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2

當某天莫蒂看見在車庫裡憑空出現在那的綠色漩渦時，他愣住了。那大概是一個開口，就只是憑空立在那裡，莫蒂不知為何這樣想到，然後他的外祖父就從那綠色還閃耀著微光的東西裡走出來了。喔，莫蒂想，他好像終於知道外祖父總是不見人影是到哪裡去了。

「嗨，外公。」莫蒂笑著和他的外祖父打了個招呼，「我正在找你呢，話說這是什麼東西呀？」好奇心透過他望著那綠色的眼睛表露於形。

「莫莫、莫帝！？」

瑞克看見莫蒂，嚇了一跳，同時綠色漩渦也消失了。莫蒂感到有些失落，卻也說不出個理由。

「莫蒂，你怎麼會在這裡？」瑞克反應過來，含著話語間的嗝聲問他。

「喔，外公，我只是來找你，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吃冰淇淋？」
「…你、你小子就想要我請客是嗎？」

他說著，伸手用力的揉了他的頭，「好吧，說真的，我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外祖父的話就像在說「我有什麼理由拒絕我心愛的孫子呢」，令莫蒂十分開心，「哇，那真是太好了。」莫蒂用他特有的敘述一般的語句說著，露出顯而易見的笑容。

但是當莫蒂和他的外祖父坐在酷O石吃冰時，莫蒂為了找話題而再度「順口」提起那綠色的不知道通往哪裡的洞口，卻引起了他外祖父劇烈的反彈。

「莫蒂，以你那狹隘的眼界和連豬也不如的智商是永遠也無法理解那是什麼的。當然，如果不是你連豬的智商比人類所認知的高都不知道，我是不會用豬來比喻的，而或許會用傑瑞，但仔細想想說你比不上傑瑞實在是太超過了……」

對莫蒂來說，那大概是他第一次聽見他的祖父說那麼多的話，就像是流水一般不會停止的話語，語氣其實並不激烈，莫蒂反應過來，其實就如同對方為他解答數學題時候的侃侃而談和平鋪直敘，令莫蒂以為對方是在為他解答，細細聽來，卻發現對方只是在說他的愚笨，就像是0乘與x也只會等於0一樣，他的外祖父說他的智商程度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有所改變，這樣惡毒的話甚至令莫蒂以為是他搞錯了些什麼，然而因為驚訝而放大的瞳孔直直地看著對方，祖父刻薄的面容仍然是唯一印入莫蒂眼中的景象，令他頓時無所適從的移開了視線。

「Oh，說真的，這話就有些傷人了。」莫蒂唯唯諾諾的提起，馬上又被對方的話給堵回去了。

「所以說，莫蒂，為什麼以你那樣的腦袋會認為自己能夠理解自己看到的東西呢？如果我是你，我會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就如你確實看見的是幻覺，而我連你指的是什麼都無法理解，只因為我們之間在智商上的代溝。」

莫蒂開始感到瑞克的話語無窮無盡，就像一把擁有無限子彈的機關槍瞄準著他的耳邊拚命射擊，就像父母在他耳邊嘶吼般的吵架，就像那些曾經圍著他不放嘰嘰喳喳的笑臉。他感到滑過喉嚨的冰淇淋甜膩又黏膩，令他反胃，加工物的成分黏在他的口腔裡難纏的不被自然分泌的唾液溶解掉。

莫蒂開始搞不清楚他在哪裡，他在這裡做什麼？腦子混亂得要命，融化的冰淇淋順著餅乾甜筒流到他指縫間，冰冷的觸感令他回過神來。

在視線觸上冰淇淋的下一瞬間，他一把將甜筒從手中甩出去，如同看見不知為何爬到手上的小強那樣的甚至來不及思考些其他，他聽見甜筒在離他很近的地方砸到地面的聲音，抬起頭，才發現冰淇淋同甜筒並沒有砸到地面，而是直接砸在了他身旁的人身上……

「……呵、呵？」莫蒂看著一臉慘狀的外祖父，發出既尷尬又困惑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乾笑聲。

半化的冰淇淋直接砸中了外祖父的額頭和左眼，冰淇淋融化成液體的部分順著外祖父板著臉垂眼看著莫蒂的角度滴滴落到淺藍色的上衣裡，很快滲透進去。莫蒂突然覺得，外祖父現在的表情令他連一開始外祖父和藹微笑的影子都完全看不見了。

「抱…抱歉，外公。」就算他原先有點生氣，這也有點太過了，莫蒂想到。

但他的外祖父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語，只是站起身，一把將臉上的冰淇淋殘渣連同軟化的甜筒用手背揮到地上的一擦，頭也不回的帶著離開這個現場的架勢走開了。莫蒂不得不跟上去，他有些猶豫的看著地上的冰淇淋殘留物，對店員感到抱歉，但他看見已經隨便結帳走出店外的外祖父，只能連忙追上去。

「外公，外公…對不起，等等……」他的外祖父邁著大長腿的步伐讓莫蒂懷疑他們的距離只是越來越遠，但莫蒂跑起來也追不上他的外祖父，他大喘著氣，「外公，…瑞克！」他只得趁最後的機會大喊出聲，路上的行人在那一瞬間都轉頭看他了，莫蒂這麼覺得，感到心慌，還好外祖父也停下來了，他連忙追上去，重新向他的外祖父瑞克道歉。

天哪！他竟然直接叫了他外公的名字，莫蒂接著意識到了，不不，這其實沒什麼，只不過他不確定他們有沒有親近到那種地步，而且他的外祖父似乎也比他想像中的嚴厲的多了。

果然，冷漠的看著他的外祖父開口了：「說真的，你叫我的名字感覺都讓我頭皮發麻了，我是你外公，你的尊重呢，小子。」

他果然被嫌棄了，莫蒂想，至少在意料之內。

「抱、抱歉，外公。」莫蒂摸頭乾笑著說。

但還是感覺有些受傷呢。

他們最後是雙雙無言的回到家，直到他的外祖父走進他改造過的車庫前，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的轉頭向他說，「莫蒂，過來一下。」

那個調調倒是變回平常和藹的外祖父了，莫蒂感到驚喜，但當他跑進車庫後，迎面而來的某種他不知道是什麼功用的手拿式儀器，下一秒他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