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子彈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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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19
「嗯──呀──」
伸了個懶腰,睡眼迷濛,差一點又陷入慵懶的深淵,看著被厚重窗簾所遮掩的窗外,看不見光線的透射。
幾點了啊?天色怎麼那麼暗,不會才凌晨吧?總覺得沒有睡到什麼。
使勁把手往上伸,胡亂摸索了一番,終於抓到放置於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下解鎖鈕,螢幕顯現出真實:13:28。
又時繼續盯著手機螢幕,想確認是不是自己眼花,直到時間無情地來到了13:29,又時下了個結論:「好吧!該起床了。」
一覺睡到下午的大女孩終於起床。
「唔。好冷。」甫離開被褥又重新鑽回溫暖之中。
把鋪在床上的毛毯裹在身上這才下床,裹著毛毯的又時離開房間來到了客廳,繞了一繞又離開客廳,這次是廚房,尋了一陣找到了剩下沒幾片的吐司。
又冷又硬,雖然沒有蛋,但要是烤過的話應該也還不錯。
只是太麻煩了,就直接吃了吧!
又時直接用嘴巴咬著兩片吐司離開廚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電視,隨便轉幾台來消磨下時間,只是電視開啟後只有無訊號時才會出現的黑白粒子畫面,無論轉到哪一台都是同一副情形。
電視是壞了嗎?又時走過去輕拍了幾下,不科學的修復方式當然沒有效果。
於是切換電視的模式,將其轉成廣播模式,隨意的切換電台,只是從黑白粒子畫面變成「沙沙沙」的吵雜聲而已。
總覺得有點不對勁,昨天新聞台也沒有播報任何電子風暴干擾之類的消息。話說回來,金是跑去哪裡了呢?
沒有想要思考,第一直覺就是打電話給金。才剛拿出手機就發現在訊號外,無視它按下撥號鍵,從話筒傳來的只有毫無人性的僵硬語音,果然是打不通。
咬著剩下半片的吐司,走進書房先去拿了監聽系統,一點一點地調動頻道,通常都是用來竊聽警用頻道,一個禮拜算是基礎,這才能知道警方的部署,得有萬全的準備才能將風險降到最低。
的確得到了情報。無線電的那一頭,慌忙地詢問現況,以及不時傳來的慘叫聲。
再繼續調整頻道,來到了金他們執行任務時會使用的頻道,頻道中乍聽之下只有雜音,豎起耳朵仔細聽可以聽見長短音藏於其中,聽了一陣子後發現是固定的,看來是用某種方式讓訊號在頻道中重複播放。
會用這麼彆腳的方式的,只有金了。
拿出紙與筆,開始記錄,依照長短音轉換成零與一,八個一組轉為ASCII符號,最後得出:
YU SHI DONT GO OUT(又時別出門)
「文法錯了啊,白癡。」
出門啊……綜合訊號的中斷以及金留下的訊息,可以判斷外頭相當危險,而危險的原因從警用頻道可以得知血族在外肆虐。
今晚不是約好還要吃飯的嗎?可是你自己卻先跑了。
備上裝備──三枚十七發的彈匣用黑色腿帶綁在右大腿上,穿上暗紅色風衣外套,輕便且防寒,重要的是方便行動,在風衣外套的右側口袋經過改裝,可以放置一把92FS小槍。
再取下書房牆壁上的裝飾品,一把武士刀,將其背在身上,一切準備就緒。
噢!還差了一點,出外郊遊總是要帶便當的。
急忙跑到廚房,翻箱倒櫃的尋找,終於在一個暗櫃中找到了一條泡泡糖,明明就是便當,卻在出門前就先吃了。
金叫又時不要出門,也就是說──如果是War的話,就能出門了吧!
外頭看起來並不如無線電中恐怖,路上的車輛全都靜止不動,有幾輛看起來像是出了車禍,冒著灰煙,地上也有著些許血痕,只不過沒有人的蹤影。還有路口處就遍布大量血跡,看起來就是死亡洞穴的地鐵入口,當然沒有打算要下去。
不知道金在哪裡,就這麼盲目的衝了出來,決定一下目的地好了,該去哪裡呢,絞盡腦汁思索了一番,只能得出很直觀的答案……那就──電信局吧!
如果電話能通的話,就能找到金了。
War用手機叫出地圖,沒有網路仍能使用離線模式。
「好遠!」
想要打給計程車,才發現自己又犯蠢了。
自己可沒有像電影裡面的人那麼厲害可以短路起火,只能沿途找沒有壞掉,又沒上鎖,還得插著鑰匙,而且還要能夠開的車子。
只能沿途一輛一輛的去嘗試,走了幾公里,一路上依然都沒有人,掃蕩的真夠徹底。
才剛這麼想完,就在前方兩個紅綠燈距離的十字路口處,有一個撐著傘的男人。War看到了他,而他也看到了War。
他對War露出了微笑,兩人互相走進。
「小妹妹,妳迷路了嗎?」
「是呀。」War抬頭,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
「那跟哥哥來,我帶你去找爸爸媽媽,我這裡可還有好好吃的棒棒糖的唷!又大又甜呢。」
「好呀。」見War點頭答應,男子嘴角忍不住笑意,只是站著看守竟然這麼幸運,遇到一個Cosplay而且還迷路的小女孩,等等可有的爽了。
「叔叔,我有點事想問你。」語氣依舊膩人。
「嗯?應該要叫大哥哥──」
「我問你,現在發生什麼事了。」截然不同的語調。
男子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錯了,狐疑地轉身,突然發現自己的視線偏移,不斷往下偏移,痛楚緊接而來,直到摔到地上,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因痛楚而放聲大叫。
從背拔刀,斬下時帶著半迴旋的力道,刀身在最後刀鋒接觸的瞬間再加速,乾淨俐落地斷了男子的雙腿。
「能請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面容扭曲的男子,勉強能看見,舉著刀的少女死神對他抱以燦爛的笑容。
太痛了,痛到說不出話來,淒慘的叫聲彷彿能在這空蕩死寂的城市中不停迴響。
「算了,反正還有其他人可以問。」
War很沒耐性,馬上就放棄詢問,完結了他可憐的一生。早知道也不用裝什麼噁心的語調,他的叫聲可真夠吵的,其他嗜血的傢伙都被吸引過來了。
來了三個,都是在附近的傢伙吧。
War輕甩刀身,把沾染在上頭的血液給甩掉,重新把刀收回刀鞘中。
並沒有打算做出拔刀衝刺對砍這種行為,這可是充滿科技的時代,即便是擁有強大體能,也不會拋棄槍這種如此方便的道具。
三人都是等距離,兩個紅綠燈的距離,A與B與C。
這種距離,若非善用的高手是打不中的,當然這種亂世之中可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存在。
──開始移動!
一看見War動起來,A、B、C各自做出了反應,被拋開的二人開始邁步追逐,被盯上的傢伙挪動小腳步後退,同時拔出了槍。
War藉著路邊停駛的車輛作為掩護,高速逼近目標,C一連幾發子彈都摸不著邊,不高的個子在這個時候展現出無限的優勢。
C也不是省油的燈,退到了無障礙物遮掩的空曠之地,等待著躲躲藏藏的鼠輩現身。
後退的時候一個閃神,一不小心就跟丟了,C緊咬著牙,強迫自己重新專注,她會從哪邊來?左邊、右邊,還是中間?
槍暫時是對著中間,無論War從哪邊現身,都能以最短的時間舉槍擊發。
「碰。」C的右邊傳出聲響,第一時間舉槍對準該地,卻沒等到人來,馬上就察覺到被騙了,所以她在另一側!
隨著視線拉正準心。果然看見War繞圓迂迴而跑!C沒有猶豫,立刻開槍!
自己跟不上War的速度,一連擊發全都未果,但還是有機會的,她只會越來越近而已,只要等待到夠近的時候開槍就可以了。
抱持著如此,C被斬成了兩半,依然是War那獨特的拔刀斬,半身噴飛出去,一點血都沒濺到War身上。
槍是很強大的武器,根據使用者可以讓它昇華,或是墜落。
「原來只有十二發。」只是為了測試而已。
這麼說,另外兩個人應該也是一樣的。沒有多加停留,拾起彈匣折返而行。
只不過是大意而已,C太過愚蠢了,過於依賴槍械。對方善於近身突擊,也打算這麼做,而自己可是血族,身體素質比起普通人要強上好幾倍,沒必要害怕。
真想要這麼做,拔腿追上她也不會是問題。
A與B的距離並沒有太遠,這種多障礙物的空間對War來說太有利,這裡實在沒有地方稱得上是空曠,如果沒有的話,自己創造就行了,A率先行動,B也跟著效法,兩人各自抬起汽車隨處一扔。
汽車與汽車的相疊,玻璃碎片四散,還差點扔到了War。
「哇嗚。」
A與B的周圍的確是被清空了,相反的,War的行進路線被他們隨意亂扔的汽車給堵住了,只是War的速度依然沒有任何鬆懈。
A與B緊盯著前方由汽車構成的障礙物,底下的狹小空間可沒辦法讓一個人通行,她能來的方位只能是上方。
War將身姿放軟,斜後側躺,利用大腿作為緩衝,以滑行方式突出,拔出預藏於口袋中的92FS,見到光明的剎那,拋出方才拾起的空彈匣,如法炮製先前的聲東擊西,接著一槍直接爆頭,另一腳踏上地面,踩起身,拔刀。
完全沒料到對手會從底下鑽出,而且還持有槍,傻愣愣的看著同伴的頭爆開,接著自己的性命也被切斷。
一槍,與一刀。
「這種程度的暖身不曉得夠不夠,要是遇上大人物的話。」War自言自語著,連身體都還沒熱,有更直接了當的解決方法,像是直接開槍狙掉他們,只不過War選擇了活動筋骨。
想著想著,突然意識到重要的事:「啊靠!忘了留活口了。」
還在想要抓來問話的,結果一下子就忘記了,懊悔至極的War不小心爆了粗口。
難得遇到零散可以活捉的敵人,卻自己錯過了。
一直懊悔也無濟於事,War蹲在失去頭顱的A身旁,稍微摸索他身上有沒有些值得注意的東西,從他的口袋中取得手機,隨便摸弄幾下,幸運地發現沒有螢幕保護鎖,直接來到手機主畫面。
慣性的往左上角看去,竟然有訊號!立刻撥打金的手機。
「您所撥打的用戶目前不在服務圈內,請稍後再撥……」
果然也是如此,畢竟得要兩只手機都在訊號內才能夠接通的。
「駐守站F點,增援就要到了,現況如何?目標在哪個位置?」
驀然間有其他聲音從屍體身上發出,有些許干擾音,馬上吸引了War的注意,很快地就找到音源處,是掛於腰間的無線電對講機。
「喂?喂?」
War的惡作劇之心驟起,稍微弄粗嗓子,邊走邊說。
「這裡是駐守站F,目標已經解決了。」
對方沉默了一下,「你是誰?」
「呃……」一下子語塞,不攻自破。是有哪裡露出破綻嗎?
War完全不曉得自以為弄粗了嗓音,旁人聽起來並無太大差別。
「你把他們怎麼了?」隨即而來的是質問。
被發現的話就沒辦法了,War將對講機隨手棄置,此時正好回收完A、B、C三人身上的手機。
正打算要撤離,突然又想到了最一開始的倒楣鬼,他的身上說不定也有可使用的手機,資訊被封鎖的現在,這是相當珍貴的資源,可不能隨意棄置。
於是轉頭往回走,反正有人來也無所謂,就只是多了個可以問話的對象而已。
才走到一半,轟隆的粗暴引擎聲從地平線的那端而來,War立刻壓低身姿,所幸還沒走出車陣範圍,還不至於直接曝露出自己的蹤跡。
改裝過的越野車上頭架著連管機槍,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只要被打到,即使只是擦到,都會在瞬間受到足以致命的傷害。
原本就矮小的她,倒不必多費力氣彎腰或匍匐前進。現在的逃跑路徑只剩下一條,就是地鐵。原本很排斥進入地鐵的,但現況似乎不容許自己任性,地上那攤血跡宛如是要將人吞噬的血紅大口,不得已的現在也只能踏入。
悄然踏入。
四道手扶梯並行,電扶梯依然緩緩運行著,這裡只有電扶梯,只好也只能,War乘著電扶梯向下。
有的燈管不斷閃爍,有的則已破碎,電扶梯的踏板上可見其碎片。
終於探底,War抱持警戒態勢踏出步伐,地鐵如外頭空蕩蕩的,繼續往前走,隱隱約約開始聽得見聲音。
「走了,快點!」裡頭似乎是管理者的人大聲呼喊。
War小心翼翼地探頭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