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切從女校說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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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1-01-09
  被扔進導師辦公室的下一堂課,好死不死就是優緒的英文課。看似福利,一想到這傢伙是問題美少女,只教人腿軟。

  優緒是他們二年C班的班導師,同樣也是英文科目的老師,這點似乎在一年級時就已經是不變的事實,均太是最近轉來,所以要說習慣也不習慣。

  雖然,他也不想習慣就是了。

  如同辦公室那番總是超出一般常識的發言,課堂上的優緒也是不惶多讓,原先乾乾淨淨的黑板,在她超乎常人的精密計算之舉下,黑板整面被各式各樣的英文單字與句子填滿,沒有縫隙了。

  也就是說——這女人壓根就不想教課,完全的筆記狂。

  看看她現在在幹嘛——宛若工作到一個段落,犒賞自己的家庭主婦,明明還在課堂上,已經能見她拿出一本本雜誌,研究一般翻起來了。

  能夠容納近四十人的教室,究竟是她家的廚房還是王女的一部分,均太已經一問三不知。

  話說回來,均太也不能就此咒罵對方。植田優緒這個女人究竟有多陰險、古怪,加入這所學校已經一星期的他,再清楚不過。

  輕則英文被當,重則身敗名裂。

  這是他在轉學的第一天,就認識到的下場。

  不然他也不會一天到晚向導師辦公室報到,就是這個女人的傑作啊。

  「唉呀,均太同學,黑板上的這些全都寫進你的筆記本了?」

  因為優緒突如其來的點名,均太離開筆記本了。

  「妳哪隻眼睛看到我寫好了?」

  而且,理論上優緒也看不到了。

  均太的位子正好是從後面數來的第三個,距離優緒所在的講台至少要越過四個人頭,也就是說對方閒著沒事,想找點樂子娛樂自己了。

  優緒撫媚地放低視線,右手托起下巴,撒嬌一般的口氣說:

  「哪隻眼睛——真是傷腦筋的問題啊。」

  看來如此撩人的畫面,在均太來看只有惡魔。

  眼前的不是老師,而是敵人。
  
  均太有這樣的預感,於是做好心理準備,以退為進(沉默是金)的保守態度,迎擊敵人。因為他不知道這傢伙現在又想玩什麼花招,為了避免不小心說錯話自爆,不如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注意力上。

  「這點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然後,優緒害羞地不能自我,掩起口鼻這麼說了。

  均太頓時意識到自己不在教室,而是——名為軍事演習場的地獄。

  數十對的眼睛包圍均太,身旁的同學全數掃射過來,過街老鼠一般的景象,垃圾、橡皮擦化作流星雨為均太的高中生活寫下新的一頁。

  「人渣,對植田老師做了什麼!」

  「禽獸不如!」

  「過分的傢伙,去死!」

  根本是某種非法宗教的集會抗議了,均太沒得商量地就這麼成為眾矢之。

  這些女同學之所以會這麼生氣,不是沒有原因,不過那個原因與現在無關。

  如同轉學當天就被優緒惡整,使得名聲直直落,另一方面也是優緒建立起來的人望。

  雖然只是口耳相傳,優緒在她的導師班名聲還不錯,這也難怪,據聞直到今天,導師班從沒人被當過。說穿了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學生與老師為了不造成彼此麻煩,而取得了完美的平衡……

  優緒拍拍手,集合了班上所有學生:

  「好了好了,大家,別太過分,這樣惡整均太同學太超過了。人家剛剛只是突然想到了前天我養了快十年的阿狗均太離世了,才會難過摀住嘴。」

  大夥鬆了口氣,然而還是記取教訓一般,偷偷瞪了均太一眼以示警告。等等,難道妳們都是這個問題美少女的信徒,剛剛那習話明顯有毛病吧?

  「而且,均太同學是本校創校以來的第一位合法入學的男學生,妳們應該要更珍惜才對啊。」

  「好。」

  班上一致沒有抑揚頓挫地認可優緒了。聽在當事人耳邊,可說不勝唏噓,看樣子這輩子是無法洗清在這所學校的污名了。

  均太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不該轉來這裡的。

  雖然是父親單方面的決定,總歸來說自己還是有能反駁與商量的空間。

  「均太同學。」

  均太嘆了口氣,心裡想著這傢伙有完沒完,無力的眼神與優緒對上了。

  然後,正如他對優緒的了解,優緒真的沒那麼簡單放過,窮追猛打地就好像要把他逼死:

  「剛剛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哪來問題啊?」

  究竟是均太金魚腦,還是優緒的太過無聊,想趁大家都在時尋一番樂趣,毫無疑問是後者。

  「明明有問題吧。」

  好的,很明顯,連這傢伙都忘了自己說過什麼。

  「有問題的是妳的腦袋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均太沒有受影響地一邊抄著黑板上的筆記,一邊隨口應付這個問題美少女。

  「真過分啊。」

  均太再次成了眾人焦點。

  與其說學生與老師,不如用親衛隊與女王稱呼還比較恰當。

  自己是奴役,優緒的私人玩物。

  再堅持也沒用,不,不能用堅持稱呼了,堅持的是對方才對啊。

  均太以這句話妥協,試著委曲求全:

  「明明就沒問題,還有——妳該上課了吧?妳是老師吧?明明在筆記後,妳都會事後口頭補充或講解,今天呢?」

  優緒一臉被說教的表情了。

  該不會這傢伙因為興頭上,結果真的忘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倒還好,自己的筆記還沒搞定,四面楚歌的現在,能盡可能地減少被害,就盡量往這個方向前進。

  這是均太來到這所學校後,記取的教訓。與其投靠他人,不如想辦法讓自己置身在安全的地方。

  雖然轉學當天——名聲就先掃地這點,自己也得負些責任,不過現在的他,已經學會怎麼自保了,所以沒問題了。

  ——均太同學,太緊張了?這樣的話,就照這張紙條寫的自我介紹吧?

  ——我是持邊均太,平時沒什麼興趣,倒是喜歡聽人叫我變態,最喜歡的事情是貼在年輕少女坐半天的椅子,享受餘味與溫度,還有還有,我對冬天時女生呼出的氣息也很有心得,那簡直是寒冷的我的救星,請各位盡情呼吸吧!
  
  ……為什麼要對一個初次見面就問對方勃起了沒的女人認真?理所當然,均太捲土重來,以自己的方式回擊問題美少女。

  優緒顯得無聊地問:

  「均太同學,原來你這麼喜歡考試啊?剛剛我明明是要找你的碴,爭取大家讀書的時間,看來是不必了。」

  不知何時,優緒的手中抱了一疊考卷。

  均太再次成了大家憎恨、責怪的對象。

  豈有此理……

  拿其中一名學生開刀玩樂,就為了滿足其他學生最後的垂死掙扎。

  如此沒道理的計畫,讓均太怒不可遏,幾乎是要將整所學校掀飛一般的音量說:

  「妳這傢伙! 」

  沉魚落雁、傾國傾城——那是美女的形容詞。

  論外表,優緒毫無疑問是美少女,然而卻像是身上所有的養分都集中到了臉蛋與身材,這傢伙的言行不適用人類常識,彷彿別的世界的生物,因此均太稱其——

  「果然是問題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