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異體質的正確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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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4-17
第四章.特異體質的正確用法
「──啊」
躺在地上的少女,不顧一切的慘叫了一聲音,語調充滿恐懼。
我是誰?
這是少女從冰冷的地板後醒來的第一個疑問。
她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環顧著四周。她嘗試著移動身體,但才剛轉動脖子就馬上撞到身旁的鐵門。
我怎麼在這裡?
類似的疑問一下子湧上整個腦袋,佔滿了所有記憶體。
她雙手撐著地板,想要從冰冷的地板上站起來。不過由於她才剛從昏迷中清醒,連一點剩餘的力氣也沒有。
在撐起上半身,拱起肩胛骨後又重重的衰落地面。她仰起頭以胸膛當作著地的緩衝,避免下巴硬生生的撞上地板,尤其是這種磁磚地。
在起身失敗,彷彿人生遭到什麼莫名的衝擊後倒在地上,她看了一下卡在門和門框間的下半身。她用著全力,抵著門框和笨重的鐵門,想從這個位置脫困。但是鐵門那頭的絞鍊似乎被卡住了,導致她完全地被卡死在這裡。
她看著被卡住的身軀,大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的抵著門想要脫困。花了一些時間,她才將門移動到腰部,靠近骨盆的位置。
──就在她為接下來感到困惑時,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她先是吐了一口唾液在手掌上,然後抹在了出力時會和門摩擦到的部位。
一切都準備好後,她深吸了一大口氣,直到感覺整個胸腔被占滿,連一空間也不剩,只是純粹令人眩暈的過度換氣感後,她縮起了小腹,將身體從平躺調整成側躺的樣子。
隨後,她咬著嘴唇,用力抵著門和門框。
骨頭和冰冷的鋼鐵間的擠壓使她痛苦的五官縮成一團,嘴唇也成了跟葡萄差不多紫的顏色。
雖然在這樣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使骨頭移位,但是繼續卡在這裡的話只有死路一條。飢腸轆轆的眩暈感時刻都在提醒著她營養的缺乏。這是迫不得已做出最「好」的打算,而且還有身上的咬傷。
「三……二……一。」
她在內心默數著秒數,彷彿一座矗立的無形時鐘,有一個輪廓依稀可見的鐘擺擺盪著。隨著倒數計時歸零,她用盡了目前僅剩的力量,各處的傷口也無可避免的撕裂著。
感覺著全身上下的痛覺被拉扯著,唯一能避免昏倒的方法只有打斷腦內的信號。於是她鼓起勇氣,朝自己的舌頭咬了下去。
這招起了很大的效用,以毒攻毒使她宛若被洗淨了一般,靠著那股意志力,掙脫了窄小的縫隙。
掙脫了箝制之後,她像是重獲新生一樣,臉朝下的趴著,內心竊喜著,嘴裡還碎念著含糊不清的咕噥。
「什麼垃圾設計……。」
一邊抱怨著,一邊扶著一旁的桌子站了起來。
現在還甚為虛弱的她,花了好大的時間和力氣摸索了現在身處的地方。順便找回斷片的記憶。
我想想,在到了門德爾區之後,我在找物資。進了好幾間沒什麼好東西的地方後,就往北灣區開,然後中途遇到了一大塊該死的埋伏。
──啊!
我是來這裡拿血清的。
少女整理完記憶之後,終於想起來到這裡的目的。不過很快的,她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很快的垮了下來。她終於想起,剛拿到血清的那瞬間,她像是觸電一樣的昏死了過去。
察覺這個驚恐的事實後,她摸了自己的臉龐。
等等,我還是人類嗎?
她驚恐的想確認自己是否是人們所懼怕的活屍。
要是……要是……!
她賞了自己兩巴掌,讓恐慌的情緒降低,然後才開始梳理頭緒。
──首先,我在拿到血清後昏倒。但是按理來說這是不可能的,我所計算的時間是保守估計,比實際的安全時間還要早半個小時,而且倘若到了昏倒的階段,要等到一個小時之後。我接種過了疫苗一次,所以能撐得比較久。但那個昏倒的時間點也太離奇了。
再者,根據研究什麼的,我如果變成喪屍的話,是不會保有自我意識的,但是我現在卻好端端的還能想東想西。
那麼這就代表──
有兩種原因,一種是我免疫於喪屍病毒,一種是我沒有接觸到他們的體液。第二種是完全不可能的,我被咬傷和刺傷,應該接觸到了唾液和組織液。
只能先把第一種原因納入我考量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不知從何而來的手錶,確認了時間──剛好是她昏倒後的兩天。
她先是四處翻找著醫藥品。在吃了一顆止痛藥後,她拿了繃帶和其他消毒的藥品,替自己仔細的包紮。幸虧傷口並沒有惡化,沒有太嚴重的細菌感染或什麼大問題。
確認過自己還能走路和輕微的跑跳之後,她搜颳了部分帶得走的醫藥品。至於那些血清,她研究了被卡死的絞鍊,然後盡可能的修復後,她重新關上了鐵門。
……之後有需要再來拿,但我一點也不想再看到這裡了。
留下了滿腔的抱怨之情後,她回到了加油站,將重機遷出了加油站後,又繼續在道路上毫無顧忌的馳騁著。
接下來要去哪裡?
她有些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打轉──醫院、便利商店、電器行,等等的地方。她才終於像是想起什麼的打顫了一下。
她慢下了速度,放緩了呼吸,耳朵搜索著任何一點喪屍的聲音。
整個城市的寂靜,一片死城之中,除了機車引擎聲,和白噪音以外,任何一點人為的噪音被名為「末日」的怪獸所吞噬。
林立的高樓,卻佈滿著灰塵;整齊劃一的人行道,卻被樹的根破壞了地磚;蒼藍的天空,卻也久違的露出了純淨和澄清,連一點罪孽也不復存在似的。
空虛的城鎮,自顧自的活著,沒有一點怨言,安於現狀。
她停在了一間商店前面,然後從背包拿出了泡泡紙,纏了一大圈在手臂上,另一手則是拿穩了開山刀。
待小心翼翼的從窄小的店門進入後,她走過了一排排的貨架,朝著發狂似的低吼聲來源走去。那是一隻正在低頭撕裂著頸部以下沾有深紅色痕跡的無頭屍。
少女無畏的拿著開山刀的手柄,用力地敲著貨架,直到那隻正在進食的喪屍轉過頭,注意到她的存在。
牠齜牙裂嘴的翻動著雙唇,尖銳的犬齒在燈照下意外的閃亮。少女一步步的靠近,直到喪屍耐不住性子的向她撲去。
少女舉起了手,讓那隻喪屍咬住了厚重的防護層。即便捆了好幾圈的泡泡紙,但還是能感受到喪屍超乎常人的咬合力。
她舉起了開山刀,扭動著上半身,對準喪屍的脖子用力的砍去。
沉重的開山刀甩動著她的手臂,只憑一介女高中生的力氣的話是很能操控一把合格的開山刀的。所以她乾脆放棄了操控,任憑開山刀待動著手臂。
運用著甩動的加速度,和 黑傑克 類似的原理(註:黑傑克大約是十九世紀被發明的武器,末端通常綁重物然後以皮革包裹,握著另外一端甩動攻擊敵人),刀刃穿過了頸椎,牢牢的嵌進了一旁的牆壁。
她撿起了掉落一地的頭顱,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後,扳開了下顎,用那犬齒在手臂上輕輕的劃了一痕。
「這樣差不多吧!」
就這樣,她出了店門口,靠坐在機車龍頭上,愜意的低著頭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