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勝算在哪裡 2

　　多虧冬子，這場考試輕鬆應戰。

　　不到半小時，均太沒有問題地完成了。

　　當然，冬子不是直接告訴他正確答案，而是透過一種類似引導的手法，讓均太自己找到出口。

　　均太有信心，這次的他不會再出錯了。

　　拿著搞定的考卷，均太與冬子走在前往辦公室的路上。

　　已經是放學後的時間，走廊與各班教室靜謐得不像話，從窗戶照耀進來的夕陽，染成一片血紅，讓均太想起了優緒和他提過的王女怪談。

　　突然間，陰森的氣息對均太發起了物理方面的進攻。

　　他的肚子被一記近乎砲彈般的攻擊擊潰了。

　　「……妳幹嘛？水野！」

　　毫無預警的出手，簡直讓均太想起了便秘的滋味。那種明明有這個需求，卻得不到相應成果的痛苦。

　　「你幹嘛？」

　　冬子慌張地反問，一副沒有聽見均太求救。神情緊張，雙手抱著自己，根本說來她就是以為自己才是受害者吧。

　　「蘿莉控！」

　　「誰是蘿莉控，我才不是蘿莉控！」

　　「我警告你，最好別靠近我，不然我就打你，這個蘿莉控！」

　　「妳已經打了吧！」

　　雖然誤會沒有釐清，均太多少聽出來了。

　　「真是可怕，你這男人的慾望是怎麼回事？一有機會就想對我逞獸慾，噁心的蘿莉控！」

　　冬子敬而遠之地慢慢退開均太身邊，擺出的架式很有氣勢，但她究竟把均太當成什麼人了？

　　不過，這下總算能確定了。

　　「噁心的蘿莉控。」

　　冬子嗤之以鼻。

　　「我不是蘿莉控，到底要我說幾次？」

　　均太傷透腦筋，一定是哪裡搞錯了，才會讓他們明明有了共同目標，結果非得分道揚鑣。

　　均太重新振作，試圖挽回顏面地先從這裡說起：

　　「我剛剛想到了王女的七大怪談。」

　　「怪談？」

　　冬子始終懷疑地保持警戒，不過她總算是聽見均太的心聲了。

　　「妳是王女的學生，而且比我早入學吧？應該有聽過吧？」

　　「聽過啊。」

　　「那就對了，我剛剛想到了我們現在所處的氣氛，很像是能招來怪談那種靈異現象。」

　　冬子鄙視地慢慢移動眼球，觀察似的環顧了周遭與其可能的變化。

　　然而，就如同他們所處的世界並非奇幻小說那麼虛幻、非常理，不該存在的事物一樣不會被他們撞見。

　　非常的平常。

　　不過，正是過於平常，一旦有什麼蛛絲馬跡，就會讓人忍不住去在意。

　　「總之，就是這樣。雖然還不到晚上，走在沒人的走廊上，難免會讓人覺得陰森森。」

　　冬子無法苟同似的：

　　「我不是人啊？」

　　「我沒這麼說吧？還有，主詞最好給我用『我們』，我也是人好不好！」

　　冬子重啟話題般無聊問了：

　　「你喝醉了？」

　　「我還沒成年，而且我也不打算在成年後飲酒！」

　　「中邪了？」

　　「我中邪還能像這樣和妳好好說話？」

　　「被害妄想症？」

　　「還真希望是被害妄想啊，這樣我就有藉口請假，不必看到妳們這些問題美少女了。」

　　「發瘋了？」

　　「如果有一天我瘋了，一定是妳們害的！」

　　「牽拖啊。」

　　「可以沒有羞恥地說這種話，我看妳也是不惶多讓。」

　　「不過就是一瓶飲料，就以為自己是老大。蘿莉控，我倒想問問你轉來女校想圖什麼。」

　　「那妳把錢還我啊。」

　　將空的飲料罐扔進資源回收筒，冬子已經對這個話題失去興趣了，轉而從對她有利的方向繼續出手：

　　「這樣我明白了，你想製造話題，吸引身為女生的我的注意。」

　　「妳什麼時候產生這種錯覺了？」

　　均太尷尬了。

　　「妳是女人的錯覺。」

　　看著冬子近乎小學生般的模樣，那種根本沒有發育的身體，要均太將冬子當成女孩子——

　　雖然優緒與織香很有問題，起碼她們在外表方面是個可圈可點的美少女，能夠當成睡前的配菜使用，但這個冬子——不行不行，均太一個身心健康的高中男生，要是真出手，他就是冬子口中那個該死的蘿莉控了。

　　為了不違背自己的意志，也為了不讓冬子口中的蘿莉控變成事實，所以他不得認輸。

　　他得到的不只是冬子言語上的回應，還包含肢體上的。因此，這時的他是四腳朝天，躺在地上聽冬子說話：

　　「你都不看恐怖電影的啊？還用說，就是想讓我害怕。當我想要依賴你時，你再在我的面前展現男子氣概聲稱保護我，這麼一來你就能免費得到一個女朋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蘿莉控，你以為現在什麼年代？還吊橋效應咧。」

　　我才想問妳那是哪個年代的把戲。

　　撇開男方的意思，這年頭的女方會這麼做，十有八九是想將帳賴到他人頭上。哪可能會出於最原始的恐懼，希望有人能替自己分擔。

　　期待已久的均太，最終只能失望地看著冬子。

　　原本還以為她能說出多麼駭人、讓人驚嘆的發言，結果不過是彩的同類。受媒體影響深刻，現實與幻想傻傻分不清楚。

　　「你那是什麼表情？」

　　冬子表達了她的不滿，同樣均太也要說點什麼了。爬起來的同時，一臉若無其事地回：

　　「我才想問妳哪個年代的人，何況我怎麼會對妳有興趣。」

　　「……」

　　「也不量量身高，小不隆冬的，我有興趣的對象是優緒老師、初繪那種有著曼妙身材曲線，或是有著豐滿胸部的大姐姐類型！這樣明白了吧，水野？妳不會是我的目標。」

　　然後——均太好奇一問：

　　「我老早就想問了，水野，妳有穿胸罩嗎？依妳和小學生沒兩樣的身材，應該是不需要吧？」

　　一個拳頭就這麼過來了。

　　均太的鼻樑整個陷進去了，頓時鼻涕逆流的警訊響徹整個腦袋，然而他先倒下了。鼻血擴散，如火箭先是射向半空，然後失重墜回地面。

　　頭暈目眩，已經產生幻覺，眼前模糊不清。

　　恐怕腦震盪了。

　　明明是正面被揍，結果連帶腦袋跟著遭殃。

　　均太好想因此假借早退，才想到現在已經放學，是能退去哪裡。

　　不過，看來冬子一拳是打不過癮的，步步逼近的身影，讓均太窺見了冬子的另一面——巨人的身影。原來是這樣，這傢伙表面嬌小，實際是非常巨大的。

　　「這個可惡的蘿莉控，看來反悔收回喜歡，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了，為了全世界的女生，我得替天行道才行。」

　　冬子是認真的。

　　摩拳擦掌帶來的氣勢，已經縮進牆壁一角的均太，都能感覺到。

　　窮途末路，他已經確定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幾次下來，均太能夠感受到——冬子不是嘴上說說，其拳頭的力道也是貨真價實。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那種！

　　「等！等一下，水野！別衝動！」

　　試著堵住狂流的鼻血，均太以最後的一點時間想辦法和對方談判。

　　「等什麼？現在地府還有缺額，不用排隊。」

　　不行，冬子心意已決，為了給世人一個交代，誓言懲奸除惡。

　　到此為止了嗎？持邊均太短暫的十七年人生，就要因為心直口快，含笑九泉了？他還沒脫處耶，還沒結交到女友耶，最重要的——他還是處男！

　　絕望了——百分之百的絕望降臨。

　　空無一人的走廊，即將發生命案，依均太平時的為人，恐怕只會被當成為民除害結案——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