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絕對實力面前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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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4-11
若是人們提到甚麼物種是這個世界的頂端,答案會有數千萬個,卻都不一致。

有人認為創造森羅萬象的神族是所有物種的頂端,理所當然是世界最強存在。

有人崇拜著龍族的正義與堅毅,包容萬物的大器使龍族昇華成萬物的活鐵律。

有人敬仰精靈的敏銳與機智,能跨過所有障礙,使其克服甚至超越所有限制。

眾所皆知的魔法階級,其實也是遵循著物種的強度去命名的。

強度的順序,則是依照信仰的人數去判定。例如:信仰著神族才是世界最強的信徒,其佔比是不同信徒人數中最多的,因此「神階」便是魔法強度的頂尖。

人類的極限便是「超幻階」,從其之後——

——靈階是引用精靈而定的名稱,位在超幻階之後。

——龍階是引用龍族而定的名稱,位在靈階之後。

——神階是引用神族而定的名稱,位在龍階之後。

以上,都是在某個神祕種族被挖掘前的資料。

西元1872年,那時已經有魔物的存在與認知。這群由普通生物變異而成的怪異結晶體,體質與力量超乎想像。甚至有少數強大的變異體擁有智慧,能夠正常與人類對話,也具備著卓越的學習能力——人們通常避其而遠之。

而西元1872年的五月某日——某國的軍隊在西北方的幽暗森林,撞見一頭體型高大的崎嶇生物,潰爛到發紫的皮膚滲著半透明的黏稠血液,骨骼似乎被某種怪力拉扯,呈現不符合生物構造的角度,整體散發著怪物般的氣息。

外觀為三角四臂的羊頭人身,後頸至整條背脊被燃著蒼藍之惡火覆蓋,展現出這頭怪物的雄偉,好似長在山羊上的獅子鬃毛,溫馴的面貌襯上兇惡的武裝。

當時軍隊的副隊長與隊長一致斷定,這頭怪物便是魔物,未被登記的魔物。

兩位決策者沒有多想,便在只離這頭魔物十公尺的距離臨時編列攻擊陣容。

他們打算活捉這頭未被登記的魔物。

1872年的人類已經具備與魔物戰鬥的實力,更何況那是一批近萬人的先鋒部隊,無論是武技或魔法,都能夠輕鬆活捉一批接近幻階等級的魔物。

神奇似的,部隊大辣辣的在魔物眼前編排,那頭魔物竟沒有表示甚麼。靜悄悄地望著軍隊的逐漸成形,甚至沒擺出進攻或防禦姿態,就這麼愣在原地。

儘管奇怪,隊長與副隊長也只是一笑置之,沒太過警覺。他們合理的認為,這頭魔物已經被磅礡的人數震懾,因此嚇得無法動彈。

然而,直到編排完至進攻後——他們即將對先前的傲慢與決定感到後悔。

在一聲「攻擊」的號令聲後,接踵而至的,是幾十招遠程的元素魔法。七彩的複合式元素攻勢,如滂沱大雨般連續砸在那頭魔物的身上。

剎那間,煙霧迅速吞噬魔物的身影,爆炸聲震撼著大地,燃起的火苗已經萌生出烈火與沖天濃煙,周圍的樹木早已被頻繁且強大的攻勢震斷。

副隊長微笑著,驕傲的高舉著右手,讓軍隊停止攻擊。

想必那幾雙眼眸都向魔物投射出「不過如此」的鄙夷眼神。

本著活捉的意圖,副隊長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緩緩朝濃霧走去——

卻不料,濃密的煙霧中冷不防衝出一隻「巨腕」,瞬間將副隊長活活捏死。

如何規模的巨腕?身高近兩米,體寬近乎兩名成年人的副隊長,在那可怕的右手腕裡,卻宛如一粒白米般微不可及,毫無掙脫之力,身影瞬間消失於掌心。

那隻巨掌大到幾乎可以拍死一座小村莊,副隊長的體型猶如蒼蠅般苗小。不過先前完全沒看見那副巨大手掌,如今眼前駭人的畫面從何而來?

原因很簡單——那是那頭魔物的能力之一,可以將身體所有的部位巨大化。

隊長與士兵們當場驚恐的瞪大雙眼。

之後的事情,也是透過存活下來的唯一士兵驚悚地闡述著——

「我們錯了!那根本不是單純的魔物。副隊長慘遭捏碎後,那頭被我們圍攻的魔物當即走出濃霧——毫髮無傷。他沒有像其他魔物一樣吃掉副隊長的屍體,而是向我們凝視著,隨後,我永遠記得——那副嘲諷我們弱小的詭笑。」

正常的魔物並不會有任何錶情,即便是擁有智慧的強大魔物也不會這樣。

那頭怪物不僅具備智慧,更有自己的思維,是與魔物截然不同的獨立物種。

副隊長的慘死,讓悲憤與恐懼交加的隊長痛苦的仰天長嘯。隨後,他失去理智的率領近萬名士兵們,同時圍剿眼前這名強大的敵人。

大約經過了十秒——草皮被濺滿的血液染紅,已經不見半名士兵站著。

那頭怪物無趣的環視著周圍,右腳重踩在被碎屍萬段的隊長肉塊上。

隊長的表情隨著頭顱被輾碎而無法目睹,但想必肯定很驚恐吧。

不知道是故意無視或真的沒看見,那瑟瑟發抖的身影躲藏在樹叢裡,害怕到連呼吸都感到危險不安——那便是唯一存活的士兵,從隊長下令後就躲在樹叢。

總之,那名膽小如鼠的士兵幸運的死裡逃生。而怪物就此離去,沒有吃掉在場半點屍塊,沒嘗試伸舌汲取血土混和的土壤,所有的舉止儼然就像是個人。

虐殺軍隊的行為似乎也只是出自於自保而做出的反擊,不過超乎常理的殘忍。

平靜的幾天過後,遭到殲滅的軍隊的王國在事後收到一封匿名信。

信封的格式嚴謹,字體端正,字句排列井然有序,乍看之下是出自人類之手。

然而,那封匿名信竟是由前幾天遭到軍隊襲擊的怪物——其主人親筆書寫。

信中提到,該國軍隊無理由侵踏對方的領土,無緣由的攻擊對方士兵,其君主聽聞此事,深表遺憾與憤怒,認為該國不珍惜國與國之間的尊重,大力譴責。

內容表達的相當彬彬有禮,既沒有敵意也沒有惡意,似乎單純是想提醒而已?

直到最後一句的要求——

——希望該國君主親自前來道歉,方可就此作罷。

當時,君主根本不知道幾天前,自己的軍隊慘遭一隻不知名怪物的虐殺。因為那批軍隊隸屬於偵查部門,那天的行動屬於例行巡邏,若有異狀才需要回報,

而倖存的那名士兵驚嚇過度,也不敢回到母國,因為害怕著隊友們死亡的錯誤最終會歸咎在自己的身上。唯一的消息源沒流進國內,自然沒人知情。

在眾大臣紛紛閱覽過那封信件的字體與格式後,完全沒有人知道對方究竟來自何國,拿起地圖仔細比對後,也沒有與其他國家產生關連。

為此,這封信的出現,合理的被眾人當作是惡作劇,置之不理。

大約再過了三天的時間——國家邊境傳出嚴重的他國入侵本國事件。

先是國境邊界的小村莊遭到不明人士血洗,甚至連家畜與農作物都不放過。

越來越多駭人聽聞的屠殺案,卻沒有引起君主的注意。

當時該國與他國的關係本就緊張,發生這種事情對於君主或大臣們而言,根本司空見慣——直到村莊屠殺案頻出的一個禮拜後,王國首都的天空突然異變。

城鎮周圍疑似被佈下麻痺結界,使艷陽高照的藍天墮落成深淵般的暗紫色。

麻痺結界瞬間使城鎮內所有人無法動彈,像是神經被冰凍般,渾身感到疼痛且軟弱無力。任何魔法都無法衝破這道結界,失去控制的身體更無法施展武技。

災厄隨即降臨王國。

好幾道身影崎嶇的怪物從容的踏出空間裂縫外,裝備著銀裝腿甲的雙腿踏實的踩在城鎮。彬彬有禮的向這座美麗的城鎮鞠躬,彷彿為接下來的行為致歉。

這群怪物的外觀,便與那天軍隊巧遇的怪物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那天遇到的怪物並沒有穿上鎧甲或武器——因為這群惡魔正穿著山羊頭紫鎧。

明顯是先前那頭怪物的上級首領。

而其中一隻羊頭怪物更是突出,那四雙手臂各持有外型鮮明的重武器——

——「斷頭戟」、「攝魂斧」、「碎顱鎚」與「羊角盾」。

隨後,開始展現惡魔般的一面!屠殺城鎮內所有人類,老少婦孺都不放過。

無視杯催的慘叫與嘶吼,民眾的肉體碎屍萬段,如同那天士兵被那頭怪物隻手撕裂。駭人的慘叫聲宛如為這群怪物喝采著,展現遲來的歡迎。

在群起的哀號聲與紛紛趴倒的死亡跪禮中,怪物們游刃有餘的走入城堡內。

走過數道階梯大門,手撕無數士兵的肉鎧,君主以屁滾尿流的姿態迎接諸位。

無辜人民與士兵的慘叫聲響徹雲霄,緊閉在城堡深處的君主都聽得一清二楚,恐怕,剛剛的死亡進行曲,正是怪物們精心準備的禮物——

君主害怕的想要跪地求饒,只不過結界的效力所在,本就使他渾身癱軟的趴坐在地上,也就與「跪」無異。似乎就沒有更有誠意或歉意的姿勢了。

那雙求饒的眼神就像是生活在地底下的小蟲子,卑微又可憐。

似乎很多表達悔意的詞句,但君主的腦袋一片空白,又被先前的慘叫聲填滿。

不過,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是枉然。怪物們也深得此事。

貌似是怪物群中的領導,那名渾身洋溢的強烈惡氣的羊頭高聳怪物凝視著君主的落魄,甚麼話也不說,只是靜靜地擦過君主的身邊,停在那張王座。

打量著這張由鑽石與黃金打造的王座,那既是權力的象徵,更是地位的保證。

也就凝視幾秒而已。

羊頭怪物轉過身並一屁股的坐在王座上,椅座上還留有餘溫,把手表面上微微濕潤,似乎是君主的汗水。羊頭怪物的動作也讓其餘羊頭怪物迅速跪下。

羊頭領導者伸出健壯的四條手臂,簡單的舉止令部下們當機立斷——

四道邪惡的身影迅速站起,小心翼翼的抱起每樣重武器。

瞬間,本該是王座之主的君主,如今卻彷彿自己才是這個王國的入侵者。

因為君主背對著那頭怪物,無法動彈的他根本沒辦法轉頭看向怪物。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在沉默中失去呼吸,如今連掙扎的餘力都沒有,也只能靜待死亡。

「……你就是這個王國的領導者吧?」

背後的羊頭怪物竟然說話了!?

超乎預料的搭話,君主瞬間頭皮發麻——那成熟的男性嗓音,不看還以為是一名人類!語意中似乎沒有摻雜半點殺意,又或者說有?君主沒有心情思考。

圍繞在自己身旁,正單膝跪地的低著頭,彷彿崇拜著現在正霸佔自己王座怪物的其餘部下們,對於自己的遲疑感到不滿,每雙眼神兇惡的射在自己身上。

危機感頓時如電流般竄流全身。

在羊頭怪物主動搭話的幾秒遲疑後,君主緊張得趕緊接話。

「呃——喔!是……痾——不是!現在您才是!」

「……你似乎誤會了甚麼?我並未有意篡奪你的國家或王位。」

聽起來似乎真的很不屑。

羊頭怪物挪動屁股,翹起二堂腿並右肘撐在把手上,貌似無趣的拖著腮幫子。

君主這副落魄樣根本就在自己的預料中,可能是對此感到無趣吧?期待著這個國家的領導者具備著其他新奇的特質,這也許是這群怪物拜訪的原因之一。

「無趣。」

失望的眼眸還是放棄了最後的身影——幾道暗紫色的落地斬降下,將王國最後一顆人頭切割下來,鮮紅的地毯就此沉睡著尚有體溫的屍體。

這座曾經的王國就此消失於歷史中,於是,新的種族也震撼著世人們。

那正是王國血洗案發生之後,才被世人列入的新種族——「魔族」。

魔族的相關資訊是龍族向人類透露。由於魔族的蹤跡神秘,即便是見聞多廣的龍族也不完全知悉。先前之所以沒告訴人類,也只是不確定有這種族的存在。

魔族的外型都非常驚悚,沒有特定的形象,幾乎是多種生物的外型混合而成,所以乍看之下,會讓人誤以為是具備智慧與力量的高端魔物。

而魔族與高端魔物的差距——魔族擁有自己的文明與歷史,壽命也比普遍魔物還要長壽。牠們擁有自己的語言,但大部分都是用人類的語言溝通。

除此之外,魔族並不像魔物是基因變異而成。在幾萬年前,魔族的祖先就已經在史塔芬平原上生活著,牠們清楚著魔族與其他物種的嫌隙,所以自願生活於暗處,或是佈開不可視的結界,躲藏著自己的休憩處。

但並不是所有魔族都這麼和平,應該說大部分的魔族都非常討厭其他物種。

雖然秉持著祖先的遺志——絕對不干涉其他物種的生活或安全,卻在魔族社會中,分裂出多數個,反對其他物種壓縮到魔族生活的派系。

其中,先前血洗王國的羊頭魔將們就是處於這類派系。

那名手持四把「魔武」的羊頭魔將,在整個魔族社會中,佔有不小的地位。

「迪瑟瑞斯」。

早在饕餮差點踏平史塔芬平原的前兩百三十二年,迪瑟瑞斯曾率領近萬名羊頭魔將,有意翻覆整個史塔芬平原——根據文獻記載,迪瑟瑞斯竟差點成功。

那時,迪瑟瑞斯的野心非常大,他的對手並不只有種族最密集的人類,甚至將貪婪的目光,轉移到戰力幾乎無法攀比的「龍族」身上。

那時的龍族還未與人類建立邦交,所以未有攜手禦敵的可能。迪瑟瑞斯正利用著人類與龍族的分歧,逐步破壞史塔芬平原的祥和。

連龍族都未必是迪瑟瑞斯的對手。

其原因並不是出自於迪瑟瑞斯本身的實力,還有魔族社會中鼎鼎大名的三位「魔爵」服侍著迪瑟瑞斯。三位都是魔族裡身懷絕技的智者,更是鬥士。

程度究竟有多誇張呢?

簡單介紹整個龍族的位階——從最低的「龍兵」開始,再來便是「龍軍」、「龍使」、「龍將」、「龍徒」、「龍君」與最高領導人「龍王」。

順道一提,像迪森特這樣的「龍人」未被列入龍族的將譜中,屬於外來種族。

重點來了。

若是用龍族的實力去做基礎,一名魔爵的實力大約落於何處?

只需要一位魔爵出戰,若是不派出至少兩名龍將應戰,恐怕,無法壓制魔爵的行動。而一名龍將的實力要是與人類相比,約莫是迪森特全力的一半左右。

也就是說,一名魔爵的實力就等同於迪森特的全力以赴,相當可怕。

難怪當初迪瑟瑞斯的君臨,造成史塔芬平原的大麻煩。

不過與饕餮相比,簡直相形見拙。那時人類的陣營中沒有明顯強大的人物,但龍族這邊派出實力僅次於「龍王」的龍君應戰——

迪瑟瑞斯、三位魔爵與近萬名魔將很快就敗下陣來。

由於是敗於龍族的手下,有關迪瑟瑞斯等廝的處置,自然交由龍族解決。

而龍王的決定是「封印」。

這道封印並未徵求人類的同意,更是暗自在龍族裡執行的決定——卻在人類與龍族宣告友好的建交時,轉而交由全然不知情的人類手裡。

那便是「喚魔血玉」。

據說是以「珍品」的存在送給人類。不清楚龍族的意圖為何,人們也不知道,這顆被認為是召喚普通魔族的魔道具,其中存在的生物竟如此危險。



如此危險之物,如今被用來對付格羅薩爾的關鍵道具。

傷痕累累的燒傷蠶食著瞬的軀體,渾身熱辣的疼痛已經讓腦袋一片空白,冒出的冷汗完全無法冷卻表皮,反而更刺痛著神經。然而,痛苦不堪的瞬卻笑了。

那顆喚魔血玉,給予瞬最後的希望。

滿目瘡痍的表皮滲出黃褐色的血,緩緩集中於瞬的右手——緊握喚魔血玉的手。

瞬的血液給予喚魔血玉力量,緩慢閃爍的不祥血光開始縈繞於透徹的血玉表面,越發混濁,彷彿殺紅眼似的眼眸,即將睜開沉睡的眼皮,災厄正在甦醒!

格羅薩爾垮下臉,預感大事不妙,他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當即劈下大劍,精準的朝瞬懷中的喚魔血玉噴射出劍刃之光,試圖摧毀——

——急起直上的「影壁」卻迅速升起,保護著瞬抵銷劍刃之光大部分的衝擊。

「可惡!」

格羅薩爾咒罵著。他倒已經不管瞬的偷襲,緊握著大劍,朝喚魔血玉直奔,打算利用突擊衝破影壁。滲血的盔甲散發微弱的琥珀光,賦予格羅薩爾力量。

幾步的時間,勢不可擋的閃光衝破殘弱的影壁,捧著血玉的瞬乍現。

此時,雙方距離相近,只要大邁幾步,格羅薩爾便能搶到喚魔血玉,但喚魔血玉即將復甦的血光越來越濃稠,格羅薩爾恨不得自己的腿能夠再跑得更快點!

不過,不知是否是血玉的召喚過程太過漫長,抑或是瞬的力量不足於馬上填充血玉,瞬絕對趕不上在格羅薩爾奪走前召喚成功,為此,她笑意突然消失。

還未碰觸到喚魔血玉,瞬突然站起身,緊擁著喚魔血玉,吃力的往反方向跑。

看來瞬打算用拉鋸戰來保護喚魔血玉的復甦時間。

「盡耍些小聰明!」

憤怒的咒罵著。清脆且沉重的鐵器墜落聲響起!狐疑的瞬忍不住好奇心,賭上可能會被閣羅薩爾追上的危險,小小扭動著脖子,好奇的向後瞥去——

格羅薩爾索性丟下大劍,停下疾馳的步伐——雙手大幅揮舞,準備施放魔法。

雙眼中已經蘊含著殺死瞬的決心。

「不會吧!?」

瞬神色慌張,她試圖讓渾身都是燒傷的身體化作影子,融入地面以躲避攻擊。不料,傷勢實在過於嚴重,雖然能夠影子化,但速度卻比正常還要慢上不少。

從雙腳開始融入地面的影子,小腿以下已成功影化——制裁的魔法卻迎來!

蒼藍的奇異之光,如染料在白紙上快速的暈開,水藍光芒在結界「影幕帷落」中華麗展開!再次響起雄偉的獅吼,又是那股逼退黑暗的獅吼!

正是先前格羅薩爾施放的「彗星獅吼墜」。

「若是不阻止『喚魔血玉』的啟動,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緊張的腳步因為絕望而停下。

逃跑已經無用,若不解除影幕帷落,屆時肯定被彗星獅吼墜炸得粉身碎骨。但若是解開影幕帷落躲掉攻擊,彗星獅吼墜的爆炸餘波勢必會炸掉半個商業區。

街明朗克的醜聞也會就此暴露。

彗星獅吼墜的氣場壓迫,瞬都害怕的汗流浹背。性命與服從的拉扯,瞬的立場頓時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格羅薩爾的威脅並非玩笑,而是貨真價實的利器。

同時,緊盯喚魔血玉的狀態,閃爍的頻率雖然很快,但未至召喚的程度。希望還未消失,彗星獅吼墜的範圍非常廣,破壞力可觀,絕對能在甦醒前摧毀!

而現在的遲疑,就在於瞬的決定如何。

彗星獅吼墜即將朝自身逼來,如今下半身已成功影子化的瞬早無退路。她明白喚魔血玉是不可能趕在彗星獅吼墜迎來前完成,但,她仍想一試。

放棄了影子化的繼續,轉而將影子化的力量轉移給喚魔血玉的甦醒。

對於街明朗克與家族的忠誠,給了她不怕死的決心。

雖然影子化莫名其妙的停止,但格羅薩爾同樣很清楚停止的原因。喚魔血玉的血光持續閃爍,格羅薩爾斷定瞬並沒有放棄之意。

憤恨的緊咬下唇,只好終結。

最終,拋下離別與可惜的眼神,正義的獅吼伴隨血盆大口的緊咬——破壞!

視線從未離開過那顆不祥的血玉,即便被渾身燒傷的肉體覆蓋住,格羅薩爾至攻勢爆發時都未停止關注那顆血玉。劇烈的爆炸聲瞬間炸開整個結界。

瞬那道蜷縮的身影、血玉散發的邪惡血光,盡淹沒於彗星獅吼墜的藍光中。

「碰」的震撼聲響迴盪於冷冽死寂的影幕裡。

結界卻沒有消失?

怎麼回事?這攻擊勢必可以拿了瞬的小命,照理來說,施術者只要死亡,任何結界都會隨之消散——如今自身還站在影幕裡,這證明瞬並沒有死亡。

視線夾雜緊張與警戒,雙手再度凝聚金黃光芒,等待著煙霧消散後的結果。

殊不知——

彷彿似曾相似的場景,一隻明顯不是人類大小的「巨腕」冷不防從煙霧竄出!那惡魔般的「招呼」朝格羅薩爾迅速衝去,格羅薩爾早有防備的跳開。

接著朝巨腕發動攻勢。

「白刃獅!」

好幾道金黃光刃接連扎在那隻血紅皮膚的巨腕,卻像是砸在無堅不摧的鋼鐵,全數遭到清脆的彈開——格羅薩爾臉色下沉,馬上跳離幾十米的遠處觀望。

使格羅薩爾臉色下沉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攻擊的無效,而是他明白喚魔血玉已經成功召喚出據他所知的「魔物」,剛剛的攻擊也只不過是試探用的小招。

光是那雙堪比參天大樹般宏偉的巨腕,就讓格羅薩爾感受到十足的危機。

「現身吧!就讓我看看,喚魔血玉召喚出來的東西長甚麼鬼樣。」

「……區區人類,口氣倒是猖狂不已。」

尖銳高昂的老女人聲,光是口吻就能感受到,那股活了近百年的怪物語調。

預料之外的纖細身影從煙霧優雅走出,像是歡迎對方的登場而佈置的特效。

四隻手臂的羊頭人身。對方縮小著襲擊格羅薩爾左巨腕,應該說讓大小恢復到正常人類的手臂大小。長有奇特的三隻羊角,分別豎立於鼻尖與頭頂兩側。

留有鮮紅如蘋果的幽焰鬃毛,艷麗的散發著血災之光,如同髮尾般披散在頸肩上。那雙傲視人類的眼眸浮現灰白優柔的陰光,既是憐憫又是傲慢。

那名羊頭怪物用著奇特的眼神,凝視著在場唯一站著的人類,格羅薩爾。

「是你召喚我的嗎?」

「不是。」

格羅薩爾警戒的瞪著。與此同時,對方雖然沒做出任何危險的舉止,但無意間散發的氣場,卻足以讓格羅薩爾小心翼翼的伸出右手,湊向鋼鐵之獅心。

顧不上里昂大人的脾氣,對方的存在十分危險,簡直不是魔物級別的存在。

周圍因影幕帷落而導致的黑暗,令羊頭怪物扭扭頭觀察著。

「這不是『塔羅斯塔家』的『魔影術』嗎?不過看來相當粗糙呢。話說回來,為甚麼只有我被召喚到現實中?其他兩位與大人怎麼……?」

無視著格羅薩爾的敵意逼來,羊魔傲慢的環視周遭並自顧自的喃喃著。

完全不把格羅薩爾放在眼裡。

雖然明白對方不可能犯下錯判敵我的錯誤,但對於格羅薩爾來說,是個機會。

「啟動——」

——『靈獅輕伐』

猶如腳步穿梭於異空間的迴廊,格羅薩爾只邁出兩步大腳,近百米的距離瞬間縮短成不到十公分——拔起沉重的鋼鐵之獅心,瞄準對方頸部砍去。

就在那瞬間!

格羅薩爾看見對方那雙極度不屑的眼神,凌厲的瞪視自己。

「真是不自量力——」

蘊含憤怒與嫌棄,怪物不以為然的批判著格羅薩爾,舉起右臂——

——『魔羊.罪惡.巨大化』

對付被譽為神器的鋼鐵之獅心,擁有四隻手臂的對方,僅僅只是高舉其中一隻右手,纖細的手臂瞬間脹大成數千倍,銅牆鐵壁般的承受鋼鐵之獅心的重砍。

「噹」的一聲,看似血肉的巨腕,卻與鋼鐵之獅心碰撞出火花,簡直就像是砍到一面鐵牆,這波強大的攻勢,卻如同戲言般可笑。

但,這早在格羅薩爾的預料中,他沒有及時收回魔劍,反而緊緊貼在巨腕。

格羅薩爾輕闔雙眼,用身體的肌肉與力量感應著與里昂之間的連繫。他調整著氣脈,持續灌注元素,看似黯淡的魔劍,正在愈發閃耀的鳴動著。

里昂回應了格羅薩爾的力量。

銀白劍刃緩緩閃起琥珀耀光,具有生命與意識的光芒,確實讓羊魔感到詫異。

「這把劍……似乎在哪裡見過……?」

「呵呵,區區魔物可真不簡單,連尊貴的魔劍都有遇過?少吹噓了。」

這次換成格羅薩爾傲慢的忽略羊魔的驚呼,同時,格羅薩爾重重壓下緊貼在巨腕的魔劍,伴隨著里昂賦予的力量,宛如無堅不摧的鋼鐵轉瞬成為一張薄紙。

「喝——————哈!」

怒喝著以加大力道。

爆炸!羊魔的巨腕應聲斷落!噁心的墨綠色鮮血大量湧出。

很好!這樣對方只剩下三隻手臂了,依照自身的元素,要砍斷剩下三隻巨腕,根本綽綽有餘。格羅薩爾暗自在心中得意的盤算著。

砍斷的瞬間,飄散的光芒從羊魔的斷臂中噴發,閃閃微光點綴著影幕帷落帶來的無盡黑暗,如同吹散的成堆閃爍散毛,天降荒蕪大地。

光芒綻開之際,格羅薩爾的眼角餘光瞥見倒臥在地上,似乎已經昏迷的瞬。

看來雖然強行召喚出喚魔血玉裡的魔物,但身體負荷不了……嗎?

格羅薩爾隨即俯下身,打算攙扶瞬至遠處——然而,另一側突然有快速的攻勢襲來。似乎是瞄準自己的臉龐,穿破光芒急速衝出。

「糟糕!」

格羅薩爾頓時臉色大變。

他蹲下身體並將魔劍重插至地面,以魔劍當作盾牌,擋住快速且猛烈的奇襲!

「碰」的碰撞聲,強烈的衝擊直接穿過魔劍,震撼著格羅薩爾的虎軀。這莫名的奇襲猛烈的好似颶風過境般,即便格羅薩爾壓低重心也難以維持平衡。

差點倒下。

在魔劍的另一邊,傳來羊魔的稱讚聲。

「能反應到我的偷襲也能臨時擋住我的攻勢,以人類來說還算可以接受。」

語氣之平淡,顯然剛剛的砍擊並未給對方造成傷害,甚至連搔癢都稱不上。

「該死的。」

不知道第幾次的咒罵,格羅薩爾迅速伸出右手抱起瞬,同時以左手緊握魔劍,臨時朝剛剛稱讚自己的聲音來源揮出幾刀,以劍氣分散對方注意力。

隨後急忙起身,往與對方所在之處的反方向跑離,與剛剛的瞬情境相似。

可惜的是——

不知何時,在爆炸的塵埃之中,羊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瞬移到自己的面前,雙方正以擁吻的距離,互相對視。

格羅薩爾看得一清二楚,那怪物般的外觀,卻披張宛若天仙的美貌女樣。

「身為鬥士,逃跑是不對的事情呦。」

惡魔般的眼眸如彎月般勾著,溫柔的口吻如今卻像冷箭般,嘲諷著落荒而逃的格羅薩爾。簡直是怪物,無法言喻的強大與從容。

「可惡!」

腿腳已經跟不上對方的速度,大腦被震驚得暫時失去思考能力,肢體更來不及做出應對。情急之下,格羅薩爾只能小幅度向左轉過身體,以右肩護住瞬,他伸出魔劍,胡亂朝向自己近身的對方揮砍,試圖與對方保持距離。

此般防禦令對方略顯失望。

「就這點程度嗎?『魔羊.罪惡.巨大化』。」

對方毫不留情地伸出剩餘三臂的雙手,再次迅速的將其巨大化。對方將格羅薩爾與瞬視為蒼蠅,打算雙掌合擊,以最不留情面的手段拍死兩人。

這時的格羅薩爾宛如夾身於兩面高牆中,即將被壓成肉餅。

不給格羅薩爾反應時間,在羊魔意味深長的邪笑目送下,巨腕重重的合上——格羅薩爾當即駐足煞車,隨後奮力一蹬,企圖迅速跳離對方的掌心中。

然而,突如其來的夾擊,加上巨掌面積實在難以瞬間脫離,縱使格羅薩爾速度驚人,這次的蹬離仍舊非常勉強,抱著瞬的格羅薩爾,右小腿仍不幸被夾斷。

「嗚————啊!」

痛苦的表情伴隨「啊」的慘叫聲,格羅薩爾忍痛揮出魔劍,金光刀氣朝羊魔衝去,在羊魔眼裡看來,閃爍的刀光只不過是蚍蜉撼樹。

對方不屑的揚起嘴角。不善的微笑似乎很給面子的點著頭,她沒有主動反擊,強制覆蓋攻擊,而是微微挪移妖嬈的身姿,輕鬆寫意的躲過格羅薩爾的反擊。

明顯給予格羅薩爾喘息的時間。只見格羅薩爾痛苦難耐的靠著僅剩的左腳跳回地面,右腳已失去小腿的部分,鮮血如噴泉般灑落於地面。

自己的右腿已經完全廢掉,格羅薩爾已然無法跑動。在右手抱著瞬的苛刻條件下,他將魔劍當作支撐重心的枴杖,勉強的站立著。咬緊牙根的怒視對方。

然而,當格羅薩爾的視線落在羊魔的身上,他臉色瞬間蒼白——因為他看到那隻原本被自己砍斷的其中一隻巨臂,此時,卻是毫髮無傷!?

錯愕與茫然的表情一覽無遺。

「難道……你擁有再生能力?」

「呵呵……」

羊魔笑而不語。

冷淡的眼光打量格羅薩爾的狀態——搖搖欲墜的小腿已經斷成兩半,清晰可見的白骨交雜於血肉中。噴泉般的鮮血從斷裂處灑落地面,看來豪邁卻駭人。

想必痛得不行吧?

格羅薩爾卻異常的勇猛,堅毅的眼眸沒有半滴淚光。疲憊與疼痛交加而導致他喘著粗氣,卻不哀嚎。僅剩的左腳金雞獨立著,強硬的支撐著自身與瞬。

壯烈的表現,確實贏得對方的拍手叫好。

「真了不起呢!僅僅人類就有這種毅力,真開始懷疑以前的人類,腦袋裡到底裝著甚麼垃圾。不過這樣看來,我會降臨於此地,似乎是那位女孩所為呢。」

「以前……?」

「你還認為我是個魔物嗎?」

「不是……嗎?喚魔……血玉……不就是用來……召喚魔物………的?」

「是嘛?看來龍族那邊也不懷好意啊。」

對方無奈的冷笑著。

格羅薩爾滿頭大汗的皺著眉頭,被右腿開放性骨折所至的疼痛折磨著,顫抖的紫唇欲言又止。苦思著對方那副神秘的口吻,以及摸不著頭緒的字裡行間。

對方到底何方神聖?又與龍族有何關係?

話說回來,在不久前對方剛現身時的自言自語——其餘兩名及那位「大人」?從那疑惑的口吻,似乎只出現「自己」這個現象,是不正常的結果。

難道這顆喚魔血玉還有辦法召喚其他魔物?

「甚麼……意思?」

「沒什麼——我倒有些問題想問你,你手裡那把魔劍,該不會是封印獅子宮,也就是前任獅子宮的守護神『里昂』的魔劍吧?」

對方的疑問卻是肯定的口氣,格羅薩爾真的嚇得手足無措。

「妳!妳怎麼知道的!?」

「是嗎?原來真的是魔劍啊?為何如此強大的魔劍會在人類手裡呢?」

無視格羅薩爾的激問,對方又開始自顧自的喃喃著。

「快說!妳這頭魔物是怎麼知道的?」

「真是喧鬧呢……算了,看在你驍勇奮戰的份上,我就破例與你做個交易。」

「交……易?」

「是的,內容很簡單——我能夠輕易放過你與你懷中那名昏迷的女孩,代價只需要交出你手中那把魔劍。若是拒絕我的請求,那我只好殺掉你們兩個。」

「不可能!」

連想都沒有想——擁著瞬的右手完全不放開,握著魔劍的左手更加緊實。格羅薩爾甚至不需要開口,那表現已經十足回應對方的請求。

對方卻超乎預料的斯文,似乎還試著說服格羅薩爾。

「你與那位女孩必死無疑。我承認,若是你動用那把魔劍的力量,恐怕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但要使用那把魔劍的力量,相對也是有代價吧?」

答對了。格羅薩爾的臉色似乎更加緊張。

「你現在的身體狀態無疑是難以發揮魔劍——可能連啟動都沒辦法。別做無謂的反抗了,別因為自己的利益而斷送自己與那名女孩的小命。」

「……囉嗦,不就是頭魔物嗎?還懂得憐憫我了?」

「還認為我是魔物……?算了,既然決議破裂的話,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對方緩緩舉起尚未巨大化的左手臂,凝聚著從剛剛都還未使用的力量。對方的備戰姿態令格羅薩爾緊張的微彎左膝,緊握鋼鐵之獅心,同樣擺出防禦姿態。

最後的頑強抵抗。

在對方眼裡一文不值。

「真是可悲——」

細長的左五指輕撫著空氣,彷彿玩賞著花瓣的柔軟,對方輕柔的啟動魔法——

——『血花』

冷冽的黑暗突然飄起難以言喻的花香。既是安詳也是坐立難安。

陡然間,格羅薩爾的肌肉突然失去力氣,緊握魔劍的左手無意識的鬆開,緊抱瞬的右手也就此垂直落下,瞬與魔劍一齊摔落至地面——格羅薩爾也躺下。

意識還是清楚的,只是身體違抗命令的臣服於這股詭異花香。

這究竟是甚麼級別的魔法!?

毫無危機來臨前的殺氣,更無防備的空窗期,毫無疑問,這道魔法是超越現今自己所目睹的所有魔法,其強度與威懾力,是媲美皇上的可怕實力。

腳步聲透過冰冷的地面,傳導至格羅薩爾的耳裡——對方正在朝自己靠近。

自己要死了?

不行!至少動根手指頭!

……動不了。

嘗試用魔法……怎麼可能!?

完全感受不到體內的元素,連點氣息都消失了。

依稀記得喚魔血玉最多召喚幻階強度的魔物,但這個明顯超越自己的程度。

腳步越來越清楚,背脊發涼的冰冷已經蔓延至全身,死亡將意識填滿,本應該揮刀禦敵,如今卻只能無能的趴在地面上,愚蠢的等待死亡。

腳步聲戛然而止——被血玻璃高跟鞋溫柔包覆的玉腳停在自己的視線旁,格羅薩爾已經毫無抬頭的力氣,若只看這雙腳,還以為對方是個人類。

難道結局只剩下閉上雙眼嗎?

「抱著敬畏我的態度步上黃泉吧——再……嗯!?」

又是難以反應過來的轉折,對方頓時間詫異的驚呼聲——花香味隨後消失。

花香味的消失使身體迅速恢復控制,格羅薩爾眼皮再度睜開——玻璃鞋消失。狐疑地他皺起眉頭,緩緩抬起頭,往右旁看去。

對方莫名其妙的退至與自己距離好幾十公尺的位置,那張從未表現恐懼的臉,如今卻佈滿害怕與不解的表情。

而此時,格羅薩爾瞥見對方的異樣。如銅牆鐵壁般堅硬的四臂,奇蹟似的被砍斷一隻,噁心的綠色血液正在滴落。而斷臂並未恢復,而是持續留著鮮血

「格羅薩爾先生,請您先退至遠處休息,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身前傳來熟悉厚實的男性嗓音。視線馬上被漆黑的鐵靴遮擋,羊魔的身影被這名身穿漆黑連身套裝的男人,格羅薩爾都未抬起頭,他便知道對方的身分。

只要聲音,腦中便閃過只相處幾小時的身影——受寵若驚的轉過頭確認答案。

是那個男人!

手持著染上墨綠血液的詭異大彎刀,那堅若磐石的黑盔甲散發黯淡的凶光。

奎勇——颯爽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