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隔天，我一如往常地睡到中午。
看了手機，妹妹沒有打過來。
今天他們那邊應該開始攻略提丘國作戰了。
妹妹則是執行蒙面擾亂作戰。
而我這邊則是妹妹的好友將會突襲的狀況。
記著新番動畫的播放日期，今天應該是平日。
所以最快也要到下課時間吧？
妹妹那邊戰爭應該不會一天結束，戰鬥力真的能一天結束的話早就應該征服世界了。
所以現在很空閒。
閒到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變成一個人之後家事技能還是被迫提高了一點點，可是大掃除什麼的還是提不起勁。
有興趣的動畫都看完了，漫畫動畫暫時也沒有新的可以看。
結果只能發呆嗎？
我躺上床，看著天花板。
沒有甚麼污漬，漆成米白色的天花板看起來總是有點老舊的感覺。
看著這片天花板的時間比起看著天空的時間還久呢。
讓我想起過去。
父親是知名醫生，在幾間大醫院待過，然後自己獨立出來開了主打美容醫療和長期醫療的診所。
媽媽是護理師，在大醫院工作時和爸爸結識，然後就結了婚，辭去大醫院的工作。
一開始幫著打理爸爸新開的診所，後來另外加盟了美容護理用品的品牌。
順著診所的生意來推薦保養用品。
就收入來說，完全是社會的頂尖水準。
他們也自詡是社會菁英。
在這樣的菁英家庭下，我是背負著很多很多期待的。
其中阿公和阿媽是最重視的。
他們很疼我，但是也很嚴格。對於各種規矩都是很嚴格的要求。
如果我犯了錯，他們會制止我。
然後大聲地教訓父親和媽媽沒教好。
而後這些教訓就會在日後轉到我身上，具體而言就是使用藤條。
如果我表現得很好，他們會隨手拿個一千元出來獎勵我。
父親和媽媽也會被讚許。
所以我一直努力的做出好表現。
最為簡單的好表現就是讀書了。
能夠拿上滿分就是好表現。簡單明瞭，比起運動，比起禮貌，比起其他有的沒的都來得明確。
也比較容易拿到獎狀。
我的小學生活毫無懸念的一到六年級全都拿下第一，而且是全校第一。
可惜阿公阿媽因為交通事故身故，所以從小學四年級後沒有他們的獎勵，在他們的喪禮上我哭得很慘。
雖然是這樣的資優生，
但是沒有什麼朋友，當時我不只態度高傲，而且盛氣凌人。
想想當時真是狂妄，不，當時也是有資格狂妄的。
但是到了國中後，我的自信開始被打擊。
我還是拿了班級第一，但是並不是全校第一。
我是有點錯愕，但還不到崩潰，只想著再努力一點就好。
但是下一次，下下一次，我始終沒辦法奪回原本的位置。
只能在前十的名次徘徊，到了三年級，我們學校進行能力分班。
我理所當然的進入所謂的資優班。
我清楚地看到了戰場的模樣。
啊啊，我不是天之驕子，和我能力相近的高達四十人之多。
在班級排名幾乎等同於全校排名的這個班級，我開始焦慮。
更別提當開始模擬考之後，全部應試人的排名我僅是中上程度。
我什麼都不會，因為從來沒有人教過我。
我會的只有讀書和複習而已。
即使有看不懂的，也努力的一遍遍背誦起來。
因為我只會努力，而且當時也拉不下臉去問別人。
只要問的話，或許可以得到些什麼吧？
可是想起國小時拒絕別人，別人臉上的表情。無論如何都拉不下臉。
只能自行增加讀書的時間。
父親和媽媽當時也只是叮囑我別太晚睡，可是他們看成績單時卻像是沒有發現我晚睡一樣。
「要更努力一點。」「你可以辦到的。」
結果我只是更加努力，但是進步的程度卻顯得很小。
也就只是原本在前十名前進到徘徊在前五名的程度。
可是在學校看著其他同為前幾名的人，他們的生活充滿了樂趣。
下課時間可以去外面打球，拿出自備的五子棋來下棋。
拿著偷帶的小說和漫畫看。
我只能再度複習。
偷聽到他們說看小說可以增進閱讀能力的笑聲，我忍不住看向他們。
小說封面是黑衣的男劍士和白衣的女劍士。
印象中有在便利商店看過，書店好像也有進貨。
我的零用錢很多，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特別想買的東西，於是只是存著。
那天放學後，我繞去書店買了一本。
從此踏上了一條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