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歸

第40章：歸
慶功宴後的一個禮拜，大家為了處理自己手頭上的事決定各回各家

出乎葉峰意料的，葉雁竟然主動開口問他要不要一起回國，於她就這樣半推半就地搭上了前往凰的船隻，把房子借給打算留在南方的白英和星河住，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離開荷賽特的土地

「就看你想要跟我們繼續去北方，還是要留在東方代替我當皇帝。」「後者很容易穿幫吧……」「那你就跟我們去北方。」

這時甲板上傳來一陣驚呼，兩人轉頭過去一看，遠處的海面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浮出來

「克拉肯~記得媽跟我們說的故事嗎？」「你說深凍洋的海怪？記得……小時候真的嚇死我了……」

葉雁笑了笑

「我倒不覺得可怕，那很有趣啊。」「天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不過你說媽怎麼知道這些故事的？」「三大上古文書，其實媽一直在研究那些東西。」「黑曜天機錄紀載的是科學……」「不是科學，是九大元素魔法，只是稍微提起科學，而那些部分剛好被解讀了。」

他本來不打算再說下去，但在被葉峰踹了一腳後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聽完以後葉峰什麼都沒有說，趴在欄桿上看著底下幽藍深邃的海洋

「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什麼？」「深海裡，天空之上，到底都有些什麼，黑曜天機錄裡說：天上的星點是氣體在燃燒，天空之上是一個大到我們想像不了的空間，天幕上撥放著的是每顆星的過去，但這些是真的嗎？會不會分水嶺說的神開天闢地也是真實的？」

葉雁翻了個白眼，「這些東西我才不在乎，但我總覺得這個世界在向我們隱瞞著什麼，而我們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

曦虹跑了過來拉拉葉雁，「你有看到？是座頭鯨耶！好多隻！你快點來。」

他跟曦虹跟一起離開了，看著弟弟與弟妹甜蜜離開的背影，他忽然覺得有點羨慕，跟他這種必須叫外送才能解決生理需求的人比起來，葉雁的生活的確很美滿

「葉峰先生？」

熟悉的甜軟嗓音從他背後傳來，讓頓時感到背脊一陣涼，即便不想，他還是轉過了頭，眼前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一頭金髮隨意的披在肩上，碧綠的眸子裡是五分挑逗，三分柔情，兩分漫不經心，她湊了過來，葉峰卻下意識的往後閃躲

「怎麼了？你不要我了？」

她有些委屈地問到，葉峰實在不想在這麼多人的環境裡跟一個未成年少女勾搭，雖然這個女孩的年紀只小了曦虹一歲，但他可是大了葉雁五歲

「你弟弟不也喜歡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嗎？」

她趁著葉峰不住意伸手抱住了他，葉峰將她推開

「聽著小蓮，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情人，妳欠多少錢我給你。」

少女滿臉委屈的鬆開手，「我就想要你陪陪我嘛……今天就不收錢了……」葉峰深吸了一口氣，「不行，妳現在給我離開。」

就在她想在湊上去的那一秒，有股力量把她拉開，少女氣憤地轉頭，是曦虹把她拉開的

「請妳自愛，大庭廣眾之下這樣真的好嗎？妳難道不知道萬一怎麼了受害的永遠是我們嗎？晚上上再說吧。」

少女悻悻離去，葉峰也鬆了口氣

「謝謝妳。」「沒什麼。」

她靠在欄桿上往遠處眺望，希望可以在看見剛才那隻座頭鯨

「葉雁呢？」「去上廁所。」

她趴在欄桿上，眺望更遠的海平面，這時人群又傳來了一陣尖叫聲，往那個方向一看，灰色的背鰭切割著海面，這個行為模式肯定是鯊魚

「我記得以前在某個小海岸小鎮度假的時候有遇過大白鯊。」「真的嗎？」

「那個時候在潛水，潛著潛著，牠就游過來了，在我身邊繞啊繞啊……然後就遊走了，去沒有很遠的地方繼續在那兒繞，其實大白鯊基本上不咬人，除非牠以前被人類餵過，牠只要被人類餵過牠就會覺得你是人類，你身上肯定有好吃的，再不然，就是覺得好奇，牠覺得好奇，就像我們會去摸摸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一樣，只不過他們是用咬的，所以基本上不太會死人。」

曦虹靜靜聽著，他其實很喜歡水裡的動物，可能是因為鯤的關係

「其實我覺得……座頭鯨更像鯤，而不是金魚。」「書裡寫的嗎？」「聊什麼呢？」

葉雁回來了，說實話，他看到曦虹和葉峰有共同話題的時候還挺欣慰的，至少這兩個人還有共同話題，相處起來不會尷尬

「話說妳們打算什麼時候去北方？」「十月四號在諾斯科灣新鎮集合。」

柯羅莎在納森和亞德里安的威逼利誘下勉強同意回家一趟

「妳就當是……炫耀，好不？」柯羅莎翻了個白眼，「你說的倒簡單。」

車子停在一座氣派的莊園前，連納森都有點驚訝柯羅莎老家竟然長這副德行，雖然知道他們家是富可敵國的大家族，但沒想到會豪奢到在寸土寸金的荷賽特建一座佔地廣大的西式莊園

「哇……」

柯羅莎心不甘情不願的下了車，按下了門鈴，一段時間後，大門緩緩打開了，柯羅莎深吸了一口氣後邁進大門，走了一小段路後，來到了主建築

「小莎……」

母親看到柯羅莎的瞬間就上前抱住了她

「傻丫頭，讓妳滾妳就滾啊？妳到底去哪了這麼久不回家……」

「不是你們叫我不要回來的嗎？」

她有些幽怨的說倒，隨後納森也被請進室內，柯羅莎被趕上了樓，納森則是在搞清楚狀況前被拉到了一個隱密的房間

「我丈夫出去了，晚點回來，您要茶還是咖啡？」「呃……水……就好，謝謝您。」

他忽然覺得很不妙，這是萊奧看羅伊的眼神，是在鑑定未來女婿的眼神，他忽然覺得自己非常的危險

「那個……我們家小女兒，沒給您造成太大的不便吧？」「其實，還好。」

柯羅莎其實一直躲在門後偷聽

這傢伙最好不要說我的壞話……

「我們家這個小女兒，個性是不怎麼好，但還是挺會持家的，雖然不到餐廳做的好吃，但還是會做飯的，也會打掃，也不討厭孩子……」

納森有些尷尬地喝了一口水，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入了賊窩，腦子裡飛快盤算要怎麼告訴她父母他和柯羅莎只是普通的合作關係

「那個，我和柯羅莎只適合做合作夥伴。」「啊……生活上的合作夥伴也是可以的嘛……」

聽到這話的納森腦子一片空白，這個推銷的也太大力，了他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這時一個僕人進來了

「夫人，老爺回來了。」「啊啊，快，把他找來。」

柯羅莎掙扎了一下要不要去救納森，後來想想還是覺得算了，畢竟如果連自己都被拉進去肯定會把情況變得更糟

柯羅莎的家族是南方有名的商業家族，所謂的富不過三代在他們家族裡完全不適用，已經興盛了兩百多年，能有這樣的興盛得拜他們特殊的繼承方式：父親必須在年滿六十歲時將公司分成幾間子公司，按照每個兒子的特性與長處分配，當其中有孩子經營不善時就會由其他兄弟收購公司，但他的孩子也必須轉讓給其他兄弟撫養，至於女兒則是商業聯姻的籌碼，越聰明的送去越大的財團，負責當內奸或藉夫家的財富創建公司再轉回娘家之下，而家族的主導權則由長子接管

其實現代家主，也就是柯羅莎的父親，和納森兩人一直處於一種很詭異關係中，納森很清楚明白這個家族富可敵國，已經足以動搖國之根本，但想除掉他們又不行，因為這個家族掌控的是這個國家近三分之二人口的經濟命脈，所以納森一直都以高所得稅來制裁這個家族，前兩年還通過了總收入的百分之七十必須上交國家的特殊案，他自己心裡也很明白柯羅莎的父親肯定很想殺了他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應該指的就是這個情況，雖然他曾經聽說過這為參謀長有血一般赤紅的眼睛，但沒想到真的是血的色調

「初次見面，我是艾戈爾。」

納森向他低頭致意，兩人還算有好的握了握手

「久仰大名，艾戈爾先生。」

他打發走了柯羅莎的母親，將納森邀請到他的書房，兩人坐在實木書桌的兩側，桌上擺著一幅用黑雲母和大理石雕刻而成的西洋棋子

「您也下西洋棋？」「很久沒碰了，主要是和小莎下，距離上次一起下棋算算也快一年了。」

納森點點頭，「我家有一副用黑曜石和水晶雕的，當年我來南方時朋友送我的臨行禮物。」「應該是芮森奧特公主吧？」「嗯，除了她和柯羅莎以外我也沒有別的朋友了。」

艾戈爾笑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他還不知道嗎，年紀輕輕的沒想到比狐狸還狡猾

「你白嫖了我女兒那麼久，想全身而退不可能。」

納森笑了笑，忽然覺得很有意思

「那我回去開著請款單，請您幫令嬡這些日子的食衣住行育樂給結了。」

「育？哪來的育？」「這得問問令嬡這些日子學到了什麼。」

艾戈爾大笑，這個年輕人太有趣了，笑玩過後，他深吸了一口氣

「柯羅莎是我的驕傲，如果她是個男孩。」「我可以理解。」「不如這樣，我們來談個交易。」

納森愣了一下

「什麼交易？」

艾戈爾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著柯羅莎的那棟「房間」

「我年近六十才有這麼個女兒，我知道她二哥在事業上不怎麼待見她，再加上幾個月前的那個案子，整個家族都當她是敵人，雖然這些年風氣開放了，不見得要長子才能繼承家主的位置，但家族還是不允許女兒繼承財產，她這麼聰明留在南方太委屈了，也沒人照顧……」

納森好像聽明白了，冷汗慢慢滲了出來，艾戈爾把一份文件遞給納森

「只要你願意娶柯羅莎，我們家族的所有企業你想要哪間，只要你能保證好好照顧柯羅莎，別說公司送你，孩子跟你姓都沒問題。」

納森翻開看了兩眼，每一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公司名稱，產業和每季的淨營收額，實在很難讓人不心動，納森看完默默闔上文件，放回桌上

「您也把柯羅莎當商品嗎？也許是我誤會了，您只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讓我答應，如果是前者的話您應該打消念頭，如果是後者的話應該徵求柯羅莎的意見吧？而且依我來看，以柯羅莎的能力應該不至於離家和我之後就活不下去，相反的，她會成為業界炙手可熱的新星，我相信她跟您學習到的商業經營應該可以很好的套在用在別的企業上。」

艾戈爾滿意的點點頭，他從來沒有遇過這麼了解女兒的人，他很確定這個人就是他想要的女婿，就算柯羅莎未來不想跟納森在一起，納森還是會很好的保護著她，成為她的後盾

「我明白了，這些日子非常謝謝你，其實從加冕典禮上她的表情就能看的出來，她這些日子過得很開心，這都是拜你所賜。」

納森笑了笑，「不敢當，不敢當。」

「以後你在政壇上想收買什麼人跟我說一聲，我幫你解決。」「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為什麼？」

「因為……我想退出了。」「你對荷賽特的政府已經感到失望了嗎？」「並不是因為這樣，而是我相信亞德里安，而且我也和次長達成共識了。」

艾戈爾有些驚訝，「共識？」「對，畢竟他的三個孩子也是女兒，目前的大方向是提升女性地位還有整肅各單位。」

「原來你們來能達成共識啊……」「能啊，為了國家有什麼不能的，再說，他三個女兒是我的粉絲。」「粉絲？」「黑暗森林是我寫的。」

艾戈爾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傢伙的說話方式好像在哪裡見過

「原來黑暗森林是你寫的……挺厲害的你，所以你不幹公職後要改行當作家？」「也不見得，每年出版社會給我一筆授權費，這四五年下來已經累積了一定的金額，我在想著要不要投資，畢竟這些金額投下去基本上月收入可以有四五萬，我本身物慾不高，應該夠我生活，還能買個新一代的遊戲主機。」

下午暫時聊過後，納森被僕人請去了柯羅莎的兩層樓「房間」

看著眼前這棟氣派的二樓小宅，這傢伙過得還挺爽……

亞德里安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派專機送亞黛兒和艾蜜莉回西方，而艾蜜莉的心思一直在亞黛兒身上，自從加冕典禮後亞黛兒看起來一直不太開心，艾蜜莉有點意外亞黛兒對亞德里安會這麼依賴

「不是依賴。」「那是什麼……」「那妳說，為什麼一開始奪回齊格爾克的時候妳心情那麼差。」

艾蜜莉愣了一下，「因為不習慣……」「喔，我明白了。」她忽然窩到艾蜜莉的肩窩裡，「我好累……」「不舒服嗎？」「沒有，我只是……」

再三猶豫過後，亞黛兒還是沒把跟亞德里安的那段說出來，艾蜜莉拍拍亞黛兒，帶她去後面的臥室休息，留下里維和干將在外頭，結果到頭來還是亞黛兒跟艾蜜莉最親，其實干將甚至懷疑過艾蜜莉是不是喜歡亞黛兒，不過看樣子又不太像

「你是真的喜歡艾蜜莉嗎？」

他看著窗外，像身後的里維問道

「還是純粹的佔有欲，你不需要裝單純。」

里維笑了一下，「你不會接受她的真身，繼續和我們追查下去你會後悔。」「我不在乎結果。」「你們都一樣。」

干將知道他和這傢伙真的和不來，起身離去，想離他遠一點，就算差個五十公分也好，總之他真的很煩

神獸有那裡了不起的……

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滑開手機，據說北方新開了一所組織經營海洋生物觀察中心，和南方的海生館水族館不一樣，北方眷養的都是一些具觀賞性的大型海洋生物，例如蝠鱝（魟魚）或大型鯊魚、鯨群，目前正在評估眷養大白鯊的可能性，據說是政府直接圈一大片開放性水域給組織自由建設，如果是開放性水域的話就克服了第一大難題，不過第二大難題就是水質，再仔細想想，這還是不太可能

這些東西更適合當神獸吧……

他提起筆，開始在紙上塗著這種神奇的魚類

「陛下，這已經是第十四支探險隊了……中央大陸不存在……」

萊奧最後還是被羅伊勸了回城都，他實在不想面對自己耗費心血組織的第十四次搜尋中央大陸，最後還是失敗了，又是一隻一去不復返的探險隊，雖然都是重刑犯組成的，但每次組織還是很燒錢，他知道這樣下去大家肯定會覺得他是瘋子

「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中樣大陸不存在嗎？從所有的洋流、風向、海流等各種模型都能證明，東南西北之間的海的確有東西阻擋著，那裡是一片空白，為什麼探險隊沒有回來？一定是因為他們遇到了什麼東西，不然最後一定會到東方，但東方一直沒有消息，這代表一定有什麼東西。」「或許只是魔物？」

「不。」

賽西爾發聲了

「我相信陛下的堅持，況且，那頭巨型烏賊已經在去年十一月被艾蜜莉大人殺了，西方海域也沒什麼漩渦暗流，也不會有什麼狂暴天氣，十四艘探勘船連一片碎木都沒有就這麼失聯了，這不可能，一百六十八個人怎麼可能這樣無緣無故地消失？」

「我也是，我也認為陛下派出的探勘隊有存在的必要性，如果我們先找到了中央大陸，那中央大陸就會是我們的領土，這樣不好嗎？」

盧梭也說話了，兩大騎士團團長都同意，其他貴族自然不敢再反對，再反對就等著被抄家

「算了，這次就先這樣吧。」

萊奧對眾人的不信任還是有點小受傷的，不明白自己明明跟他們說了那麼多最後也實現了的事他們看他的眼神還是很奇怪，可惜兩個女孩不在，不然和他們騎騎馬散散步心情肯定會好一點，不然跟羅伊也行，兩人的頻率相近，說起話來特別輕鬆

「陛下！」

盧梭和賽西爾在會議後追了上來，賽西爾將南方的新聞給他看，是有關亞黛兒車禍的新聞，萊奧頓時傻了，這是兩個禮拜前的事他竟然現在才看到

「不是，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因為您現在才回來啊，所以您前些日子上哪去了？」

萊奧有些尷尬的模糊了話題，其實兩人也知道他應該是跑去找羅伊了，不過畢竟是國王，也不好戳破他

「話說他們三個呢？」

賽西爾非常誠實的翻了個白眼，他很討厭小孩，就算是葉絹那種真的很安靜的也很討厭

「應該在圖書館吧……」

「陛下，剛才天文局收到一串摩斯密碼，是……輕型民航機請求著陸？」「准許，就在軍部的演武場，動作快。」「是。」

「哪來的輕型民航機？」「達芬一號，是荷賽特王室專門給異國貴客乘坐的飛機。」

賽西爾點點頭，他很清楚肯定是艾蜜莉藉機使喚亞德里安

「那國王坐的叫什麼？」「海王一號。」

聽到這名稱的賽西爾忍不住笑了出來，盧梭實在受不了了一掌把他按在牆上，萊奧搖搖頭，這傢伙的白目有的時候很有趣沒錯，但大多時候他還是希望他收斂點

回家啦……歡迎回來……

於是納森被請上了柯羅莎家的修羅場，太可怕了，見影刀光，而且伊姆也來了，納森微笑面具下的表情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所以啊，納森，今晚留在我們家過夜吧，火雞那棟給你睡。」「不好吧，人家是女生。」「你就別裝了，你的祕密在我這，很，安，全……」

莫奇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拚命往自己杯子裡到酒，柯羅莎臉上的笑容淡淡的，但腦子裡瘋狂腦補著一千種BL情節，啥輪椅失明ABO，病弱年下小狼狗，如果再加上自己二哥來個三人行也很美好，隨著越想越深入，大家也漸漸察覺到這隻嗑藥雞自己嗨起來了

伊姆知道納森最顧面子了，他微微一笑道：

「不如……今晚道我房裡來吧，我們好好『深入交流』。」

納森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艾戈爾咳了兩聲

「好了，你們幾個，尤其是小莎，腦子裡淨是些下流的想法……」

柯羅莎忽然覺得很委屈

「我沒有，又不是想我自己的，想別人的哪叫下流……」

說著她自己都笑了，吃完晚餐後柯羅莎將伊姆和納森拖回自己的那棟雙層小樓，莫奇諾很厚臉皮的也跟了上去，到了門口，柯羅莎直接將二哥反鎖玄關

「欸！放我進去。」

他不敢置信的轉動著門把，發現她真的把自己鎖起來後又開始敲玻璃，柯羅莎則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欸！妳……有本事妳別出來！」「我可以翻窗啊，略~」

莫奇諾氣的想打人但又無可奈何，偏偏手機又沒有在身上，他看見了那隻躺在沙發上的海龜，拎起來一看，果然是星河當初贏的那一隻，他細細端詳了那隻海龜一下，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水聲，他回頭一看，一個大水缸裡養著一隻黃腹彩龜，很努力地想爬出來，但玻璃太滑，畫面看起來異常滑稽，他走到水缸前看著那隻烏龜，長的還挺大隻的，就是眼睛有點小

「等我一下哈。」

柯羅莎給小傢伙放了飯，納森也湊過去看看那隻烏龜

「妳怎麼不把她一起帶來？」「你怎麼知道她是女生？」「爪子短，尾巴也短。」

柯羅莎笑了笑，三人隨後一起打牌，喝酒，納森喝威士忌，柯羅莎喝柑橙酒，由於身體因素，伊姆只能喝無酒精的甜酒，這是柯羅莎自己做的，他也不知道味道像不像真的酒，不過是妹妹特地為他做的，似乎也沒什麼好嫌棄的

「話說納森。」「嗯？」「老爸有找你下西洋棋嗎？」「嗯，一正一負，怎麼了？」「沒什麼。」「很意外我會讓你爸？」「真的意外。」「哼……」

由於柯羅莎實在覺得莫奇諾太吵了，只好把他放進來

「死丫頭……」「怎樣？我跟你說我跟亞黛兒學了不少，來幹架啊，敢嗎？不敢嘛。」

納森將柯羅莎跟莫奇諾分開，不然這兩個傢伙真的會打起來

「話說納森，我們兩個什麼時候去北方啊？」「時間差不多了再去吧，還是妳有想去哪裡嗎？」「沒有……但……」「有屁快放。」「我說我想順道去一趟西方你會不會打我？」

納森翻了個白眼，「那得多花半個月，不準。」「好吧~」

其實亞黛兒對羅伊不在城都這件事感到挺失望的，雖然按照正常邏輯來說他的確不會在這裡，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她的失落，晚上萊奧來了她房間，亞黛兒一眼就看得出他準備要來唸有關車禍的事

「明天，我現在很煩……」「不是，我事要跟你談羅伊的事，我去北方見過他了，他……怎麼說呢……」

他想了一下

「這麼問好了，妳是真的想跟他過一輩子嗎？」「父王……為什麼突然這麼問？」「為什麼不這麼問？妳不是喜歡他嗎？妳如果說是玩玩我也能接受，我必須聽聽妳對這個人的想法是什麼，因為我覺得他是個好男人……」「我知道了，我們明天再談好嗎？」

萊奧知道女兒是在為亞德里安和羅伊的事情感到心情不好，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讓她缺少了什麼心理上的需求才導致她對身邊人的依賴性這麼重

「亞德里安對妳說了什麼嗎？還是妳對羅伊沒有來這件事感到失望？」

亞黛兒看了萊奧一眼，隨後又把視線別開

「亞德里安跟妳告白了嗎？妳覺得妳可能也喜歡亞德里安對不對？所以妳想見見羅伊，確認自己還愛著他，對吧？亞黛兒，妳不告訴我，我們沒辦法解決問題，逃避確實有用，但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起來，我們去外面晃晃。」「不要，我累了。」

看亞黛兒死死賴在床上不動，萊奧也沒辦法了，孩子大了畢竟不可能再像小時候那樣硬拖

「走吧，我們去『那個地方』。」

亞黛兒這下總算願意動了，跟萊奧一人拿了一個酒杯之後去了一個房間，看起來像武器庫的房間，那是海柔爾的書房，有一次，亞黛兒趁著艾蜜莉熟睡跟著萊奧來到了這個地方，之後萊奧就常趁著艾蜜莉睡熟的時候帶著亞黛兒來這裡

萊奧端起妻子的相片細細端詳著，隨著臉上漸漸顯露出笑容，眼淚也慢慢滑落，亞黛兒蹭過去抱住父親

「我夢見過母親了……她說我很努力……」

萊奧笑了，「真的嗎？妳夢見她了？」「嗯……」「真羨慕……這傢伙一次也沒來找過我……有了女兒就不要我了……」

雖然臉上笑著，但看得出來他心中是苦澀的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說的是一輩子……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東方的戲詞……」

萊奧笑了校，

「我和你母親是在東方結婚的，又是一次剿滅分水嶺的行動，有我、妳母親、葉雁的母親謝禾芸、星河的父親傑爾斯、還有干將莫邪的母親，那天晚上夜空很晴朗，在赤月灣的海岸，謝禾芸唱了一齣〈霸王別姬〉，『漢軍已略地，四面楚歌聲，霸王義氣盡，賤妾何聊生……』，她問我願不願意當她的虞姬，我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她就說……『一生知己，生死與共……』，後來再謝禾芸的起鬨下，又喝了酒，我腦子一熱就答應妳母親的求婚。」

亞黛兒忍不住笑了

「妳老子以前超慫的……連結婚都是被一群女人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他嘆了口氣

「但我沒想過這件事是所有人悲劇的開始……我們罕見地陷入苦戰，結果遇到了兩個人，一是當年祭司的養女一月，後來化名為簡……」「星河的母親，不是嗎？」「還有干將和莫邪的父親，當時的八月，當時的十二月是真的強，和現在的烏合之眾簡直是雲泥之別，當時一月和海柔爾打的是難分難捨，最後還是敗下陣來……」「和母親打？」「因為我和傑爾斯打不過她，妳母親曾跟隨著妳外公四處遊歷，也去過賽普列斯，肯定也看過分水嶺的咒術，她很聰明，看過就能破，打了好一陣子終於把一月逼至山窮水盡……」

亞黛兒靜靜聽著，看來在她不知道的過去也有屬於他們父母的傳奇故事，也許神獸選中他們並非沒有原因，流淌在血脈裡的那一股衝勁與熱血，那股未被稀釋的強大力量，她和艾蜜莉，白英納森和星辰，干將葉雁，不過羅伊和曦虹被拖進來，這是唯一填不上缺口

「曦虹的母親手上握著一本非常古老的醫學典籍……其實謝禾芸是認識曦虹的母親的，曦虹的母親姓秦，叫秦珍璣，這名字也挺有意思的。」

「傳說中的四大神醫之三，秦是扁鵲的姓，珍是李時珍，璣是張仲景。」

萊奧有些驚訝沒想到亞黛兒會記得她三四歲時聽到過的故事，而且連名帶字都記得

「我就知道……」「嗯？」「妳不是不會念書的孩子……都怪我……如果不要那麼早放棄。」

亞黛兒笑了笑

「就算你不想我也會放棄，你們的女兒怎麼可能乖乖待在王宮裡？」「也是呢，好了，不早了，回去睡了，乖。」

亞黛兒點點頭，回了房間，亞黛兒離開後，萊奧終於克制不住情緒抱頭痛哭，回憶過去那些美好的時光就像撕開已經結痂的傷口一樣，明明快要癒合卻總是忍不住把它撕開，而且病態的享受著那些痛苦，因為痛苦才會讓他感覺到那些快樂的真實

他不會忘記那個穿著紅色嫁衣嚷著要喝酒的女孩，也不會忘記她穿著純白婚紗初夜時被他按倒在床上的羞澀，那種欲拒還迎的矜持

「等我們的女兒結婚了，我就去找妳，等我……」

葉峰將支票塞給又跑來找他的伊蓮恩

「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不能陪妳談情說愛。」

伊蓮恩將支票還給葉峰，她根本不缺錢，可能比葉峰更有錢

「等妳成年後再來找我。」「我不要。」「為什麼？我們都做過了，你現在才在想為成年的事情是不是太晚了？」

葉峰被懟的無話可說，雖然一開始只以為她只是身材矮小了點，不過沒想到她的年齡會和外表這麼符合，但這都是藉口，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叫這種的

「那是因為你騙了我。」「夠了葉峰，誰還沒有點小祕密？你陪我睡一晚我就放過你。」「如果我拒絕呢？」

伊蓮恩嘆了口氣，「行……現在靠了弟弟，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算了，既然真的不行我走。」「回南方再見，有什麼需要打電話給我。」「好~」

送走了伊蓮恩之後，他躺到床上，忽然覺得很後悔當初為了逞一時之快給自己整出了這麼多事

羅伊握著菌星的手機，掙扎在掙扎，最後還是把手機還給她，「怎麼了？不打給她？喂……」看著羅伊收拾行李，她瞬間明白了，「喔~早說嘛，農場放心吧，我會替你好好打理的。」「真是麻煩妳了。」菌星笑了笑，「去吧，愛情比事業重要多了。」「謝謝，那……我走了。」菌星點點頭，反整她現在也沒地方可以去，羅伊這裡可舒服著

他騎上那匹在迎春狩獵時馴服的馬，往南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