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戰事降臨之卷 其四

　　「鏘！」

　　巨大的衝擊力道，使林德和太玖的座機被迫分開！
　　「嗚！」「這是？！」
　　由於不明的原因，匕首間交擊所產生的威力、竟連交手的兩人都意料不到，紛紛忙著穩住機身。
　　但他們完全無暇訝異──
　　「可惡！」「還想來嗎！」
　　雙方的機體回穩後、便再次各自提起匕首上前，二度發動攻勢！
　　這次，林德的開拓者以刁鑽的角度、打偏了對手的武器，再趁空檔展開突刺！
　　可太久操起征服兵、馬上反應過來，把匕首橫擺上前，直接格擋住敵機的攻擊！
　　「鏘！」
　　「嗚，反應好快！」「不愧是老手，我ＰＭ的操作技術還是弱了點……！」
　　然而，彼此都不打算就這樣放棄進攻、持續以近戰兵器交手；一時之間，雙方的戰鬥激烈到幾乎無人可插手！

　　「好！林德，就這樣拖住他！」
　　在一旁的伊姆見狀，直接舉起自機步槍、對準仍在纏鬥的兩機！
　　可下秒，立刻有其他機體快速殺來──
　　「想得美！！！」
　　某架全新、手持步槍的征服兵，趁伊姆瞄準之際、從側邊猛力撞上去！
　　「嗚──幹三小！？」
　　「可別那麼不解風情啊，伊姆小姐！」「──段扶！」

　　被撞開後，伊姆試圖讓自己的座機維持平衡；不過段扶的征服兵、隨即就用步槍朝她開火！
　　「轟！」
　　「可惡……！」
　　由於先前的衝鋒，伊姆機本就有些脆弱的裝甲，現在更被敵方的彈頭打得幾乎碎光、僅剩骨架可活動！
　　「伊姆！」
　　而於後方追上去、用「推進筒」追擊的亞當勒機，打出比步槍還巨大的砲彈、全數朝段扶殺去！
　　只是，段扶完全知道亞當勒的能耐，不躲也不閃；那些巨大砲彈則像是順著他的意般、沒有一發擊中！
　　「打哪裡啊！」伊姆此刻不禁著急抱怨，「這個爛砲兵！」
　　「抱歉！但這樣一來──」
　　透過炮擊的掩護，亞當勒的開拓者、很快深入至對手面前。
　　「就夠靠近了！」
　　語畢，亞當勒機已經抽出匕首、準備對段扶的征服兵突刺！

　　「哼，你還不明白嗎！」
　　段扶完全預料到這點，也讓自機抽出匕首對抗。
　　「論近戰，你是贏不了我的！」
　　「鏘！」
　　瞬時間，亞當勒機刺出的匕首、迅速地被對手用勁撥開；成功格擋攻勢的段扶，也趁機揮砍出劍！
　　「別忘了老娘啊！」
　　但當段扶追擊時，同樣有所空隙、使伊姆得以發砲！
　　「呿！」
　　精準的一槍，打落了征服兵手中匕首；敵機暫時喪失攻擊手段的好機會，亞當勒並沒有放過。
　　「我可不是孤軍奮戰！」

　　眼看亞當勒機的匕首、就要刺入自己的座機，段扶靈機一動。
　　「就說了──」
　　他讓征服兵後退、先閃過匕首後，突然抓住開拓者的前臂！
　　「什？！」
　　「你不可能、在近戰贏過我的！！！」
　　下秒，宛如人類動作般，征服兵一腳向前、深入開拓者的胯下，身軀整個背對敵機，順勢將對方給背起；隨後，將敵機手臂拉過肩甲的征服兵，抓住對方的手朝地面重摔，一口氣將開拓者狠砸在地！
　　「嗚啊！！！」
　　這記兇狠的過肩摔，不僅把開拓者摔得裝甲支離破碎，連帶裡頭的亞當勒、也受到極大衝擊，因而暈死！
　　「蛤！？老娘可沒聽說、ＰＭ能做出這種舉動啊！？」

　　趁著伊姆訝異，段扶無情地、把征服兵的步槍指向她。
　　「沒聽說，可不代表做不到……！」

　　「轟轟轟！」


　　※　※　※


　　另一方面，用戰術指揮眾士兵、壓制住敵軍的米克斯，漸漸讓其他士兵挺進村莊。
　　「很好！就這樣和林德他們會合！」
　　不過，事情卻難以如想像中順利。
　　原先被壓制的敵軍ＰＭ們，在林德等機遲遲未歸隊的情況下，在某段時間點後、開始分頭從廢墟的掩護下衝出。
　　這讓開拓者們的砲火難以集中，眾士兵開始鼓譟。
　　「來這招！？」
　　面對對手的奇招，米克斯看著士兵們逐漸混亂、決定先下點指令。
　　「大家，不要急！對手已經是強弩之末！
各自朝前方的敵機開火！別用槍口去追敵機，他們一離開自己前方、就換別的目標！擋住他們，別讓他們接近！」
　　這番指揮，使開拓者們組織起綿密的火網、有效地阻止了對方推進。
　　只是，對於裝甲厚重的敵機來說，指令仍是下得太慢──
　　憑著難以被打破的重甲，有一批征服兵已經突入陣中、開始和某些開拓者短兵交戰！
　　「完了……！」
　　於米克斯大喊不妙的剎那，防線也逐漸崩潰；以此破口為契機，敵方剩餘的征服兵已經全面壓上來、和眾士兵的機體猛烈混戰！
　　尤其眾士兵駕駛的開拓者、本身裝甲就較為薄弱，加上駕駛員少有實戰經驗，讓他們的氣勢被打得亂成一團。

　　過度的挫敗，使米克斯精神幾近崩潰。
　　「……不能用傳統的方式去思考，是因為ＰＭ的『分散損傷』特性嗎！
可惡，該怎麼辦！？」
　　更糟的是，敵方的戰艦「獅級」，正準備挾帶巨大火力、從村落旁的森林出擊。
　　屆時戰況只會越變越糟。

　　「哼！看到了嗎！這就是老手和菜鳥的差距！」
　　指揮起「獅級」、艦橋上的粉辨女‧斯派洛，看著戰果高興地笑著。
　　「雖然我也是菜鳥啦……不對，我幹嘛吐槽自己！
話說回來，特透那傢伙，居然拉肚子、藉口不去前線指揮！真是，貪生怕死啊？！
幸好達茲回來後、馬上就接手指揮……不然，我可不想指揮戰艦又指揮軍隊；人的大腦只有一個啊，會累死的啊？」

　　在戰況被逆轉、敵人還持續增援的惡劣狀態下，連米克斯本人、都被數台征服兵襲擊。
　　「嗚──」
　　憑著身為「靈魂戰士」、能靈活操作的身手，米克斯讓座機迴避掉數發砲彈後、再用匕首擋去多次近戰襲擊，最後用步槍擊退敵機。
　　「呼、呼……這可、不太妙啊……！」
　　已經難以做出指揮的米克斯，幾乎要放棄思考時──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大量的彈頭、如及時雨般從米克斯後方殺出，全數打在敵對的ＰＭ身上！
　　「沒事吧！」
　　隨著而來的，則是波特斯的呼喚。
　　「別亂了陣腳！他們裝備沒好到哪去、壓退他們！」
　　於砲座上待著的歌德賽，則提醒所有士兵、企圖振作士氣。

　　「……啊！」
　　也正是這波反擊、讓米克斯看出玄機。
　　征服兵們的攻擊固然猛烈，卻是外強中乾、對開拓者們沒有造成太多損傷。
　　「……好！
大家，援軍來了！順著攻回去！對每隻都各個擊破吧，他們撐不久的！」
　　儘管陣型大亂，可受到指揮的眾士兵，馬上又團結起來；他們開始數台集中火力、先擊破某些較脆弱的敵機，逐漸減少了對方的數量！

　　「可惡，對方的指揮官，挺有兩下子的……」
　　於前線指揮征服兵們的側馬尾男子‧達茲，開始給出撤退指令。
　　「所有人，慢慢後退！目的已經達成了……！」
　　就這樣，征服兵們緩慢朝村莊旁的森林退散；開拓者們則持續開火、企圖將對方從村莊內逼走。

　　「這下子，場面就……！
剩下就是……」
　　才剛開始尋找，米克斯就於一旁的村莊道路、發現了某些光景──
　　隊伍中、由「靈魂戰士」所組成的三機小隊，有一台開拓者已經倒於地面上、似乎已經難以起身。
　　另外一機開拓者則是手持「推進筒」和步槍、嘗試對某台征服兵轟狂開火，卻被對方高速運轉的履帶閃過大部分彈頭、被玩弄於股掌間。

　　至於還有兩台、正一對一的機體，分別是手腳靈活的開拓者、與攻擊刁鑽之徵服兵。
　　雙方攻勢有來有往、互不相讓；彼此的機體都早遍體麟傷，都是剩下骨架的狀態，隨時都可能分出勝負。
　　米克斯一看、馬上就知道是林德和太玖。
　　「林德……！」
　　意識到纏鬥者為誰的米克斯，於是舉起座機的步槍、瞄準打鬥中的兩機。
　　「拜託了……要準一點啊……！」
　　在悄聲祈禱下，大尺寸步槍受到機械手指扣動版機、便打出大型彈頭！

　　「轟！」

　　槍擊符合了使用者的願望，不偏不倚、正好打穿太玖機的手掌、使其匕首落地！
　　「很好！『會心一擊』……！」
　　但不同於米克斯的叫好，戰況卻因此有了大逆轉──

　　由於突然的援助，林德信心大增。
　　「米克斯嗎！好！交給我吧！」
　　林德的開拓者直接加足馬力、以履帶急速上前，企圖用匕首造成對方重創！
　　「──援軍！？不過，林德少年、你太天真了！！！」
　　此刻，太玖當機立斷、讓機體放掉另一手的步槍，使其能快速抽出備用匕首、朝林德機反擊！
　　「！」
　　稍嫌焦急、角度不夠刁鑽的匕首，於是被太玖機輕易打偏；受阻後出現的空隙、也讓林德蒙受巨大危機！
　　「糟糕？！」
　　太玖機手持的匕首，接著便要刺入林德所在的駕駛艙──

　　「轟！」

　　突然、從不遠處發出的某個彈頭，正好打中征服兵之手臂、使其攻擊偏移，僅戳中林德機的肩頭！
　　「哼！老娘會讓你得逞嗎！」
　　打出這擊的，則是趁著空檔、對敵機開火的伊姆機。
　　可為了提供援助，她也被迫放鬆對段扶機的追擊，變相讓段扶有機可趁。
　　「那就換妳下去吧！叛徒！！！」
　　瞬間的放空，讓伊姆回過神來、座機就被步槍給轟得裝甲全裂，最終悽慘倒地！
　　「嗚！糟糕……！」

　　「伊姆小姐……！可惡！」
　　戰況陷入膠著的狀態下，米克斯操作起ＰＭ、準備迎擊段扶。
　　而開始佔優勢的林德，也試圖再和太玖交手。

　　就在戰鬥還未分出結果的這刻──有指令傳到太玖和段扶的耳中。
　　「隊長、『大前輩』！你們要玩到哪時啊？我們的隊員、可撐不下去囉？」
　　「……」「呿！太掃興了吧？算了，太玖、撤！」「是。」
　　接到達茲的消息，兩台征服兵於是緩慢後退。

　　「王子，接下來呢……」
　　看見敵軍全員開始撤退的寶莉、沒有加足戰艦的馬力以追擊。「我們要追嗎……？」
　　「不，我們也撤吧。原本這場戰鬥、就是計畫之外。」
　　波特斯冷靜指揮，「先去工廠接收新機、才是重點。全員、回艦！」


　　※　※　※


　　沒多久後，收容了眾ＰＭ的戰艦「先行號」，離開了已經失去村莊功能的廢墟群。
　　「……」
　　看著戰鬥結束時、村莊慘遭祝融的不堪模樣，處於機庫內的林德、臉色凝重。
　　「怎麼了，林德……？」
　　發現戰友神情不對勁，米克斯放下手邊工作、朝他搭話。
　　「沒什麼。只是，我可能知道、自己大概是為何而戰了。
這就是軍人的心情嗎……扣下板機，不是為了殺人、而是讓這種事情不再無故發生……」

　　那過度迷惘的表情，令米克斯回想起了某個沉眠於湖中的身影。
　　「嘛，我也能理解你……畢竟，我們在原先的世界、根本和『戰爭』扯不上邊啊。誰會想到被抓到異世界，還要來打仗。
幸好，我們是這種奇怪的身分，才能苟活下來後、還想些很哲學的怪事。
一般士兵，我看光是要活下來、就夠傷腦筋的了……」
　　聽著身旁戰友如此心得，林德遠眺起附近的西下夕陽。
　　「所以，我們得更加努力。為了不讓那些士兵、被迫白白犧牲。
就算那代表著，我們可能成為別人眼中的怪物……」

　　「怪物……嗎。」

　　於兩人過度沉重的對話中，「先行號」持續朝著有著新型機的工廠駛去。


　　【待續】


　　※　※　※


　　【下回預告】

　　大家好，我是新的獨立部隊、其隊長一職的波特斯。
　　唉……戰局真是越來越麻煩了。尤其是上皇大人、居然還如此看重我……
　　但是，為了打敗奎恩那傢伙，我不會拒絕這種大好機會的！
　　尤其是再次看到其他村莊、居然又被無情毀壞……！

　　下回，「加杜克，歸隊！」之卷！
　　唉，ＰＭ們被打得如此損傷嚴重，我看歌德賽又要抱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