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易

幾十位精靈憑空出現在聚落中間，接著蓋婭也突然出現，一隻手還提著一個傷痕累累的人類男人的衣領。

她將男人丟在地上，嘴裡一直唸唸有詞的走向馬拉。

馬拉見狀趕緊走上去。
「被帶走的族人都回來了，感謝您的幫忙。還有那個人是……?」

「那傢伙說跟精靈族的人有認識，所以余就留他半條命把他帶過來了。
啊~真是不愉快!反正你們的請求都完成了，余要走了。你們自求多福吧。」
蓋婭一臉煩躁地朝大門走去。

馬拉見狀趕緊攔下她。
「為了表示感謝，我有將一些妳的部下帶回來的獵物料理完給您享用。如果您願意的話請接受我等的邀請吧。」

蓋婭一聽停下腳步。
「唔呣，既然有食物，那余就再留在這而一會兒吧。食物在哪?」

「請跟我來。」
馬拉帶著蓋婭朝擺放食物的地方走去。

安琪兒對眼前的情況感到相當吃驚，一堆精靈憑空出現的奇妙現象，但更吸引她的注意力的，是蓋婭提回來的那個男人。

她慢慢地走向那個還在呻吟的男人身邊後，發出一聲驚呼：「爸爸!?」

馬拉聽見安琪兒的叫聲時，立刻指示另一名精靈代替他帶領蓋婭去用餐，並且特別叮嚀他要注意蓋婭的飲食方式對不對以及要非常恭敬的協助她用餐。

然後立刻跑向安琪兒身邊，安琪兒一邊哭一邊拉著跑過來的馬拉的衣袖哭道：「爸爸他……爸爸他受了很重的傷，拜託你們救救他!」

馬拉將奇斯翻過來，發現他的四隻扭曲到很詭異的方向，破破爛爛的衣服縫隙中可以看見各種嚴重的傷痕。

受到這種程度的傷，一般人早就死了。

的確奇斯現在氣如游絲，什麼時候死去都不知道。

聚落這邊雖然不少人懂得醫術，不過因為被洗劫過，藥物等資源根本一片不剩。

而且傷勢實在過於嚴重，說不定再過幾分鐘就會與世長辭。

但奇斯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如果他就這樣死了自己一定會後悔的。

雖然這麼想，但現況實在是束手無策。

馬拉看著淚眼汪汪拉著他衣袖的安琪兒，又看向瀕臨死亡的奇斯。他只能無力地搖頭說：「......我救不了他。」

安琪兒聽到再次崩潰的大哭，她雖然已經接受父親死亡的可能性，但親眼看見父親在自己面前死亡是另一種程度上難以接受的事情。

西維爾走過來將手搭在安琪兒肩上安慰著她，其他認識奇斯的精靈都默默低下了頭。


過了一段時間，蓋婭吃完所有食物後走了出來，然後皺起眉頭說道：「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所有人都死氣沉沉的。」

沃夫飛到蓋婭面前說：「其實是因為主人您帶回來的那個人類好像是那個小姑娘的父親，也是那個精靈的朋友。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快死了，所以在場的人都很悲傷的樣子。」

「嗯。」蓋婭一臉無趣的望著那個悲傷的小團體。
馬拉轉頭過來問蓋婭：「請問這些傷口是您造成的嗎?」

他問的同時用力握緊拳頭。他心裡清楚即使真的是蓋婭做的，他也不能怎樣，如此無力的感覺是既傭兵入侵以後第二次有這種痛恨自己的弱小。

「余見到他時就已經是這副德性囉，而且為了避免他隨便死去余還將他的靈魂綁死在那個傷痕累累的肉體上。所以你們就別一副守喪的模樣啦，現在的他即使被那隻貓咬掉頭都不會死的」

蓋婭指著侯斯面無表情地說著。

「......把靈魂綁死，等等請問您可以講得容易理解一點?靈魂綁死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這種狀態還不會死?」
馬拉一臉混亂的問著。

「啊……余幹嘛還要跟你們解釋啊。怎麼?他活著你們不樂意啊，那余立刻把他的靈魂鬆掉便是。」
蓋婭說完便走向奇斯。

安琪兒見狀趕緊跑到蓋婭面前跪下求道：「蓋婭大人，我拜託您，能不能救救我爸爸。既然您有那個力量，那一定就有辦法救他吧，拜託妳!」

「為什麼余非得這麼做不可?」
蓋婭連思考都沒有，即刻回絕了苦苦哀求的安琪兒。

西維爾見狀生氣的指責蓋婭：「為什麼就這樣拒絕了，身為人類既然有力量的話幫助別人不是應該的嗎?」

「余不是人類，這樣可以嗎?」
蓋婭平淡的回應了西維爾的的指責。

「死亡本來就是很普通的事情，餘光是干涉了那個男人的靈魂就已經對其他生物不公平了，你們憑甚麼要求余做的更多?」

「普通......?妳居然說死亡普通，這可是一個生命的消逝啊，這可是全部人類最恐懼的事啊!妳居然跟我說這種事是普通?妳難道不害怕死亡嗎?」

「余並不存在死亡這個過程，余也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西維爾聽了震驚的退了一步，接著握住劍柄，嘴裡唸著：「妳......難不成是......惡魔!?」

蓋婭轉頭問沃夫：「喂，那隻自稱有智慧的鳥類。惡魔是什麼東西?」

沃夫一邊發抖一邊飛到蓋婭身邊說道：「在下聽說惡魔是魔物以外，其他種族的共同敵人。惡魔具有比人類還要強大的身體能力以及精神力，並且能使用與神術相反的法術-魔法。惡魔的靈魂並不會死亡，被殺時會在別的地方重生。在下知道的就這些。」

蓋婭歪著頭思考著，接下來拍一下手說道：「啊，原來是鼻涕啊!」

氣氛突然就冷下來了。

幾秒後西維爾對蓋婭怒吼：「妳實在嘲弄我嗎!?」

蓋婭對西維爾揮揮手，接下來西維爾便倒了下去。
「煩死了，余就讓妳睡一會兒冷冷靜吧。」


當所有人傻眼的看著睡著的西維爾而陷入沉默時，安琪兒默默的自行做了一個決定。

既然眼前的蓋婭可以做出那麼多不講理的事情，那復活父親絕對是做的到的。

不論她是不是惡魔，還是什麼其他的存在，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願意賭一把。

「如果我能付出代價，妳願意幫我治療爸爸嗎？」
安琪兒望著蓋婭說道。

「喂，妳給我等一下......」
馬拉慌忙的想阻止安琪兒，他發覺安琪兒可能想做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即使可以救回奇斯，安琪兒如果出來什麼意外他一樣會受到心靈上的譴責。

「我願意用我的生命做交換，幫我治療爸爸吧。」
安琪兒認真地看著蓋婭。

蓋婭皺起眉頭問安琪兒：「拿妳的生命當代價?余要妳的生命幹嘛?」

「我說給我等一下......唔呃!?」
噗嗵!一聲，馬拉也跟著一起睡著了。

「我的生命一定能為妳派上用場的，拜託妳!」
安琪兒繼續請求道。

此時，話最少的雙角獸泰格走到蓋婭身邊問道：「主人，您未來要在這座森林定居嗎?」

「你怎麼現在問余這個奇怪的問題?」

「我是認為，若您在這座森林定居的話未來也許可以拜託精靈們幫你處理食物的問題；不過，若您未來要離開這座森林的話，也許需要一位會料理食物的生物跟著比較好。」
牠一邊說著一邊望著安琪兒。

安琪兒聽到立刻握住蓋婭的手說：「我平常就有在家幫忙煮飯。如果妳治好我爸爸的話，我就一輩子跟著妳幫妳煮飯!!」

蓋婭聽完轉頭看看自己的寵物們，再看向泰格，最後再回頭看著安琪兒。

那四隻動物會不會做料理這件事，她相當清楚。

抓獵物倒是可以，吃生的……在嘗過熟食的滋味後顯然是回不去了。

想到當時那隻死老鼠，蓋婭就差點把剛吃下的東西全吐出來。

那種現象無論如何絕對不想再遇到第二次。

「好吧，那余幫妳治療好妳的父親，別忘了妳說過的話。」
蓋婭說完便走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奇斯，所有精靈紛紛讓開路讓蓋婭通過。

蓋婭看了奇斯一眼：「還不起來？」
接著咚!一聲一腳用力地往奇斯的臉上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