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錯誤的做法只會引出錯誤的結果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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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6-26
  「各位觀眾好,今天我們很榮幸的請來目前轟動全城的「應門扼殺案」,五位被害者其中一位的女友,鳳雙小姐前來參加我們的節目。」
  黑之王立刻伸出頭頂的觸鬚將音量加大。
  「大家好。」妝容精緻的鳳雙有些緊張的笑了笑。
  然後主持人開始就她男友的日常詢問起,想從中找出被害者與一般人的不同點。
  「裘裘他……就是房裘方,我都叫他裘裘。他很喜歡討論區,好像是叫做什麼PPS吧,我也不太懂。」
  「BBS。」主持人態度溫和的糾正。
  「總之他可一天都窩在電腦前也沒關係。但他不會因為這樣就不陪我了唷!他很愛陪我出門,常說陪我出門是他一天之中最幸福的時候了。」
  「所以房先生並沒有工作是嗎?」
  「啊……他都在家接些案子,打字什麼的,我也不太清楚。」
  「鳳小姐不會覺得不安嗎?男朋友沒有穩定的工作。」
  她將燙的捲捲的髮絲勾至耳後。「有時候會……女孩子都渴望穩定的生活,所以有時候和他吵架了,我會和朋友抱怨個一兩句。」
  抱怨個一兩句……這話勾起我和第一及第二位被害者另外一半談話時的記憶。
  她們也是抱怨連連呢!
  就連剛剛在護腕電腦中看到的王林容庭和胡文麗也是。
  不過,抱怨的點都不同就是了。
  而且,相處這麼久,連一點牢騷都沒有才奇怪吧?
  「閣下是否想到什麼了?」黑之王敏銳的用那張沒有五官的橄欖球型頭部看了過來。
  「沒什麼。」搖搖頭,我轉問柯學妹。「天使水麗的會員卡只能本人使用嗎?」
  「是啊。」
  「不能借?」
  「不行耶。天使水麗強調的就是個人專屬的休閒空間,每個月只有一和十五號才開放帶親友同行。平常刷卡入內,接待員都要核對卡中的臉部資料是否與持卡人是一致的。」
  「嘖!麻煩。」我咬著下唇。
  「我有辦法。」花牧師說。
  「什麼辦法?」
  「花牧師,天使水麗是女性限定的運動休閒SPA中心耶,你哪來的辦法可以進去?」連柯學妹都質疑了起來。
  「我們認識的教會姊妹是裡面的工作人員,可以幫助小曼進去……應該可以吧。」或許是眾人的目光太懾人,花牧師明顯的縮了一下肩。
  「閣下進去天使水麗打算如何?」
  「不知道……」我聳聳肩。「這是目前唯一可以繼續追查線索了。」
  「何必這麼麻煩。」柯學妹佯裝天真的說。「再切斷一根鬼手手指不就得了。」
  「我反對。」花牧師厲聲道:「絕對不行。」
  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意給嚇到的柯學妹,過了一會兒才噘著唇說:「不行就不行嘛……要不是看在她上一回切斷後一下子就找到兇手,我會這麼提議嗎?」
  「在下也不贊成。」黑之王說。「閣下尚在昏迷不知,這期間內,鬼手的手指曾掉下來數次,是花牧師替閣下包紮才穩固其上。」
  我後知後覺的看向鬼手,這才發現食指關節處用透氣膠帶捆了數圈。
  「兼且據梁醫師診斷,閣下氣血太虛才導致昏迷,在下認為這也是因切斷鬼手手指所致。」
  「你們果然又請了那個兩光醫師來?」難怪剛剛喝的味道不太一樣。「這次又被他騙了多少錢?」
  「小曼,太沒禮貌了,梁醫師平日沒在出診的,當然要多補貼些。」
  「他當然不用出診啦!光我們事務所付的湯藥費就夠他吃香喝辣了。」
  「小曼!巴比倫城沒有生產中藥材,一切都靠進口,當然會比較貴。」
  「比較貴也不見得比較有效……超沒投資報酬率。」
  「閣下的身體不是一時半刻能調養好的。」黑之王略帶愧疚的垂下頸項。「這也是在下的錯,閣下其實不適合繼續與我們合作。梁醫師說閣下應當要靜養、不宜勞心勞力。」
  我哼了一聲。「然後眼看著邪靈之王言寧路毀滅這城是嗎?辦不到。」
  我不要閒下來,人太閒只會做蠢事。
  「花牧師,麻煩請你聯繫那位姊妹好把我安排進去。」
  「我知道了。」
  「柯學妹,警方那裏就拜託妳了。我能發現天使水麗這個共通點,他們應當也會注意到。」
  「知道了。」
  「黑之王……」我認真地注視他那沒有眼睛的異形頭部。「別忘記我們的約定。」
  「在下一直謹記在心。」
  「勞教授……」突然與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對上。「嗚哇!您老人家醒著啊?」
  「《清大王水溶屍案》洪、許兩女於前一年已於補習班熟識,入學後更成為形影不離的好友,但兩人後因同時愛上同系學長,感情逐漸交惡。學長雖對外表示他對兩女均僅視為妹妹、朋友,但實際上他早已分別與兩女發生多次性行為。
  「《香港凌遲殺人案》香港一名身價約四百億台幣的富商,疑因包養「小三」遭女友斬殺百刀,形同「凌遲處死」。
  「《長島蘿莉塔情殺案》被媒體暱稱為蘿莉塔的她那年才十六歲,被三十五歲已婚並有兩個小孩的男友,誘使槍殺男友的老婆,所幸對方大難不死。」
  「勞教授你講的這三個案件和「應門扼殺案」好像沒什麼關聯。」我說。
  「嘿咻。」他老人家扶著把手站了起來,豆仔也跟著亦步亦趨。
  「孩子,這五個男的沒一個是好男人啊。」充滿褶皺和老人斑的指尖,在白板上留下顫抖的抹痕。
  「人到了老頭我這個歲數,別的談不上,人倒是看的很多。這五名被害者都沒有讓身邊的人幸福的能力。」
  我恍然大悟。
  「對耶,一個是牛郎、一個是浪子、一個是不事生產的宅男、一個是很明顯有大男人主義的人、一個則是畏畏縮縮,只知道明哲保身的丈夫。」隨即又有別的疑問浮現。「但他們並沒有做什麼壞事。」
  「沒死人就不是壞事?」柯學妹低斥。
  「孩子,不要受限於慣性思考。妳好好想想,爛男人一死,既得利益者是誰?這豈非也是此案的共通點?」
  「嗯……說的對。」我的大腦迅速地運轉了起來。
  「死去的人永遠都沒有活著的人來得重要。」
  是啊,我怎麼忘記了,我們該找的並非兇手,而是最有可能在「應門扼殺案」中獲得最大利益的汙鬼邪靈,也就是最有可能被影響的而變異的人,而這個人不會是死人,只會是活人。
  「我知道了!勞教授,您的意思是不是……」
  「呼──」
  「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