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江畔草廬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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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6-15
在南朝梁,長江上某個不知名的江畔處,座落著一座草廬。

於雪正座雙眸定睛於早已閱過無數遍的竹卷,這是一部關於養生的著作,曹魏時代嵇康所著的《養生論》。

「故修性以保神,安心以全身,愛憎不棲於情,憂喜不留於意,泊然無感,而體氣和平;又呼吸吐納,服食養身,使形神相親,表裏俱濟也。」

這是於雪在《養生論》中最喜愛的一個段落,每每讀到這一段,於雪便會閉上雙眸,靜靜的品味這一心中的圭臬。

在又一次細細品味完《養生論》後,趁著餘韻未消,緩步的走向古琴。

雍容的面龐,容顏靈秀,加上素色的家居服,頗有神仙之氣,撫琴的音色動人,使人心神嚮往。

但,一個人的來臨打破這幾近完美的畫面。

徐亦飛,一個放浪形骸的人,與於雪的個性形成鮮明對比,一個文靜,一個燥動。

話說此時的徐亦飛已將自己乘坐的牛車綁在草廬外的栓繩樁上,沒有任何遲疑的大步踏上階梯而來。

但在屋內的於雪光聽到牛的叫聲大概就已猜到來者何人。

於雪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畢竟於雪本來就是為了遠離塵囂才在此蓋這一草廬過著隱居的生活。

低調的生活加上偏僻的位置,使得他平常會光顧草廬的客人少之又少。

而在這些人當中又滿足走路聲響以及乘坐牛車這兩要點,也真就只有徐亦飛一人而已。

於是於雪一改平常緩步輕移的走路方式,而是一個箭步跨向草廬的大門,畢竟依照徐亦飛的作風以及以往經驗知道,如果不趕快上前開門,想必草廬的大門就要被拍的響亮了。

不僅清靜之氣消散無蹤,原本詠文撫琴的好心情也將被破壞殆盡。

所以為了不要失去任何東西,於雪只能加快走路步調,早徐亦飛一步開門。

這樣既可保全一切,亦可展現他的智略,可謂是一箭雙雕的好計劃!

不過還真是命運弄人,就在於雪打開草廬大門的那一刻,徐亦飛也同時將握緊的拳頭重重的欲往門上敲下。

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於雪的天靈蓋上,於雪馬上快速的向後傾倒。

耳畔傳來小小聲的「糟糕,快來人啊!」

過了大概半晌,於雪微微的睜開雙眸,看到徐亦飛侍於旁邊,鼾聲大作,這才緩緩坐起,心想徐亦飛也還算是個不錯的朋友,雖然平時一副吊而啷噹的樣子,不過真正需要的時侯還是蠻靠得住的。

説時遲那時快,徐亦飛猛然驚醒,大喊道「要吃晚餐了噢!」

只見於雪緩緩站起,並正好衣冠,拍了拍徐亦飛的肩膀道「離晚餐時間還遠著呢?要不與我弈上一盤如何!」

「量你無能,我何懼哉?」徐亦飛飛快站起,走到於雪閱書案旁的矮几拿起棋盤以及兩袋棋子。

餘光略過閱書案的徐亦飛一下就知道於雪剛剛又在做什麼。

「你別老看一些有的沒的,養生論不過就只是些自命不凡之人寫的閒書廢文,看看就好不需當真。」

結果徐亦飛的這一論斷自然是不能搏得於雪的認同,反而使得於雪氣得要跟他好好探討探討養生論的價值。

「養生論怎會是閒書廢文呢?上自宇宙真理,下至生活哲理,這部名著中皆一一論及呀!」

「倒是你,放浪形骸於外,永遠都無所事事的坐著牛車遊蕩,順應你那頭牛的行為,你早晚回嚐到苦頭!」

「你怎麼這樣說小哞呢!我們小哞可是很聰明的,我本來就有選擇障礙,放任小哞也不錯呀!」

「今天它覺得進城休息比較好,那我就進城,如果它覺得今夜在田野之中渡過,那也很棒啊,順水行舟才是真理,懂嗎?」

「順水行舟只會讓你很快撞到礁石翻船罷了!」

「呸呸呸!說什麼呢?真不吉利。」

「本來就是如此,清虛靜泰,少私寡慾這才是一個人真正應該追求是生活方式,我告訴你,名利不滅、喜怒不除、聲色不去、滋味不絕、神虛精散這五個要點是養生論中之指出的五患,我看你皆有,如你可除去一項,想必對你的發展應該可以改善很多。」

「哼別再跟我說些文言得不要不要的東西了,從剛剛開始我們不就說好要來弈上一盤嗎?」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

「我看你都忘到天邊去了,每次要跟你談到養生論你就無比認真,好像比那天王老子的聖旨還要重要!」

「哈哈,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於是在徐亦飛放置好棋盤後,兩人盤腿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