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他的真心(3)
本章節 2286 字
更新於: 2020-05-06
我一聲驚呼，直接將行李丟玄關，奔向半躺於沙發的康申健。下午的他已經有些奇怪，現在更是，他明明喜歡乾淨到潔癖的程度，此時的客廳卻是滿桌氣泡酒與紅酒瓶，更有些喝完的空瓶橫倒在地板。
至於康申健，他的眼神有點迷濛，手握飲盡的空杯，喃喃說著我聽不懂的亂語。
「阿神、阿神，你是怎麼了？為什麼喝那麼多酒？」我搖著他，心中暗地懊悔應該更早回來。「自稱健康守護神，現在的行為根本相反啊──」
「……是小花啊。」他微睜眼，看清是我後，衝著我咧嘴一笑。「妳回來了……禮拜天了嗎？」
「我擔心你，所以趕回來。」我稍吁口氣，儘管酒味很重，但他的神智看來還算清楚，似乎酒量不錯。「阿神為什麼喝那麼多酒？這樣很不健康。」
他聳聳肩而坐起身，伸手探向已開的紅酒瓶，我眼明手快地奪走它。
「不可以，你喝太多了。」
「那這個？酒精濃度比較低。」我無法守住桌面那麼多酒瓶，被他乘隙拿去兩瓶氣泡酒，因微醺而得意笑著的他，將其中一瓶伸向我。「小花一起喝？」
「我不喜歡酒的苦澀味。」
「氣泡酒不會的，試試看？」他慫恿道，酒瓶朝我方向伸了伸。「邊喝，再跟妳說我為什麼喝。」
可惡，竟然討價還價。我無奈地配合他，開瓶啜飲一口，這口感類似汽水，且有點檸檬香氣，喝起來還不錯。
我小口喝著，邊望向身邊的他，他豪氣地仰首灌掉將近半瓶，歇過幾秒，又想再喝，頓時被我阻攔。
「阿神，剛剛說好的事情。」
他頓了頓，緩緩將酒瓶放下，開始嘆息，而我盯著他瞧，靜靜等待。
「……我決定下學期復學。」
「咦？真的？那、那很好啊。」我打從心底替他開心，儘管不是很清楚他的心態轉變。
「這酒……」他揚起酒瓶一口飲盡，放下瓶子後看著滿桌瘡痍。「是在為過去懺悔，以及道別。我浪費太多時間，即使我媽沒像小花爸媽那麼開明，然至少我爸和阿姨很支持我選擇的道路，況且我媽已經往生……或許天堂的她仍不會認同我，但──我還是想做自己真心想做，更是我喜歡做的事，才會真正感到快樂。」
「阿神，你不是浪費時間，這段休學日子你明明很努力。」握住他的手給予打氣，我朝他笑了笑。「我也會支持你的喔。」
「其實我媽……沒簽那張離婚協議書。」他苦澀地笑著，再開一瓶氣泡酒喝起來，搭配吐出之新訊息令我一驚。「她對外貌跟爸爸神似的我，想必心情很複雜，而我偏偏去念與爸爸行業一樣的化工，又考了和阿姨相同的美容證照，根本雙重背叛吧。所以，我對阿姨的感覺也相當矛盾，縱使她幫我不少，但多少得考量我媽的心情……」
我怔怔地聽著，總算更明白他的處境。
不過，我的神智依舊清醒，看他又想再拿酒，決定著手收拾，眼不見酒為淨，而他在順利取得一瓶後，即不再說話，這麼茫然看著前方電視櫃啜飲起來。
總算將完好的酒瓶全數藏起，並將空瓶洗淨置入回收區，大功告成的我回到客廳，卻發現康申健倒在沙發上睡著，顯然完全醉了。
我無奈嘆口氣，撿起地上的瓶子處理完畢，再搖起狀似睡死的他。「阿神醒醒，不能睡在這，會感冒，我們回房睡──」
他雙眼迷濛地半睜開對上我，我正打算攙扶他進房間，接下來發生的事令我腦袋一片空白，他先按住我的肩膀，紅通通的臉龐頓時靠近，雙唇緊接著覆上──
「阿──」我想呼喊要他清醒一點，卻被他找到機會，靈巧的舌頭溜進我口腔肆虐，伴隨比方才氣泡酒重上許多的酒香，我整個人被吻得暈呼呼，即將無法呼吸……明明是自己被強吻，可是，潛意識又為此感到喜悅，甚至希望獲得更多──
身軀猛地被他的體重給壓倒於沙發，他的臉則貼上我的肩，距離臉龐不到幾公分，本以為事情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原先吻得正火熱的他卻沒了動作。我的心臟狂跳著，不一會即聽見他的平穩呼吸聲……睡著了？
「阿、阿神？」
回應我的，仍是他漸和緩下來的呼吸。
努力推開康申健壓住我的身體，飛也似地逃離沙發，喘著氣，驚恐地看向沙發上睡死的他。
將手指按上唇瓣，彷彿仍感受得到方才的熱情餘燼，我瞬間臉龐燒紅起來。
天啊，我的初吻……
匆匆拿取我的行李衝進房間，原本打算不理會他直接洗澡睡覺的，但最終仍被理性打敗，進他房間找了條毛毯丟過去，也因擔心再被突襲而省掉幫忙蓋被。
「我、我已經仁至義盡囉……」
當晚的我，明明比平時更晚睡，卻翻來覆去睡不好，滿腦都是他吻過來的畫面。雖說有酒精迷亂神智，但他為什麼吻我？有酒醉亂親人的壞習慣？還是……不小心把我看成哪個誰──
討厭，別亂想了。
翌日白晝，由於前一天的晚睡外加有點失眠，我這一覺睡到快中午才睜眼。
戰戰兢兢地將門開啟一條縫，卻見他已經醒過來並坐起身，正揉著太陽穴皺眉頭，應該是宿醉。
我終究心軟下來，先進廚房替他倒了杯溫水，才前往浴室盥洗。
「有好點嗎？」完成日常保養的我，走到沙發坐下，不過礙於昨晚的突發事件，不敢靠他太近。
「嗯……」他將空杯子置於桌面，我見狀想幫忙再倒一杯，卻被他拉住，再度坐回沙發。
「怎、怎麼了？」
「謝謝小花替我蓋被子，但我昨晚……是不是很失態？」
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酒醉亂親人的康申健，隔天竟完全忘記，雖說他不記得或許是件好事。「你……講了很多心情和家裡的事，不過最重要的，阿神表示下學期會復學。」再次強調免得他不認帳。
「這個我記得，我會回去學校的。」他保證著，我也因而放下心，接著他瞧向我，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小花，後來的事情只剩模糊印象……我真的沒做什麼嗎？」
「什、什麼也沒有。」我紅著臉別開頭，馬上覺得這破綻太大。「你、你酒醉亂脫衣服……」
他瞪大雙眼，旋即低頭看自己。「可是我現在明明──」
「我哪知道你怎麼在睡夢中穿回去的……」我急忙起身逃離客廳。「我去做午飯了，阿神趁現在快洗澡，你渾身酒味很臭。」
躲進廚房的我，心臟怦怦加速著跳動。
至於康申健，他的眼神有點迷濛，手握飲盡的空杯，喃喃說著我聽不懂的亂語。
「阿神、阿神，你是怎麼了？為什麼喝那麼多酒？」我搖著他，心中暗地懊悔應該更早回來。「自稱健康守護神，現在的行為根本相反啊──」
「……是小花啊。」他微睜眼，看清是我後，衝著我咧嘴一笑。「妳回來了……禮拜天了嗎？」
「我擔心你，所以趕回來。」我稍吁口氣，儘管酒味很重，但他的神智看來還算清楚，似乎酒量不錯。「阿神為什麼喝那麼多酒？這樣很不健康。」
他聳聳肩而坐起身，伸手探向已開的紅酒瓶，我眼明手快地奪走它。
「不可以，你喝太多了。」
「那這個？酒精濃度比較低。」我無法守住桌面那麼多酒瓶，被他乘隙拿去兩瓶氣泡酒，因微醺而得意笑著的他，將其中一瓶伸向我。「小花一起喝？」
「我不喜歡酒的苦澀味。」
「氣泡酒不會的，試試看？」他慫恿道，酒瓶朝我方向伸了伸。「邊喝，再跟妳說我為什麼喝。」
可惡，竟然討價還價。我無奈地配合他，開瓶啜飲一口，這口感類似汽水，且有點檸檬香氣，喝起來還不錯。
我小口喝著，邊望向身邊的他，他豪氣地仰首灌掉將近半瓶，歇過幾秒，又想再喝，頓時被我阻攔。
「阿神，剛剛說好的事情。」
他頓了頓，緩緩將酒瓶放下，開始嘆息，而我盯著他瞧，靜靜等待。
「……我決定下學期復學。」
「咦？真的？那、那很好啊。」我打從心底替他開心，儘管不是很清楚他的心態轉變。
「這酒……」他揚起酒瓶一口飲盡，放下瓶子後看著滿桌瘡痍。「是在為過去懺悔，以及道別。我浪費太多時間，即使我媽沒像小花爸媽那麼開明，然至少我爸和阿姨很支持我選擇的道路，況且我媽已經往生……或許天堂的她仍不會認同我，但──我還是想做自己真心想做，更是我喜歡做的事，才會真正感到快樂。」
「阿神，你不是浪費時間，這段休學日子你明明很努力。」握住他的手給予打氣，我朝他笑了笑。「我也會支持你的喔。」
「其實我媽……沒簽那張離婚協議書。」他苦澀地笑著，再開一瓶氣泡酒喝起來，搭配吐出之新訊息令我一驚。「她對外貌跟爸爸神似的我，想必心情很複雜，而我偏偏去念與爸爸行業一樣的化工，又考了和阿姨相同的美容證照，根本雙重背叛吧。所以，我對阿姨的感覺也相當矛盾，縱使她幫我不少，但多少得考量我媽的心情……」
我怔怔地聽著，總算更明白他的處境。
不過，我的神智依舊清醒，看他又想再拿酒，決定著手收拾，眼不見酒為淨，而他在順利取得一瓶後，即不再說話，這麼茫然看著前方電視櫃啜飲起來。
總算將完好的酒瓶全數藏起，並將空瓶洗淨置入回收區，大功告成的我回到客廳，卻發現康申健倒在沙發上睡著，顯然完全醉了。
我無奈嘆口氣，撿起地上的瓶子處理完畢，再搖起狀似睡死的他。「阿神醒醒，不能睡在這，會感冒，我們回房睡──」
他雙眼迷濛地半睜開對上我，我正打算攙扶他進房間，接下來發生的事令我腦袋一片空白，他先按住我的肩膀，紅通通的臉龐頓時靠近，雙唇緊接著覆上──
「阿──」我想呼喊要他清醒一點，卻被他找到機會，靈巧的舌頭溜進我口腔肆虐，伴隨比方才氣泡酒重上許多的酒香，我整個人被吻得暈呼呼，即將無法呼吸……明明是自己被強吻，可是，潛意識又為此感到喜悅，甚至希望獲得更多──
身軀猛地被他的體重給壓倒於沙發，他的臉則貼上我的肩，距離臉龐不到幾公分，本以為事情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原先吻得正火熱的他卻沒了動作。我的心臟狂跳著，不一會即聽見他的平穩呼吸聲……睡著了？
「阿、阿神？」
回應我的，仍是他漸和緩下來的呼吸。
努力推開康申健壓住我的身體，飛也似地逃離沙發，喘著氣，驚恐地看向沙發上睡死的他。
將手指按上唇瓣，彷彿仍感受得到方才的熱情餘燼，我瞬間臉龐燒紅起來。
天啊，我的初吻……
匆匆拿取我的行李衝進房間，原本打算不理會他直接洗澡睡覺的，但最終仍被理性打敗，進他房間找了條毛毯丟過去，也因擔心再被突襲而省掉幫忙蓋被。
「我、我已經仁至義盡囉……」
當晚的我，明明比平時更晚睡，卻翻來覆去睡不好，滿腦都是他吻過來的畫面。雖說有酒精迷亂神智，但他為什麼吻我？有酒醉亂親人的壞習慣？還是……不小心把我看成哪個誰──
討厭，別亂想了。
翌日白晝，由於前一天的晚睡外加有點失眠，我這一覺睡到快中午才睜眼。
戰戰兢兢地將門開啟一條縫，卻見他已經醒過來並坐起身，正揉著太陽穴皺眉頭，應該是宿醉。
我終究心軟下來，先進廚房替他倒了杯溫水，才前往浴室盥洗。
「有好點嗎？」完成日常保養的我，走到沙發坐下，不過礙於昨晚的突發事件，不敢靠他太近。
「嗯……」他將空杯子置於桌面，我見狀想幫忙再倒一杯，卻被他拉住，再度坐回沙發。
「怎、怎麼了？」
「謝謝小花替我蓋被子，但我昨晚……是不是很失態？」
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酒醉亂親人的康申健，隔天竟完全忘記，雖說他不記得或許是件好事。「你……講了很多心情和家裡的事，不過最重要的，阿神表示下學期會復學。」再次強調免得他不認帳。
「這個我記得，我會回去學校的。」他保證著，我也因而放下心，接著他瞧向我，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小花，後來的事情只剩模糊印象……我真的沒做什麼嗎？」
「什、什麼也沒有。」我紅著臉別開頭，馬上覺得這破綻太大。「你、你酒醉亂脫衣服……」
他瞪大雙眼，旋即低頭看自己。「可是我現在明明──」
「我哪知道你怎麼在睡夢中穿回去的……」我急忙起身逃離客廳。「我去做午飯了，阿神趁現在快洗澡，你渾身酒味很臭。」
躲進廚房的我，心臟怦怦加速著跳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