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追我了
本章節 3915 字
更新於: 2021-08-04
曹仁恆碰到樂器就不想離開了，他把穩梓楠從琴椅上趕走，快樂地彈起鋼琴，穩梓楠硬是要和他擠同張椅子，頭倚在他肩膀上聽他演奏。
池少尹將新調好的酒推向曹凌菲，她湊近聞聞，是一樣的蜜桃口味：「你喜歡它嗎？」
池少尹大概猜到她想問什麼：「我只能肯定你會喜歡。」
「這樣啊……」曹凌菲想了想，神情難得有些羞澀，小聲朝他們道，「這杯酒替我給那邊那位美女，算了，弘若哥送好了，你長得太帥了。」
紀弘若聞言後道：「妳先不要動。」
曹凌菲「嗯」了聲，仰頭看他，而他俯下身，細細地撥開曹凌菲的瀏海，將其壓好後喬個角度，用力地彈了下她的額頭。
曹凌菲茫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攻擊了：「你、你、你……」
紀弘若模仿道：「我、我、我勸妳啊，喜歡就自己去，傻瓜。」
瞧這傢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池少尹合理懷疑，曹凌菲會養成一言不合便拍桌、抄酒瓶，很大的原因是受眼前這男人影響。
不難想像曹凌菲閃著星星眼道弘若哥好帥，長大後也想和他一樣。畢竟池少尹年少時就是被這麼拐入行的，簡直是條不歸路。
曹凌菲低下頭，委屈巴巴的：「可是、她又不會因此喜歡上我……」
紀弘若直男回覆，像是在繞口令：「妳也不會因為她不喜歡妳而不喜歡她啊。」
看來曹凌菲喜歡米可白這事在他們群裡不是秘密，池少尹只是幫她把瀏海整理好，靠著吧檯看兩人對峙。
半晌，曹凌菲拍桌起立，現在的她氣勢一百分：「好！我要上了！」
接著她鼓起勇氣走向米可白，點了兩下肩膀：「姐姐，這杯酒給妳喝。」
米可白看了眼酒再看向她：「喔，謝謝。」
曹凌菲盯著她接過後喝了一口，滿心期待地問道：「如何？喜歡嗎？」
米可白：「太甜了。」
「喔……」她覺得我喜歡的酒太甜……是不是在暗指我很煩？曹凌菲被自己的想像打擊到了，懨懨地回座，垂著肩膀看起來像是失戀了，「我要喝酒……」
池少尹瞥了紀弘若一眼，紀弘若看起來對這個發展毫不意外，於是他也沒多說什麼，調酒給曹凌菲喝。
除了曹凌菲以外，各段戀情都進展得很順利，她隔壁的李承言在一杯下肚後完全醉了。
喝醉的李承言特別溫順特別愛笑，和剛才半醉模樣判若兩人，溫夏遠懷疑池少尹是知道這點才給他這麼烈的酒。
溫夏遠常在深夜和李承言閒聊，對於這種狀況沒少見，處理地格外得心應手。
只是這次有點不一樣，李承言就坐在他旁邊，他能看得見他笑。
他以逗李承言開心為主要目的，和他聊聊日常瑣事，不知是氣氛太好、還是因為自己也喝了一點，他有點想觸碰他，但他告訴自己不行，他和李承言現在僅是朋友關係，不可以趁人之危。
剛才聽聞江導的近況分享，他才想起自己好像也有這個問題，或許是到了適婚年齡，近年父母不斷勸他辭掉醫院工作自己開業，好有多餘的時間認識新對象、取妻生子。
他認同醫院工時太過變態，有經驗、存夠錢了就快跑，但他還沒想好出醫院後該用什麼理由拖延相親，他想要等李承言，他不想放棄。
「想睡覺了？」
李承言趴在桌面，眼皮看上去有些沉，可是他不想睡著，現在睡覺太浪費了：「沒有。」
「我去問問房間，你先待在這。」溫夏遠柔聲道，以醫生的角度來說，李承言平時習慣晚睡，能藉機調整作息當然好。
他剛起身，手便被李承言拽住：「夏，陪我……」
聲音軟軟黏黏的，像是在撒嬌，被他這麼一叫，溫夏遠又坐回了椅子上，他哪裡可能離得開啊。
「心情很好？」李承言很久沒這麼叫他了，自從他向他告白之後，除了口誤外，就是喝醉酒心情好時才會叫個一兩次。
「今天一想到你，你就出現了。」下午的事在他腦海中重演，李承言解開他特定幾顆釦子，笑著說，「而且，登場方式好浮誇。」
生活中從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像溫夏遠這個人就很會抓重點：「你今天想我了？」
「嗯。」李承言推了杯酒過去，「只想和溫醫生交換。」
「得按規矩來，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見李承言點頭，溫夏遠握住他的手，心裡自嘲道明明已經老大不小了，竟還是這麼緊張：「陳，我喜歡你，好喜歡你，想知道你喜歡我嗎？」
他下午就想這麼問的，只是場面被搞砸了，沒機會，好在新的機會總是會再次出現，這次他必須把握才行。
李承言歛下眼，想迴避，但溫夏遠抓著他的手不放，順帶補上一句：「遊戲規則是不可以說謊喔。」
他聞言，沉默不語，溫夏遠也不換話題，就要等他的答覆。
應該養成把戒指帶身上的習慣，要是他答應……
「溫夏遠，你什麼時候要結婚啊……」
他是不是忘記在玩遊戲了？
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算了吧，雖說有些可惜，還是留到李承言清醒時再問一次吧：「場地和喜帖都準備好了，只缺對象呢。」
「你可不可以……不再要追我了。」李承言苦惱地閉上眼，他在逃避，他根本不敢看溫夏遠的反應。
李承言從來沒有正面拒絕過他，他一直以為、只要再堅持一下……
溫夏遠覺得渾身發冷，他晃晃腦袋，假裝沒聽見，反正李承言醒來就忘記了。
「想睡了吧？你瞇一下，我去找尚沈睿。」
打擊意外的大，心情不妙的溫夏遠必須離開現場，他認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但李承言扯著他不肯放手：「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我們不適合。」
溫夏遠無聲地嘆息，覺得力不從心，李承言面對感情時總是這樣，嘴上不答應，行為模式卻正好相反，這要他怎麼放棄：「我們都還沒交往，你怎麼知道不適合。」
「以你的條件絕對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他能給你的、比我能給你的多，你們會……過得……很幸福……」李承言哭了，淚水從眼角溢出，聲音和表情都沒受影響，眼淚就像假的一樣，不大真實。
壓抑久了，連哭都是安靜的，畢竟習慣一個人生活，什麼都得自己處理，偏偏有個人太溫柔，讓他總忍不住想向他撒嬌。
「我結婚了那你呢？你怎麼辦？」溫夏遠的聲音有些啞，他幫李承言拭去眼淚，但新的淚水馬上又流出，一點用也沒有，「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在接到蘇一帆喜訊當晚有給我打電話。」
來附近夾冰塊的簡蘇一僵，他覺得自己要聽到不該聽的話了。
「當時你一直在哭，我問你怎麼了，你說你覺得很高興，特別特別為他高興。」溫夏遠道，「我說那你哭什麼呢，你回我你也不確定、可能是有點羨慕，我當時好自責，為什麼我還沒追到你呢？我好想、好想讓你被別人羨慕。」
「陳，我不要找最適合的，我想找最喜歡的，雖然聽起來很幼稚，但如果順利熬過磨合期，肯定會更幸福吧。」溫夏遠望著李承言的眼裡帶著溫柔和悲傷，「為什麼……你連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李承言睜開眼看他，溫夏遠沒有哭，但他眼裡的沮喪與無力令他心痛，比看他哭出來還更加難受：「我們都太忙了，根本見不到面，沒有生活談什麼幸福？」
「會有辦法的，我會努力，你也會努力，所以會有辦法的。」溫夏遠不斷重複，像在說服李承言，也像在說服自己。
太過理想化了。
溫夏遠從來是個實事求是的人，李承言也是，但此刻他們卻都想相信這段話會成真。
李承言起身抱住他，溫夏遠發現他在發抖，但也說不準，可能在發抖的是自己。
「我好怕、好怕毀了你生活……你這麼好、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這夜，溫夏遠什麼也沒幹，把李承言哄睡了，至少他終於發現問題點在哪裡，要讓李承言相信他，必須做出改變才行。
簡蘇夾冰回來後異常安靜，一看就是心事，隔壁回訊息中的江逸瞥了他一眼，直球道：「怎樣？」
「這麼直接？不會鋪陳一下喔，沒情調。」簡蘇吐槽道，聲音沒了先前的活力。
「很麻煩欸。」江逸反蓋手機，口述鋪陳，「嗯？他好像怪怪的，難不成是夾冰時發生了什麼事？江逸百思不得其解，猶豫片刻，他決定直接詢問當事人：『啊所以你到底是怎樣蛤？』。」
「操……」簡蘇笑了，一腳踹過去，「『江逸』的思想這麼少女，怎麼會講出如此直男的話啦！」
「哈、懶得理你。」江逸的目的也不是要逼他說，見他情緒回溫後，逕自去拿了盤水果來吃。
簡蘇憋著心裡難受，尤其剛才聽到的對話，又讓他想起之前好多事，可以說嗎？是江逸又不是別人，說了也會被包容吧。
他灌了口酒，嘆息道：「老江，我不小心聽到溫夏遠和李承言的對話了，溫夏遠說李承言得知蘇一帆要結婚的消息當晚有給他打電話，說他有點羨慕蘇一帆……」
「嗯哼。」他這個朋友老擔憂屁大點的事，就算氣氛凝重，他也不認為簡蘇的煩惱會讓自己束手無策。
簡蘇又灌了口酒，有些話要說出口還真需要點勇氣：「我不意外，蘇一帆和尚沈睿看起來太幸福了，任誰都會羨慕吧？」
他停頓了，江逸知道他還沒說完，只是「嗯」了聲，等他接著講。
「小蘇他……我和他認識時他就喜歡尚沈睿了，沒道理的喜歡，非他不可能喜歡，當他笑著和我說他終於要嫁給尚沈睿，說他好高興、他想第一個告訴我，他笑得好好看、笑得……好美，我沒有辦法形容……
「我想，他要嫁給愛情了，我敢肯定他絕對、絕對會過得很幸福……然後我又想，如果我再更早一點遇到他……會不會……就變成……我是說……臥槽，算了，我覺得自己是個人渣。」簡蘇暴躁地抓亂頭髮，仰頭靠著椅背，眼中的血絲襯得他有幾分疲憊，很多時候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對小蘇的感情，這段被包裝成家人、摯友般的情誼，拆開來後究竟是什麼，「糟透了，我好想真心地祝福他。」
江逸只是揉了揉他的頭髮，簡蘇拿手肘擋住眼睛，他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哭。
「好希望蘇千里沒來拜託我，好希望我和小蘇的關係能更乾淨一點，但偏偏、哈哈哈該死的，偏偏我想像不到，如果沒有他哥，我和小蘇該怎麼認識。」
怎麼認識是節目中必定出現的問題，它有一個官方答案，一個沒有「蘇千里」的官方答案，這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知道問題的正解，蘇千里、簡蘇和江逸，就連蘇一帆也被蒙在谷底，「大家會好奇也正常，我和小蘇沒經過設計初次見面鐵定會破局，畢竟我是他最討厭的類型，過於主動、為人輕浮又先入為主，很多時候，我覺得我和那些欺負過他的人沒兩樣，只差在立場不……」
「簡蘇！」江逸聽不下去了，掰開簡蘇的手肘，捏住他的臉，「那些是你的缺點沒錯，但它們並不討厭，我不管蘇一帆那傢伙是怎麼想的，反正我覺得你很好、沒必要改、我很喜歡，聽懂了嗎？白癡！」
「什麼啊？你才白癡咧……」其實簡蘇剛才並沒有哭，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特別想流淚。
池少尹將新調好的酒推向曹凌菲，她湊近聞聞，是一樣的蜜桃口味：「你喜歡它嗎？」
池少尹大概猜到她想問什麼：「我只能肯定你會喜歡。」
「這樣啊……」曹凌菲想了想，神情難得有些羞澀，小聲朝他們道，「這杯酒替我給那邊那位美女，算了，弘若哥送好了，你長得太帥了。」
紀弘若聞言後道：「妳先不要動。」
曹凌菲「嗯」了聲，仰頭看他，而他俯下身，細細地撥開曹凌菲的瀏海，將其壓好後喬個角度，用力地彈了下她的額頭。
曹凌菲茫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攻擊了：「你、你、你……」
紀弘若模仿道：「我、我、我勸妳啊，喜歡就自己去，傻瓜。」
瞧這傢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池少尹合理懷疑，曹凌菲會養成一言不合便拍桌、抄酒瓶，很大的原因是受眼前這男人影響。
不難想像曹凌菲閃著星星眼道弘若哥好帥，長大後也想和他一樣。畢竟池少尹年少時就是被這麼拐入行的，簡直是條不歸路。
曹凌菲低下頭，委屈巴巴的：「可是、她又不會因此喜歡上我……」
紀弘若直男回覆，像是在繞口令：「妳也不會因為她不喜歡妳而不喜歡她啊。」
看來曹凌菲喜歡米可白這事在他們群裡不是秘密，池少尹只是幫她把瀏海整理好，靠著吧檯看兩人對峙。
半晌，曹凌菲拍桌起立，現在的她氣勢一百分：「好！我要上了！」
接著她鼓起勇氣走向米可白，點了兩下肩膀：「姐姐，這杯酒給妳喝。」
米可白看了眼酒再看向她：「喔，謝謝。」
曹凌菲盯著她接過後喝了一口，滿心期待地問道：「如何？喜歡嗎？」
米可白：「太甜了。」
「喔……」她覺得我喜歡的酒太甜……是不是在暗指我很煩？曹凌菲被自己的想像打擊到了，懨懨地回座，垂著肩膀看起來像是失戀了，「我要喝酒……」
池少尹瞥了紀弘若一眼，紀弘若看起來對這個發展毫不意外，於是他也沒多說什麼，調酒給曹凌菲喝。
除了曹凌菲以外，各段戀情都進展得很順利，她隔壁的李承言在一杯下肚後完全醉了。
喝醉的李承言特別溫順特別愛笑，和剛才半醉模樣判若兩人，溫夏遠懷疑池少尹是知道這點才給他這麼烈的酒。
溫夏遠常在深夜和李承言閒聊，對於這種狀況沒少見，處理地格外得心應手。
只是這次有點不一樣，李承言就坐在他旁邊，他能看得見他笑。
他以逗李承言開心為主要目的，和他聊聊日常瑣事，不知是氣氛太好、還是因為自己也喝了一點，他有點想觸碰他，但他告訴自己不行，他和李承言現在僅是朋友關係，不可以趁人之危。
剛才聽聞江導的近況分享，他才想起自己好像也有這個問題，或許是到了適婚年齡，近年父母不斷勸他辭掉醫院工作自己開業，好有多餘的時間認識新對象、取妻生子。
他認同醫院工時太過變態，有經驗、存夠錢了就快跑，但他還沒想好出醫院後該用什麼理由拖延相親，他想要等李承言，他不想放棄。
「想睡覺了？」
李承言趴在桌面，眼皮看上去有些沉，可是他不想睡著，現在睡覺太浪費了：「沒有。」
「我去問問房間，你先待在這。」溫夏遠柔聲道，以醫生的角度來說，李承言平時習慣晚睡，能藉機調整作息當然好。
他剛起身，手便被李承言拽住：「夏，陪我……」
聲音軟軟黏黏的，像是在撒嬌，被他這麼一叫，溫夏遠又坐回了椅子上，他哪裡可能離得開啊。
「心情很好？」李承言很久沒這麼叫他了，自從他向他告白之後，除了口誤外，就是喝醉酒心情好時才會叫個一兩次。
「今天一想到你，你就出現了。」下午的事在他腦海中重演，李承言解開他特定幾顆釦子，笑著說，「而且，登場方式好浮誇。」
生活中從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現美的眼睛，像溫夏遠這個人就很會抓重點：「你今天想我了？」
「嗯。」李承言推了杯酒過去，「只想和溫醫生交換。」
「得按規矩來，先回答我的問題嗎？」
見李承言點頭，溫夏遠握住他的手，心裡自嘲道明明已經老大不小了，竟還是這麼緊張：「陳，我喜歡你，好喜歡你，想知道你喜歡我嗎？」
他下午就想這麼問的，只是場面被搞砸了，沒機會，好在新的機會總是會再次出現，這次他必須把握才行。
李承言歛下眼，想迴避，但溫夏遠抓著他的手不放，順帶補上一句：「遊戲規則是不可以說謊喔。」
他聞言，沉默不語，溫夏遠也不換話題，就要等他的答覆。
應該養成把戒指帶身上的習慣，要是他答應……
「溫夏遠，你什麼時候要結婚啊……」
他是不是忘記在玩遊戲了？
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算了吧，雖說有些可惜，還是留到李承言清醒時再問一次吧：「場地和喜帖都準備好了，只缺對象呢。」
「你可不可以……不再要追我了。」李承言苦惱地閉上眼，他在逃避，他根本不敢看溫夏遠的反應。
李承言從來沒有正面拒絕過他，他一直以為、只要再堅持一下……
溫夏遠覺得渾身發冷，他晃晃腦袋，假裝沒聽見，反正李承言醒來就忘記了。
「想睡了吧？你瞇一下，我去找尚沈睿。」
打擊意外的大，心情不妙的溫夏遠必須離開現場，他認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但李承言扯著他不肯放手：「我沒有辦法和你在一起，我們不適合。」
溫夏遠無聲地嘆息，覺得力不從心，李承言面對感情時總是這樣，嘴上不答應，行為模式卻正好相反，這要他怎麼放棄：「我們都還沒交往，你怎麼知道不適合。」
「以你的條件絕對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他能給你的、比我能給你的多，你們會……過得……很幸福……」李承言哭了，淚水從眼角溢出，聲音和表情都沒受影響，眼淚就像假的一樣，不大真實。
壓抑久了，連哭都是安靜的，畢竟習慣一個人生活，什麼都得自己處理，偏偏有個人太溫柔，讓他總忍不住想向他撒嬌。
「我結婚了那你呢？你怎麼辦？」溫夏遠的聲音有些啞，他幫李承言拭去眼淚，但新的淚水馬上又流出，一點用也沒有，「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在接到蘇一帆喜訊當晚有給我打電話。」
來附近夾冰塊的簡蘇一僵，他覺得自己要聽到不該聽的話了。
「當時你一直在哭，我問你怎麼了，你說你覺得很高興，特別特別為他高興。」溫夏遠道，「我說那你哭什麼呢，你回我你也不確定、可能是有點羨慕，我當時好自責，為什麼我還沒追到你呢？我好想、好想讓你被別人羨慕。」
「陳，我不要找最適合的，我想找最喜歡的，雖然聽起來很幼稚，但如果順利熬過磨合期，肯定會更幸福吧。」溫夏遠望著李承言的眼裡帶著溫柔和悲傷，「為什麼……你連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李承言睜開眼看他，溫夏遠沒有哭，但他眼裡的沮喪與無力令他心痛，比看他哭出來還更加難受：「我們都太忙了，根本見不到面，沒有生活談什麼幸福？」
「會有辦法的，我會努力，你也會努力，所以會有辦法的。」溫夏遠不斷重複，像在說服李承言，也像在說服自己。
太過理想化了。
溫夏遠從來是個實事求是的人，李承言也是，但此刻他們卻都想相信這段話會成真。
李承言起身抱住他，溫夏遠發現他在發抖，但也說不準，可能在發抖的是自己。
「我好怕、好怕毀了你生活……你這麼好、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這夜，溫夏遠什麼也沒幹，把李承言哄睡了，至少他終於發現問題點在哪裡，要讓李承言相信他，必須做出改變才行。
簡蘇夾冰回來後異常安靜，一看就是心事，隔壁回訊息中的江逸瞥了他一眼，直球道：「怎樣？」
「這麼直接？不會鋪陳一下喔，沒情調。」簡蘇吐槽道，聲音沒了先前的活力。
「很麻煩欸。」江逸反蓋手機，口述鋪陳，「嗯？他好像怪怪的，難不成是夾冰時發生了什麼事？江逸百思不得其解，猶豫片刻，他決定直接詢問當事人：『啊所以你到底是怎樣蛤？』。」
「操……」簡蘇笑了，一腳踹過去，「『江逸』的思想這麼少女，怎麼會講出如此直男的話啦！」
「哈、懶得理你。」江逸的目的也不是要逼他說，見他情緒回溫後，逕自去拿了盤水果來吃。
簡蘇憋著心裡難受，尤其剛才聽到的對話，又讓他想起之前好多事，可以說嗎？是江逸又不是別人，說了也會被包容吧。
他灌了口酒，嘆息道：「老江，我不小心聽到溫夏遠和李承言的對話了，溫夏遠說李承言得知蘇一帆要結婚的消息當晚有給他打電話，說他有點羨慕蘇一帆……」
「嗯哼。」他這個朋友老擔憂屁大點的事，就算氣氛凝重，他也不認為簡蘇的煩惱會讓自己束手無策。
簡蘇又灌了口酒，有些話要說出口還真需要點勇氣：「我不意外，蘇一帆和尚沈睿看起來太幸福了，任誰都會羨慕吧？」
他停頓了，江逸知道他還沒說完，只是「嗯」了聲，等他接著講。
「小蘇他……我和他認識時他就喜歡尚沈睿了，沒道理的喜歡，非他不可能喜歡，當他笑著和我說他終於要嫁給尚沈睿，說他好高興、他想第一個告訴我，他笑得好好看、笑得……好美，我沒有辦法形容……
「我想，他要嫁給愛情了，我敢肯定他絕對、絕對會過得很幸福……然後我又想，如果我再更早一點遇到他……會不會……就變成……我是說……臥槽，算了，我覺得自己是個人渣。」簡蘇暴躁地抓亂頭髮，仰頭靠著椅背，眼中的血絲襯得他有幾分疲憊，很多時候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對小蘇的感情，這段被包裝成家人、摯友般的情誼，拆開來後究竟是什麼，「糟透了，我好想真心地祝福他。」
江逸只是揉了揉他的頭髮，簡蘇拿手肘擋住眼睛，他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哭。
「好希望蘇千里沒來拜託我，好希望我和小蘇的關係能更乾淨一點，但偏偏、哈哈哈該死的，偏偏我想像不到，如果沒有他哥，我和小蘇該怎麼認識。」
怎麼認識是節目中必定出現的問題，它有一個官方答案，一個沒有「蘇千里」的官方答案，這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知道問題的正解，蘇千里、簡蘇和江逸，就連蘇一帆也被蒙在谷底，「大家會好奇也正常，我和小蘇沒經過設計初次見面鐵定會破局，畢竟我是他最討厭的類型，過於主動、為人輕浮又先入為主，很多時候，我覺得我和那些欺負過他的人沒兩樣，只差在立場不……」
「簡蘇！」江逸聽不下去了，掰開簡蘇的手肘，捏住他的臉，「那些是你的缺點沒錯，但它們並不討厭，我不管蘇一帆那傢伙是怎麼想的，反正我覺得你很好、沒必要改、我很喜歡，聽懂了嗎？白癡！」
「什麼啊？你才白癡咧……」其實簡蘇剛才並沒有哭，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特別想流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