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人魚之八
本章節 2895 字
更新於: 2021-05-24
「娜亞？娜亞！」落曦倉促地游出了塔外，仍在腦海裡不斷呼喚著娜亞。
「……嗯，我在。」沉寂了一陣子，腦海終於傳來娜亞的聲音，落曦呼吸一滯，鼓噪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剛剛是怎麼了？為什麼不回答我？」落曦緩下速度，在塔外不遠處的珊瑚礁群停了下來。
娜亞聽後靜默了會兒，然後道：「……因為我怕被她發現。」
發現？
落曦思緒一頓，倒是沒想到娜亞會這樣回答他。
「這不可能。」落曦下意識反駁。
首先，外來居民察覺到協助者的存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它們是以意識存在的智慧生物，沒有實體，也並非靈體般的存在，它們能夠侵入不同載體而令其不自知，除非它們願意。
可娜亞卻說……怕被察覺到？
這已經不是可以合理懷疑的範圍，根本就是翻轉了他的基本認知。
「她的氣息太像『那位』了……所以下意識覺得，我應該避掉她。」腦海裡傳來娜亞懊惱的聲音，似乎也覺得自己說得不太對，可也無法完全否認先前的言論，「等這個世界完成之後，也許就會有答案。」
「『那位』是瑪歐菈嗎？」落曦立刻抓到了重點。
「……」聽到這個名字娜亞頓時沉默下來，似乎不太想回答的樣子。
「娜亞？」
「……回地下界後你再問問落禾吧。身為協助者的我權限沒有監督者大，能說的東西有限，對不起啊，落曦。」娜亞嘆息一聲，最終還是給不出答案。
落曦咬牙呲了一聲，銀眸透著不滿，卻沒有繼續多問。
雖然不知道雌性水母的真正身份，可光是娜亞所說的，就足夠讓接下來的事情變得複雜。
能夠感應到協助者的存在，那該是多可怕的存在？
尤其不知道對方是黑或白的情況下。
身為赫姬大人的座下「犬」，比起人類的理性，仰賴更多的是本能、直覺還有氣息。
這點，協助者也一樣。
他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個雌性水母……很有可能是與赫姬大人同等的存在。
否則對方怎麼能感知到協助者？
那是只有神祉才做得到的事情！
回地下界之後，得再好好查個清楚才行。
落曦若有所思地抿了抿下唇，無論她是誰，只希望她不要干涉他完成任務，讓他安安靜靜離開就好。
上岸之後，落曦將火玫瑰用貝殼裝起來，小心翼翼地捧著，按照先前的記憶走進岩洞深處，發現眼前的景象竟跟先前的有所出入。
本來映照在岩牆上的藍光不見了，湖水宛如一灘污水爛泥深不見底，也感受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
在幾天前，那湖裡明明還生活著一群稀有的藍光魚呢。
落曦突然有些傷感，怎麼好好的一片湖，轉眼間便成了這副模樣。
是赫爾德的毒素造成的吧。
落曦心情複雜的捧著火玫瑰，眼下四處尋找赫爾德的身影。
但他左顧右盼，將每個角落仔細翻了個遍——發現赫爾德竟然消失了？！
不只如此，還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息啊！
落曦立刻在心中將赫爾德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喪著臉將視線落在手裡的火玫瑰，呵，小小魚正歡快地在貝殼裡兜圈子，落曦抽了抽嘴角，忍住想把東西砸出去的衝動，做了幾次深呼吸。
難道在找到赫爾德之前，他都要跟手裡這隻要人命的小東西度過？
……開什麼玩笑！
被拋棄在原地的落曦表情漸漸變得扭曲，他怎麼想也想不到，赫爾德竟然不顧大局，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離開了這裡。
究竟是強者的傲慢，還是強者的自尊心作祟，才讓那個瘋子做出這種舉動？！
算了，他現在並不想知道。
「落曦。」就在落曦一臉嫌棄地將火玫瑰放在地面上的時候，娜亞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麼？想聊天？」落曦無所謂地回著，此時已經是半放棄的狀態。
娜亞卡殼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道：「……嗯，不是。我想跟你說，他現在在這裡。」
落曦聽後雙眼瞪大，立刻站了起來。
什麼？！
落曦還處於震驚當中，冰冷的觸感在下一秒就搭上了腰腹。落曦身體一僵，接著迎來的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來後，自己已經落入身後那人的懷抱。
此時兩人坐在地面上一擁一縛，呈現了極為親密的姿勢。
落曦背對著男人，無法看見他的表情，只覺得強烈的低氣壓自身後傳來，溫度直直驟降，似乎沒個盡頭。
嘶啦——
身體的某處忽然被強行扒開，劇痛立刻蔓延至神經深處，每一吋流動的血液利刃般刮著他的五臟六腑，雖不至於疼痛難耐，可落曦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痛覺刺激地悶哼一聲。
「抓到你了。」赫爾德的氣息噴灑在耳際，少年的後頸瞬間起了一陣酥麻，耳後的肌膚染上緋紅，赫爾德輕笑著，手下加重了力道。
「……」痛覺又比起方才更清晰了，落曦忍著幾近溢出的呻吟，然後慢慢察覺到了赫爾德的目的。
赫爾德在製造他的藥劑。
不，應該是說……
赫爾德正在報復似的玩弄、撕裂著他的大腿肉。
「……」落曦看眼前的景象，狠戾似的發紅了眼眶，真想將身後的人抵在地面上，狠狠踹上幾腳。
幸好他的耐痛程度很高，否則換做一般人的話，恐怕是要痛得在地上翻滾，跪地求饒。
落曦屏住呼吸，完全沒漏出一丁點兒聲音，只憑著天生可怕的自制力抵禦著疼痛，然後等待赫爾德結束動作。
赫爾德見狀挑了挑眉，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眸底閃過一抹幽光。
似是興奮，似是眷戀。
他享受這種感覺，就好像少年在此刻與他頻率對等，靈魂相容的喜悅蔓延自四肢，幾近扭曲的情緒順著名為救贖的旗幟攀爬而上。
少年的無畏，讓赫爾德覺得自己似乎得到了包容，就好像在黑暗裡走許久，忽然被一道光芒所籠罩，將沐浴在血河之中的他溫柔包覆——
那是多麼令人瘋狂且貪戀的熾熱。
「一塊、兩塊、三塊……我很好奇你最後能分成幾塊？又會在什麼時候完全復原？」赫爾德惡意的笑著，神色逐漸變得瘋狂，手上的動作不停，在落曦白皙纖瘦的大腿上反覆戳刺、挖開、吞食。原本平坦的肌膚，被他弄得坑坑洞洞的。
落曦遲遲不作聲，閉上雙眸打算裝死到底，可心裡已經炸翻了。
「娜亞，赫爾德這是發什麼瘋？」
「大概是覺得被背叛而出現的激烈反應？」
……？
什麼鬼？
「嗯……也就是說，赫爾德下意識把你歸為他的所有物，即便同是王者地位的銀翼人魚，他也不允許他的物品擅自離開他的領地。可是你的作為——完全是在打他的臉！」
落曦：「……」
「求饒吧，落曦。」娜亞雖然是以意識存在著，卻能隱約感受到落曦正在承受著非人的疼痛，語氣帶著心疼，「把火玫瑰給他，向他示好，他會原諒你的。」
「……妳覺得現在的情形我該怎麼跟她『示好』？我快被他做成一桌生魚片了，嘶——下手真狠，我的左腿快不能動了。」說到最後，落曦的身子顫了一下，面部微微扭曲。
傷口已經深得能見到森森白骨了。
「那你最好在變成生魚片之前趕緊討好他了。快吧，時間不夠了。」
「……」娜亞妳是魔鬼吧。
這時，見左腿被挖得差不多，赫爾德停下動作，頓了一會兒，目光落在少年的另一條乾淨的腿上。
落曦察覺到身後的人的視線，心底忍不住哀嚎。
……大哥行行好，放過這個身體吧。
可惜赫爾德看不見落曦幾近哭笑不得的表情，似乎已經決定下死手，毫不猶豫地將血淋淋的爪牙伸向另一隻腿。
落曦見狀，心下一急，立刻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與此同時，落曦也感到非常緊張無措。
……不知道這麼做會不會惹他生氣？
該死的任務！
意外的是，赫爾德竟然就這麼被隨手就能掙脫的力道給制住，停頓在半空中乖乖不動了。
落曦一方面感到不可思議，一方面又覺得不對勁。
——壓迫的氣息，並未因此消散。
正覺得奇怪的時候，落曦便感覺到身後人的視線，似乎從他的腿上默默地轉移到他的手臂上了。
落曦：「……」他感覺自己的右手要完。
果不其然，幾乎是在落曦意識到要完了的下一秒，便聽見赫爾德略顯低沉的嗓音響起，毫不留情地給予判刑，更加確定了他方才的猜測。
「把手給我。」
「……嗯，我在。」沉寂了一陣子，腦海終於傳來娜亞的聲音，落曦呼吸一滯，鼓噪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剛剛是怎麼了？為什麼不回答我？」落曦緩下速度，在塔外不遠處的珊瑚礁群停了下來。
娜亞聽後靜默了會兒，然後道：「……因為我怕被她發現。」
發現？
落曦思緒一頓，倒是沒想到娜亞會這樣回答他。
「這不可能。」落曦下意識反駁。
首先，外來居民察覺到協助者的存在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它們是以意識存在的智慧生物，沒有實體，也並非靈體般的存在，它們能夠侵入不同載體而令其不自知，除非它們願意。
可娜亞卻說……怕被察覺到？
這已經不是可以合理懷疑的範圍，根本就是翻轉了他的基本認知。
「她的氣息太像『那位』了……所以下意識覺得，我應該避掉她。」腦海裡傳來娜亞懊惱的聲音，似乎也覺得自己說得不太對，可也無法完全否認先前的言論，「等這個世界完成之後，也許就會有答案。」
「『那位』是瑪歐菈嗎？」落曦立刻抓到了重點。
「……」聽到這個名字娜亞頓時沉默下來，似乎不太想回答的樣子。
「娜亞？」
「……回地下界後你再問問落禾吧。身為協助者的我權限沒有監督者大，能說的東西有限，對不起啊，落曦。」娜亞嘆息一聲，最終還是給不出答案。
落曦咬牙呲了一聲，銀眸透著不滿，卻沒有繼續多問。
雖然不知道雌性水母的真正身份，可光是娜亞所說的，就足夠讓接下來的事情變得複雜。
能夠感應到協助者的存在，那該是多可怕的存在？
尤其不知道對方是黑或白的情況下。
身為赫姬大人的座下「犬」，比起人類的理性，仰賴更多的是本能、直覺還有氣息。
這點，協助者也一樣。
他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個雌性水母……很有可能是與赫姬大人同等的存在。
否則對方怎麼能感知到協助者？
那是只有神祉才做得到的事情！
回地下界之後，得再好好查個清楚才行。
落曦若有所思地抿了抿下唇，無論她是誰，只希望她不要干涉他完成任務，讓他安安靜靜離開就好。
上岸之後，落曦將火玫瑰用貝殼裝起來，小心翼翼地捧著，按照先前的記憶走進岩洞深處，發現眼前的景象竟跟先前的有所出入。
本來映照在岩牆上的藍光不見了，湖水宛如一灘污水爛泥深不見底，也感受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
在幾天前，那湖裡明明還生活著一群稀有的藍光魚呢。
落曦突然有些傷感，怎麼好好的一片湖，轉眼間便成了這副模樣。
是赫爾德的毒素造成的吧。
落曦心情複雜的捧著火玫瑰，眼下四處尋找赫爾德的身影。
但他左顧右盼，將每個角落仔細翻了個遍——發現赫爾德竟然消失了？！
不只如此，還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氣息啊！
落曦立刻在心中將赫爾德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喪著臉將視線落在手裡的火玫瑰，呵，小小魚正歡快地在貝殼裡兜圈子，落曦抽了抽嘴角，忍住想把東西砸出去的衝動，做了幾次深呼吸。
難道在找到赫爾德之前，他都要跟手裡這隻要人命的小東西度過？
……開什麼玩笑！
被拋棄在原地的落曦表情漸漸變得扭曲，他怎麼想也想不到，赫爾德竟然不顧大局，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離開了這裡。
究竟是強者的傲慢，還是強者的自尊心作祟，才讓那個瘋子做出這種舉動？！
算了，他現在並不想知道。
「落曦。」就在落曦一臉嫌棄地將火玫瑰放在地面上的時候，娜亞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麼？想聊天？」落曦無所謂地回著，此時已經是半放棄的狀態。
娜亞卡殼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道：「……嗯，不是。我想跟你說，他現在在這裡。」
落曦聽後雙眼瞪大，立刻站了起來。
什麼？！
落曦還處於震驚當中，冰冷的觸感在下一秒就搭上了腰腹。落曦身體一僵，接著迎來的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來後，自己已經落入身後那人的懷抱。
此時兩人坐在地面上一擁一縛，呈現了極為親密的姿勢。
落曦背對著男人，無法看見他的表情，只覺得強烈的低氣壓自身後傳來，溫度直直驟降，似乎沒個盡頭。
嘶啦——
身體的某處忽然被強行扒開，劇痛立刻蔓延至神經深處，每一吋流動的血液利刃般刮著他的五臟六腑，雖不至於疼痛難耐，可落曦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痛覺刺激地悶哼一聲。
「抓到你了。」赫爾德的氣息噴灑在耳際，少年的後頸瞬間起了一陣酥麻，耳後的肌膚染上緋紅，赫爾德輕笑著，手下加重了力道。
「……」痛覺又比起方才更清晰了，落曦忍著幾近溢出的呻吟，然後慢慢察覺到了赫爾德的目的。
赫爾德在製造他的藥劑。
不，應該是說……
赫爾德正在報復似的玩弄、撕裂著他的大腿肉。
「……」落曦看眼前的景象，狠戾似的發紅了眼眶，真想將身後的人抵在地面上，狠狠踹上幾腳。
幸好他的耐痛程度很高，否則換做一般人的話，恐怕是要痛得在地上翻滾，跪地求饒。
落曦屏住呼吸，完全沒漏出一丁點兒聲音，只憑著天生可怕的自制力抵禦著疼痛，然後等待赫爾德結束動作。
赫爾德見狀挑了挑眉，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眸底閃過一抹幽光。
似是興奮，似是眷戀。
他享受這種感覺，就好像少年在此刻與他頻率對等，靈魂相容的喜悅蔓延自四肢，幾近扭曲的情緒順著名為救贖的旗幟攀爬而上。
少年的無畏，讓赫爾德覺得自己似乎得到了包容，就好像在黑暗裡走許久，忽然被一道光芒所籠罩，將沐浴在血河之中的他溫柔包覆——
那是多麼令人瘋狂且貪戀的熾熱。
「一塊、兩塊、三塊……我很好奇你最後能分成幾塊？又會在什麼時候完全復原？」赫爾德惡意的笑著，神色逐漸變得瘋狂，手上的動作不停，在落曦白皙纖瘦的大腿上反覆戳刺、挖開、吞食。原本平坦的肌膚，被他弄得坑坑洞洞的。
落曦遲遲不作聲，閉上雙眸打算裝死到底，可心裡已經炸翻了。
「娜亞，赫爾德這是發什麼瘋？」
「大概是覺得被背叛而出現的激烈反應？」
……？
什麼鬼？
「嗯……也就是說，赫爾德下意識把你歸為他的所有物，即便同是王者地位的銀翼人魚，他也不允許他的物品擅自離開他的領地。可是你的作為——完全是在打他的臉！」
落曦：「……」
「求饒吧，落曦。」娜亞雖然是以意識存在著，卻能隱約感受到落曦正在承受著非人的疼痛，語氣帶著心疼，「把火玫瑰給他，向他示好，他會原諒你的。」
「……妳覺得現在的情形我該怎麼跟她『示好』？我快被他做成一桌生魚片了，嘶——下手真狠，我的左腿快不能動了。」說到最後，落曦的身子顫了一下，面部微微扭曲。
傷口已經深得能見到森森白骨了。
「那你最好在變成生魚片之前趕緊討好他了。快吧，時間不夠了。」
「……」娜亞妳是魔鬼吧。
這時，見左腿被挖得差不多，赫爾德停下動作，頓了一會兒，目光落在少年的另一條乾淨的腿上。
落曦察覺到身後的人的視線，心底忍不住哀嚎。
……大哥行行好，放過這個身體吧。
可惜赫爾德看不見落曦幾近哭笑不得的表情，似乎已經決定下死手，毫不猶豫地將血淋淋的爪牙伸向另一隻腿。
落曦見狀，心下一急，立刻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與此同時，落曦也感到非常緊張無措。
……不知道這麼做會不會惹他生氣？
該死的任務！
意外的是，赫爾德竟然就這麼被隨手就能掙脫的力道給制住，停頓在半空中乖乖不動了。
落曦一方面感到不可思議，一方面又覺得不對勁。
——壓迫的氣息，並未因此消散。
正覺得奇怪的時候，落曦便感覺到身後人的視線，似乎從他的腿上默默地轉移到他的手臂上了。
落曦：「……」他感覺自己的右手要完。
果不其然，幾乎是在落曦意識到要完了的下一秒，便聽見赫爾德略顯低沉的嗓音響起，毫不留情地給予判刑，更加確定了他方才的猜測。
「把手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