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裡人打架有風！

學校田徑場的跑道上，一班學生零星分佈在上面，慢跑著。

我也在這群人之中，在陽光下，逆著涼風，揮灑汗水。

小柔真的是有夠賢惠的。想不到她不只幫我整理書包，還記得把運動衣褲放進包裡，連內褲都幫我準備好了。

吸吸、呼，吸吸、呼……

沒想到高中體育課有這麼硬，老師帶學生熱身好之後，簡單說明一下就讓我們跑三十分鐘。

三十分鐘很久欸！我還是學生的時候還稍微有做運動，那個時候跑幾分鐘胸口就好像要爆炸了。大學畢業之後，完全不運動，偶爾搬個東西之後，頭就暈。現在突然要我跑三十分鐘，我有可能跑得來嗎？

不過難得回到學校裡面，只是跑步而已，乖乖配合就好。

吸吸、呼，吸吸、呼……

慢跑時應該是這樣控制呼吸的吧？

不知道我只是外表變成崇文了，還是連身體能力也變成和他這個高中生一樣了？如果是他的話，能不能跑完這三十分鐘呢？

「老大加油！」

班上大部分同學都躲在陰影裡面了，大木、小棠、小冰、小柔也在裡面。他們悠哉地坐在台階上，看到我注意到他們了，他們也跟著小棠給我加油打氣。

我到底跑多久了啊？我應該沒有跑很慢，不過沒有那種心臟要爆炸的感覺。

跑在隔壁跑道的同學，每次正好和他對到眼的時候，他臉都超臭的，看起來特別嚇人。第一次踏進這個班上的時候，看他直接走出教室的動作，我就知道他應該是對我有什麼不滿。

他現在臉上好像能看到青筋，本來就很不友善的臉，現在看起來更兇。他應該是跑比我多相當多圈了，大概是一直在用短跑的速度在衝刺，所以現在才會看起來這麼痛苦。

他看了我一眼，一咬牙，硬是加速繼續衝刺。

真是拚命的人。

在跑道上剩下不多人了，除了還在堅持跑下去的人，也有三兩結伴在跑道上漫步的人。

「時間到啦！可以回來了！」陰影那邊傳來呼喚聲。

跑完整整三十分鐘，沒有頭暈想吐，只是稍微有點運動到的感覺。看來這個叫崇文的人身體能力挺好的，而我現在確實有這樣的身體能力。

有這樣的身體能力，如果多加鍛煉的話，可以練到怎樣的水平呢？

「你跑了好久哦！」

「一定要好好補充水分！」

「這個運動飲料給你！」

哦哦！是班上還不知道名字的幾個女生。拿著飲料的女生看起來很緊張。不能讓少女傷心！

「謝謝。」

「要喝哦！」我收下之後，其中一個女生開心地留下一句話，她們就跑開了。

「真是的，來，先擦一下汗。」小柔在我走到他們身邊後，把小毛巾遞出來。

「我幫你擦！」小棠接過毛巾站到我面前。

眾目睽睽之下，讓個美少女幫自己擦汗，是想遭到眾紳士的排擠嗎？還是不要比較好。

「我也買了飲料要給你，可是你已經收了其他人給的，所以你就讓我幫你擦汗吧！」

小棠一隻手確實拿著一瓶運動飲料。

抓住她伸過來要幫忙擦汗的手，「飲料給我，你買給了我當然要喝，所以讓我自己來吧！」

「嗯。」小棠乖乖地遞出手上的運動飲料。

把她手上的小毛巾和飲料都拿過來，「謝謝你，小棠。」

「好了，同學們，接下來就是自由時間，想玩什麼就來這邊拿吧！記得下課前會有點名，所以不要亂跑了。」

自由時間沒什麼理由亂跑吧！不過我這個離高中生活多年的老人家，怎麼會懂得這些青春少年少女的想法呢？

「老大，」叫我的是小冰，「你想玩什麼？」

「我想先休息一下。」

「那我們先自己去玩了。泉冰，維棠玩什麼好？」

「不知道玩什麼就坐著吧！」

「欸，幫忙給意見嘛！」

我那幾個大學室友也是這樣每次都要問別人「等下要做什麼」、「等下要吃什麼」。不過能和一群真心的朋友，一起煩惱這種小問題，真的是一件很幸福，也很短暫的事。等到畢業之後，生活圈不同了，大家面對社會上、生活上的困難的態度也有越來越明顯的差別了，這時候就沒辦法像學生時期那樣純粹地、開心地相處了。

「崇文。」

好像沒坐多久，體育課就結束了。等下就是午休了，就可以吃小柔早上準備的便當了。

「崇文？」

啊！在叫我！

「有！這裡！」

「真是的，又在發呆哦？」

「是啊！沒注意到老師叫到我。」

差點又忘了我現在叫崇文，幸好即時反應過來，所以只是逗小柔笑了而已。

「我等下要先換衣服，如果你餓了，可以先吃，不用等我哦！」

「沒關係，我想等妳一起吃。而且現在身體黏黏的，很難受。」

「真是的。」

運動之後馬上就餓了，肚子「咕嚕咕嚕」地叫。

之前都是看胖叔叔的影片，一邊聽他喊「哭啊」一邊吃飯。不過現在的我已經不用找影片來配飯了。等小柔回來就能吃得香香的，不只肚子，心理也能得到滿滿的滿足感。

「老大老大，有人在舊教學樓後面單挑哦！」小棠一臉興奮地說。

「好像是我們班的俊安在跟其他班的人打。」小冰接著說道。

「老大你要不要一起過去看？」大木接著問道。

「要去的吧！老大不喜歡錯過這種事情的！」小棠拉起我的手，「我們快走吧！」

都被美少女牽了，是男人的自然就馬上從了吧！

「小文，你們去哪裡啊？」

「我們去舊教學樓後面，有人在單挑。」

「曉柔要一起去看嗎？」

「這樣啊，你們先去吧，我放好衣服再過去找你們。」

就這樣跟著三人來到了單挑現場。

「借過，借過。」小棠拉著我，擠進圍觀的人群中。

其實在人群後面看也沒差，畢竟我現在蠻高的，到現在還沒看到比我還高的。如果不是高中生的平均高度沒有很高，那就是我現在變成的崇文真的很高。

不知道是因為小棠身材嬌小容易穿梭於人群中，還是因為她是個可愛的女生，我們很順利地擠到人群最前面。

微風依舊是輕輕地吹，涼涼的很舒服。

在人群包圍中對峙的兩人，一個沒見過，大概就是其他班的同學，而另一個就是臉很兇的同班同學，俊安。兩人像是站在狂風中一樣，頭髮和衣服瘋狂得亂擺。

「他們已經飆戰力了欸！」

「沒錯，看來兩人已經互相試探過對方了，從現在起會是來真的了。」

「從兩人散發出來的戰氣來看，雙方的戰力應該是不分軒輊的狀況。」

「依我專業的判斷，那個其他班的同學是不會打贏俊安的，畢竟沒聽說過俊安在勢均力敵的戰鬥中輸過。」

「欸，我不這麼認為，剛剛俊安在體育課死命地跑，他現在的體力應該沒有很多了，所以挑戰者很有可能讓俊安吃苦頭，甚至把他打趴。」

「欸！老大，你怎麼看？」

你們三個，又是「飆戰力」，又是「戰氣」的，都這麼專業地評論過來了，我怎麼好意思再評論呢？

而且打起來了真的沒問題嗎？

「嗯，果然老大不屑評論這種程度的對決。」

「沒關係，我還是相當期待他們等下的表現的。」

好吧！我畢竟外表雖然是帥氣的高中生，但是內在其實是個懂得「讀空氣」的大人，所以我是不會說出掃興的話的。

「哦！俊安和挑戰者同時間踏步衝刺，兩人一上來就是一記重踢。」

大木用激動的聲音解說著現場狀況。人群形成的擂台場中央，對峙的兩人，在一瞬間，變成踢腿都被對方的踢腿抵擋的狀況，這時衝擊波像是一陣強風從兩人那裡掃過來。

然後就是像是在看某龍珠動漫一樣，兩人身邊不斷出現殘影，有拳擊，有踢腿。

「俊安被一腳踢飛起來，挑戰著接著閃現追上，想乘勝追擊，沒想到俊安已經反應過來，一腳把挑戰者踢趴在地。」

更多的衝擊波，像是連續不斷的陣風掃來，掃到我也要趴在地上了。

「挑戰者沒有倒下，翻了一圈，腳蹬地，馬上衝上去給俊安一拳。」

大木你們是怎麼看得這麼清楚啊？我都只看得到殘影而已欸！

而且你們沒有感覺不舒服嗎？我被這些衝擊波掃到，像是在經歷大地震誒！

「太激烈了！兩邊根本沒在防守吧！」

「嘿啊！沒想到俊安表現這麼好！擠來前面是對的！」

小冰、小棠像是在搖滾區看演唱會的粉絲，尤其是小棠，不時像拳擊手一樣打空氣，手舞足蹈的，非常地樂在其中。

大木還在繼續播報擂台上的戰況。

我已經快被衝擊波震到，聽不清他在播報什麼了。

一雙溫暖的手即時扶住我。來的人是小柔。

「我們回去吃飯吧！」

小柔！我可以直接倒在妳的懷裡嗎？妳也來得正是時候啊！

在她的攙扶下，我像是看到終點的長跑選手，擠出所有的餘力，走回安全的教室。

看著地上，連抬頭都覺得累。

「真是的，嘴唇都白了。」身邊的小柔聲音很溫柔，「還行嗎？可以靠住我，這樣應該比較不會累哦！」

就算妳讓我靠，我還是會覺得害羞啦！而且總覺得不太好。

「我還能走，應該吃飽就沒事了。」

「真是的，那等下還有不舒服就跟我說，我的大腿隨時讓你躺喲！」

我真是，不，應該說崇文真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