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痛

甯青御來教小提琴的第二週，把整個課的狀況大約摸熟了，教會的小提琴班老師加上甯青御只有兩個人，學生們的年紀涵蓋幼稚園到高中，有舊的一批人和甯青御加入後才加入的一批新學生。

甯青御被分配到教導新生，這樣的分配本來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卻因為一些團體課常見的問題，使得整個課堂上看起來非常混亂。

團體課最常見的問題便是學生們對音樂的學習速度不同，使得進度不一樣，老師難以教課，舊有的學生又因為年紀差距太大，這種現象變得更明顯。原先的老師已經由團體課的模式，換成個人課的方式，兩個小時的團體課被硬生生切成六份，不僅老師累，學生能學的東西也少。

再加上一些年紀比較小的學生，一見老師沒有先教他便在教室裡玩了起來，甚至還有兩個孩子躺在地上用衣服拖地板，還是分到自己班的兩個，叫都叫不回來坐好。

看著這樣的狀況，甯青御覺得很頭痛，他就算想努力不讓自己的班的學生和舊生班有一樣的問題，只怕也是天方夜譚。

「起來好不好？地上髒髒的，衣服會髒掉。」

「你拉我起來~」

那孩子伸出了手，甯青御便順勢抓住要拉她起來，可是沒想到她不是真的要起來，只是把甯青御的手當著單槓桿子拉著玩，甯青御拉了幾下沒拉起來，便把她放回地上，不理她了，轉頭回去看最小也最乖的孩子練習。

「老師！教我！」

甯青御轉頭一看，是舊生裡年紀算小的孩子，也是最皮的一個。

「我不清楚你學到哪裡，你不給姐姐教嗎？」

「她都只顧大的...」

不是你一看她不是在教你，你就跑去玩了嗎？甯青御忍不住想著，但沒說出來。

「那你學到哪裡？會拉哪些音？」

「我會拉小星星！我拉給你聽！」

文不對題...

那孩子拿起小提琴，拉停第一句後就停下來了。

「啊，忘記了。」

「譜呢？」

「不見了！」

孩子理直氣壯的聲音讓甯青御一陣無語，翻了一下自己帶來的課本，不是很確定課本裡有沒有「小星星」這首曲子，畢竟自己帶的都是初學者，只帶了最基礎的那本課本來。

翻了一會，沒翻到「小星星」，反倒是課本被那孩子拿了過去，翻得開心。

「我要拉這個！蝴蝶！」

「好，你拉一次給我看。」

甯青御看了一眼樂譜，並不困難，如果上一手曲子拉的是「小星星」的話，應該會拉這首。

那孩子拿著小提琴，照著譜，斷斷續續的拉了幾個音，而後便停頓了下來，這一看便知道是視譜有困難，甯青御只好指著音符，先教他唱一遍樂譜。

「誰沒有在學小提琴？」

神父邊喊著邊走進教室，地上打滾的兩個孩子一聽到神父的聲音便跳了起來，跑到甯青御旁邊。

「老師教我！」

「好，等我一下，我先教他。」

『好！』

兩個孩子一齊答了聲後，暫時乖乖的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沒多久看到神父走了，又滾到地上去了，等到甯青御教完「蝴蝶」以後，還是在地上滾，不肯站起來。

甯青御見狀叫了幾次，兩人沒起來就不理了，管不動，只是沒想到神父在載大家回家時，問起他們的學習狀況。

「很累嗎？」

「還好，課輔班比較累。」

「他們學得怎麼樣？」

「最小的很乖。」

「她們兩姊妹呢？」

問得真好，不知道該說實話還是假話，甯青御沉默不語。

「你幫我問她們有沒有想學。」

甯青御坐在副駕駛座上，很累，不是很想回頭問她們。

「弟，幫我問，她們如果不想學的話，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欸？」神父說完後，大聲的叫坐在後面玩的兩姊妹。「妹！老師要問你們問題！」

「什麼問題！」

在後面玩的兩姊妹暫時停了下來，甯青御只好順著神父的意思問道：「你們真的想學小提琴嗎？」

『想！』

聽到她們的回答，神父又轉頭向甯青御道：「幫我跟她們說，不是到那邊玩的。」

「想學的話，不能在教室裡玩，不可以在地上滾喔！」

『好！』

對於兩人的回答，甯青御基本上不相信她們會做到，理由很簡單，「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不僅套在大人身上有用，套在小孩子身上更明顯，看來還得想個法子讓她們願意更努力達成預期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