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獨立觀測裝置

　　在給出一個不怎麼有誠意的道歉後，約翰‧濟慈便招呼也不打轉身就離開，動作果斷地像在揮刀，姿態傲慢地像隻孔雀。
　　素子則是嘆了口氣，卻也沒將對方叫回來的想法。
　　於是一行人來到一家店，有著戶外餐桌跟陽傘，素子找了一處位置打算讓我們用餐，看起來是打算邊吃邊聊。
　　坐下後的素子，看著我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淺笑，顯然心底是知道我們想問些什麼。
　　「素子小姐……你們這的從者很常見嗎？」我問。
　　「並不常見喔！而且也不多，哪怕是從者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一百人左右而已。」
　　「一、一百？」瑪修露出瞠目結舌的表情，不怪她如此驚訝，因為這個消息震撼到讓我露出一樣的表情。
　　雖說迦勒底也能做到類似的事，但那完全是處於特殊情況，首先是人理危機使得大多數英靈都願意回應召喚，還有就是完整的英靈召喚系統，在這點上，全世界最成熟的也只有迦勒底，最後就是我的原因，輾轉於眾多特異點與異聞帶，所結下諸多緣份，成了讓迦勒底從者部隊壯大的重要基石。
　　而正常情況下，極少出現一個區域出現大量英靈，通常來說也在十個左右，而按素子小姐口中所說，這裡的人類曾今掌握過上百名從者的力量？
　　「很多嗎？聽說紀元初期那些瘋狂的賢者們，可是打算建立一隻千人的從者大軍，據說因為諸多因素，像政治、資源等的問題，才徹底罷手。如果執行的話天曉得今天又會變成什麼樣？」素子微微自嘲，人類的狂妄自大，貫穿整個歷史，供後人唏噓，可當下之人卻又未必真的有所警惕，如此一來除了自嘲自身的愚蠢，又能做什麼呢？
　　「素子小姐，這個世界適合從者存在嗎？」這是我們都有的疑惑，無論瑪修、威廉還是衛宮，都明確地表現出，這個低乙太環境，對身體所造成的限制，可即便如此，這個世界的從者依舊能大規模的存在？
　　「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瑪修，你們沒有『輔助裝置』吧！」素子果斷地回答，同時也拋出一個我們未知的新名詞。
　　「輔助……裝置？」瑪修疑惑地問道。
　　「是的，『輔助裝置』，從者輔助裝置，正確來說，這是一個統稱，泛指那些對從者產生幫助的裝置或儀器，好比說，這個……」只見素子拿出一個金屬手環，上面還有著複雜的紋路，以及一枚反光的鏡片，素子伸出手準備遞給瑪修，道：「試試這個，戴著手上看看。」
　　「嗯！好的……」
　　「慢著，先讓我來。」只見威廉先一步拿到手裡，笑嘻嘻地道：「雖說女士優先，但有時候還是讓我這個老頭先試試新東西吧！」
　　「威廉先生……」瑪修皺起眉頭，威廉的心思瑪修一下就明白了，只是對素子小姐來說太失禮了。
　　「沒事，瑪修……試試看吧！威廉，用了記得告訴我們感想。」素子一臉沒事地揮揮手笑道。
　　「失禮了，女士。」威廉微微低頭致敬，他也知道自己的作法不太禮貌，只是就風險管理而言，這樣做還是比較好的。
　　只見威廉將金屬手環戴著手腕上，手環也沒發出異變，上面的鏡片更是沒有半點反應，我幾乎要以為那是裝飾用的鏡片了。
　　然而，沒過多久，威廉就愕然地瞪大眼睛，無比驚訝道：「這……這是？」
　　「怎麼了？威廉。」儘管威廉臉色大變，但看他不像有危險，於是我也就冷靜地問。
　　「Master，你是知道這個世界對我們很不友善吧！」
　　「對！因為這理的低以太環境。」
　　「其實還不只如此，還有就是，不知為何我們的存在很薄弱。」
　　「『存在很薄弱』？」
　　「是的，這與虛弱不一樣，而是一種對自身的不確定感，雖說一般的從者即便身體不適，也不至於靈基崩壞，可『存在薄弱』這種感覺，會給人一種自己下一秒消失也不奇怪的想法。」
　　「我也有這種感覺，雖說加拉哈德先生已經不在我的靈基中，但過去或多或少還是有些連結感，但來到這裡後，我卻覺得這種連結變得越來越遙遠了。」瑪修也提出類似的反應，看來這世界對從者不僅僅只有物理意義上的惡劣。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這世界大部分人都不記得你們了。」服務生恰好在這時端上茶，素子接過茶輕抿一口後道。
　　「不記得……了？」瑪修愕然問道。
　　「這個世界很久以前就已經毀滅過一次，在那時，舊紀元的歷史、傳說、神話，大多遺失，剩下的都只有無法拼湊出全貌的破碎記錄，人們雖然設法透過保存起來的聖遺物召喚出新的從者，但依然無法完整回溯我們過去的歷史。」
　　「原來如此，我們已然不再是『有名』的英靈，是這個意思吧！」威廉立馬注意到癥結點，瞭然地說道。
　　「正是如此，我也不是學者，詳細情況我也沒辦法解釋清楚，但我好歹可以給出一些公式化的回答，按學者們的說法，無論神話、傳說還是歷史，本質上都是一種對過去的『觀測』，正常情況來說，從者降臨在有著完整記錄的文明，甚至能得到所謂的『知名度補正』，反過來說，徹底無名，沒有任何『觀測』的存在，就有消失的風險，如此一來就會需要更多的外部支援。」
　　「原來如此，正常來說，從者即便『無名』，在有足夠魔力的情況下，也能強行支撐起自己的存在，但如今這裡的大源枯竭、環境惡劣，如果又失去『觀測』，從者消失是理所當然的。」瑪修也分析好狀況道。
　　「這就是這個裝置存在的意義，『獨立觀測裝置』，它能夠以物品的存在持續提供配戴者有效的觀測。」素子指向威廉配帶著的手環，只見手環上面的鏡片反映出威廉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