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指引者的徬徨（11）
本章節 3011 字
更新於: 2020-07-29
「欸！？」
白廣豪在崇軒驚訝的目光下從手機裡叫出一張照片，是張手機螢幕截圖，內容則是由一個他熟悉的電話號碼傳給白廣豪的簡訊：
各位崎家徵信社的員工，關於日前前社長在與陳先浩談判的事情，雖然發生了誤會和遺憾，但已經處理完畢，我們與「騰吉柏青哥」店達成妥協，原來的協議原封不動執行、即刻生效，所以請不要再視他們為敵人加以攻擊，而關於前社長被襲擊致死的事情，我會在一個禮拜新社長選舉前當場向各位解釋清楚。
「這是……」
「在那之後，陳先浩還真的就沒有再針對我們，他在死前都沒有違背協議裡的內容。」白廣豪說：「而且也因為他死了，也就無法繼續調查他們，解釋會也就變成崎靜雯唱獨角戲，聲稱是陳先浩的部下不聽指令私自行動導致的。」
真是鬼話連篇。白廣豪壓低聲音暗罵。
「總之，崎靜雯憑藉著救出小姐和找出『真相』的功勞，成功選上了新任社長，並且開始了自己那荒唐的措施。」白廣豪越講越生氣，不僅咬牙切齒、身上的肌肉還緊繃起來。「根據我們之後的調查，發現警察對陳先浩勢力的調查能夠這麼順利，還是因為崎靜雯對他們洩漏情報，並做為交換條件讓他們放過崎家徵信社的關係。」
「唔～」
「很明顯，崎靜雯設計了這一切！」
白廣豪咬著牙，表情充滿了陰暗的怨念和痛恨，聲音就像是在低吟一般：
「她暗通那些仇家、洩漏自己和小姐上下學的路線，並且瞄準徵信社裡人數最少而師父也出門談判的時間點，指示仇家綁走小姐、假借救小姐的名義出動當時留守的員工，同時挑撥師傅和陳先浩的關係，讓他派部下追殺師父，這時就算師父打電話要求支援，早已出動全員的徵信社也束手無策，來個借刀殺人。」
「解決完師傅後，她又向警察提供情報，真正『背叛』陳先浩，讓陳先浩在警察和仇家的夾擊中發生意外而死，堵住所有其他人可以調查的管道，藉此做上社長的寶座，接著又假借要保護大家的名義將所有員工開除、銷毀所有對自己不利的線索，徹底改造『崎家徵信社』。」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為了自己的私慾，為了將『崎家徵信社』打造為自己的王宮而作的！」
「……」
隨著話越說越多，白廣豪的聲音就越壓抑，全身也越來越緊繃、甚至開始發抖起來，最後一拳打在桌面上，發出崇軒光聽就覺得很痛的巨響。
「我不允許……」白廣豪用一隻手按著自己半張臉，兩排牙齒互相磨著。「我不允許她這麼做，崎家徵信社是『正義的夥伴』，不是以陰謀詭計來爭權奪利、角力抗爭的黑社會，我不能容許她這樣踐踏師傅的意志、褻瀆師傅的精神，我不允許！」
「所以，你才會出走嗎？」崇軒緊皺著眉頭，聲音就像喃喃自語般輕微。「為了……替前社長討回公道。」
「沒錯。」
白廣豪深呼吸一口氣，重新抬頭挺胸，並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充滿著堅定的意志。「崎家徵信社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崎靜雯和那些警察、政治人物一樣，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將師傅的精神給扭曲了，作為直傳弟子的我不能容許她的行為，我必須把所有的一切導回正途！」
給崇軒思考時間的計時器再度被啟動。
「臺崇軒，這樣你明白了吧？」白廣豪對崇軒伸出一隻手，做出邀請的手勢。「崎靜雯並不是如你所想像的那樣風光明媚，她的世界裡只有自己和算計，為了自己，她害死了師傅和陳先浩，現在又打算把你拉進來，你絕對不能上她的當。」
「現在還有機會，跟我們一起對抗崎靜雯吧！我們需要你的力量，雖然你現在還欠缺火候，但從你在這次小姐發起的挑戰中表現相當卓越，加以訓練必定可以超越崎靜雯，我願意把我所學的全部教給你，相信你──」
「我拒絕！」
「！？」
然而，崇軒那幾乎是反射動作的回答，讓白廣豪的手錯愕地抖了一下，表情也在驚訝一秒後便瞬間扭曲起來。
「你說什麼？」
崇軒吞了吞口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面臨著什麼樣的危險，但他仍然動起嘴唇，吐出心裡的話：
「我不會幫助你們去對抗靜雯。」崇軒用力將雙手交叉在胸前。「我已經下定決心、連一根手指都不會幫你們動。」
「你說什麼！」這回換松秀琳對他低吼。
「我、不、會、幫、你、們。」崇軒重複了一次，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清楚。「要我說幾次都可以，總之如果你們是要來拉攏我的話，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比起憤怒，白廣豪的表情上更多的是驚訝、以及事情越來越複雜的嚴肅。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他邊說邊刪除了手機上地計時器，並且做回椅子上。「從你的反應來看，我不認為你的Ｊ型（與當事人直接接觸）特質正向反饋有嚴重到會讓你過於盲目，當然也有你是特例的可能性。」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崇軒深呼吸一口氣，伸手隨便往四周揮了一圈。「我的原因，就跟這些員工的反應一樣。」
「嗯？」白廣豪皺起眉頭，環視了一下周圍的員工，儘管剛剛他這麼感情澎派地說了一大串，那些員工也幾乎沒什麼反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似乎對三年前的事情根本不在乎。
「不管是三年前的事件也好、還是繼承人的問題也好，在我看來，都只是你們家的家族紛爭而已，你們自己想辦法，作為外人的我沒有義務也沒有興趣理會那種事情，所以我兩邊都不會幫。」
崇軒用力地將雙手交叉在胸前，表現出自己的堅決。
「還說什麼要把所學的都教給我哩！那種事情一聽就知道鐵定會有一堆麻煩事，想要找徒弟什麼的算了吧，靜雯那傢伙就已經夠煩了。」
「哼！兩邊都不想得罪是嗎？」松秀琳對他投以不以為然甚至有點鄙視的眼神。「還真是個懦弱的傢伙，果然是崎靜雯那傢伙會使用的貨色。」
崇軒也理所當然地聳聳肩。「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的員工有在拿你們的薪水姑且就算了，我可是已經說過很多次我才不是靜雯那傢伙的部下了，結果你們打從一開始就又走狗又員工的叫來叫去，你以為我還會幫你們來反向證明那番話嗎？如果我協助你們的話，你們一定會拿我當宣傳，說什麼她的員工棄暗投明之類的，我才不要！」
「……」表情冰冷的白廣豪眉毛稍微跳動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崇軒會在這一點上那麼堅持。
但他很快又恢復冷靜，並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想法了。」
「這就是你在崎靜雯身邊還能保持腦袋清晰的關鍵之一嗎？或許我該更新一下對你的評價。」
「這樣我也不會開心的啊，但如果你想要找腦袋有問題的傢伙我建議靜雯身邊那個被叫作小二的。」
白廣豪很明顯沒有聽進他的話，繼續說：「如果你堅持的話，你可以不需要跟我們一起對抗崎靜雯，只要向我們透漏情報就好，你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開出雙方都能接受的情報價格，當然我們也會派人手確保你的安全，如何？」
崇軒還是從喉嚨裡發出否定的聲音。「那也只是變向跟你們合作而已吧？被捲進你們繼承紛爭的情況也不會有變化，更何況如果我到最後變成必須要靠你們才能活得心安的傢伙，我看我基本上就一輩子逃不出你們那個圈子了吧。」
「你這傢伙的要求也太多了吧？」松秀琳大喝。
「我倒覺得只是為了爭奪繼承權就可以跟那傢伙對抗三年的你們也太容易滿足了。」
「你──」
「臺崇軒！」白廣豪拉高了音量，以更有力道的聲音開口，臉上的表情也多了幾分怒意。
「第一件事，如同你堅稱自己不是崎靜雯的員工一樣，我們的對抗也並不只是為了繼承權，更是為了師傅『正義夥伴』的精神，在同樣的立場下，我不允許你再用那種說法。」
「可是你們對我的時候也沒考慮到我有沒有承認自己是那傢伙的員工啊。」崇軒試著反駁，但直接被白廣豪接下來的話給蓋過去。
「至於第二件事。」
白廣豪的表情變得更嚴肅了。
「你以為，自己還跑得了嗎？」
白廣豪在崇軒驚訝的目光下從手機裡叫出一張照片，是張手機螢幕截圖，內容則是由一個他熟悉的電話號碼傳給白廣豪的簡訊：
各位崎家徵信社的員工，關於日前前社長在與陳先浩談判的事情，雖然發生了誤會和遺憾，但已經處理完畢，我們與「騰吉柏青哥」店達成妥協，原來的協議原封不動執行、即刻生效，所以請不要再視他們為敵人加以攻擊，而關於前社長被襲擊致死的事情，我會在一個禮拜新社長選舉前當場向各位解釋清楚。
「這是……」
「在那之後，陳先浩還真的就沒有再針對我們，他在死前都沒有違背協議裡的內容。」白廣豪說：「而且也因為他死了，也就無法繼續調查他們，解釋會也就變成崎靜雯唱獨角戲，聲稱是陳先浩的部下不聽指令私自行動導致的。」
真是鬼話連篇。白廣豪壓低聲音暗罵。
「總之，崎靜雯憑藉著救出小姐和找出『真相』的功勞，成功選上了新任社長，並且開始了自己那荒唐的措施。」白廣豪越講越生氣，不僅咬牙切齒、身上的肌肉還緊繃起來。「根據我們之後的調查，發現警察對陳先浩勢力的調查能夠這麼順利，還是因為崎靜雯對他們洩漏情報，並做為交換條件讓他們放過崎家徵信社的關係。」
「唔～」
「很明顯，崎靜雯設計了這一切！」
白廣豪咬著牙，表情充滿了陰暗的怨念和痛恨，聲音就像是在低吟一般：
「她暗通那些仇家、洩漏自己和小姐上下學的路線，並且瞄準徵信社裡人數最少而師父也出門談判的時間點，指示仇家綁走小姐、假借救小姐的名義出動當時留守的員工，同時挑撥師傅和陳先浩的關係，讓他派部下追殺師父，這時就算師父打電話要求支援，早已出動全員的徵信社也束手無策，來個借刀殺人。」
「解決完師傅後，她又向警察提供情報，真正『背叛』陳先浩，讓陳先浩在警察和仇家的夾擊中發生意外而死，堵住所有其他人可以調查的管道，藉此做上社長的寶座，接著又假借要保護大家的名義將所有員工開除、銷毀所有對自己不利的線索，徹底改造『崎家徵信社』。」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為了自己的私慾，為了將『崎家徵信社』打造為自己的王宮而作的！」
「……」
隨著話越說越多，白廣豪的聲音就越壓抑，全身也越來越緊繃、甚至開始發抖起來，最後一拳打在桌面上，發出崇軒光聽就覺得很痛的巨響。
「我不允許……」白廣豪用一隻手按著自己半張臉，兩排牙齒互相磨著。「我不允許她這麼做，崎家徵信社是『正義的夥伴』，不是以陰謀詭計來爭權奪利、角力抗爭的黑社會，我不能容許她這樣踐踏師傅的意志、褻瀆師傅的精神，我不允許！」
「所以，你才會出走嗎？」崇軒緊皺著眉頭，聲音就像喃喃自語般輕微。「為了……替前社長討回公道。」
「沒錯。」
白廣豪深呼吸一口氣，重新抬頭挺胸，並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充滿著堅定的意志。「崎家徵信社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崎靜雯和那些警察、政治人物一樣，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將師傅的精神給扭曲了，作為直傳弟子的我不能容許她的行為，我必須把所有的一切導回正途！」
給崇軒思考時間的計時器再度被啟動。
「臺崇軒，這樣你明白了吧？」白廣豪對崇軒伸出一隻手，做出邀請的手勢。「崎靜雯並不是如你所想像的那樣風光明媚，她的世界裡只有自己和算計，為了自己，她害死了師傅和陳先浩，現在又打算把你拉進來，你絕對不能上她的當。」
「現在還有機會，跟我們一起對抗崎靜雯吧！我們需要你的力量，雖然你現在還欠缺火候，但從你在這次小姐發起的挑戰中表現相當卓越，加以訓練必定可以超越崎靜雯，我願意把我所學的全部教給你，相信你──」
「我拒絕！」
「！？」
然而，崇軒那幾乎是反射動作的回答，讓白廣豪的手錯愕地抖了一下，表情也在驚訝一秒後便瞬間扭曲起來。
「你說什麼？」
崇軒吞了吞口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自己面臨著什麼樣的危險，但他仍然動起嘴唇，吐出心裡的話：
「我不會幫助你們去對抗靜雯。」崇軒用力將雙手交叉在胸前。「我已經下定決心、連一根手指都不會幫你們動。」
「你說什麼！」這回換松秀琳對他低吼。
「我、不、會、幫、你、們。」崇軒重複了一次，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清楚。「要我說幾次都可以，總之如果你們是要來拉攏我的話，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比起憤怒，白廣豪的表情上更多的是驚訝、以及事情越來越複雜的嚴肅。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他邊說邊刪除了手機上地計時器，並且做回椅子上。「從你的反應來看，我不認為你的Ｊ型（與當事人直接接觸）特質正向反饋有嚴重到會讓你過於盲目，當然也有你是特例的可能性。」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崇軒深呼吸一口氣，伸手隨便往四周揮了一圈。「我的原因，就跟這些員工的反應一樣。」
「嗯？」白廣豪皺起眉頭，環視了一下周圍的員工，儘管剛剛他這麼感情澎派地說了一大串，那些員工也幾乎沒什麼反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似乎對三年前的事情根本不在乎。
「不管是三年前的事件也好、還是繼承人的問題也好，在我看來，都只是你們家的家族紛爭而已，你們自己想辦法，作為外人的我沒有義務也沒有興趣理會那種事情，所以我兩邊都不會幫。」
崇軒用力地將雙手交叉在胸前，表現出自己的堅決。
「還說什麼要把所學的都教給我哩！那種事情一聽就知道鐵定會有一堆麻煩事，想要找徒弟什麼的算了吧，靜雯那傢伙就已經夠煩了。」
「哼！兩邊都不想得罪是嗎？」松秀琳對他投以不以為然甚至有點鄙視的眼神。「還真是個懦弱的傢伙，果然是崎靜雯那傢伙會使用的貨色。」
崇軒也理所當然地聳聳肩。「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的員工有在拿你們的薪水姑且就算了，我可是已經說過很多次我才不是靜雯那傢伙的部下了，結果你們打從一開始就又走狗又員工的叫來叫去，你以為我還會幫你們來反向證明那番話嗎？如果我協助你們的話，你們一定會拿我當宣傳，說什麼她的員工棄暗投明之類的，我才不要！」
「……」表情冰冷的白廣豪眉毛稍微跳動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崇軒會在這一點上那麼堅持。
但他很快又恢復冷靜，並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想法了。」
「這就是你在崎靜雯身邊還能保持腦袋清晰的關鍵之一嗎？或許我該更新一下對你的評價。」
「這樣我也不會開心的啊，但如果你想要找腦袋有問題的傢伙我建議靜雯身邊那個被叫作小二的。」
白廣豪很明顯沒有聽進他的話，繼續說：「如果你堅持的話，你可以不需要跟我們一起對抗崎靜雯，只要向我們透漏情報就好，你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開出雙方都能接受的情報價格，當然我們也會派人手確保你的安全，如何？」
崇軒還是從喉嚨裡發出否定的聲音。「那也只是變向跟你們合作而已吧？被捲進你們繼承紛爭的情況也不會有變化，更何況如果我到最後變成必須要靠你們才能活得心安的傢伙，我看我基本上就一輩子逃不出你們那個圈子了吧。」
「你這傢伙的要求也太多了吧？」松秀琳大喝。
「我倒覺得只是為了爭奪繼承權就可以跟那傢伙對抗三年的你們也太容易滿足了。」
「你──」
「臺崇軒！」白廣豪拉高了音量，以更有力道的聲音開口，臉上的表情也多了幾分怒意。
「第一件事，如同你堅稱自己不是崎靜雯的員工一樣，我們的對抗也並不只是為了繼承權，更是為了師傅『正義夥伴』的精神，在同樣的立場下，我不允許你再用那種說法。」
「可是你們對我的時候也沒考慮到我有沒有承認自己是那傢伙的員工啊。」崇軒試著反駁，但直接被白廣豪接下來的話給蓋過去。
「至於第二件事。」
白廣豪的表情變得更嚴肅了。
「你以為，自己還跑得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