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燈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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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03
陸云熙看著對面這三個「學生」,直感覺嘴角抽搐,弱弱道:「那個...你們打的時候,輕一點可好?」
「不好!」三人異口同聲地答道。然後,戰鬥便開始了。
首先由詩茵上前纏鬥,因為只有她的動作是最靈活、最協調的,還可以和陸云熙過幾招。但是,詩茵終究不是陸云熙的對手,總會被抓到破綻,這個時候,張儉就用御劍術在遠處進行支援。最後,婉靈的功力最為深厚,攻擊也最具威脅,所以她才是決定勝負的主攻手,只待陸云熙露出破綻,便會打出雷霆一擊結束戰鬥!
這種配合,陸云熙看一眼就明白了,所以他把大量的精力都用來防備婉靈,可是這樣一來,與詩茵和張儉的纏鬥就難免有些力不從心了,一時間險象迭出。
很快的,雙方已經過了上百招了。陸云熙一直被詩茵和張儉壓著打,毫無還手的機會。台下眾人也是看的熱血沸騰,紛紛高呼道:「婉靈、詩茵、張儉加油!狠狠教訓這個陸云熙!」
秦韻梅看著周圍這麼多人在響應,不禁苦笑道:「官人,你這招可是夠陰險的。」
慕容毅嘿嘿一笑,答:「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管他陰險不陰險。陸云熙是肯定要成名了,一個人連斬江湖各門各派三十餘名新秀弟子,說起來都夠嚇人的。同時婉靈她們也成名了,因為陸云熙太強了,而能夠打敗陸云熙的人,定然也不會弱。雖說是三個打一個,但是換做其他人,三個人也未必能贏。再說了......看看現場這個氣氛,還有誰會在乎以多欺少?」
說話間,陸云熙已是顯露敗象了。只見張儉雙手一合,半空中的長劍便凌空一晃,分出了七把劍!當然了,這些都是劍氣化形而出的,不是真的劍。但即便如此,能同時操控七道劍氣進行攻擊,足可見崑崙派的御劍術有多麼深奧,絕不僅僅是控制一把劍對敵這麼簡單。
與此同時,詩茵一掌拍去,陸云熙側身躲過,同時一拳打向詩茵的腰間。詩茵反應迅速,急忙抬手擋住,但人也被震飛了數米之遠。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張儉的七道劍氣便凌空殺到了,陸云熙急忙狼狽躲過兩道劍氣,同時手中長劍也擋住了三道劍氣。還剩下兩道,一道被陸云熙抬腳踢散,另一道卻是直接打到了他的腹部。
「呃...!」陸云熙悶哼一聲,倒飛出去。還未落地,卻見婉靈已經殺了過來,一掌卷攜著雷霆之勢就拍了下來!
陸云熙走投無路,半空中也無處借力,梯云縱輕功也使不出來,便只能硬抗了。於是,他將兩隻胳膊交叉於胸前,恰在此時,婉靈的攻擊也到了——「轟!」
婉靈的這一掌可真是勢大力沉,擂台下的支撐橫木都被崩飛了好幾根!顯然是把所有能用上的力氣全用上了。不過,為了避免把陸云熙打成重傷,她其實還用了一點巧勁,有一半的力量都透過陸云熙的身體,直接打到擂台地面上了。
可即便如此,陸云熙也接的非常勉強,畢竟他已經在之前打了那麼多場,內力本來就所剩不多,又被這麼一拍,整個人頓時就印在了擂台上,渾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樣,動都動不了了。
終於,陸云熙吃力地說道:「三位真是好功夫...云熙......認輸。」
一時間台下爆發出了衝天的歡呼聲:「耶!陸云熙敗啦!太好啦!!!」
「三位少俠真是實力過人啊!!!」
「是啊是啊,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們都老啦!!!」
婉靈三人在台上對眾人一拱手,謙遜道:「承蒙各位誇獎,晚輩愧不敢當。」
這時,慕容毅和秦韻梅也站了起來,走到台前說道:「好了孩子們,帶上陸云熙,咱們回客棧去吧。擂台也打完了,以後你們行走江湖,提起名號,也該有幾個人知道了。」
那些還在歡呼的人,突然看到慕容毅和秦韻梅走了過去,頓時也都恍然大悟:「慕容婉靈、慕容詩茵,和慕容毅一個姓,原來他們是一家子啊!難怪難怪,只有這等天才前輩,才能培養出如此優秀的後生啊!」
「那個陸云熙似乎也是跟慕容毅他們一夥的,搞不好也是他們培養出來的弟子吶!」
「真是太厲害了,不愧是曾經震動江湖的兩位天驕,不止自身武藝高強,而且對弟子也教導有方!聽說他們是在一個叫云渺宮的地方學藝的,回去我就打聽打聽,看看這云渺宮到底在何處,我一定要登門拜訪!」
伴隨著周遭人群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慕容毅一行六人緩緩離開了現場。接下來,還有一些不曾上過場的青年才俊,該把舞台讓給他們了。
待回到客棧,慕容毅先是為陸云熙治療了一下內傷,然後又給他涂了些金瘡葯治癒外傷,便放他好好休息去了。
陸云熙哼唧道:「好啊,你們三個真狠啊。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啊!」
婉靈和詩茵咯咯笑道:「誰讓你表現的那麼狂,你看我們揍你的時候,大家都在為我們加油呢!」
「是啊。那個龍虎幫的老頭說的沒錯,太狂妄的確會給自己招禍啊......」陸云熙不禁哀嘆了起來。
張儉這時湊上前來,躬身道:「云熙兄,這次比武我輸了,所謂願賭服輸,請你提出要求吧。」
陸云熙登時一拍腦袋,叫道:「對呀!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條件呢!」
但是緊接著,他卻忽然對慕容毅問道:「慕容前輩,三天前的那個樓頂,是被您炸去一半的吧?」
慕容毅聽得一愣:「嗯?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因為我當時特別留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只有您前面的桌子上,筷子少了一只。而且那個房頂被炸開的時候並沒有火焰,說明不是火藥引發的爆炸,而是有人用極強的內力震開的。如此一聯想,我就猜到是您用筷子炸掉了那一半的房頂。」
慕容毅點了點頭,答:「你猜的沒錯,房頂是我炸掉的。那又如何?」
陸云熙嘿嘿一笑,對張儉說:「我對你的要求,就是好好保護詩茵妹妹!哪怕是當肉盾,也得給我擋在她的面前。」
張儉一時間暈頭轉向,問道:「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我自然會保護好詩茵,這點不用你說,可是為什麼呀?」
陸云熙正了正臉色,解釋道:「慕容前輩功力高深、直覺敏銳,不會平白無故炸別人的房頂,所以當時極有可能是前輩發現了一個危險的人藏在那裡。但是,前輩含怒出手,卻依然被對方給逃掉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對方是一個不比慕容前輩遜色太多的高手!有這麼一個可怕的傢伙在暗中盯著我們,我們必須要小心一點。」
婉靈、詩茵和張儉聽罷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會吧?我們惹上什麼人了嗎?」
秦韻梅這時走上前來,安慰道:「別想那麼多了,孩子們。天塌下來,有我和官人頂著。不過,你們小心一點也有好處。畢竟江湖險惡,小心駛得萬年船。」
陸云熙接著說道:「秦前輩說的不錯,小心一點總沒壞處。你們三個目前都太弱了,而我只能保護婉靈一個人。張儉,雖然你也沒強到哪去,但你至少是個男人,起碼要有一點擔當吧?」
「誰要你保護啊!」婉靈第一時間就紅著臉駁道。
張儉卻認真地點了點頭,答:「你說得對。既如此,詩茵妹妹就交給我吧!但是相對的,你可得護好婉靈姑娘,若稍有差池,小心我找你算帳。」
這下連詩茵都不開心了,抱怨道:「什麼啊!說的好像我和姐姐都很不中用似的。我姐和云熙哥哥就算了,可是張儉哥哥你也未必打得過我啊!咱倆到底誰保護誰?」
婉靈頓時害羞地叫道:「什麼叫我和云熙就算了?詩茵你給我說清楚!」
慕容毅見狀哈哈笑道:「好啦好啦!婉靈、詩茵,有人護著你們還不開心啊?像云熙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多少都有些英雄主義,也容易犯二,你們就讓他們把英雄裝下去吧。畢竟,這也是男孩子的浪漫嘛!」
「爹,您老實說,您當年是不是也這樣犯過二?」
慕容毅急忙咳嗽了兩聲,搪塞道:「咳咳!那個......天色不早了,大家趕快休息,明天還有花燈游會呢!」
可是,周遭卻無一人行動,轉而都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一時間氣氛變得非常尷尬......
一日無話,第二天的傍晚。
整個小城中都變得熱鬧非凡,處處張燈結綵,艷麗非常。月光下的青石板小路,也被映得五彩繽紛、光怪陸離。湖畔、河邊,隨處可見郎才女貌手持花燈、攜手同游。偶有幾個風流才子,也三三兩兩聚做一堆,吟詩作賦好不瀟洒!而與此相對的,則是另外一道艷麗的風景線——成群結隊的年輕女孩子們,個個精心打扮、粉白黛綠,走上街頭賞花燈、看夜景,若是遇到心儀的郎君,便將一些如頭釵、手絹之類的貼身之物丟下,以為暗示。
在這片歡騰的景象中,陸云熙、婉靈、詩茵、張儉四人信步走來,臉上洋溢著興奮地笑容。對於婉靈和詩茵來說,這可是她們第一次見到這麼熱鬧的景象,四周的裝飾也漂亮的很,非常討女孩子的歡心。而陸云熙,則已經開始盤算著怎麼和婉靈套近乎了,今天可是個絕佳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
然後他一扭頭,和張儉來了個大眼瞪小眼,兩人都發現了對方的想法和自己一樣,於是臉色又都陰沉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起了火藥味。
四人後方,慕容毅和秦韻梅在遠遠的跟著,近了怕打擾到孩子們享樂,遠了又怕出事了不能及時趕到。所以這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的也甚是辛苦。
不知不覺間,六人便來到了湖畔。說起來,最近這幾天眾人倒是經常來到這裡,可能是因為這裡的景色最為宜人吧。
忽然,眾人路過一處賣花燈的攤位,陸云熙眼珠一轉,頓時來了主意......
「哎,老闆,這一對鴛鴦花燈怎麼賣?」陸云熙突然脫離了大部隊,竄到攤前詢問。
一個身著布衣的老者笑答:「二十文錢一個,公子風度翩翩,想來是要贈送心儀的女伴吧?那可不能只買一個。我算你便宜點,兩個三十文,如何?」
陸云熙點了點頭,一手接過花燈,一手給了四十文錢,說道:「看您一把年紀了還在這裡營生,想必是有些苦衷,既如此,我又怎麼好意思占你的便宜?收下吧。」說罷,他便一溜煙跑走了。
另一邊,婉靈一回頭髮現陸云熙不見了,頓時疑惑道:「誒?怎麼少了個人?陸云熙呢?」
張儉心中暗笑,表面上答道:「怕是路上看到哪個漂亮姑娘,走不動路了吧。」
結果正說著,陸云熙就提著一對鴛鴦花燈趕來了。
「婉靈,我回來啦!看看這野鴨子花燈,漂不漂亮?」
婉靈的嘴角一抽:「野...野鴨子?」
陸云熙天真無邪地笑道:「是呀!野鴨子花燈!來,給你一只!」
婉靈不禁哀嘆一聲,便接過了花燈:「唉,就當是野鴨子吧......」
於是,兩人便和那些情侶們一樣,手持著鴛鴦花燈,一邊漫步、一邊賞燈。婉靈嘴角淺笑,卻是有些無奈;而陸云熙,看起來還是笑的傻傻的。
一旁的張儉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傻了!隨即又彷彿明白了什麼,迅速跑向了路邊一處花燈攤位:
「老闆,鴛鴦花燈來兩隻!」
「好嘞,一共四十文錢,客官您收好!」
張儉接過花燈,然後又迅速追到了陸云熙的身邊,伸手就把其中一個花燈遞了過去:
「云熙兄,我特意給你買的花燈,你看漂不漂亮?」
陸云熙一看,整個臉都黑了下來,嫌棄道:「你有病啊?一個大男人,送我鴛鴦花燈幹什麼?」
結果話音剛落,婉靈整個人就突然愣在原地了,然後滿臉通紅地看向陸云熙。陸云熙心中大叫不妙!但也不知道該如何圓過去這個謊,一時間只得撓著頭,尷尬地笑著。
沒一會,婉靈突然扭過頭去,拔腿便走。陸云熙見狀,急忙要追。結果,婉靈竟然慌張地大叫了起來:「你不要過來!」
陸云熙頓時就傻了:「啊?我...我這......」
「總之!你不要過來!跟我保持十步的距離!」婉靈面紅耳赤地叫道,說完便又扭頭走了起來,腳步很快。
陸云熙簡直欲哭無淚,哀嘆道:「張儉啊張儉,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整個天下啊,你為何要如此害我!」
另一邊,張儉卻也不好過。因為他忽然發現詩茵不見了!所幸的是大家都沒走遠,張儉只是稍微走動兩步,便發現了詩茵的身影——正在一個小攤前,盯著糖葫蘆流口水......
張儉不禁苦笑不得,湊上前去,直接遞給老闆十文錢:「這串糖葫蘆我買了,不用找了。」
詩茵見狀,急忙說道:「張儉哥哥!給我也買一個好不好!」
張儉微微一笑,答:「這就是買給你的,快接著吧。」
「哈哈!謝謝張儉哥哥!」詩茵頓時樂開了花,接過糖葫蘆張嘴就是一口。結果被酸到了牙齒,當場就打了個哆嗦。
張儉好奇地問道:「怎麼了?很冷嗎?」
詩茵哭喪著臉答:「太酸了。」
「誰讓你一下子咬那麼大口的。」張儉哭笑不得,隨即將一手的鴛鴦花燈遞了過去,「來,拿著花燈。」
「幹嘛啊?」詩茵捂著腮幫子,委屈道。
「我要騰出一只手來,給你拿水啊!」
「哦。」詩茵聽罷,乖乖地接過了花燈。
然後,張儉從腰間拿出水袋,說道:「來,喝點水漱漱口,就沒那麼酸了。」
然而,詩茵晃了晃兩隻手,表示兩手都拿著東西,沒辦法喝水。張儉無奈地一笑,只得自己擰開水袋,然後小心翼翼地餵給詩茵。
就在這時,陸云熙突然哭喪著臉跑了過來,說道:「詩茵妹妹!好妹妹,求求你幫幫我吧!婉靈她不理我了,我該怎麼討她歡心啊?」
張儉聽罷,不禁一陣竊笑。
而詩茵在喝過水后,想也不想地答:「很簡單啊!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男生?首先是長得帥的,你勉強算是合格了;其次,是要有特長:要麼武功好,要麼有文采。至於武功,你本來就很好,可還是被婉靈姐姐拒絕了,那你就只能在文采上下功夫了。」
「文采?什麼意思?」
詩茵向著湖邊,一個被許多姑娘環繞著的英俊青年抬了抬下巴:「就像他那樣,吟詩作賦嘛。古人有云,腹有詩書氣自華,你也可以試試嘛。」
陸云熙看去,發現那是一個身穿朱子深衣、風度翩翩的青年,柳葉眉、丹鳳眼,唇紅齒白,明明是一名男子,卻有一絲女子的美感。那是一種文質彬彬的英俊。此刻,這個青年正手持一本書,看來在給眾人念詩。旁邊一群女孩子聽得甚是入迷,臉頰上都是羞澀的紅暈。
於是,陸云熙二話不說,直接飛身跳了過去。
「這位兄台,請你把書借給我用一下!」這樣說著,陸云熙就已經開始動手搶了。
青年一下子被懟懵了,只知道牢牢抓住手裡的書,問道:「敢問這位少俠尊姓大名啊?為何要借我這本書?」
「哎呀,反正就是要用啦!你先借我使一使,改天我請你喝酒!」
「那個...在下從不喝酒......」
「那就請你吃包子!總之,書我先借走啦!」這時,陸云熙已經成功搶到書了,畢竟青年一介文弱書生,怎麼搶得過陸云熙這練武的呢?
「誒!可是......」青年一臉無語,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倒是旁邊一位人高馬大的壯漢沖了過來,對著陸云熙的背影吼道:「大膽!你可知道周公子是什麼人嗎!」
這位周公子急忙攔住了壯漢,苦笑道:「算啦算啦,一本書而已,反正我也都背過了,不打緊。接下來,咱們上船坐坐吧。」
另一邊,婉靈正一個人提著鴛鴦燈,坐在湖邊,臉頰上紅暈未消,心中碎碎念著陸云熙的狡詐——竟然用那種手段,讓自己落入了圈套,跟他結成了一對!真真是可惡至極!哼,先晾他幾天再說。
心下打定主意,一扭頭,卻發現陸云熙已經站在自己身邊了!婉靈心中大慌,叫道:「你幹嘛?我不是說了讓你離我遠點嗎!」說著,她就後退了三步。
可是,這個時候的陸云熙似乎有些奇怪:整個人的氣質突然變得沉穩了,也不跟婉靈鬥嘴。眉眼間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傷,然後一手負於背後,另一手緩緩抬起,做「舉杯邀明月」狀。
婉靈看著他反常的動作,不禁滿腦袋問號——云熙這是怎麼了?中邪了?還是犯病了?
正疑惑間,陸云熙忽然開口了!聲音低沉、憂鬱、富有磁性:「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一兩聲。日長飛絮輕。巧笑東鄰女伴,採桑徑里逢迎。疑怪昨宵春夢好,元是今朝鬥草贏。笑從雙臉生......」
婉靈聽罷,頓時滿臉黑線:「晏殊的《破陣子》,很活潑的一首詞,讓你念得跟悼詞似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云熙一愣:「啊?是嗎?那我換一首!」
說著,他就從懷裡掏出那本搶來的《詩詞三百首》,胡亂翻了一頁,然後雙眼冒光!
接著,他就面帶微笑,語氣輕佻地念道:「數聲鶗鴂,又報芳菲歇。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
婉靈聽不下去了,直接打斷了他,自己接著說道:「莫把幺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孤燈滅。這是張先的《千秋歲》,很悲的一首詞啊!你擺出一張嘲諷臉幹什麼?」
陸云熙再也裝不下去了,撓著頭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
就在這時,湖中卻突然傳來一個壯漢的吼聲:「小賊!可算找到你了!快把周公子的書還回來!」
陸云熙被吼得渾身一激靈,急忙看去,然後就看到了被自己搶書的那個美男子,和他身旁侍衛模樣的壯漢,兩人都坐在一個很大的烏篷船里,看樣子足以坐六人。
周公子此時也站了起來,拱手作揖道:「這位少俠,我們又見面了。不知您何時請我吃包子呀?」
陸云熙頓時一臉尷尬,哂笑道:「哈哈,那...那個......我還不知道公子的姓名呢。」
周公子笑答:「在下是新科狀元,周世文。敢問少俠和您旁邊這位姑娘是?」
陸云熙作揖行禮道:「原來是狀元郎,失敬失敬。在下陸云熙,江湖散人一名;這位美麗的女孩叫慕容婉靈,我的......呃...朋友。」