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輪迴
本章節 3540 字
更新於: 2018-07-17
黃斑看到了他自己。
一具破爛沒有生息的自己。
他很疑惑，非常疑惑。
「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
又看了好一會，黃斑終於想明白了。
「看起來不好吃。」
他沒把自己認出來。
黃斑視線從屍體上移開，看到那頭撞飛他的野豬，嚇得他差點拔腿就跑。
說是差點，是因為他沒跑，不是他不想跑，而是跑不了。
他動不了雙腿，因為他根本感覺不到雙腿。
不只腿，手也是，身體也是，他感受不到身體的任何部位。
往身下看去，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綠皮草地。
「我的身體怎麼不見了？」
這疑惑持續了三秒，黃斑就不在乎了。
這是地精的優良品性，面對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就逃跑，如果逃不了，那就無視它。
這優良的品性讓黃斑很快就適應了現在的情況。
在一陣張望後，黃斑發現其他奇怪的事。
埋頭吃著蕈菇的野豬，咀嚼的嘴沒有一點動靜。
被風捲起的落葉，凝滯在半空中。
一點聲音都沒有。
彷彿一切都凝固了。
面對如此震撼的景象，黃斑內心毫無波動。
然後他注意到了屍體。
屍體的胸口突然散發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彷彿要將世間所有一切都照耀成白晝。
然後在那無止境的光芒中，猶如種子般的閃耀碎片，萌生出光的嫩芽。
光的嫩芽在屍體上紮根，聖潔與邪穢在此刻完美融合在一起。
然後，它茁壯，很快很快。
光的嫩芽成長成光的小樹，並開始結起果實。
果實晶瑩剔透，色彩鮮豔，如寶石般美麗，令人垂涎欲滴。
豐碩的果實同時破裂，化為如煙塵般的光粒，相互交織融合，逐漸凝實，形成地精的模樣出現在黃斑眼前。
那地精矮小瘦弱，尖耳大頭，就像是再平常不過的地精，只不過雙眼無神，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不知為何，眼前的地精給了黃斑血肉相連的感覺，彷彿在用另外的視角看著自己。
雖然黃斑不知道自己的長相，但他知道眼前的地精不是他，因為體格太標準了，他可知道自己有多瘦小。
不過血肉相連的感覺是如此強烈，讓黃斑有種他就是眼前地精的錯覺，心中莫名地滿足。
「要更壯點、更壯更好！」
眼前的地精確實比他還壯，但也只是正常體格，想爭奪大哥的地位的話還不夠，得要更壯才行。
光的小樹一陣抖動，枝芽上又結下數顆流光溢彩的果實，迅速熟成後化為煙霧般的閃耀粉塵，融入眼前的地精之中。
眼前的地精以肉眼可見的幅度變得更加強壯，比黃斑見過的任何地精都還要強壯。
黃斑非常興奮，眼前的地精變得強壯，就彷彿自己也跟著變得強壯。
「更壯、更大！」
像是回應黃斑的呼喚，光的小樹再次結果，化為彩色的微粒，融入地精之中。
眼前的地精變得更加高大，全身肌肉鼓起，超過了四尺高，這在平均身高只有三尺的地精中簡直就是巨人。
黃斑一直以來都很討厭自己的瘦小，如今變得如此高大，高興得想要跳舞。
但他沒注意到，光的小樹縮小了不少，猶如乾枯了般，搖搖欲墜。
「還要更大、更壯！」
地精的貪婪是無法被滿足的，黃斑還要更多。
光的小樹再次回應了黃斑的要求，只是這次結下的果實不到前幾次的一半，當果實化成粉塵，光的小樹也跟著支離破碎。
吸收粉塵的地精變得更加高大，黃斑也更加開心。
就在他還想要更多時，眼前的地精突然動了。
他伸出手來，抓住了沒有形體的黃斑。
黃斑想要掙扎，但沒有實體的他什麼都做不了。
眼前的地精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吞了下去。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發生，只是眼前一片黑暗，濕熱在擠壓著他，像是在通過一條狹長溫暖的通道。
突然間，眼前出現了色彩。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黃斑很不適應，伸手遮住了眼睛。
過了好幾秒黃斑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又有手腳了。
他想要移動，卻發現自己虛弱到無法動彈，他看到一個綠皮膚的地精走了過來，將他一把抓起。
這個地精怎麼這麼大？
黃斑震撼地不能自已，抓住他的地精是他的好幾倍大，比人類都還要高大！
黃斑對眼前巨大的同類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有些害怕。
地精間同類相食是再常見不過的事，傷殘的地精通常是其他地精的備用糧食，現在的他虛弱得連手都揮不動，迎接他的很可能就是被殘忍分食的下場。
在絕望的臆測下，黃斑被帶到一個地下岩穴前，忽然身體一輕，摔入地穴之中。
把他丟進地穴的地精沒多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晃了晃腦袋，黃斑看向四周，發現周遭都是跟他體型都差不多的幼年地精。
連幼年地精都跟他差不多大，難道他是進入了某個巨人地精國度嗎？
黃斑惶恐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發現了原因。
不是他們太大，而是自己縮小了！
看著自己滑嫩的手指(相對於成年地精)，還有幾乎跟頭差不多大的身體，黃斑終於理解自己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年地精。
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疑惑只維持了片刻，黃斑再次發揮了地精的優良品性──當遇到無法解決也無法逃避的問題時，那就選擇無視。
黃斑以驚人的速度接收自己變成幼年地精的事實。
剛出生的虛弱在休息中漸漸恢復，現在黃斑已經有了點力量，至少爬動沒有問題。
爬到地穴邊緣，在他眼前的是簡陋的木圍欄，阻止他離開地穴。
身為地精，黃斑當然知道這裡是哪。
這個地穴是地精的育兒場，也就是養育幼年地精的場所。
育兒場可能是天然的地穴，或是人造的圍欄和籠子，反正只要能關住幼年地精就好。
地精對待他們的後代跟對待寵物差不多，剛出生的幼年地精都會被集中關在育兒場內共同養育，成年地精會將多餘的食物丟入育兒場內，放任他們彼此爭奪，一來節省了養育的麻煩，也能用來淘汰弱者。
這樣的育兒模式自然給幼年地精帶來極高的死亡率，但也沒見哪個地精在乎過。
依黃斑的經驗判斷，幼年地精只需五到七週的時間就會步入少年期，到時候少年地精就會離開育兒場，隨同成年地精進行狩獵或是掠盜。
也就是說，他至少要在地穴內待五週的時間，與其他幼年地精爭食。
能活著出育兒場的幼年地精，不足三成。
黃斑深知其中的殘酷，並習以為常。
所有地精都是這樣成長的，他也一樣。
幼年地精最難撐過的時間便是出生後的第一週，這段時間最為脆弱，又沒什麼力氣，地穴內雖然都是幼年地精，但幼年地精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尤其是接近少年期的幼年地精，他們體型最大，力氣最足，幾乎每次投食的食物都會被他們搶走，其他幼年地精只能撿他們吃漏的。
黃斑想辦法撐起了背脊，望向地穴，雖然裡頭沒有光亮，但地精天生就能在黑暗中視物，他依然能看清楚地穴內的環境。
地穴的面積不大，大約有三十個幼年地精，其中三個體型明顯比其他幼年地精大，十個左右體型次之，剩下的都是些瘦小的幼年地精。
黃斑剛出生沒多久，沒辦法挺直背脊太久，重新趴回了地上，並緩慢爬動著。
地穴內沒有一點食物的碎屑，但倒是有不少食物殘骸，像是無法消化的毛皮或是骨頭，散落在地穴各個角落。
黃斑爬到一根骨頭邊上，看形狀是小型動物的肋骨，裡頭的髓液已經吸乾，剩下的白骨就算是地精也攝取不到營養。
黃斑把肋骨撿起，打算把這個當作武器。
有些餓昏頭的幼年地精會把更弱小的幼年地精吃掉，為了避免這種慘劇發生在自己身上，黃斑必須事先做好準備。
當然，必要時他也可以做吃人的那一個，不過不到最後他是不會這麼做的。不是因為善心，而是對地精而言，地精肉是一種噁心難以下嚥的食物，除非餓瘋了，不然沒有地精會主動去吃其他地精。
這或許是大自然給他們的一種保護機制，避免他們沈溺於自相殘殺之中。
將肋骨藏在身體底下，黃斑就一動也不動，節省體力的消耗。
過了一段平靜的時間，地穴騷動了起來，他明白這是有成年地精要過來投食了。
地穴內無論強壯還是瘦弱的幼年地精都擠到了圍欄邊，對拿著食物桶走過來的成年地精發出難聽的叫聲。
黃斑也靠了過去，但他並沒有像其他幼年地精爭搶最前面的位置，反而躲到了後頭，壓低身子，兩顆大眼珠鬼靈精怪地轉動著。
成年地精站到了圍欄邊上，抓住桶子就往地穴潑灑，猶如餿水般的食物散落一地，引起幼年地精們的哄搶。
為了爭搶食物，幼年地精們打成一團，揮拳或是咬人，一片混亂，唯獨黃斑沒有參與在其中。
不是他不打算爭食，而是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地精貪婪而愚蠢，這點從幼年地精身上就能看出。
地精總想要爭搶到最多的好處，卻往往忽視自己的能力。當食物撒入地穴，所有幼年地精都瞄準食物最多的地方，拼了命互相爭搶，卻忽略掉少部分散落在角落的食物，而這些被忽視的食物便是黃斑的目標。
游移於爭搶邊緣，黃斑將零碎的食物塞進嘴裡。
當地穴的爭奪到了一個段落，只有少數幼年地精吃了個飽，其中便包含了黃斑。
緩慢移動到地穴角落，黃斑趴在地上縮成一團，消化胃裡的食物。
如果餐餐都能吃飽，就能在幼年期打好身體底子，使他成年時的更有競爭力。
或許這一次他能如願以償當上有小弟的大哥。
躺在地上休息的黃斑，默默期待著。
一具破爛沒有生息的自己。
他很疑惑，非常疑惑。
「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
又看了好一會，黃斑終於想明白了。
「看起來不好吃。」
他沒把自己認出來。
黃斑視線從屍體上移開，看到那頭撞飛他的野豬，嚇得他差點拔腿就跑。
說是差點，是因為他沒跑，不是他不想跑，而是跑不了。
他動不了雙腿，因為他根本感覺不到雙腿。
不只腿，手也是，身體也是，他感受不到身體的任何部位。
往身下看去，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綠皮草地。
「我的身體怎麼不見了？」
這疑惑持續了三秒，黃斑就不在乎了。
這是地精的優良品性，面對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就逃跑，如果逃不了，那就無視它。
這優良的品性讓黃斑很快就適應了現在的情況。
在一陣張望後，黃斑發現其他奇怪的事。
埋頭吃著蕈菇的野豬，咀嚼的嘴沒有一點動靜。
被風捲起的落葉，凝滯在半空中。
一點聲音都沒有。
彷彿一切都凝固了。
面對如此震撼的景象，黃斑內心毫無波動。
然後他注意到了屍體。
屍體的胸口突然散發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彷彿要將世間所有一切都照耀成白晝。
然後在那無止境的光芒中，猶如種子般的閃耀碎片，萌生出光的嫩芽。
光的嫩芽在屍體上紮根，聖潔與邪穢在此刻完美融合在一起。
然後，它茁壯，很快很快。
光的嫩芽成長成光的小樹，並開始結起果實。
果實晶瑩剔透，色彩鮮豔，如寶石般美麗，令人垂涎欲滴。
豐碩的果實同時破裂，化為如煙塵般的光粒，相互交織融合，逐漸凝實，形成地精的模樣出現在黃斑眼前。
那地精矮小瘦弱，尖耳大頭，就像是再平常不過的地精，只不過雙眼無神，彷彿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不知為何，眼前的地精給了黃斑血肉相連的感覺，彷彿在用另外的視角看著自己。
雖然黃斑不知道自己的長相，但他知道眼前的地精不是他，因為體格太標準了，他可知道自己有多瘦小。
不過血肉相連的感覺是如此強烈，讓黃斑有種他就是眼前地精的錯覺，心中莫名地滿足。
「要更壯點、更壯更好！」
眼前的地精確實比他還壯，但也只是正常體格，想爭奪大哥的地位的話還不夠，得要更壯才行。
光的小樹一陣抖動，枝芽上又結下數顆流光溢彩的果實，迅速熟成後化為煙霧般的閃耀粉塵，融入眼前的地精之中。
眼前的地精以肉眼可見的幅度變得更加強壯，比黃斑見過的任何地精都還要強壯。
黃斑非常興奮，眼前的地精變得強壯，就彷彿自己也跟著變得強壯。
「更壯、更大！」
像是回應黃斑的呼喚，光的小樹再次結果，化為彩色的微粒，融入地精之中。
眼前的地精變得更加高大，全身肌肉鼓起，超過了四尺高，這在平均身高只有三尺的地精中簡直就是巨人。
黃斑一直以來都很討厭自己的瘦小，如今變得如此高大，高興得想要跳舞。
但他沒注意到，光的小樹縮小了不少，猶如乾枯了般，搖搖欲墜。
「還要更大、更壯！」
地精的貪婪是無法被滿足的，黃斑還要更多。
光的小樹再次回應了黃斑的要求，只是這次結下的果實不到前幾次的一半，當果實化成粉塵，光的小樹也跟著支離破碎。
吸收粉塵的地精變得更加高大，黃斑也更加開心。
就在他還想要更多時，眼前的地精突然動了。
他伸出手來，抓住了沒有形體的黃斑。
黃斑想要掙扎，但沒有實體的他什麼都做不了。
眼前的地精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吞了下去。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發生，只是眼前一片黑暗，濕熱在擠壓著他，像是在通過一條狹長溫暖的通道。
突然間，眼前出現了色彩。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黃斑很不適應，伸手遮住了眼睛。
過了好幾秒黃斑才驚訝地發現，自己又有手腳了。
他想要移動，卻發現自己虛弱到無法動彈，他看到一個綠皮膚的地精走了過來，將他一把抓起。
這個地精怎麼這麼大？
黃斑震撼地不能自已，抓住他的地精是他的好幾倍大，比人類都還要高大！
黃斑對眼前巨大的同類一點好感都沒有，甚至有些害怕。
地精間同類相食是再常見不過的事，傷殘的地精通常是其他地精的備用糧食，現在的他虛弱得連手都揮不動，迎接他的很可能就是被殘忍分食的下場。
在絕望的臆測下，黃斑被帶到一個地下岩穴前，忽然身體一輕，摔入地穴之中。
把他丟進地穴的地精沒多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晃了晃腦袋，黃斑看向四周，發現周遭都是跟他體型都差不多的幼年地精。
連幼年地精都跟他差不多大，難道他是進入了某個巨人地精國度嗎？
黃斑惶恐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發現了原因。
不是他們太大，而是自己縮小了！
看著自己滑嫩的手指(相對於成年地精)，還有幾乎跟頭差不多大的身體，黃斑終於理解自己成了一個剛出生的幼年地精。
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疑惑只維持了片刻，黃斑再次發揮了地精的優良品性──當遇到無法解決也無法逃避的問題時，那就選擇無視。
黃斑以驚人的速度接收自己變成幼年地精的事實。
剛出生的虛弱在休息中漸漸恢復，現在黃斑已經有了點力量，至少爬動沒有問題。
爬到地穴邊緣，在他眼前的是簡陋的木圍欄，阻止他離開地穴。
身為地精，黃斑當然知道這裡是哪。
這個地穴是地精的育兒場，也就是養育幼年地精的場所。
育兒場可能是天然的地穴，或是人造的圍欄和籠子，反正只要能關住幼年地精就好。
地精對待他們的後代跟對待寵物差不多，剛出生的幼年地精都會被集中關在育兒場內共同養育，成年地精會將多餘的食物丟入育兒場內，放任他們彼此爭奪，一來節省了養育的麻煩，也能用來淘汰弱者。
這樣的育兒模式自然給幼年地精帶來極高的死亡率，但也沒見哪個地精在乎過。
依黃斑的經驗判斷，幼年地精只需五到七週的時間就會步入少年期，到時候少年地精就會離開育兒場，隨同成年地精進行狩獵或是掠盜。
也就是說，他至少要在地穴內待五週的時間，與其他幼年地精爭食。
能活著出育兒場的幼年地精，不足三成。
黃斑深知其中的殘酷，並習以為常。
所有地精都是這樣成長的，他也一樣。
幼年地精最難撐過的時間便是出生後的第一週，這段時間最為脆弱，又沒什麼力氣，地穴內雖然都是幼年地精，但幼年地精之間的差距是很大的，尤其是接近少年期的幼年地精，他們體型最大，力氣最足，幾乎每次投食的食物都會被他們搶走，其他幼年地精只能撿他們吃漏的。
黃斑想辦法撐起了背脊，望向地穴，雖然裡頭沒有光亮，但地精天生就能在黑暗中視物，他依然能看清楚地穴內的環境。
地穴的面積不大，大約有三十個幼年地精，其中三個體型明顯比其他幼年地精大，十個左右體型次之，剩下的都是些瘦小的幼年地精。
黃斑剛出生沒多久，沒辦法挺直背脊太久，重新趴回了地上，並緩慢爬動著。
地穴內沒有一點食物的碎屑，但倒是有不少食物殘骸，像是無法消化的毛皮或是骨頭，散落在地穴各個角落。
黃斑爬到一根骨頭邊上，看形狀是小型動物的肋骨，裡頭的髓液已經吸乾，剩下的白骨就算是地精也攝取不到營養。
黃斑把肋骨撿起，打算把這個當作武器。
有些餓昏頭的幼年地精會把更弱小的幼年地精吃掉，為了避免這種慘劇發生在自己身上，黃斑必須事先做好準備。
當然，必要時他也可以做吃人的那一個，不過不到最後他是不會這麼做的。不是因為善心，而是對地精而言，地精肉是一種噁心難以下嚥的食物，除非餓瘋了，不然沒有地精會主動去吃其他地精。
這或許是大自然給他們的一種保護機制，避免他們沈溺於自相殘殺之中。
將肋骨藏在身體底下，黃斑就一動也不動，節省體力的消耗。
過了一段平靜的時間，地穴騷動了起來，他明白這是有成年地精要過來投食了。
地穴內無論強壯還是瘦弱的幼年地精都擠到了圍欄邊，對拿著食物桶走過來的成年地精發出難聽的叫聲。
黃斑也靠了過去，但他並沒有像其他幼年地精爭搶最前面的位置，反而躲到了後頭，壓低身子，兩顆大眼珠鬼靈精怪地轉動著。
成年地精站到了圍欄邊上，抓住桶子就往地穴潑灑，猶如餿水般的食物散落一地，引起幼年地精們的哄搶。
為了爭搶食物，幼年地精們打成一團，揮拳或是咬人，一片混亂，唯獨黃斑沒有參與在其中。
不是他不打算爭食，而是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地精貪婪而愚蠢，這點從幼年地精身上就能看出。
地精總想要爭搶到最多的好處，卻往往忽視自己的能力。當食物撒入地穴，所有幼年地精都瞄準食物最多的地方，拼了命互相爭搶，卻忽略掉少部分散落在角落的食物，而這些被忽視的食物便是黃斑的目標。
游移於爭搶邊緣，黃斑將零碎的食物塞進嘴裡。
當地穴的爭奪到了一個段落，只有少數幼年地精吃了個飽，其中便包含了黃斑。
緩慢移動到地穴角落，黃斑趴在地上縮成一團，消化胃裡的食物。
如果餐餐都能吃飽，就能在幼年期打好身體底子，使他成年時的更有競爭力。
或許這一次他能如願以償當上有小弟的大哥。
躺在地上休息的黃斑，默默期待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