情的理解，但是此章節又跟劇情有扣連，不也可以嗎？
　　「故事的重點當然是角色和願望阻礙啦！如果書評太長的話讀者可能會悶，書評頂多是以彩蛋的形式出現。老師讀過我的書評，應該知道我的書評從一千多字到上萬字都有。篇幅方面拿捏一下就好了，順便在內文呼應一下那本書——學《文學少女》。
　　「不如這樣好了，每一本都評鑑一本臺輕、一本該出版社代理的日輕，封面就學尖端出版出版的《在座寫輕小說的各位，全都有病》那樣，女主角一本臺輕，右手一本日輕。說不定哪天那本日輕的作者來臺灣辦簽名會的時候剛好看到，覺得很高興，就能扶搖直上，飛上枝頭變鳳凰，說不定能日文化，甚至動畫化！臺輕大勝利——！」
　　「不不不，代理版權只是允許你出版吧！應該並不是公司拿了代理，你就可以隨便用。如果要做到這種程度的公然致敬，應該要親自向人家版權方拿同意才對。」
　　我沒好氣地撐起額頭，誰知羽瑄聞言居然回答：
　　「那不是正好嗎？趁著編輯幫忙問版權方的時候，對方的編輯剛好注意到有這個作品並勾起了對方的興趣。正好跑過來問：『要不要我們幫你代理到日本去啊？』。他們日本初版可能已經印個一萬到八千（八千是望◯太在小說公開說的），如果能再版一次已經賺翻了，給臺灣的出版社一點代理費對他們來說成本又不是很高。
　　「根據このラノ2021的統計，日本去年一共有2263出版（含短篇），當中系列作佔1545本。也就是說光是日本一年就出了幾百接近一千本只有一本的輕小說。就連日本那邊都在出版各種輕小說試錯，嘗試各種可能性，賣不好頂多一本腰斬，你怎麼能斷言不可能呢？
　　「雖然日文化機會渺茫，就算無法日文化，如果順利拿到許可可以在輕小說裡面寫日輕的書評，也不虧。至少能吸引一些喜歡那本日輕的讀者。」
　　唉～妳不要畫這種大餅了啦！男性向華文輕小說還能苟延殘喘多久都不好說，在華文銷量每況愈下的現在，沒準三年後已經再無男性向臺輕了。
　　嘛，女性向倒是賣得不錯——所以才說我們男性向華文輕小說的出路，應該是想盡辦法攻佔十二歲以下小學女生的市場，要「旗幟鮮明地從娃娃抓起」啊⋯⋯
　　「小羽說得好，臺輕即將吹起反攻的號角，現在馬上就是華文輕小說的時代了。」
　　看來芷欣也醉了，紅著臉附和。
　　「沒想到汝們竟然想反攻大和國。這麼有趣的事怎麼能不讓吾參一腳呢？」
　　黑桃居然沒有戴美瞳直接變成中二病，果然是醉了。
　　且不說日文化簡直是癡人說夢話，妳們到底有沒有經歷過《罌◯葬》的時期，真的知道華文輕小說的處境嗎？再退一萬步，出版社的編輯真的會收這麼奇怪的輕小說嗎？
　　當我說她們醉了的時候，羽瑄還用歪七扭八，混雜著國語腔調奇妙的粵語反駁我：
　　「人冇夢想，同鹹魚有什麼分別？」
　　好像是某部港產片的名台詞，不過我也不懂粵語不知道她發音有沒有正確。
　　雖然酒醉的人說的話不能當真啦！
　　總之這段時間真的又開心又充實。礙於篇幅，這邊就不多說了，如果有機會再告訴大家這段時間的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