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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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2-19
白駒過隙,時光如梭。轉眼間,又是半個月過去。這期間,詩茵寄出的千年何首烏送到揚州了,皇上差人送出的夜明珠也到手了,周世文一下子得到了兩個藥材。又有傳信說,張儉和詩茵也馬上回到揚州城了,並且帶來了千年雪蓮。一時間,葯老所需藥材便只差千年人蔘這一味了。
而千年人蔘,其實也已經到手了——經過半個月的時間,北國的皇帝終於把千年人蔘送了過來。但是,拿到歸拿到,要想平安回中原,怕是不太容易......
這一天,婉靈終於和劉長洪回到了析津府。天人合一境界要想穩固下來,並不容易,婉靈為此足足花費了十餘天。正如阿大所說,武學境界與人的心境是直接掛鉤的,婉靈在短時間裡經歷了大喜大悲,又在北國體會到了被歧視打壓的滋味,從一個原本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夜之間淪為庶人......這一切五味雜陳都匯聚在心中,而婉靈又是一個天資聰穎之人,只需一個契機,便可完成蛻變。
饒是如此,也依舊花費了如此長的時間,可見要想進入天人合一境界是多麼的困難。
言歸正傳。劉長洪和婉靈剛剛回到府中,卻發現皇帝已經帶著大批人馬趕到了,而且都搭建好了一方大檯子,卻不知是用來做什麼的。
劉長洪一看到院子中的木台,登時就愣住了:「這是......什麼東西?」
婉靈卻是看出了點名堂:「演武台?為什麼要搭起這麼個東西?」
話音剛落,皇帝便從堂室中走了出來,身邊還跟著四個侍衛,滿面春風道:「喲!五弟,你終於回來啦!」
劉長洪急忙屈身行禮:「皇兄,您怎麼來了?還有,這個檯子是......」
皇帝答:「我來是為了兩件事:第一,給你送千年人蔘。第二,我想舉辦一場宮廷內部的演武大賽。」
阿大聽得一皺眉頭,低聲對婉靈說:「婉靈姑娘,這演武大賽太過蹊蹺,恐怕又是沖著你來的,小心為上啊。」
婉靈微微頷首,表示感謝。
劉長洪倒是笑了起來,說:「原來是宮廷內部的演武大賽啊......可惜我家阿大實力有限,只怕會出醜。」
皇帝眯著眼睛,看向了婉靈,說:「五弟說笑了,你身邊的高手可不止阿大一個。」
「您是說賤內?這不太好吧?婷秀是我的妻子,身份在這裡,而且一介女流之輩,怎好參與這等盛典?」
「就是因為婷秀是你的妻子,所以才要她參加嘛。我也說了,這是宮廷內部的演武大賽,五弟你的妻子不也是宮中之人嗎?至於女流之輩......弟妹可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劉長洪聽罷頓了頓,轉而說道:「那千年人蔘呢?既然皇兄已經送到了,不知可否交由臣弟之手?」
皇帝點了點頭,然後抬手示意,便有一名隨從走出,將一方精緻木盒遞了過來。劉長洪急忙小心接過,並躬身行禮:「臣弟謝皇兄大恩。」
皇帝擺了擺手,便轉身離開了:「不用謝,這是你應得的。演武大賽明天才會開始,我今晚會列出參賽人員的名單。如果能夠贏得比賽,可是有獎賞哦!」
劉長洪看著皇帝走回屋中,不由得長出一口氣,然後來到婉靈的面前,低聲說:「婉靈,人蔘到手了,你今晚就走,否則就來不及了。」
可是,婉靈卻搖了搖頭:「不了,這一次,我怕是在劫難逃。皇帝既然如此放心的把人蔘交給王爺您,就定然不怕我拿了東西逃走,如果所料不錯,這周圍應該埋伏著不少高手。況且,我若走了,您怎麼辦?」
劉長洪冷哼一聲,說:「你不用擔心我,我有辦法自保,死不了。至於周圍埋伏的高手......析津府是我的地盤,就算是皇兄,也不可能完全掌控。到時候,我讓阿大給你帶路,殺出城去,然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婉靈聽得眉頭一蹙,問:「王爺,您為何對我如此抬愛?婷秀有什麼值得您如此付出的呢?」
劉長洪猶豫了片刻,隨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答:「我只是喜歡你,而且不想輸給那個陸云熙而已。」
婉靈不由得默然了:「王爺,婷秀不想騙您......」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不要再說了,我也沒想從你那裡強行奪取什麼。總之,今晚就走,懂嗎?」
「嗯。王爺大恩大德,婉靈永世難忘。」
「哈哈,你終於,在我面前自稱婉靈了呢。」
婉靈也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可就在這時,突生異變——
「報——!」一名下人匆忙跑來,「王爺,耶律鴻武將軍在門外求見!」
「耶律鴻武?!」劉長洪的臉色變了,「他來幹什麼?」
忽然,屋內傳來了皇帝那慵懶的聲音:「是鴻武來了吧?帶他進來吧,讓他把軍隊駐紮在城外就好。」
下人應聲而去,劉長洪等人則暗道不妙——儘管城內的布局劉長洪很佔優勢,可是城外那些軍隊,就不是他能干涉的事了。
婉靈不禁苦笑起來:「看來,我確實走不掉了呢。」
劉長洪深吸一口氣,愁眉緊鎖,喃喃著:「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緊接著,一個身披鎧甲、身材魁梧、不怒自威的壯年男子便走進了院子,此人定然就是耶律鴻武。不過,他的身後竟然還跟著一位青年,看樣貌,兩人幾乎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只不過青年的塊頭稍微小一些。
阿大低聲解釋道:「前面那個人就是北國第一神將、耶律鴻武,他身後的青年,是他的獨生子,耶律俊峰。」
婉靈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而耶律父子則傲氣的很,路過劉長洪面前甚至都沒有行禮,要知道劉長洪可是個王爺啊!不過皇帝沒有吱聲,看來也是他有意為之。
劉長洪倒也沒跟他們父子倆計較,轉而說道:「婉靈、阿大,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我自己好好想想該怎麼辦。」
婉靈和阿大對視一眼,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便退下了。然而——在庭院中的一角,卻有一名看似普通的傭人,向婉靈投去了異樣的目光......
結果,這一天直到深夜,劉長洪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看起來,眾人似乎走進了死局。而婉靈,則在屋中盤坐,修鍊內功、調整狀態,以迎接明天的戰鬥。
忽然,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夫人,小人來送宵夜了。」
婉靈輕聲喚道:「進來吧,門沒鎖。」
於是,一名下人推門而入,卻緊接著反手將門關上並反鎖,而且手中也沒有所謂的宵夜。婉靈頓時警戒起來,長劍瞬間出鞘,冷冽的劍鋒甚至令房間內的溫度降至冰點。
這名傭人急忙扯掉身上的裝束、和一張假面,低聲說道:「婉靈!別激動,是我!」
婉靈定睛一看——這不是唐若琳嗎?她怎麼來了?於是,一時間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結果,還是唐若琳率先發問:「婉靈!你怎麼回事?怎麼跑到了北國,還當了什麼王府夫人?」
婉靈回過神來,急忙解釋道:「我是為了拿到千年人蔘,救云熙啊。現在人蔘拿到了,我卻走不了了。」
唐若琳聽罷,頓時開心地跳了起來:「陸云熙!他還活著啊!我就知道,什麼『生死不知』,陸云熙的命那麼硬,怎麼可能會死!」
「好了好了,小點聲!」婉靈作出噤聲的手勢,說:「若琳你呢?你來這裡幹什麼?」
唐若琳苦笑了起來:「我?我還能來幹什麼?刺殺耶律俊峰唄。」
「你瘋了?!耶律俊峰是耶律鴻武的獨生子,而耶律鴻武是北國的第一戰神,武功深不可測,你要是殺了他的兒子,他肯定不會讓你活著回中原!」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知道是誰殺了他兒子的。況且,齊永楠都被殺了,我們怎麼著也要找回點場子。」
「什麼?齊永楠死了?那胡心月呢?」
「唉......也死了。」
婉靈不由得沉默了。
片刻,唐若琳打破了沉默,問道:「咱們先別說這些了。婉靈,你不是已經拿到千年人蔘了嗎?那就趕緊走吧!」
婉靈苦笑一聲,答:「我走不了的。我和劉長洪合謀算計了皇帝一次,讓他對我們懷恨在心,再加上,他很可能已經查到我的真實身份了,就更不可能放我走了。實不相瞞,這次演武大賽,就是沖著我來的,而耶律鴻武帶著軍隊趕來,就是為了防止我逃走。」
唐若琳聽罷,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本來還在奇怪,耶律鴻武為何突然帶著大軍趕來析津府,原來是為了這事。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讓我抓住了機會。耶律俊峰一直跟著他父親呆在軍營,身邊時刻都有人保持警戒,我根本無從下手,可是這裡卻不一樣。」
「你已經布置好了?」
「當然!我一聽說耶律父子要來析津府,便立刻連夜趕來,提前五天開始布置機關。也多虧了府中沒有高手,似乎都被劉長洪帶去出遠門了,我才能做的這麼順利。」
婉靈輕輕一笑,答:「那就好。等你成功殺掉耶律俊峰,就趕快離開吧,順便幫我帶走千年人蔘,再給云熙帶個話,就說......我來世再嫁給他。」
唐若琳果斷地一擺手,說:「要走一起走,沒得商量!我為這次刺殺行動準備了兩套預案,其中一套就是暗殺失敗之後,立刻啟動所有機關,進行強殺。如今,這套預案卻正好能用來為我們創造逃跑的機會。」
「這能行嗎?要知道這一次皇帝可是帶來了很多高手,更有耶律鴻武坐鎮。」
唐若琳思索片刻,答:「一般的高手無所謂,不會影響局勢。耶律鴻武的話......如果我火力全開,應該可以牽制住他一段時間。剩下的人里我觀察過,只有三個比較有威脅,他們就只能靠你解決了。」
「好!那我就殊死一搏!萬一失敗了的話......」
「不會失敗!絕對不會失敗!」
「......嗯,一定不會失敗......」
就在婉靈那邊準備殊死一搏之時,原來千里之外的葯谷中,陸云熙忽然從夢中驚醒,心口傳來一陣莫名的絞痛。
「該死...」陸云熙嘆了口氣,然後一點一點的,用胳膊撐起身體,再一點一點地挪動雙腿落地。最後,他從枕邊拿起一根拐杖,勉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然後一步一步地,踱到了門外。
今夜,月光如練,群星璀璨;草木之中隱約傳來些許蟲鳴,不時還會有一兩聲飛鳥的啼叫。藥房和葯園中,各種藥草散發著香氣,沁人心脾,竟有些安神的功效。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寧靜。
可是,陸云熙的胸口依舊在陣痛,尤其是想到婉靈的時候,痛的更加厲害。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了。由於這種猜想,讓他非常的不安。
忽然,葯老不知從哪裡走來,坐到了他的身邊。
「葯老?這麼晚了,您還沒睡呀?」
「老了,沒有那麼貪睡了。倒是你這個臭小子,不好好躺著養傷,大半夜的出來幹什麼?」
陸云熙哂笑一聲,也坐了下來,然後長嘆一口氣,卻沒有回答。
葯老見他這個樣子,問道:「想婉靈那個丫頭了?」
陸云熙依然沒有回答,但是揚起的嘴角已經說明了答案。
「年輕真是好啊。」葯老不禁感嘆道,「你也不用心急,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的。」
陸云熙點點頭,答:「我也相信,婉靈只要能平安回來,一定會和我在一起。可是......她真的能平安回來嗎?」
「你怎麼會有這種疑慮?」
「沒,就是......不知怎麼的,一想起婉靈,我的胸口就特別痛。」
葯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你的心脈受損嚴重,還沒有痊癒,現在又害了相思病,胸中有氣鬱結,當然會痛。別想那麼多了,回去睡覺吧。」
可是,陸云熙仍然不放心地說道:「可是,我現在真的越來越後悔讓婉靈去北國尋葯了,尤其是向北國皇室求葯。那可是龍潭虎穴啊!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全盛時期的我都很難脫身,更何況是婉靈了。」
葯老聽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是不是太小看婉靈了?你以為如今的婉靈還沒有曾經的你強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如今的婉靈,早已翱翔天際,不可同日而語了。單說她的內功修為,就已經有慕容毅的一半了,這意味著大多數普通高手的內功甚至還不如她。以她十七八歲的年紀來說,這簡直匪夷所思。」
陸云熙笑了笑,說:「婉靈的內功很強,這我早就知道了。可是內功深厚,並不能代表真正的實力。」
葯老說:「內功固然不能完全代表一個人的實力,但是婉靈也並非一個人閉門造車,她還有你的幫助呢。」
「我?」陸云熙愣住了,「我除了經常和她切磋,教她一些靈活變通的打法以外,還能幫她什麼?」
「哈哈,你自己沒有發現嗎?你的很多獨創招數,婉靈和詩茵她們都已經學會了。這,就是對她們最大的幫助呀。」
「啊?怎麼說?」
於是,葯老耐下心來,解釋道:「人們常說,習武之人,最重要的是天賦和資質,但卻沒幾個人知道——天賦、和資質,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所謂資質,指的是一個人的先天條件。有些人,天生經脈就比常人寬闊、且堅韌,那麼修鍊起內功來,必然事半功倍,遠遠超過同齡人。婉靈就屬於這種資質絕佳的人,詩茵的資質雖然也很強,但是比起婉靈來還是差一些。」
「而天賦,指的則是一個人的領悟與學習能力。有些人,內功可能並不深厚,但卻能舉一反三,同樣的招數演練三遍就能推演出其他招數,甚至是融合各家所長、獨創一門絕學。你小子就屬於這類人。」
「若要衝擊武林之巔,必須是天賦、資質二者兼備之人,才能做到。若有人的資質與天賦皆為天下第一,那麼這個人將來即便封神也不奇怪。可是,老天是公平的,世人要麼天賦與資質只佔其中一項,要麼兩方面都比較平庸。即便真的出現了百年難得一遇的雙絕之材,也往往會因各種事件導致早夭。」
「然而,你和婉靈的相遇,卻彷彿冥冥之中的天意一般。上天要讓婉靈成為一代武神,所以安排了你在她身邊。資質方面婉靈已然傲視群雄,而在天賦方面你小子世人無出其右,你們兩人若是合在一起,將來的成就......老朽我都不敢想啊。」
陸云熙被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連忙擺手:「行了行了,葯老您可別誇了,我這渾身直泛涼。婉靈若真能如您所說,登上武林之巔,我自然是萬分欣喜。但是我自己有幾斤幾兩,心裡還是清楚的。」
於是,葯老哈哈笑了起來:「那老朽就先去休息了,你小子也快回屋吧,別讓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傷勢再複發。」
「好好好,我這就回去。」陸云熙無奈地聳聳肩,便在葯老的攙扶下回到屋中,再次躺回了床上。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析津王府內,人聲鼎沸,好不熱鬧。皇帝和劉長洪坐在一起,兩人都在視野最好的主座看台上,耶律鴻武和他的兒子則坐在側方的位子上,其他的小蝦米就沒什麼好介紹的了。值得一提是——皇帝身後,站著三個面無表情、體型瘦削、卻氣勢凌人的護衛。即便如劉長洪這樣不懂武功的人都能感覺到,這三個人全是高手,恐怕就是皇帝拿來對付婉靈的王牌。
台上,兩個不知名的年輕才俊正在搏鬥,但是毫無觀賞性可言,兩人就是在簡單的摔跤。沒錯,是非常傳統、也非常枯燥的摔跤。實際上,台下的人們也沒幾個看的,大家都在邊吃邊聊,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倒也開心。
不多時,台上的摔跤也分出了勝負,以其中一人被丟下擂台宣告結束。接下來,按照對戰名單,下一組仍然是毫無亮點的魚蝦對決。可就在這時,耶律俊峰忽然站了起來。
「陛下,臣請破例出戰!」
坐在另一側觀戰的婉靈見狀,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直覺告訴她——針對自己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果然,皇帝大笑著接受了請求:「哈哈哈!好!雄姿英發,不愧是將門虎子。朕准了!那麼,你想和誰打?」
耶律俊峰勾起嘴角,不屑地瞥了婉靈一眼,答:「據說劉王妃在前些日子的遊獵比賽中一人便斬殺了四隊護衛,武藝高強,臣想試一試她的身手。」
「可以,請上場吧。」皇帝直接就這麼決定了,絲毫沒有問過婉靈的意見,其意圖不言自明。而耶律鴻武也一臉的自信,看來是覺得自己的孩子實力強勁。
婉靈淡淡一笑,便起身走向擂台,一邊走,一邊說道:「你看起來很有自信,似乎是吃定我了?」
耶律俊峰冷笑一聲,答:「中原人,紙上談兵天下無敵,可真正打起來,個頂個的慫包。先前被你斬殺的那些護衛,他們都是被你用卑鄙手段偷襲得手的吧?」
說話間,兩人都已站上擂台,相對而立不足十米。婉靈答:「偷襲?也不算錯吧。那麼,我們能否定個規矩?」
「什麼規矩,說吧。擂台之上,所有人都盯著你,諒你也耍不出什麼花樣。」
「我想定一個『無論被打成多重的傷,後果都由其自己負擔』的規矩。畢竟刀劍無眼,而你又是耶律鴻武大將軍的兒子,我怕一時失手打出些無謂的爭端。」
「哈哈哈!笑話!」耶律俊峰仰天長笑,「沒問題,我同意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於是,婉靈架起長劍:「那就開始吧,別廢話了。」
耶律俊峰冷哼一聲,從袖口抖出兩隻短槍,然後腳下一踏,整個人便徑直向婉靈殺去,全身內力激蕩,勢如猛虎!
可是,婉靈卻看得直搖頭,輕輕一側身便避了過去,然後順勢一腳蹬到了他的后腰上。耶律俊峰一擊落空,正在錯愕,卻感覺腰間一股巨力傳來,自己就無法控制的飛了出去!所幸擂台夠大,俊峰落地后又連退三四步,好懸沒有摔下擂台。
被陰了一把的俊峰怒不可遏,迅速回身想要繼續進攻,可是等待他的,卻是一道無情的寒芒——寒梅傲雪。這一招在峨眉派武學中,出招最快、斬速最快、收招也是最快,雖然威力可能有所欠缺,但若是用於奇襲,效果極好。俊峰就被這一招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反應,手中的短槍便被斬成了兩段,自己也慘叫一聲跌下了擂台,胸口處留下了一道二十厘米長的傷口。
耶律鴻武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扶住自己的兒子。而耶律俊峰卻不領情,盛怒之下的他,不顧胸口的傷勢,聲嘶力竭地咆哮了起來:「你卑鄙!你無恥!我攻你一招,你竟然沒有膽量去接!」
婉靈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就跟看一個廢物一樣,淡淡道:「卑鄙?無恥?大少爺,拜託你搞清楚,這裡可是擂台,站在上面的人,不是為了切磋,而是求個勝負。你的一招打來,我憑什麼要接?那種慢的要死、而且綿軟無力的攻擊,接下它才是我的恥辱。」
「你......你這個混蛋!」耶律俊峰被氣的渾身顫抖。
「中原有一位青年,與你同齡,也是將門之後,名叫齊永楠,他是可以與我平等過招的高手。說真的,如果上了戰場,你可能連他的十招都接不住。就你這種廢物,也敢大言不慚說中原人都是紙上談兵?真是可笑之極。」
「可惡......」耶律俊峰的目光開始變得陰鷙,「我要和你再戰一次,你可敢應戰?」
婉靈露出了嘲諷的微笑:「當然敢...」說著,話鋒一轉,開始毫無顧忌地釋放自己的殺氣,「...再戰的話,可就要分生死了,你敢嗎?」
耶律俊峰還未回答,他的父親鴻武便急忙說道:「不打了,我們認輸!」
「爹!你幹什麼!連你也不相信我!」耶律俊峰急了。
「對,我不相信你。這個中原丫頭不簡單,你敵不過她,千萬不要去送死。」
「什麼叫送死!難道她真敢殺我不成?」
「是的,她真敢殺你。」耶律鴻武一邊將自己的兒子拖走,一邊心有餘悸地說道,「這個丫頭,她的殺氣並不濃烈,應該沒有殺過很多人。但是,卻極為孤傲、凌厲、果決,彷彿凌駕天下蒼生一般。我敢肯定,她既然說了會殺,就一定會殺,可不管你是誰。」
耶律俊峰聽罷,也愣住了:「她真有爹說的那麼狠嗎?」
耶律鴻武深吸一口氣,看向婉靈的目光也變得慎重,喃喃道:「只怕她比我說的更狠啊......中原什麼時候多出一位這麼年輕的高手?絕對不能讓她活著離開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