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7 談判
本章節 4047 字
更新於: 2020-12-15
我在黑暗中睜開雙眼。時間似乎已經是深夜了，四周幾乎沒有光線，僅有微弱的月光和微弱的呼吸聲告訴我其他人的存在。
（…………我是…睡著了嗎？）我試圖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才發現記憶在上岸後就中斷了，雖然也是可以直接用紀錄確認，不過似乎沒有必要。
我看向身旁正在熟睡中的同伴。這麼說起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似乎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可惜現在的我還有應該做的事。
「你打算現在就出發嗎？」我一拿起長槍，蓋婭的聲音就傳入耳中「再等一下也沒關係吧」
「反正應該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我只是打算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我往在黑暗中特別明顯的微弱火光走去「基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踏過佈滿草叢的地面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大片空地，以及好幾棟石造建築物。最靠近的一棟似乎是主要建築，即使在深夜中依然亮著火把的光芒，同時幾個人的影子也被映在窗戶上。
「…………請務必讓我們加入訓練兵團！」我把耳朵貼在牆上，建築物內的聲音便斷斷續續地傳來。
「這是原則的問題。我不能隨便讓來路不明的人隨便就加入兵團中，再說現在可不是招收訓練兵的時期，像你們這種插班生會特別顯眼」一名男子的渾厚嗓音透過牆壁傳來。看來現在應該是有一群人想中途加入所謂的訓練兵團，而正在與管理者談判，不過狀況似乎不太順利。
「請您再三思。現在是非常時期，人類迫切需要兵力來對抗巨人，在這種狀況下應該盡量增加訓練兵的數量，以預備未來的兵力」一道冷靜的聲音代替了原本急促的少年嗓音，從聲線來判斷應該是女性。
「即使這樣，這還是牽涉到制度的問題」
「拜託了……至少請讓我們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之後再決定吧」又一道陌生的聲音開口懇求，然而在我聽來，那幾乎沒有自信的聲音，似乎還是沒有什麼說服力。
「…………」令人意外地，那名男子似乎陷入了沉思。或許這也代表，牆內真的迫切需要兵力，才可能讓一個教官同意讓人中途加入「……好吧，明天我會準備測試你們立體機動裝置的天份，要是能讓我滿意，我就允許你們加入訓練兵團。但要是有一個人不行的話，你們全部，都得回到開拓地工作」
「「「「「「「謝謝您的體諒！！！」」」」」」」七個聲音重疊在一起。雖然聽不太出來其中的端倪，不過有一件事情讓我很在意。
（是聽錯了嗎…？感覺好像聽到了尤米爾的聲音……）我開啟紀錄的權能，觀察建築物內部的情況。
一陣虹彩般的干擾讓我的眼前突然無法視物，我立刻解除權能，讓眼前的暈眩停歇。
「雨！基石就在附近，開啟紀錄太危險了！」艾爾麗的聲音傳入耳中
「這種事情倒是早一點說啊……」我靠在牆壁，按著太陽穴的位置。剛才的衝擊似乎從物理上影響到我本人，讓我的頭開始疼痛「這個世界原本存在的紀錄…………那就是基石周圍空間扭曲的真面目吧。既然這樣的話，確實靠太近的話會受到干擾沒錯」
「總之沒事就好，要是反應再慢一秒，你大概就要失去意識了」蓋婭的聲音也從黑曜石中傳出「不過比起這個，你的手沒問題嗎？」
「你說這個啊，應該沒什麼關係吧」我看了一眼仍然冒出紫黑色煙霧的雙手「別看我這樣，我對抵抗精神污染還是很有經驗的。只要回去之後有方法可以處理就沒問題了」
「那就好。艾爾麗，放在你那裡的人參還夠用嗎？ 先做幾份藥備用吧」
「那就交給你們啦。我先把東西放在這裡，不然要是帶著武器的話談判應該不太容易」我把手上的長槍放在地上，然後走到另一側，爬上打開的窗戶。
我坐在窗框上，看著背對這邊的教官，他似乎原本也是在前線戰鬥的士兵，卻不知為何來到了訓練兵團當教官，不必動用到紀錄的權能，也能從他動作中的細節看出這一點。在我因為爬上窗邊的動作發出聲音是，他的肩膀瞬間動了一下，同時把手伸向腰際，像是像拿出什麼東西，卻因為空虛的手感而發覺現實。
建築物內擺著好幾張桌子，每一張桌子上面都整齊地放著未知的裝置，應該就是他們說的「立體機動裝置」。只見教官走到桌子前，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鐵條，把某一個立體機動裝置中的平衡裝置弄斷。
「這樣的話，就沒辦法維持平衡了對吧？」我出聲
「嗯，沒錯，只要這樣的話，明天的測試就…………咦？！」教官說到一半才發覺不對勁，急忙轉過頭來「你是………不對，不是兵團的人。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嘛，這兩個問題其實沒有這麼重要的說」我從窗戶邊跳下，走到他的面前「不過老實說吧，我們打算加入訓練兵團，所以需要你的幫忙」
「「我們」…………你跟剛才那些人是一夥的嗎？」
「啊，不是不是。雖然我也對那些人滿有興趣的，不過那是兩回事」我搖了搖手「我們只是打算了解一下牆內人的士兵而已」
「牆內…………難道說…？」他的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驚訝
「沒錯，就跟你想的一樣。我們原本是生活在牆外的人」我走到他的身邊，用氣音說道「……就跟那個孩子的父親一樣喔」
「你…………！」他睜大眼睛盯著我「你到底……知道什麼？」
「全部都知道喔。訓練兵團第104期教官奇斯·夏迪斯，同時是調查兵團前任團長，在數年前的壁外調查結束後發現了站在壁外的古利夏·葉卡，並協助他潛入牆內。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我用紀錄的權能調出眼前這名男子的經歷，作為談判的籌碼。
「……………………如果我拒絕你加入訓練兵團的請求呢？ 你打算把這些事都說出去嗎？」
「當然不，我可是很討厭威脅別人的，不過既然這樣無法讓你接受的話，那我再加碼一下好了。破壞城牆的超大型巨人和鎧甲巨人，現在就位於城牆內部，而且是以人類的模樣；同時，在104期訓練兵中，藏著能夠自由變身成巨人的人」我微笑著吐出情報。即使這樣很可能造成這個世界的局勢動盪，我其實不太在乎，畢竟眼前的人也不是會隨便說出重要情報的人。
「…………好吧。作為交換，你會需要我捏造資料對吧？」
「當然」
「明天早上太陽升起時我會站在這裡的門口，到時候你就帶著你的同夥過來，我會準備好訓練兵需要的東西」他的表情雖然十分不滿，卻還是答應了我的條件。
「感謝你的通融」我盯著他的眼睛「那就明天見啦」
我在腳下打開通道，回到建築物外側。接下來…還有好幾個巨人要找啊…真是麻煩………
●□●
第二天，我帶著蓉前往與教官約定的地點。
「就這樣把她留在那裡沒問題嗎？」她回頭看著紥營地
「沒關係，我已經請蓋婭轉告她了。畢竟以她的個性來講，訓練兵團肯定是待不下去的」我撥開腳邊的草叢「等等在教官面前可別說什麼多餘的話，要是引起注意的話對我們的任務來說會造成不少困擾」
「這種事不用你說也知道啦」
「差不多要到了…………啊，教官，早啊」我一踏出森林，就看到教官已經站在大門口了。
「到了啊。制服跟裝置我已經放在裡面了，快點裝備好就跟過來吧」他瞄了我一眼，便往廣場走去。
「感謝啦～」我打開門，讓蓉先走進去「對了，等等他們測試的時候我們可以過去看看吧？」
他背對舉起手揮了揮，表示隨便我們決定。
「那就快一點吧，那邊應該很快就結束了」我走進建築物中，隨手從桌上拿了一套裝備。
「…………………」我一邊觀察著手上的裝備，同時感覺到一股奇妙的視線向我投來。我轉過頭看向建築物中唯一的其他人，才發現她站在原地盯著我。
「………………………………」我瞬間還無法明白目前的狀況，但當我看到手上的制服時，一切突然明朗了起來「……………………啊，糟糕」
很明顯的，訓練兵團的制服，並非設計成能夠在內側多加一件衣服，倒不如說要是制服太過寬鬆，在使用立體機動裝置時反而很容易造成危險。也就是說，要穿上這件衣服，就必須將原本的衣服脫下。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血液似乎也同時湧上臉頰，讓我不知所措。這時，蓉卻把桌上的制服拿了起來。
「………不可以偷看喔」她紅著臉朝我看來。
「才不會！！」無論如何，我只想讓這個不妙的狀況快點結束，再說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閒情逸致去想這種事情。
我拿起制服和裝備，刻意走到空間的死角裡面，至少在這裡沒有什麼看到或是被看到的問題。
「不過還真是奇妙啊………只有你們姐弟倆，可以這麼容易就讓我外表的平靜徹底消散…………」就算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面前，我也不常把心思顯現在外表上，他們兩人卻能讓我一次次的把處在內側的情緒與外側的表情連結起來「嘛，或許這就是你們在生存的過程中，理解出的答案吧」
我把立體機動裝置裝備好後，便從窗戶翻了出去，朝著廣場走過去。
「不太順利…………是嗎？」廣場邊有幾個看起來很像鞦韆的支架，似乎是用來測試與立體機動裝置的適應性用的。此時一名黑髮的少年正用腰間的裝置吊在上面──可惜，是以頭上腳下的姿勢。
「加油啊！艾連！ 靜下心之後再試一次！」站在旁邊的其他人對著他喊，似乎是在為他加油。而旁邊一名身穿訓練兵團制服人也把吊著他的鋼索放下來，讓他暫時休息。
我站在遠處，讓紀錄的權能覆蓋住我的視野，那名少年的身邊確實存在著只有用紀錄才能看見的空間扭曲，證明了他基石的身分。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跟身旁的人說了些什麼，隨後便再次被立體機動裝置的鋼索吊起來。即使身軀被掛在半空中，雙腳也沒有立足點，他還是搖搖擺擺地維持站姿，然而就算再怎麼咬牙撐住，也改變不了身上的裝置有問題的事實。
大概過了二十幾秒之後，他的身體終究還是失去平衡，回到倒吊的姿勢。
「放他下來」教官用沙啞的聲音命令操縱鋼索的訓練兵。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我從其他人中間穿過去，走到他的面前「你叫做艾連·葉卡對吧？ 這個給你，用這個試試看」
我把身上的立體機動裝置卸下，交給眼前的少年。
他接過我手中的裝置，走到一旁，將自己身上的裝置換成我給他的。而我則轉過頭看著教官。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我示意他看著打算再次挑戰的艾連「士兵需要的，不只是天份而已，無論多少次都願意去嘗試的毅力，才是一名戰鬥者所需要的性格」
「………………」他用帶著黑眼圈的雙眼不發一語地盯著我，然後像是妥協了一般，將視線移開。
我轉頭看著其他同樣正在進行測試的人。出乎意料的，他們所有人，我全都見過。
「…………事情終於變得有趣起來了」我打量著眼前的七名少年少女。在大門毀壞的小鎮裡，朝著避難的反方向跑的三人；尤米爾的紀錄中，來自瑪雷的三名巨人化能力者；以及在牆外不知生存了多久，背負著神之名的少女。如果說這個世界的命運圍繞著「巨人」這個存在而轉動的話，這裡無疑是舞臺上燈光所聚集之處。
（…………我是…睡著了嗎？）我試圖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才發現記憶在上岸後就中斷了，雖然也是可以直接用紀錄確認，不過似乎沒有必要。
我看向身旁正在熟睡中的同伴。這麼說起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似乎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可惜現在的我還有應該做的事。
「你打算現在就出發嗎？」我一拿起長槍，蓋婭的聲音就傳入耳中「再等一下也沒關係吧」
「反正應該也不是什麼危險的事，我只是打算弄清楚一些事情而已」我往在黑暗中特別明顯的微弱火光走去「基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踏過佈滿草叢的地面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大片空地，以及好幾棟石造建築物。最靠近的一棟似乎是主要建築，即使在深夜中依然亮著火把的光芒，同時幾個人的影子也被映在窗戶上。
「…………請務必讓我們加入訓練兵團！」我把耳朵貼在牆上，建築物內的聲音便斷斷續續地傳來。
「這是原則的問題。我不能隨便讓來路不明的人隨便就加入兵團中，再說現在可不是招收訓練兵的時期，像你們這種插班生會特別顯眼」一名男子的渾厚嗓音透過牆壁傳來。看來現在應該是有一群人想中途加入所謂的訓練兵團，而正在與管理者談判，不過狀況似乎不太順利。
「請您再三思。現在是非常時期，人類迫切需要兵力來對抗巨人，在這種狀況下應該盡量增加訓練兵的數量，以預備未來的兵力」一道冷靜的聲音代替了原本急促的少年嗓音，從聲線來判斷應該是女性。
「即使這樣，這還是牽涉到制度的問題」
「拜託了……至少請讓我們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之後再決定吧」又一道陌生的聲音開口懇求，然而在我聽來，那幾乎沒有自信的聲音，似乎還是沒有什麼說服力。
「…………」令人意外地，那名男子似乎陷入了沉思。或許這也代表，牆內真的迫切需要兵力，才可能讓一個教官同意讓人中途加入「……好吧，明天我會準備測試你們立體機動裝置的天份，要是能讓我滿意，我就允許你們加入訓練兵團。但要是有一個人不行的話，你們全部，都得回到開拓地工作」
「「「「「「「謝謝您的體諒！！！」」」」」」」七個聲音重疊在一起。雖然聽不太出來其中的端倪，不過有一件事情讓我很在意。
（是聽錯了嗎…？感覺好像聽到了尤米爾的聲音……）我開啟紀錄的權能，觀察建築物內部的情況。
一陣虹彩般的干擾讓我的眼前突然無法視物，我立刻解除權能，讓眼前的暈眩停歇。
「雨！基石就在附近，開啟紀錄太危險了！」艾爾麗的聲音傳入耳中
「這種事情倒是早一點說啊……」我靠在牆壁，按著太陽穴的位置。剛才的衝擊似乎從物理上影響到我本人，讓我的頭開始疼痛「這個世界原本存在的紀錄…………那就是基石周圍空間扭曲的真面目吧。既然這樣的話，確實靠太近的話會受到干擾沒錯」
「總之沒事就好，要是反應再慢一秒，你大概就要失去意識了」蓋婭的聲音也從黑曜石中傳出「不過比起這個，你的手沒問題嗎？」
「你說這個啊，應該沒什麼關係吧」我看了一眼仍然冒出紫黑色煙霧的雙手「別看我這樣，我對抵抗精神污染還是很有經驗的。只要回去之後有方法可以處理就沒問題了」
「那就好。艾爾麗，放在你那裡的人參還夠用嗎？ 先做幾份藥備用吧」
「那就交給你們啦。我先把東西放在這裡，不然要是帶著武器的話談判應該不太容易」我把手上的長槍放在地上，然後走到另一側，爬上打開的窗戶。
我坐在窗框上，看著背對這邊的教官，他似乎原本也是在前線戰鬥的士兵，卻不知為何來到了訓練兵團當教官，不必動用到紀錄的權能，也能從他動作中的細節看出這一點。在我因為爬上窗邊的動作發出聲音是，他的肩膀瞬間動了一下，同時把手伸向腰際，像是像拿出什麼東西，卻因為空虛的手感而發覺現實。
建築物內擺著好幾張桌子，每一張桌子上面都整齊地放著未知的裝置，應該就是他們說的「立體機動裝置」。只見教官走到桌子前，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鐵條，把某一個立體機動裝置中的平衡裝置弄斷。
「這樣的話，就沒辦法維持平衡了對吧？」我出聲
「嗯，沒錯，只要這樣的話，明天的測試就…………咦？！」教官說到一半才發覺不對勁，急忙轉過頭來「你是………不對，不是兵團的人。你到底是誰？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嘛，這兩個問題其實沒有這麼重要的說」我從窗戶邊跳下，走到他的面前「不過老實說吧，我們打算加入訓練兵團，所以需要你的幫忙」
「「我們」…………你跟剛才那些人是一夥的嗎？」
「啊，不是不是。雖然我也對那些人滿有興趣的，不過那是兩回事」我搖了搖手「我們只是打算了解一下牆內人的士兵而已」
「牆內…………難道說…？」他的眼中閃過毫不掩飾的驚訝
「沒錯，就跟你想的一樣。我們原本是生活在牆外的人」我走到他的身邊，用氣音說道「……就跟那個孩子的父親一樣喔」
「你…………！」他睜大眼睛盯著我「你到底……知道什麼？」
「全部都知道喔。訓練兵團第104期教官奇斯·夏迪斯，同時是調查兵團前任團長，在數年前的壁外調查結束後發現了站在壁外的古利夏·葉卡，並協助他潛入牆內。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我用紀錄的權能調出眼前這名男子的經歷，作為談判的籌碼。
「……………………如果我拒絕你加入訓練兵團的請求呢？ 你打算把這些事都說出去嗎？」
「當然不，我可是很討厭威脅別人的，不過既然這樣無法讓你接受的話，那我再加碼一下好了。破壞城牆的超大型巨人和鎧甲巨人，現在就位於城牆內部，而且是以人類的模樣；同時，在104期訓練兵中，藏著能夠自由變身成巨人的人」我微笑著吐出情報。即使這樣很可能造成這個世界的局勢動盪，我其實不太在乎，畢竟眼前的人也不是會隨便說出重要情報的人。
「…………好吧。作為交換，你會需要我捏造資料對吧？」
「當然」
「明天早上太陽升起時我會站在這裡的門口，到時候你就帶著你的同夥過來，我會準備好訓練兵需要的東西」他的表情雖然十分不滿，卻還是答應了我的條件。
「感謝你的通融」我盯著他的眼睛「那就明天見啦」
我在腳下打開通道，回到建築物外側。接下來…還有好幾個巨人要找啊…真是麻煩………
●□●
第二天，我帶著蓉前往與教官約定的地點。
「就這樣把她留在那裡沒問題嗎？」她回頭看著紥營地
「沒關係，我已經請蓋婭轉告她了。畢竟以她的個性來講，訓練兵團肯定是待不下去的」我撥開腳邊的草叢「等等在教官面前可別說什麼多餘的話，要是引起注意的話對我們的任務來說會造成不少困擾」
「這種事不用你說也知道啦」
「差不多要到了…………啊，教官，早啊」我一踏出森林，就看到教官已經站在大門口了。
「到了啊。制服跟裝置我已經放在裡面了，快點裝備好就跟過來吧」他瞄了我一眼，便往廣場走去。
「感謝啦～」我打開門，讓蓉先走進去「對了，等等他們測試的時候我們可以過去看看吧？」
他背對舉起手揮了揮，表示隨便我們決定。
「那就快一點吧，那邊應該很快就結束了」我走進建築物中，隨手從桌上拿了一套裝備。
「…………………」我一邊觀察著手上的裝備，同時感覺到一股奇妙的視線向我投來。我轉過頭看向建築物中唯一的其他人，才發現她站在原地盯著我。
「………………………………」我瞬間還無法明白目前的狀況，但當我看到手上的制服時，一切突然明朗了起來「……………………啊，糟糕」
很明顯的，訓練兵團的制服，並非設計成能夠在內側多加一件衣服，倒不如說要是制服太過寬鬆，在使用立體機動裝置時反而很容易造成危險。也就是說，要穿上這件衣服，就必須將原本的衣服脫下。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血液似乎也同時湧上臉頰，讓我不知所措。這時，蓉卻把桌上的制服拿了起來。
「………不可以偷看喔」她紅著臉朝我看來。
「才不會！！」無論如何，我只想讓這個不妙的狀況快點結束，再說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沒有閒情逸致去想這種事情。
我拿起制服和裝備，刻意走到空間的死角裡面，至少在這裡沒有什麼看到或是被看到的問題。
「不過還真是奇妙啊………只有你們姐弟倆，可以這麼容易就讓我外表的平靜徹底消散…………」就算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面前，我也不常把心思顯現在外表上，他們兩人卻能讓我一次次的把處在內側的情緒與外側的表情連結起來「嘛，或許這就是你們在生存的過程中，理解出的答案吧」
我把立體機動裝置裝備好後，便從窗戶翻了出去，朝著廣場走過去。
「不太順利…………是嗎？」廣場邊有幾個看起來很像鞦韆的支架，似乎是用來測試與立體機動裝置的適應性用的。此時一名黑髮的少年正用腰間的裝置吊在上面──可惜，是以頭上腳下的姿勢。
「加油啊！艾連！ 靜下心之後再試一次！」站在旁邊的其他人對著他喊，似乎是在為他加油。而旁邊一名身穿訓練兵團制服人也把吊著他的鋼索放下來，讓他暫時休息。
我站在遠處，讓紀錄的權能覆蓋住我的視野，那名少年的身邊確實存在著只有用紀錄才能看見的空間扭曲，證明了他基石的身分。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跟身旁的人說了些什麼，隨後便再次被立體機動裝置的鋼索吊起來。即使身軀被掛在半空中，雙腳也沒有立足點，他還是搖搖擺擺地維持站姿，然而就算再怎麼咬牙撐住，也改變不了身上的裝置有問題的事實。
大概過了二十幾秒之後，他的身體終究還是失去平衡，回到倒吊的姿勢。
「放他下來」教官用沙啞的聲音命令操縱鋼索的訓練兵。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我從其他人中間穿過去，走到他的面前「你叫做艾連·葉卡對吧？ 這個給你，用這個試試看」
我把身上的立體機動裝置卸下，交給眼前的少年。
他接過我手中的裝置，走到一旁，將自己身上的裝置換成我給他的。而我則轉過頭看著教官。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我示意他看著打算再次挑戰的艾連「士兵需要的，不只是天份而已，無論多少次都願意去嘗試的毅力，才是一名戰鬥者所需要的性格」
「………………」他用帶著黑眼圈的雙眼不發一語地盯著我，然後像是妥協了一般，將視線移開。
我轉頭看著其他同樣正在進行測試的人。出乎意料的，他們所有人，我全都見過。
「…………事情終於變得有趣起來了」我打量著眼前的七名少年少女。在大門毀壞的小鎮裡，朝著避難的反方向跑的三人；尤米爾的紀錄中，來自瑪雷的三名巨人化能力者；以及在牆外不知生存了多久，背負著神之名的少女。如果說這個世界的命運圍繞著「巨人」這個存在而轉動的話，這裡無疑是舞臺上燈光所聚集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