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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用幾句話來說將軍與將軍夫人的往事，大概就是『青蔥歲月，彼時年少，無知負韶華』，這幾句話不是我的風格，是白宴卿用著滿懷惡意的笑臉說出口的。
『無知』二字咬音極重，彷彿巨錘砸落在楊將軍的內心，現實裡的他沒有沈茯苓描述的那樣為愛瘋魔，更像是攬了一生的陰影於身，三十而立的年紀，應當是退去了青澀，意氣風發的時候，人卻顯得格外陰鬱，勉強笑起來也淡淡淺淺的。
面對白宴卿的譏諷楊將軍也不氣，嘴邊泛著苦澀的笑：「其實知道她對我的恨到足夠形成一個空間將人困住，我的內心竟然是感到一絲喜悅的，這代表她內心還有我......」
聽到間接受害者這麼說，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抱歉給你添麻煩了』這種話，更一點也不想聽到對方回我說『不會不會不麻煩我很高興』。
在我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時，頭頂突然感受到隻手在輕撫，我看向手的主人，「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到.......妳這樣挺好的。」
他說話欲言又止，我愣是沒明白過來，來不及再問，鏡花下一秒已經拍飛了白宴卿的手，飛快地把我抱到懷裡，妥妥的護犢姿態，瞧著那副防賊的神情，白宴卿的表情變得有點精彩。
恰逢此時，替將軍夫人看完病情的沈茯苓出現了。
來到大夥聚集的涼亭，開頭就很不識時務地問：「唷，我是不是錯過什麼了？白大哥的表情好生精彩。」
白宴卿和和氣氣地笑道：「信不信等會兒白大哥可以讓你的表情更精采。」
「多謝白大哥好意，我就不用了。」沈茯苓說著，連忙退到站在一旁的衛青跟水月身後，看來在沒多少次的相處下，他很有眼力地找到靠山了。
楊將軍見到他便問：「夫人，怎麼樣了？」
沈茯苓滿臉遺憾：「夫人她......不願醒來，這是心病，我束手無策。」
楊將軍聽到了這個答案，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神情，大概是已經聽過太多次了吧。
我見了一次將軍夫人，面容蒼白，沉靜得像誤入凡間的仙子，無法離開，無法掙脫，就只能那樣地躺著，這或許是她所求的結局，可是在夢裡的時候，她的悲傷卻迫得無法袒露任何錶情的我落了淚。
到底傷得有多深呢？這個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楊將軍也註定要背負著愧歉過完一生，我莫名想起洛城那時，白宴卿說的那一句話，『圓滿是否有些貪心了？』，現在想來確實太過貪心。
傍晚用膳的時候，外頭來了一名小兵，說是已經抓到混進青蓮鎮的巫族人。
「嗯，」楊將軍淡淡應了，又吩咐：「順帶把牢裡的人帶過來吧。」
我這邊聽了一下，才想起那個笨大叔的存在，他說自己半途看出了銀兩不對逃過一劫，醒過來卻是在牢裡，看來並不像他本人說得是那麼一回事。
不一會兒，笨大叔就被士兵們架了過來，怪異的是他一看到衛青便飛快握衝上前抱住他，嘴裡喊著：「大俠，我好怕！」
大夥看著他倆的眼神立刻就精彩了，向來少言的衛青面對眾人的眼神，也不得不出聲表示不是大家想的那回事，至於是哪回事大夥彼此心照不宣。
我遞了眼神給鏡花：「怎麼回事？」
總覺得衛青身上有一股迷之吸引力，水月、沈茯苓，再到笨大叔，都似乎有意朝他靠攏......厲害，此乃高人的境界。
鏡花咳了幾聲，「他撬走將軍夫人要跑的時候，險些被將軍大人一刀，是衛大哥救下了他，大概就是這樣吧。」
白宴卿搖頭感嘆：「人心若這麼好收買就得了。」
兄弟，我就不提你用你那張臉騙了多少無辜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