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霸王怨1

「你說…咱們京劇裡面唱的『霸王別姬』到底是不是真的呀，項羽兄。」

原來這名壯碩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三大鬼王之一，千古無二的猛將，西楚霸王─項羽。

對於馮澄的問題充耳不聞，項羽逕自起身準備離開宅院。

馮澄見狀連忙叫停道。

「別急著走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霸王別姬，我不知道。」

項羽沒有停下腳步，丟下一句話便拉開宅院大門離開。

「早點回來吃晚飯啊。」

假情假意的追上前去提醒項羽的馮澄，見項羽走遠後一轉身便卸下招牌表情睜開陰險的雙眼低語道。

「不知道？呵呵，那今晚適合來場『霸王別姬』呀，找老三。」

返回宅院內關上大門，馮澄不忘哼上兩句。

「想俺項羽乎！力拔山兮氣蓋世…」

這座坐落於鬧市之中的大宅院的門頭匾額上書兩個大字「馮府」。

-----------------------------------------------

離開馮府宅院後項羽步於街道，然其所經之處眾生皆殃，牲畜萎靡，行人失神，花草樹木輕則乾垂，重則凋敗，萬物生息皆在吞吐之間為之所奪，而奪取生息的目的也是為了修補與維持肉身之用。

即使如此項羽的肉身仍承受不住強大怨力的侵蝕，時不時發出瓷器般細小的呲裂聲響，在怨力侵蝕與生息修補之間維持著隨時崩壞的恐怖平衡。

日復一日，每日午後，項羽準時的離開馮府宅院，看似漫無目的的行走，卻是時不時的與往來行人打聽著自陰曹地府得到的線索，「怙恃俱失，一孤具孤，海天一色，江浙漁火」。

究竟項羽在尋找著什麼沒人知道，即使馮澄旁敲側擊的打聽也探不出個所以然，只知道重返人間這五年來從不曾間斷。

-----------------------------------------------

是夜，馮府宅院內的戲台已準備就緒，戲台下的座椅上已不少人入座，但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觀眾，而是「惡鬼同盟」。

在戲台正前方的貴賓桌有兩張椅子，主坐上入座者為馮澄，臉上掛著招牌的表情，心中卻不知在盤算什麼。

此時一個身形肥碩一身橫肉的男人走到貴賓桌客座就一屁股坐下，接著氣喘吁吁的喊道。

「呼…小二啊，看戲…呼、呼…看戲沒有瓜子嗑還叫…呼…還叫看戲嘛…呼，喘死老子…」

此人一坐下，馮澄招牌的表情中流露出一絲肅殺，卻仍是嘻皮笑臉的說道。

「李先生，這不是你的位子，你起開，死邊去。」

「這怎麼就不是我的位子，在場的有誰比我更尊貴，瓜子嘞？沒有小二啊？那就你去，胡二狗，去拿瓜子來！」

胡二狗是誰？胡二狗就是胡嘯，結拜會行八，是加入軍統前流落街頭時的本名。

胡嘯聞言雖說心有不悅卻還是起身準備拿著瓜子過去貴賓桌。

然而一隻纖纖玉手搭在胡嘯的肩頭將胡嘯按回坐椅，女人隨即說道。

「好大架子啊李世民，我八哥也是你能使喚？」

原來那一身橫肉的胖子就是李世民，而說話的女人則是結拜會行十，年紀最小的卞依曼。

李世民聞言也沒好氣的說道。

「怎麼就不可以了，妳看這裡都是些什麼人，戲子、偏軍、斥侯、將軍、胡虜，只有我，『一國之君』，青史留名的天可汗，名留千古的貞觀之治，我就問有誰！有誰比我更尊貴！」

「放你媽的狗屁！惡鬼同盟向來平等，想要發號司令先當上盟主再說，決定盟主之前我說的算。」

面對卞依曼的駁斥，李世民嘲諷的說道。

「妳！？我看不是吧，這惡鬼同盟是馮澄說的算吧。」

「唉呀、唉呀呀呀，這話說的，分明是在挑撥離間啊！不過呢…就算是我說的算又怎樣，這裡確實屬我比你尊貴呀，我就問你信不信。」

李世民聞言打量了馮澄一番，一臉鄙夷的否定道。

「就憑你，一個偏軍怎麼就比我尊貴了，哼。」

馮澄聞言笑了，笑聲中藏不住的肅殺回答道。

「呵呵哈哈哈哈，在下不才，僅需一句話就能讓你死出這宅子，信不？」

「吹吧，你就吹吧，我就看你這牛皮吹的，比力量我能輸你！？來呀。」

話音一落，李世民周身燃起怨力之火，馮澄見狀搖頭笑道。

「哈哈，豺狼，拔刀。」

卞依曼率先應聲拔出戰術刺刀回答道。

「在。」

胡嘯也隨之起身擺起架式拔刀應聲道。

「在！」

台上已定裝的澹臺元芳肩頭披肩一揮，單手手臂探出袖劍以戲腔回應道。

「在呢。」

同樣定裝的楊興國左手撫鬚，右手握著腰間長劍以渾厚嗓音喊道。

「在此！」

發現少了一個人應聲，馮澄轉頭看著自己左邊桌子正在嗑瓜子的嚴慶先。

嚴慶先發現馮澄的視線才不疾不徐的回應道。

「你知道我在就行了。」

馮澄聞言回過頭，自外套之下取出兩把戰術刺刀夾於指縫之間對李世民說道。

「唉呀，唉呀呀呀我也是呢，嘿嘿嘿。」

李世民是什麼人，豈會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當場收起怨力，臉上推著笑起身說道。

「幹嘛呢這是，不就一張椅子嘛何必動刀子，我…我旁邊坐去。」

邊說著就往嚴慶先的桌子走去，但是嚴慶先顯然也不歡迎李世民同桌，桌上的瓜子殼一撥散得滿桌說道。

「你看，我這髒的，尊貴的天可汗要不找其他的桌子。」

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李世民只能鼻子摸摸就往第二排桌子走去，隨便找了個空桌獨自坐下。

看著李世民碰了一鼻子灰分明有怒不敢言，惡鬼同盟的所有人都暗自竊笑著。

不多時才有一個年輕男人拎著兩只購物袋走回馮府宅院，李世民一見就朝他撒氣喊道。

「買個東西這麼拖拉，才回來！」

男人聞言像個小媳婦似的快步走到李世民的桌邊拿出零食恭敬回應道。

「祖宗別著急嘛，這不就回來了。」

「哼！想當初呀，要不是我貞觀之治呀，建立起大唐輝煌功業，哪還有你們這些後人敗的…」

李世民對著男人數落著，其實是在指桑罵槐，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大多數的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在心中恥笑。

「活該你李炎抱大腿」

「這倒楣蛋不是你還能是誰。」

「偏就屬你最犯賤。」

這個年輕的男人乃是三武滅佛之一的唐武宗李炎。

現場只有馮澄暗笑心想。

「哈，好你個李世民，指桑罵槐我記住了，日後定有你好果子吃。」

這時終於有人看不下去開口緩頰說道。

「李兄切莫動怒，好戲即將開台，咱們喝口茶，靜心等待如何。」

開口的人面貌凶神惡煞，身上布滿刺青，想是一介流氓，不曾想卻是現場唯一仗義之人。

此人是誰？此人正是大清名將，受封郡王銜的富察‧傅恆。

李世民聞言轉頭看了說話者一眼，語氣緩和說道。

「我今天就看在富察老弟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坐下、坐下、坐下。」

這話哪是說給李炎聽，根本就是說給結拜會聽的。

馮澄又豈會不知，輕笑一聲心中又記上一筆。

這邊李炎才剛坐下，李世民又不耐煩的喊道。

「這人差不多齊了是不是該開台了，還等什麼！？」

雖然李世民惹人厭，但這話說的不差，所有人都在等主人家回答。

馮澄沒有回頭只是拍了下桌面回答道。

「別急呀，主角未到怎能開台，我料主角不刻便回。」

但這回答李世民不買單，又繼續喊道。

「誰呀！？誰呀！？這麼大的架子，全部人等他一個！？我不服！開台！」

這話音剛落，馮府宅院的大門就被推開，馮澄聞聲轉頭一看便回答道。

「喏，等他呀，不服還不快上。」

「誰這麼…」

李世民轉頭開口就要叫罵，一看來人當時就諂媚的奉迎說道。

「霸、霸王啊…」


未完待續
「本故事中涉及的人名、地名等內容不應當和現實世界產生直接對應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