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視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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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6-01
「小子,她說你能賣出很高的價格,所以你跟我們走。」男人放開我的臉頰,這次說話時沒有將我拎起,語氣雖然還是沒有很友善,但整體來說算溫柔。

看了眼發抖的阿姨,見她沒有反應,我理所當然地跟男人走了。

跟著男人下樓,才知道跟混混般的外表不同,男人開了輛看起來很高級的車,我被男人抓上後座。

「小子,你以後就是打雜的,做不好我一樣會把你賣掉。」

「嗯。」

之後,大致上的生活跟阿姨家沒什麼差別,只是服務的人變多,不會被毆打而已,算的上滿平穩的。

可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男人就死於一陰謀,接下的我輾轉被許多黑幫收留,可沒有一個地方跟男人的地盤一樣好,也沒有在待過那麼久。

最後來到的黑幫,說我沒路用,就把我賣掉了,買家是一個大叔,大約四、五十歲,蓬頭垢面的,聞起來有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他將手上的麻繩套上我的脖子,就這樣像牽狗的把我帶走。

我被帶到一個半山腰上,這裡到處雜草叢生,眼前有一間兩棟連在一起的水泥房,我被粗暴的扔進地下室中,聽聲音似乎男人用麻繩將門綁了起來。

地下室沒有對外的窗,所有縫隙的被釘了起來,不留一絲光,整個地下室聽不到外面的聲音,只有抽風機運轉的聲音,裡面有一個水盆,水盆上有根管子接在牆上,應該是連到外面,沒有食物,也沒有任何可以果腹的東西。

每隔一陣子大叔都會帶來一個年齡和我相仿的小孩,不論男女,因為沒有光線,所以無法計算時間,所以每有一個孩子到來我就當作一天。

今天是第十天,木屋內加上我一共有十一個小孩,依舊沒有食物,水盆每天都只會給足夠裡面的人生存的最低水量。他們從一開始的和平共處,到現在的爭搶水源,畢竟沒有食物果腹,唯一能帶來飽足感的就是水了,我不想管他們,我只要確保我能喝到我的那份就好了。

今天,是第十四天,特別的是今天沒有小孩來,大叔帶來的是大約兩人份的麵包,大叔離開前誰都不敢動,門一關上,他們就宛如野獸般衝刺出去,直撲那盆麵包,我不想浪費珍貴的體力,偷到一塊麵包後就縮在牆角吃掉,隨後就在那裡看著他們的爭鬥。

一個男孩為了食物,將一個女孩得壓在身下,從她身上爬過去強奪麵包,陸陸續續有許多人這樣做,本來就過度飢餓的女孩在經歷多人踐踏後逐漸斷氣。

女孩悄無聲息的死亡除了我發現外沒有人發現,他們繼續爭奪著食物,一個瘦弱的男孩被人推開,重重地撞到地上,手臂的骨頭從中間斷裂,尖銳的斷口刺破了脆弱的肌膚,男孩的慘叫和刺鼻的血腥味讓爭搶食物的眾人停下,大概是從未見過這般血腥的畫面,孩子們看著他愣住了,沒有人繼續搶奪。

過了很久,血腥味越來越濃厚,哀號聲卻越來越微弱,哀號聲消失後吵鬧的地下室一片寂靜。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的,他們在這充斥著些血腥味的地下室又開始新一輪的搶食。

在第十四天以後,大叔不會再帶人來,而是帶越來越少的食物來,但間隔的時間卻越來越長,我每次都只會搶一些食物,然後躲在角落,而那些孩子似乎是習慣用暴力手段強奪食物,那怕有人受傷、死亡都不會再讓他們停下片刻。

今天是第十七天,是第四餐,除了我以外的十一個孩子,只剩下五個,今天來的食物極少,一個人都吃不飽,無可避免的我為了生存還是要加入那毫無人性的搶奪,或許是因為車禍、因為那男人把我帶回黑幫,我對於殺戮比他們熟練也更無感。

第十九天,只剩下我和另位一個男孩,在我吃飯時他只敢在一邊看著,完全不敢衝上前,在我快吃完時,或許是因為過度飢餓,他衝了過來,輕鬆的將他的頭壓在地板上。

「啊呀。」男孩亂叫的揮舞手臂,企圖反抗,壓住頭的手壓住他的脖子,用全身的力氣抵住他的脖子,胡亂揮舞的手刮傷的我的手臂,掙扎的四肢逐漸平緩,我放開了手。

第二十天的來到比之前要快了多,大叔帶著豐盛的食物打開了門,我狼吞虎嚥的吃著,絲毫不管大叔套在我脖子上的項圈。

吃完我被大叔用鐵鍊牽著離開了地下室,來到一樓,那裡有三個跟我一樣小孩,一女兩男,衣著破爛,身體髒污還有一些血跡,仔細看的話還有些陳舊的傷痕。

我被大叔栓在房間裡剩下的最後一個角落,把我扣起來後大叔就離開了。鍊子的長度讓我跟其他人無法接觸,鍊子能讓我去最遠的地方就是我的食盆及水盆。

「新來的不要一直動,鍊子很吵。」女孩語氣不善的說著。

「新來的都想逃出去,不用理它,過一陣子他就會放棄。」其中一個男孩回應了女孩。

逃?為什麼要逃?而且逃出去了我也沒地方可以去。我不理解他們所說的話,所以我回到我的角落安靜的休息。

天色漸暗,大叔回到了房間內,目光掃試著我們四個,好像在挑選什麼,我看向其他人企圖找到一絲線索,可是所有人都極力的隱藏自己,降低存在感。

最後大叔選定了女孩,其餘兩個男孩都鬆了一口氣,等到女孩回來我就大致理解了原因,女孩的身上濺滿了血跡,身上有著許多新鮮的傷口,被大叔栓回位子,並放上了一份豐盛的大餐。

在這生活了大約一個月左右,我大致了解這裡,這裡是一間拿小孩來當狗的鬥狗場,在這裡時間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存,怎麼在頻繁的殺戮中生存下來才是關鍵,在這裡勝者才有飯吃,輸家只有死路一條。

身邊的狗一直在換,之前的三個只剩下了女孩,大叔也會不定時的帶新人來,女孩也快了,有一次她對上一隻狗時,傷了右腿,沒有得到良好治療的傷口潰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